“儿臣不敢,儿臣还得听父皇和母后的。
如果你们觉得合适的话,就挑选吉日,把这事儿给定下来;
如果你们觉得不合适,就此作罢。”
对于阎立本本人,李世民倒是没什么意见。
最近,李世民让阎立本画六匹骏马图,他们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长孙皇后和李世民低声地商量了一番。
长孙皇后说:“这样吧,既然你愿意了,有机会为娘亲自看看那姑娘,等她过了为娘这一关再说。”
“诺!”
李泰听他母后这么一说,也不便再说别的了。
等把这件事说完了之后,李世民发现李泰并没有走的意思,问:“这么晚了,你不回去休息,还有什么事吗?”
“听说父皇打算出兵征讨吐谷浑,儿臣请求领兵出战!”
这倒是出乎了李世民的预料,李世民就说:“上次,你出兵到吐谷浑去,带了两千人马,被人家差点包了饺子,你这次去能有把握打赢吗?”
“那一次,儿臣是大意了,因为他们之前签的有协议,协议上说他们愿意投降大唐,所以儿臣没有防范,才被他们包围。
这次情况不同了,儿臣肯定会做好充分的准备,然后,出其不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此次出兵,儿臣一定能够收复吐谷浑,活捉伏允可汗,把他押回长安。”
李泰信心十足。
李世民微微颔首,心想这小子现在长得人高马大的,果然有男子汉的气派。
可是,长孙皇后不同意:“一是,你年龄太小,没有领兵作战的经验;
二是,我们现在的主要精力要放在发展生产上面,等几年再说。”
“你们放心,伏允绝不是我们的对手,”李泰跪在地上,“恳请父皇和母后允许儿臣出兵征讨吐谷浑,如果不胜的话,愿立军令状!”
李世民见他信心十足,一方面想让他历练,另一方面,他也着实把伏允给恨上了。
大唐刚刚建立之时,那是多么艰难,不也把周边的那些割据势力都灭了吗?
如今的大唐再不济,比起那会儿还是要强许多。
长孙皇后本来是不同意出兵的,架不住李泰这样苦苦的哀求,道:“既然如此,陛下,那你看着办吧。”
李世民语重心长地说:“泰儿,你要知耻而后勇,上一次你被吐谷浑的军队围住了,这一次一定要把面子找回来。
这样吧,朕封你为征西大将军,给你十万军队,其中五马骑兵,五万步兵,择日出师,把吐谷浑给朕灭了,再把伏允那个老小子押到长安来,朕要当面问问他,朕到底哪里对不住他,为什么他要屡次侵犯我们大唐的边境?”
李泰听李世民这么一说,激动坏了,趴在地上磕头:“儿臣领旨!”
东宫。
李承乾制作了一个沙盘,在沙盘上面有吐谷浑、吐蕃、高昌、西突厥和龟兹等国,他反复的模拟和推演,如果出兵吐谷浑可能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他把各种糟糕的情况都想到了,做到心中有数。
这就叫未料胜,先料败!
李承乾心想如果出兵吐谷浑,该如何进兵呢?
他心念所动之处,忽见在战略模拟器的屏幕上显示:【河西走廊一带地处大唐西南方向,山道也多,地形复杂,当首选骑兵出击,骑兵和步兵相互配合是最好的进攻方式。】
【以前吐谷浑和吐蕃相互结成联盟,一方有难,另一方肯定会派兵支援;
如今宿主帮着松赞干布报了杀父之仇,如果宿主亲自统兵征伐吐谷浑的话,那么,吐蕃应该不会出兵支援吐谷浑的;
若是其他人统兵前去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
【吐谷浑和西突厥、高昌等国家有联盟,所以,瓦解他们的联盟是进军的首要条件,否则,打吐谷浑,就是攻打西域诸国;】
【吐谷浑的骑兵十分厉害,他们的战马大多都是良马;奔跑的速度和耐力都比中原的马匹要强;擅长长途奔袭;】
【因此,如果出兵吐谷浑的话,必须高度重视他们的骑兵,提前做好应对之策;】
……
就在这时,苏婉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进来了,刚一见面,就说:“殿下,你不要再演练了,你搞这些都没用。”
李承乾见她气色不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你父皇已经封李泰为征西大将军,让他统兵十万前去攻打吐谷浑,你知不知道?”
这事李承乾是真不知道,他一皱眉:“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母后的婢女采湘和雪儿的关系要好,她听说了,所以,跑来对雪儿说了。我发现李泰是真有意思,为什么你每次要干什么事,他总是和你争呢?
你父皇也太偏心眼儿了,一下子就给了他十万军队。
他有了这么多的军队,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了。
为什么你总是做人家的嫁衣裳呢?”苏婉气得粉面通红。
闻言,李承乾也很生气,他心想父皇这事做得可不太对啊,出兵吐谷浑可是我先提出来的啊,你怎么又让青雀去了呢?
上一次,我说要出使党项,你让青雀去了,结果,青雀一个人跑回来了;
这一次,又让他抢了先。
不过,李承乾心里这样想,嘴上不能这么说:“婉儿,你也不必生气了,吐谷浑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既然青雀愿意去,那就让他去好了。
若他能把吐谷浑打下来,那不是更好吗?
孤也省事了。”
苏婉白了他一眼:“你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此次和上次出使党项是不一样的,这一次你父皇给了青雀五万骑兵和五万步兵,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那可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啊。
想当年匈奴的冒顿单于就是一万骑兵起家的,他用一万骑兵就把整个草原给收拾了。
这一下青雀兵权在握,包括朝中的很多老将都得听他的,那么,他在军中的地位就会与日俱增;
如果有大将支持他的话,那么,他将来还了得吗?
他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兵有兵,他就可以和你分庭抗礼了呀。”
李承乾听了,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事已至此,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苏婉又说:“要说你总是心肠太软,不计较他,也不和他争,可是,他不是这样的,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和你争。
如果这一次他能成功了,那么,将会大大地提升他在军中的威望啊。
你还记得当年杨广是怎么上位的吗?
如果他没有统兵打下南陈的功绩,他能当上太子吗?恐怕未必!
远的不说,咱们再说近的,你父皇是怎样当上皇帝的?
这李唐的天下大多是你父皇打下来的,正因为他一直在军中,所以,才和秦琼、程咬金、尉迟恭等将领建立了深厚的情谊,你父皇也才能一呼百应。
也正因为如此,你父皇才敢发动玄武门之变啊。
如果他没在军中呆过,可能吗?”
李承乾只好说:“很多事情是想争也不争不来的,一切都是天意,先不要想那么多了,且随他去吧,他们何时出征,孤当前去送行!”
苏婉更为恼火:“他都这样对待你了,你还去给他送行?”
李承乾眼看着窗外的长安城:“不管吐谷浑是被谁打下来的,都是我们大唐的领土,我们大唐的军队是无往而不胜的。
孤去给他送行,也是为我们大唐的军队壮威啊。”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三日后的早上。
李泰身着戎装,精神抖擞,倒也像那么回事。
粮草辎重已于三日前就已经开始运往吐谷浑方向了。
他从校军场点齐了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李承乾从西边的金光门而出,相送二十里。
他拉着李泰的手:“这一次他前往征讨吐谷浑,诸多凶险,你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孤等着回来喝你的庆功酒呢。”
李泰也说:“皇兄,弟走了之后,你自己也要保重身体,另外,父皇和母后,你要多多关心啊,后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行,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困难,派人回来和孤说,只要是孤能帮上忙的,一定帮。”李承乾说到这里把那青釭剑递给了他,“孤偶得此剑,就送给你了。”
李泰把青釭剑接在手中一看,果然是一把好剑:“君子不夺人之美,这怎么好意思呢?”
李承乾心想你能算得上是君子吗?
当然了,他心里这样想,嘴上不能这么说:“咱俩是亲兄弟,分什么彼此呢,你还记得吗?前不久,你送给我一把匕首,锋利无比,那一次我潜入雅鲁藏布江,没想到遇到了一头恒河鲨,如果不是这把匕首,孤如何能杀得死那头恒河鲨呢?
既然你能把那么锋利的匕首送给孤,孤又有什么舍不得送给你的呢?”
“呃,”李泰听他这么一说,脸上一红,他把青釭剑悬在腰上,“皇兄,如此,弟就多谢了。”
“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你能打赢这一仗,比什么都强。
临别之际,孤有几句话要提醒你,你此次攻打吐谷浑,事关重大。
父皇在极端困难的前提下,咬着牙拨了十万军队给你,你一定要小心谨慎。从表面上看,你是在与吐谷浑作战,但是,你不要忘了,吐谷浑还有很多的盟国啊,他们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啊。”
李泰再次施礼:“多谢兄长提醒,弟会严加防范的,绝对不会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那么,父皇给了你十万大军,你打算如何进兵呢?”
“兵法有云:兵贵神速,我打算骑兵急行军,一天三百里,步兵一天一百里。等到步兵到达吐谷浑的边境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弟想,那时,我们的骑兵已经把吐谷浑打下来了,他们去打扫一下战场就可以了。”
李承乾听了,一皱眉:“这样恐怕不行,一天行军三百里,等到了吐谷浑,我们的军士已是人困马乏,也成了强弩之末,那么,我们的军队还有战斗力吗?”
李泰不以为然地说:“皇兄,若论处理政务,选贤任能,弟不如你;
若说这行军打仗,你恐怕就不如弟了,不用你操心,弟心中有数。”
李承乾听他这么一说,也就不便再往下说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点别的,此时,李承乾见有一位姑娘站在旁边,泪水涟涟,似乎有话要对李泰说。
那女子非是旁人,正是阎婉。
李承乾不认识她,不过,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李泰向李承乾介绍说:“皇兄,这位便是工部尚书阎大人家的千金。”
只见阎婉过来飘飘万福:“殿下,阎婉这厢有礼了。”
李承乾也以礼相还:“阎姑娘不必多礼。”
李承乾闪目观看,见她的确是长得十分标致,人样子倒是没的说,怪不得把李泰迷得神魂颠倒。阎婉说:“听说越王要出征,所以,奴也来此送行。”
李承乾笑道:“阎姑娘对越王的情谊深厚,越王福分不浅啊。”
阎婉脸上泛起了红晕:“殿下见笑了,奴不过一寻常女子,能和越王交往那是奴的福气啊。”
“姑娘不必过谦,你们先聊。”李承乾说完借故离开了。
那阎婉眼圈一红,眼泪又掉下来了:“大王,你此次出征一定要小心在意,注意安全啊。”
李泰一笑,用双手扶住她的肩头:“你这是干什么?本王很快就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