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是她的心之所向。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祝想颜待在宰相府,虽然有佩兰陪着说话,但她还是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
她想念当初在昌隆的生活——倒也不是想念南楚,而是因为她的家和根在那里,她幼年的记忆都在那里,所以值得想念。
她想念远在江陵的姐姐祝想容,因为祝想容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想念秦亦…
因为秦亦是祝想颜看来,她唯一能够依靠也值得依靠的人,而秦亦在离开京都之前,曾跟她发生过那旖旎一幕,祝想颜现在想想,又羞又怕。
她怕秦亦只是一时兴起,她怕秦亦轻薄过她一次之后,就不再搭理她了。
一个女人一旦动了情,便容易患得患失。
今日看到秦亦和古月容回来,惊喜同时,她心中那种恐惧感便更加强烈起来,以至于跟秦亦说话的时候,都变得小心翼翼。
好在,秦亦的举动打消了她心中的顾虑,尤其是那句“我想你了”,彻底击碎了她的心理防线,让她知道,他心里,肯定还是有自己的吧?
女人的心思总是细腻,而且更加感性。
对秦亦而言,其实他做这些,有一部分是因为欲望引导所致,还有一部分原因则是,他知道祝想颜早晚都会是他的人。
祝家姐妹原本是南楚的名门望族,现在却是南楚皇室要找的逃犯,她们在大梁无根无萍,除了自己之外,谁愿收留她们,谁敢收留她们?
她们能信任的,只有他了。
而且祝想颜对秦亦并不排斥,要不然离开京都的那次缠绵,她就不会配合了,所以秦亦看来,她早晚都是他的人。
今天也是水到渠成,毕竟情绪到这了,若是他不出手、出嘴的话,那就不适合了。
……
屋里,气温不断上升,只能听到一对男女最原始的粗重喘气之声。
只不过,因为时间地点都不对,所以秦亦对祝想颜发动的攻势,也仅限于嘴和手而已。
不过饶是如此,祝想颜也有些受不了,身体软的就像没有骨头一样,软趴趴的贴在身上,任他在那胡作非为。
她能对秦亦做的就是不抗拒,迎合他,而秦亦对她的上下其手,算是回应了她的信任。
两人在屋里抵死缠绵,突然,秦亦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而祝想颜被秦亦攻城掠寨,这么猛然停下倒有种不上不下的感觉。
于是,她睁开有些迷离的眼睛,带着茫然。
而秦亦则是把手指放在嘴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随之便指了指门外。
下一刻,就连祝想颜都听到了从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以及说话声,正是古月容和丫鬟佩兰!
祝想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就以她现在跟秦亦的姿势,若是让古月容发现的话,她该如何自处?
刚刚还口口声声跟人家说“我想你了”,结果转头就偷了她男人,这是人做出来的事?
若是此事一旦被古月容发现,祝想颜恐怕会无地自容,也没有颜面继续待在宰相府?
虽然她跟古月容只相处了个把月的时间,却非常珍惜她们之间的友谊,毕竟,除了古月容,她在大梁再没有什么女性朋友了。
所以,她现在彻底慌了,看向秦亦,几乎都要哭出来,做了一个“怎么办”的口型。
秦亦倒是临危不乱,毕竟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他女人多,早已猜到过这种事,于是赶忙从祝想颜身上下来,在屋里四下打量,发现厢房隔间里能够藏人。
于是,他小声在祝想颜身边耳语几句,随即便跑到隔间后面躲了起来。
祝想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看到门外的纸窗上映出两道人影来,便再顾不得其他,赶紧起身收拾了一下凌乱的长裙,又把额前凌乱的长发往后捋了捋,至于有没有收拾好,她也不清楚,因为现在连照镜子的时间都没了。
也正是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声音。
“想颜?想颜?你在屋里吗?”
正是古月容的声音。
祝想颜朝秦亦藏匿的地方看了眼,只要不走进去的话,确实发现不了他,再联想秦亦刚才嘱咐她的话,她深吸一口气,于是站了起来。
“月容姐,我在屋里。”
说着,祝想颜收敛心神,大方的走到门口,随后把门打开。
此时,古月容和佩兰都站在门外。
“月容姐,这么快就洗完了?”
祝想颜一脸平静的问道。
“快吗?”
古月容笑道:“都快两柱香的时间了。”
祝想颜立马愣了,因为她刚才只顾着跟秦亦缠绵悱恻,哪里注意时间了?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古月容竟然洗了两柱香的时间,怪不得她现在找过来了!
于是她便笑道:“是吗?我还想着,月容姐一顿舟车劳顿,身子又累又乏,沐浴的时候,可能还会休息一会儿,便没着急过去。”
古月容点了点头,问道:“你看到夫君了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身旁的佩兰还踮起脚朝着屋里看了一眼,祝想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佩兰什么都没看到。
祝想颜摇了摇头,说道:“秦公子不在前厅?刚才我回房间的时候,看到他朝那边走了。”
古月容不疑有他,点头道:“是吗?我刚沐浴出来,倒是没有看到他,可能真去前厅了。要不咱们一起过去吧,等会爹爹回来,合该用饭了。”
祝想颜也点头道:“好,那咱们过去。”
“……”
祝想颜全程都表现的落落大方,并没有半点惹人怀疑的地方,说完之后,将门随便一关,直接跟古月容走了出来。
————
第356章 古月容的疑心
秦亦躲在隔间之后,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待门被关闭,秦亦又探听一番,确定她们已经离开之后,这才悄悄溜了出去。
他也不着急,换了另一条前往前厅的路线,以免中途碰到古月容等人,不好解释,随即他慢悠悠的穿廊过栋,在古月容她们刚到前厅不久,秦亦便出现在前厅外面,看着很是随意。
“夫君!”
这时,古月容叫了一声。
秦亦扭头去看,紧接着一脸惊讶道:“咦,月容不是还在沐浴吗?怎么一转眼的功夫来这里了?难不成已经洗完了?”
秦亦的演技可谓登峰造极,古月容身后的祝想颜都看的一愣一愣的:他好会演戏啊!连月容姐姐都被他这么骗?那宁莞言呢?其他女人呢?
这么想着,祝想颜心里暗暗留了个心眼:以后一定要看紧他才行!
祝想颜或许是忘了,秦亦之所以演戏,主要还是为了她,结果她却在想以后如何防秦亦了,若是让秦亦知道她此时的想法,怕是会叫冤。
既然连祝想颜都感慨秦亦的演技,古月容更是没有多想,笑着回道:“已经洗好了。出门时没看到夫君,便想着来前厅看看,夫君这是去哪了?”
秦亦倒也不慌,说道:“闲着没事,在府里四处逛了逛。”
说话的时候,古月容已经走了过来。
其实刚才去找祝想颜时,佩兰在古月容耳边说了些有的无的,总得来说就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古月容听的还有些莫名其妙。
可等古月容看到祝想颜时,虽然祝想颜的表现没有问题,但她还是察觉出一丝异样。
比如祝想颜的脸为何那么红?为何祝想颜整个状态都比刚才要好?这种状态,古月容之前也曾有过,就是跟秦亦亲昵之后…
古月容当即便不淡定了,她也悄悄看了祝想颜的房间,并未发现异常,再看祝想颜当时的反应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她才放心下来。
而此刻秦亦的表现更是大方正常,古月容悬着的一颗心正准备放下,突然,她在秦亦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
她使劲嗅了一下,这股香气更明显了。
而这股香气对古月容来说并不陌生,正是当时秦亦去江陵时,从松玉斋带回的香粉醉花颜!
这香粉,古月容是有的!
可她去了淮阳县后便没用过,而是把醉花颜留在了府上,刚刚沐浴之后,她才用了一些,可她百分百确定,秦亦身上的香气并非来自于她!
于是,古月容把脑袋凑到秦亦耳边,一来是确定秦亦身上的香气,再者便是在他耳边小声道:“夫君身上可真香啊!”
“……”
这句话一出,秦亦瞬间麻了。
果然,女人在这方面犹如神探,蛛丝马迹都逃不过她们的眼睛。
秦亦讪笑一声,说道:“是吗?那应该是月容身上太香,最近我跟月容朝夕相处,定是沾了月容身上的光,这才香的。”
“可是,我最近一直没搽香粉啊!”
“……”
古月容眨着眼睛看向秦亦,有些俏皮。
而秦亦再次麻了,可这种时候,他是打死都不能承认刚才的所作所为的。
“月容身上即使不搽香粉,也是香的,有种香味叫做体香,月容知道吗?”
“体香?”
古月容有些疑惑道。
“对,就是体香。”
秦亦立马给她解释起来:“比如月容一直用我给你带来的醉花颜,时间久了,这股香气就像是长在你身上一样,即使你不用香粉了,身上也会自己发出这种香粉的气味,这就叫做体香。”
“……”
秦亦清楚他身上的香味来自何处,好在祝想颜用的也是他从江陵带回来的醉花颜,跟古月容用的一样,所以这么解释,合情合理。
“哦,原来如此啊!”
古月容点头,下一刻,她伸出手指在秦亦肩上一捏,问道:“那这根头发,也一定是我的吧?”
“老爷回来了!”
“……”
……
不得不说,紧要关头,还是古长松救了他。
听到下人喊之后,古月容便收起了手中长发,秦亦也趁机拍了拍肩膀,生怕还有头发遗落。
这个时候,下了朝的古长松已经进了府中。
“爹!”
古月容看到古长松,赶紧跑了过去。
“月容出去一趟,清减不少。”
古长松仔细打量着自己女儿,感慨道。
而秦亦也迎了上来:“古伯父,我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