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真假先不说,索超,穷得叮当响,至少在这方面,与苏武不可比,苏武太舍得,便是吃这一项,他就从无一点抠搜,甚至有时候还要加肉加餐。
军汉的精气神,有一方面,就是吃出来的。
苏武便是就着这个话口,说了刚才没说的话语:“小乙,你若是愿意啊,到军中来走动一些时日如何?倒也好耍弄……”
苏武话语说得带了技巧,好似只是邀请燕青来玩一般,并不说那招揽入伍的话语。
苏武看重燕青何处?
并不是燕青武艺高强,擅长相扑弩箭之类。
而是看重燕青聪明伶俐,最擅长与人打交道,见惯江湖市井,三教九流无一不通。
且他身轻体健,灵动非常,又是忠义在身。
这般人适合做什么?
消息打探,谍报、斥候,再合适不过。
燕青闻言,先去看卢俊义,也说:“军中自有军中的乐趣,军中好汉也多,我倒是乐意来此耍弄一二,定是快活,那勾栏瓦肆,倒也腻了……”
还真是苏武那句话说得好,只说好耍弄……
卢俊义自是无所谓:“小乙啊,便是哪里好耍弄,他自就愿去哪里……”
却是燕青又说:“就怕义父一人在家……”
卢俊义手一摆:“莫说此言。”
卢俊义当真就是那般严厉传统的家长做派。
燕青便也点头:“那我在此留得一段时间,只待无趣了,就回来……”
“随你去就是……”卢俊义随口说着。
苏武听来,自是不一样的想法,既然人来到了军中,哪里还能走得了?倒也不是要如何强迫,许多东西是可以羁绊人的。
比如先让燕青负责联络朱贵之事,乃至也让燕青麾下养一批斥候与间者之类,如此要事在身,想半途脱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又忽悠一个,苏武心情大好。
只待车队都进了军营,杜兴安排人手来卸货。
众人往那军营里正经的议事厅而去,便也请鲁达林冲等人一并来坐。
也是要互相介绍一番。
只听得当面是河北卢俊义,只看曹正、祝龙与扈成三人起身最快,面带激动。
“原道是河北玉麒麟当面,失敬失敬。”
“见过卢员外。”
“员外好生威武!”
便是鲁达林冲等人,自也互相来见。
鲁达更是哈哈笑着:“未想苏都监竟是与卢员外有结义之情,自从入得山东河北地面,卢员外的名声当真都听出茧子来了。”
苏武知道鲁达是什么人物,便是笑问:“鲁指挥使可是有意?”
鲁大师哪里还等:“只听得河北玉麒麟,枪棒天下无双,洒家在西北军中,也从来不逢敌手,今日得见,不免手痒……”
鲁达这人,生平就喜欢与真正有本事的人结交,他与林冲,便也是只看一身好武艺,也就这么结交了。
卢俊义便看这济济一堂,用眼看也知今日在座,没有一个庸人,好汉当面,他更是手痒之人,甚至他能手痒到一个人去挑战梁山众贼。
他这份枪棒天下无双的名头,就是这么在江湖上到处“手痒”得来的。
卢俊义哪里还能不应,只管起身:“鲁指挥使,请!”
长枪自然送上,卢俊义站定当场。
鲁大师一柄大禅杖在手,肚子一挺,就立对面。
这议事堂也不小,众人各自让到一边,一个个喜笑颜开来看。
燕青只管开口:“我义父自不是浪得虚名!”
那边,曹正也说:“鲁指挥使,更是从来难遇敌手。”
啦啦队都分了两边。
苏武来说:“二位点到即可,莫要打坏了我军中这议事堂。”
两人倒还有礼有节,鲁达开口:“员外请!”
卢俊义倒也说:“指挥使先请!”
鲁达只管就来,他是大开大合,禅杖耍起来,唯有势大力沉,只要吃饱,他便浑身千斤之力。
卢俊义也是中正路数,力也大,武艺更精。
只管鲁达禅杖挥来,卢俊义翻身就起,让过去,回身就抡。
鲁达人还未转回来,好似后背有眼一般,禅杖先扛在肩,长枪就砸在禅杖之上,一声炸响。
禅杖是好禅杖,枪也是好枪,是林冲近来打造的一杆好钢枪。
便是白日,也能看得火星四溅。
鲁大师转身再来,口中咿咿呀呀,这回他手持禅杖中间,并不放远去打,只管枪是刺来,他便左边禅杖去撩,枪是抡来,他便右边禅杖去挡。
如此,脚步不断往前,便是要逼得卢俊义脚步往后去退,无他,唯大力尔!
卢俊义当真被逼退几步,却是立马换招,身形一跃而翻,换到另外一边。
只看卢俊义神乎其技,枪往前一去,一扎不中,枪好似有生命一般,在手中游动而回,再扎而去,越来越快。
便也让鲁大师一柄禅杖耍得是气喘吁吁,鲁大师就一招,不论怎么来,他自还往前去逼,气喘吁吁也要往前去逼。
又看卢俊义力有不逮,只管又是后退,乃至转身还走几步。
只当是卢俊义不敌了?
又看卢俊义人还没回头,枪已回头,长了眼睛一般,直奔鲁达面门而去,比头前还快几分。
苏武看得是目瞪口呆,其实也是心中在学在记,不论是哪里来的枪棒技艺,他都愿意学。
一时间惊险无比,鲁达好似就要躲避不及,竟是偌大的身躯,也能往后一跃而去,也不知鲁达这么大的身躯,那手脚之间,到底有多少大力。
卢俊义再转头来……
鲁达也是咬牙再起……
“罢了罢了……”苏武已然开口,这般打得真是险象环生,不能再打了,伤了谁都不好。
苏武如此一说,人也近前,便是分开两人。
卢俊义收了枪:“兄弟军中,藏龙卧虎啊,不知多久不曾有人逼得我如此来斗了,已然是使劲浑身解数,鲁指挥使武艺当真是世间绝顶的高强!”
鲁达也说:“河北玉麒麟,果然名不虚传,以往听得什么天下无双,洒家还有几分不服不忿,今日一战,心服口服,当得起天下无双之称。”
众人也皆是点头,许多事,就得亲眼看到才信。
天下无双这话,实在太大,其实就是天下无敌,天下没有第二个。
苏武只开口:“今日难得如此尽兴,吃酒去!”
众人自也随着苏武出营去,去的地方也是熟人的地方。
就看那正店的牌子已经挂起来了,叫做:孟娘正店。
这是苏武起的名,本是要叫“苏家正店”,苏武给否了,直接换成了“孟娘正店”,娘这个字词,没有什么其他的含义,就是女子的意思,乃至姑娘的意思。
娘子也并非就指代妻子,也是女子姑娘之意。若是说“谁家的娘子”,才是指代这家人的妻子。
其实这店也还未正式开张,不过倒是可以接待客人了,人手还不算齐备,还在多多招揽之中。
苏武带着众人进来,小厮们自是连忙上前伺候。
大厢间里落座,只管酒菜来上。
那孟娘子知道苏武来了,倒也并不当真现身,只是在店里忙碌来去,乃至亲自去后厨盯着看着。
身边有那冬欢在问:“娘子盼得人来,怎的又不去看看呢?”
“你看今日来客,那个员外,一看就是大人物,倒也不好冲撞了去,以免都监心中不喜……”孟玉楼当真来答。
“哦……”冬欢点着头,似懂非懂,便也是学个待人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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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我不是文盲!
大厢间里,觥筹交错,人人脸上是笑,个个心中带喜,酒再一饮,更是开怀。
苏武看得左右,心中有一种欣慰,基本的班底已然算是打造出来了,这般一群人,往哪里的战阵去上,苏武也是心中有了底气。
今日吃酒,苏武主动非常,即便酒量比不得鲁达等人,那也是一点不虚,只管是个不省人事无妨。
酒桌上也说正事,便是铁也来了,匠人也来了,得寻个地方为作坊,开炉。
军营里多少有些施展不开了,城内大概也是找不到地方的,得在城外弄个地方。
这个地方得大,因为苏武从来没想过是一锤子买卖,工匠得留下来,作坊得一直开,乃至不得多久,还得扩大生产。
无外乎也是钱的事,人手上苏武有一定的打算,就是把东平府内那两千多号厢军召集起来,不论是当学徒当杂工,还是运输之类,都有个差事。
这些人的粮饷是不能真正去除的,因为都是一家老小的活路,那就换个活做,再把以往发不齐的粮饷给他们发齐了就是,如此,应该大多数人不会不愿意。
当然,这都是下一步要慢慢安排的事。
其实朝廷里养兵马的粮饷,到州府这一道的时候,克扣并不算多。也就是说每年这份粮饷,并不算少。
若是按照五千人的编制来,每年大概会在九万贯左右,养人的费用里,苏武自己暂时不需要补太多,一年补个一万两千贯即可。
这说的是工资,吃用之上,苏武也舍得,具体多少不知,预估在一两万贯。
主要还是养马,以及军械甲胄。
五六百匹好马,定然是要精心喂养,乃至也要繁育保健之类,一年至少要五万贯。
一套好甲,自己买铁,自己雇工,成本价怕是也要四五十贯。
这套账目算下来,苏武手中的十一万五千贯,怕是很快又要见底了,好在多是前期投资,之后花大钱的时候还未到,勉强支撑得住。
但也要快点想办法弄些新来路。
只待一顿酒喝完,歪歪扭扭出门去,卢俊义也随着众人往军营里去住。
那孟娘子并不出来相送,只待人都走了,她才站在门口看去。
还是那冬欢说着:“也不知都监下回什么时候来呢……”
孟娘子只答:“自是忙碌……”
冬欢也问:“这般生意,都监怎么也不派个人来过问一二呢?算账总是要算的吧?”
孟娘子摇摇头:“上回那生药店的账,他便是看都不看,问都懒得问,自也是不怕我欺瞒什么……”
“哦……”冬欢又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