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几千个俘虏而已,陆云逸不会有什么事。
老夫左思右想,一番辗转腾挪,终于将此事甩到了陈书翰手上。
这陈书翰也真是,明眼的陷阱,傻乎乎地凑了上去。
依我看啊,这一次他这官位是保不住喽。
对于那些老家伙,可谓是双喜临门啊。”
仆从面露诧异,凑近了一些:
“老爷神机妙算,必然能得不少好处吧。”
听闻此话,刘阳文脸上露出满意,
发出一声轻笑,伸出手捏了捏那仆从的脸蛋:
“你可真是本官心里的蛔虫啊。”
“本官的好处,多了去了,不仅能摆脱麻烦,
若是那陈书翰成了,从前军斥候部拿到了战马,
那本官可就不客气了,
有一就有二,老夫也要弄来一些,
不论是做人情还是留着用,可都是好东西啊。
若是陈书翰没成从而丢了官,也无妨,
趁着他们为手下人争抢官职的时候,本官捡个漏就行。”
刘阳文轻轻拍了拍仆从的脸蛋:
“都指挥佥事的官职可不低啊,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到时都司内若是能空出什么官职,本官将你安排进去,
到时你可要好好干,为老夫盯着那些老家伙。
都司弄了个周豪来恶心本官,
那本官自然也要恶心恶心他们。”
此话一出,那仆从刹那间喜笑颜开,连忙跪地:
“多谢大人再造之恩!”
“起来,日后你做了官可不要轻易下跪,这有失体面。”
“能跪大人是小人的福气,若是大人安排小人自当遵从,
若是不成也无妨,小人便在身边伺候着大人。”
刘阳文满意地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道:
“果然是个忠心的。”
前军斥候部军营,
李景隆此刻正坐在桌案之后,
被一堆文书淹没,几乎都看不到他的脑袋。
他此刻正拿着一份十人队小旗轮换的文书,满脸茫然。
不大的文书此刻已经被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
上面是军卒的名字籍贯年龄以及所擅长之事,
虽然眼前记录的只有两百人,不过两支总旗队伍,
但要将其混编打散,重新进行捏合,还要提升战力。
这.这该如何是好?
他没有选择去问刘黑鹰,只因他已经问过了,
在不远处的军帐内,
刘黑鹰负责的是两个千人队的将领轮换以及重新改组,
为的是根据西南战事的经验,
调配出最适合西南战法的将领以及军中组合。
李景隆眼前的两百人,仅仅是其中一部分。
看着上面一个个名字,他只觉得头大如斗,
在五军都督府上衙多年,也没有见过此等繁琐的差事。
以至于其他文书都遭受了冷落,被丢弃在一旁,越堆越多。
盯着文书写写画画了将近一个时辰,
李景隆才开始拿过一份新的纸张书写,
“邢宇恒、唐鑫这二人心细,适合带领探查队伍,
至于他们的部下.
是给他们增加一些擅长厮杀的军卒还是一条道走到黑,继续加强探查呢?
不对啊,擅长厮杀的军卒就那么多,
若是都给了他们,旁人怎么办?
这.这该怎么分?
先看别的,段宇凡、金逸晨这二人厮杀勇猛,
已经有了能晋升总旗的功勋,
但军中一直没有扩军,也就一直待在小旗,
他们但缺少急智,方向感也不强,看他们的斩获,就适合冲阵厮杀。”
李景隆一边念叨一边写,同时一边挠头,
将原本柔顺的头发抓得乱七八糟,唉声叹气也不时传来。
既要保证战力,又要兼顾整体,这也太难捏合了?
要是这些小旗也能随意变动就好了,
让他是军卒就是军卒,让他是小旗就是小旗。
但这个念头一经出现,李景隆都自嘲地笑了笑,
就算是陛下的亲卫军,掌控到了极致,也不能没犯错就将人降职。
他没有再写,而是就在那里想了起来,
前军斥候部的将领轮换倒是做得不错,
在一些特定的战事中会更换队伍的领头羊,
在探查之时会有一个临时小旗,在作战之时又会回到原本的配置。
但此法限制太大,只适用于同乡或者共同厮杀许多的同袍中。
毕竟,权力从来不是拱手相让之物。
“唉”
李景隆身体一点点松软下来,趴到了桌案上,
经过了这两日的折腾,他已经不想领兵打仗了。
尤其是不想领前军斥候部这等精锐打仗,太麻烦了。
也明白了云逸为什么对女色可有可无。
每日耗在军务上,几乎要将他榨干,
现在就算是有女子放在他身前,他都自问没有精力。
一阵唉声叹气,李景隆又将身子直了起来,
满脸愁容地看着眼前文书,脑海不停转动,希望能找出一个好的编排组合。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自军帐外响起,
李景隆有些惊喜地抬头望去,
自控力以及身上的重担让他无法抽身离开,
但若是有别的事让他脱身,那就怪不得他了。
很快,亲卫段晨走了进来,
李景隆见到他,脸上露出喜色,身体微微靠后,声音淡然:
“什么事啊。”
段晨快步走近,脸色凝重,压低声音:
“大人,布政使司的刘大人与都司的陈大人来了。”
李景隆眉头微皱:
“他们来干什么?”
段晨轻轻摇了摇头:
“只是说要来前军斥候部看看。”
“看看?”
李景隆脸色古怪,轻哼一声: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走,去看看。”
第318章 请曹国公屏退左右
翌日下午,主将陆云逸离开后,
前军斥候部营寨始终被一层淡淡的忧郁所笼罩,
尤其是在今早得知主将离开了昆明城,忧虑更甚。
天空不再是前几日的湛蓝明净,而是变得阴沉灰蒙。
乌云低垂在天际游走,
偶尔有几缕光线试图穿透云层,却终究只能洒下斑驳微弱的光影。
营寨内,军卒们的身影在光线下显得沉重,
他们或坐或立,脸色虽然平静,却无法掩盖眼中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