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高拱开口。
嘉靖便已经拍手道:“那昌平的纺织厂,当真都是百姓们所用?”
说完之后,嘉靖眼神审视的看向严绍庭。
朝廷和西苑这边,也不知道为何,到现在都没有明文将严绍庭赈济昌平的差事卸下。
似乎两边都忘了这件事。
那么,昌平如今便等同于是严绍庭的。
就连昌平舟衙门,对这些事都无权干涉。
如此,严绍庭嘴里在昌平建的纺织厂所有权,就必须要明确了。
严绍庭点头道:“回禀陛下,朝廷可派有司监察审核,亦可派出厂卫问询昌平百姓,若微臣对此事有半句作假,臣愿领罪受罚!”
不等道长再问。
严绍庭已经继续道:“不单单是纺织厂,在昌平如今所建的如烧砖厂、木料家具厂、冶炼厂、铸铁厂、养鸡场、养鸭场、养鹅场、养zh……大肉场等,皆为昌平百姓所有,臣及严家无有半点占利!以上,皆可命有司核查。”
他的一番言论,这个厂那个场。
一时间让殿内众人都听呆了。
当初严绍庭那番牛皮,其实在场并没有多少人在意过。
但现在去看,这才发现,严绍庭竟然真的在昌平悄无声息的做了这么多事。
嘉靖更是连忙转头看向吕芳。
吕芳点头,躬身请罪道:“严侍读确实是在昌平带着百姓们做了这些事,奴婢有罪,知晓这些事情,只是见着那般大多数都唯有产出,才没有及时禀明主子爷。”
嘉靖摆摆手,重新看向严绍庭,点了点头。
“你做的很好,既然都是为了百姓……”
嘉靖目光一转,扫过在场几人。
“往后昌平那边的事情,你就接着干吧。”
众人面色微微一变。
高拱本来是有话要说。
可是想了想,还是选择了沉默。
但有了皇帝这句话,便真的算是坐实了,往后昌平如何皆由严绍庭做主。
高拱便笑着说道:“如此,臣等倒是要静候,昌平百姓日子过的能比之京中百姓还要好的那一日了。”
嘉靖亦是说道:“朕也等着那一日。”
严绍庭俯首领命。
而后,嘉靖这才开口道:“既然军需上有了四十万两,昌平那边也能在入冬前赶制出棉军服送往两镇,那今日内阁所议的这件事,就按照严绍庭的意思去办吧。”
众人纷纷躬身领命。
嘉靖则是从这一个个人身上目光扫过。
他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看向严绍庭。
这小子,当真是朕的及时雨啊。
西苑,已经很久没有再受制于各方了。
他忽的开口道:“既然这些事都定下了,那如今朝中便只剩下军需上官缺一事……”
想到这,嘉靖便想到今日让吕芳查出的昌平书院忽然得了几十万两白银捐献的事情。
嘉靖心中冷哼着。
“虽然徐阁老因事被夺吏部尚书职,可在内阁却还担着吏部的差事。”
“既然伱们今日都在场,就高阁老带着严绍庭这小子,替朕去一趟徐阁老家中,看看徐阁老身体骨现今如何。”
“还能不能回阁,替朕做事了!”
高拱自然是再次躬身领命。
严绍庭则是心中忽的一笑。
他想到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的老徐了。
老徐在家躺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主动回阁当差做事。
这是在闹脾气?
多大的人了。
如今道长要自己跟着老高一起过去一趟。
他仿佛已经看到老徐就在自己面前,装腔作势,闹着脾气。
老徐,你也不想真的退休了吧?
严绍庭低下头,脸上带着笑容。
“臣,领命!”
“定当问清了徐阁老的身子骨是否安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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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陛下,不好了,大都督要造反啊!”
“哦?那可太好啦。相父造反,朕岂不是又可以当太子啦?”
……
依稀记得早年间,有一书生佩剑入京,在京城写了一本《红楼梦》,故事就从这里开始了。
第151章 老徐你也不想真的退休吧(求订阅)
见着眼前众人退下。
内殿一空。
嘉靖则是转头看向吕芳。
吕芳当即跪在了地上。
“主子爷,奴婢有罪!”
嘉靖目光变得有些阴沉:“吃了一点东西,喝了点酒,就忘了规矩?”
吕芳低下头:“回主子爷,奴婢不敢忘了主子爷的规矩。”
嘉靖长叹一声,脸色恢复如常,幽幽道:“算你还知道规矩。昌平的事替朕盯好了,无过错可不报,可若是那小子走错了路或是有好事,且都让朕知晓了。”
吕芳脑袋再一次低下。
“奴婢领命。”
嘉靖向后一靠,目光变得悠长悠长。
“江河之说?哼哼!朕不管是大江还是大河,源头皆是天上水!
你替朕好生盯着了,让这小子走稳了如今的路,让这江河之水,都灌之于两岸沃野!”
吕芳彻底叩拜在地,心神紧绷。
他再一次开口出声。
“奴婢谨遵主子爷圣命!”
……
万寿宫外。
没人知道执掌内府一应事的吕芳,到底在他们离开之后,都经历了些什么。
而出了万寿宫,袁炜照旧是搀扶着老严头,往文渊阁回赶。
户部尚书高燿和兵部尚书杨博,则是要各回各部。
倒是严绍庭跟高拱两人,是往西苑外走去的。
两人走出一段路,相对无语。
快要走到宫门下时。
高拱才率先打破了平静:“昨夜务观回府,提及你要他去军需上当差做事?这件事,依伱所说,是陛下的意思?”
高拱的脸上带着几分玩味。
因为按照他的消息而言,西苑这边并没有明确表明,要让高务观和徐琨两人去军需事务上当差。
那这件事,就只能是严绍庭自己的意思了。
严绍庭淡淡一笑:“世兄在尚宝司当差也有不少年了,往日里碍于高阁老的身份,不能去别处做些实事。
下官这次便想着,军需上的差事,虽然算不得官阶不算高,可到底是要操办实事的。
不过既然要高世兄过来做事,便难免也要叫徐家世兄也一并过来了。”
高拱笑笑,暂时闭上嘴。
他觉得自己对这个严润物的看法和评价,还是要改一改。
虽然如今看着,确确实实是在做事。
但做事的法子却是和常人不同的。
就如这会儿,说是因为让高务观去军需上做事,也不得不让徐琨也一并过去。
但昨夜芳春楼里是个什么情形?
那会儿让徐琨去军需上,可不就是在给徐琨和徐家添堵。
凭什么其他人银子掏了,却是去不了军需上做事。
反倒是你老徐家的人,就能去了。
原来是你老徐家事先喊着大伙儿一起上战场,然后临阵临了,已经两军交战了,你老徐家忽然就不见了。
至于说高家的高务观?
那人家可是分币未出啊。
算不得到一块去。
恐怕这会儿,徐家全然不觉得徐琨去了军需上做事是什么好事。
反倒是件烫手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