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父慈子孝,卖父求荣 第1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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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相爱相杀二人组(求订阅)

  咯吱。

  户部尚书公廨,被徐渭小心翼翼的关上。

  他回头看向严绍庭。

  严绍庭却未曾说话,只是给了徐渭一个眼神,两人在无数双眼睛的暗中注视下,走出户部。

  随着两人离去。

  并无声响的户部衙门,却好似是齐齐的发出一声长吁。

  站在户部衙门外。

  街面上,厂卫的人正在将户部犯官,及隔壁的工部、兵部涉及军需贪墨一案的官吏,用绳索穿在一起。

  这自然是不合规矩的。

  但厂卫从来就不是讲规矩的地方。

  沉寂数日,忽然爆发的军需贪墨大案,今日所带来的动静,立马引来各部司衙门官员的从旁观望。

  严绍庭目视着那些被缉拿的户部、工部、兵部官吏不停地喊叫着,脸色平静。

  徐渭则是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寂静无声的户部衙门。

  他走到严绍庭身边,小声且有些无奈道:“看来侍读往后在户部,说话做事,便不好弄了。”

  严绍庭平静道:“好说话,便不好做官。”

  这显然是一句有背真相的话。

  好说话,自然好做官。

  徐渭却也不反驳,只是笑着道:“不过高尚书和两位侍郎,也算是表明了态度,往后侍读在户部想做什么,倒是也方便了些,不必顾虑各方掣肘。”

  严绍庭却是笑笑:“那是他们分的清当下的利害关系,他们真要是过问军需贪墨一事,陛下会如何想?”

  徐渭点点头:“侍读也不过是想主办军需一事,如今有了户部的态度,其他的都不过是旁枝末节。”

  严绍庭笑而不语。

  今日其实他并不是必须要去见,一直等在那间公廨里的高燿、刘大宝、鲍道明三人。

  但他还是去了。

  这就是他的态度。

  自己替道长和内阁当差,但对户部三位还是尊敬的。

  而高燿同样摆明了态度,支持严绍庭清查军需贪墨一案,且往后户部军需事,也不会过问,交由严绍庭操办。

  那么。

  严绍庭就不能再继续在军需贪墨一事上,日后突然反悔,拿着这件事去攻讦高燿、刘大宝、鲍道明三人有失察之责。

  各部司涉及军需贪墨一案的官吏,已经在被厂卫押送向锦衣卫诏狱。

  望着渐渐空旷起来的街道。

  严绍庭收敛神色,他这会儿倒是想起来。

  大抵也就是在这两年,户部就会来一场大换血。

  似乎也就是在今年,如今远在南直隶担任巡抚的赵贞吉,就会奉旨入京,进入户部。

  最后,又从户部跳进文渊阁里。

  成为大明朝鼎鼎有名的不粘锅阁老。

  如今文渊阁里,袁炜是新晋的,张居正大抵要等明年才会回京。

  而内阁向来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自己要想推胡宗宪入阁,就得要提前做准备,卡住老赵这口不粘锅的位次,让老胡先入阁。

  徐渭倒是想不到这些。

  内阁太远,不是他能思考的。

  徐渭只是笑着开口道:“说起来,侍读与户部,也算是和光同尘了。”

  严绍庭却是偏头,看向徐渭,笑着道:“官场之上,哪个不是想着和光同尘?只是啊……”

  ……

  “张阁老要和光同尘,要与朝堂同僚和和睦睦。”

  “下官却没你张阁老这般气度。”

  “大明开国,自洪武三年开始,太祖皇帝颁行大明律,便屡次告诫群臣,要严于律己,不可知法犯法。”

  “张阁老,敢问如今在这座督粮道署,已有半年之久,又做了什么?”

  苏州府。

  府城内,督粮道署。

  厅堂之上,本就肤色黝黑的海瑞,脸色更是黑沉沉的,掷地有声,言辞振振的逼问着堂上坐着的张居正。

  在张居正面前的桌案上,是一堆布满泥点的奏本。

  奏本的夹缝,微微泛黄,起着毛边。

  这是时常翻阅动用,才会出现的情况。

  而在这些奏本里,张居正很清楚都记录着什么。

  皆是苏松两府田亩隐瞒一事的详细内容。

  这已经不是海瑞第一次跑来督粮道署逼问自己了。

  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每一次,海瑞带来的奏本,都会比之前一次更多。

  张居正愁容满面,因为彻底完成苏松两府一十五万亩田地,改棉为桑,而带来的喜悦,早就因为海瑞一扫而空。

  若不是还要坐镇东南,等着都察院那个左副都御史鄢懋卿清查两淮盐务及东南商税,防止对方在东南造成太大的乱子,导致改棉为桑增产丝绸的事情出现变故。

  张居正早就准备上奏回京了。

  见张居正始终不开口,海瑞只能沉着脸逼问道:“张阁老!您到底要和光同尘到几时?”

  张居正抬起头,目光凝重而又复杂的看向海瑞。

  他必须要承认,他是很欣赏海瑞的为官品行。

  甚至于,在他的心中,海瑞是必须要用的朝堂官员。

  只是……

  张居正艰难开口道:“海瑞,本官几时说过,要与朝堂官员和光同尘?你又几时听见过,本官说过此话?你每每言辞,必是我朝大明律,那伱便说道说道,毫无证据污垢上官,又是何罪!”

  这个海瑞万般好。

  独独就是这个执拗不知变通的性子,让人头疼。

  可用却不可重用。

  海瑞却是面不改色:“下官自浙江重回苏松两府之地,先后六次深入乡野,清查地方田亩隐瞒一事,成奏三十二本,陈述苏松两府田亩隐瞒之成因、官民、税赋诸般问题。

  下官非是逼迫张阁老,只是希望张阁老能将此事呈奏陛下,好让朝廷能降下旨意,严查苏松两府田亩隐瞒一案。

  下官六入这督粮道署,张阁老却次次搪塞,张阁老不是在与朝堂官员和光同尘,相互包庇,又是为何?”

  “难道你海瑞这个监察御史是白干的?为何你自己不上奏朝廷呢?”

  张居正有些怒了。

  自己逼不得已,才不能应下海瑞的次次逼迫。

  但自己怎么就成了互相包庇的奸臣了呢?

  张居正伸手,重重的拍在海瑞眼下这第六次带来的三十二份奏本上。

  张居正一声吼,随后深深一叹,方才开口:“海瑞,你我二人,皆是奉旨身处东南当差做事,所为的便是南直隶、浙江两地栽种桑树,增产丝绸一事。

  而今朝堂亏空,国库空虚,上至陛下,下至贩夫走卒,乡野百姓,都是为了多种桑树,多产丝绸,好在明年卖与外商,为朝廷弄来钱粮,填补过往亏空。

  这桩事,你海瑞是清楚的吧。”

  海瑞沉着脸,闷声道:“下官自是清楚明白,但朝廷亏空……”

  张居正挑动眉头,打断了海瑞接下来的话,直接插嘴道:“既然你明白,就该清楚,眼下所有的事情都比不过做好增产丝绸这一桩事,所有的事都比不过为朝廷填补亏空这件事!

  本官知你海瑞,有海笔架之名,为官亦是清廉无比,一身官袍数年不换,凡你治下官吏皆诉你之严苛,称你之清明。

  但你为何就不能明白,若是现在你将这三十二份奏本呈奏朝廷,会在朝堂之上掀起多大的风浪?又会让方才平稳下来的苏松两府,再生多大的乱子?”

  海瑞目光闪烁。

  和张居正一样。

  他也认同张居正的秉性,也看见了对方在苏松两府,是如何疲于应对地方百姓,如何为了那十五万亩的棉地改为桑地,而日夜辛劳的。

  或许张居正不是个清白之人。

  但却绝对是个愿意并且能做事的官员。

  只是啊。

  “道不同,不相与谋。”

  海瑞低声念道着。

  张居正猛然抬头,怒视着海瑞。

  海瑞则是轻声说道:“下官闻见邸报,京中月前西苑事变,朝中爆出军需贪腐一事。

  此等大案,干系重大,牵连社稷。但翰林院严侍读,却能在圣前慷慨陈言,主张清查京中各部司衙门军需贪墨一事。

  下官知晓张阁老所思所虑,皆是顾忌苏松两府增产丝绸一事。

  但严侍读在京中,难道便不曾顾忌到各部官吏与我朝百万大军军心?”

  张居正心都在颤抖了。

  这厮……

  这海瑞!

  竟然拿严绍庭那严党中人,与自己类比!

  他海瑞当自己是什么人了!

  张居正几乎是要被气的暴跳而起,却又只能强忍着,沉声道:“海瑞,你是何意,你想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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