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
这人到底知不知道列开阵型的骑兵意味着什么?
莫说捉拿三人了,恶战于野,二百人的骑兵队伍足以冲散两千人的步卒方阵。以一当十都是最保守的估算了。
当然。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张绣怎么想是张绣的事。
陈丛只是在明确了脚下的道路后向前迈出了第一步。
区区二百骑。
要么,生生杀出一条血路,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要么,横死当场,成为他人垂名的踏脚石。
卧虎长刀入手,刀头轻轻点地。拖行间,陈丛的气势完全变了。
少了几分游戏人间的轻佻,多了几分睥睨天下的狂傲。
“二弟退后,护住岳父随我杀出去。”
“哦,好。”史阿下意识让开身形,持剑退至曹操身侧。
陈丛拖刀慢行至张绣面前,既不问名也不通话,抬刀便砍。
室内狭窄,张绣根本无处可躲,只得横枪挡在胸前。
铛!~
金鸣之音震耳欲聋。
陈丛何等巨力?
全力一刀砍在实处,银枪瞬间断作两截,恐怖巨力裹挟下,张绣如同炮弹般倒飞出去,一连带倒身后甲士七八人,撞出卧房七八米远才停了下来。
“将军?”
张绣翻起身来,抬手止住上前搀扶的甲士,刚想下令围攻,张口却呕一口逆血。
再走两步,五脏六腑传来翻江倒海般的剧痛。脚下一软,倒膝重跪于地。
远远看着,就像是跪地乞降一般。
第24章 凶威
善刀者,重势轻其形,一往无前方百战不殆。
陈丛若有所感,轻轻摩挲着卧虎刀走出房间。
“结阵!”
“引弓!”
西凉铁骑无愧天下强军,在主将倒地的情况下,仅凭几个裨将指挥列队,阵脚丝毫不乱。
再加上远远坠在西凉铁骑后面的数百巩县杂兵。
曹乌鸦嘴说得真对,可不就是瓮中之鳖吗?
“子宁,千万小心!”
看到外面情形那一刻,曹操面露担忧高声提醒着。
陈丛微微颔首。
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怎么杀出去,而是怎么跟凉人近距离肉搏。
此时陈丛没有马、没有弓,总不可能拖着大刀片子跑过去挨个砍人。
与陈丛想象中的关下搦战不同。
武将挑关时有甲胄护体,且弓矢全在前方,一员眼疾手快的骁将很轻易地就能护住甲胄覆盖不到的要害位置。
二百精骑听着不多,排列一圈却足以从四面八方放箭。
陈丛没有甲胄护身,后背也没长眼睛,几轮齐射下来迟早被射成筛子。
至于凉骑后面的县兵则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说他们是兵都算是抬举他们了。
披甲率几乎为零。除领头的县尉穿着一身皮甲外,人均一件单衣,手里的刀剑薄薄一层,随便一刀下去就能砍成铁片。长矛也是歪七扭八的,刺人都难,何况对敌。
就这种货色,再来万人陈丛也能轻松七进七出。
“放箭!射死他!咳咳咳咳~”
张绣强吊着口气撑起身躯,嘶哑着下令,不知觉间又咳几口逆血。
陈丛闻声不惊反喜,暗骂自己白痴。
老祖宗早告诉他了: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偏他爱钻牛角尖,还想着怎么与凉骑近身。
既然自己腿着过去不现实,大可让西凉骑兵们自己送到眼前嘛!
计定。
陈丛拖刀而走,迎着四面八方飞来的箭矢,快步冲向张绣。
能挡开的飞箭尽数持刀拍落,挡不开的也就听天由命了。
嗤!~嗤!~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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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一轮齐射,陈丛身负箭伤五处。
“子宁!”爱婿受伤,曹操目眦欲裂,痛呼一声拔剑就要往外冲。
曹贼奸诈不假,可曹贼同样有真性情。
人都是矛盾的。
何况曹操在女婿身上投注了太多美好期盼,既然逃生无望,不如同死求个安心。
到了地下也好再全翁婿情。
好在史阿眼疾手快将其拽住。
“撒手!”曹操非但不领情,怒目而视间看得史阿心惊肉跳。
“曹公勿慌,大哥无碍。”
“无碍?子宁身无甲胄护体,连中数箭,何如无....”
看着生龙活虎继续猛冲的陈丛,曹操讪讪闭上了嘴。
史阿说得一点不错,陈丛还真就无碍。
箭头入肉之声确实很吓人,更何况是直接射在身上。
刚中箭时陈丛也吓了一跳,仅凭一脑子热血在冲。
冲着冲着陈丛就发现了不对。
他那变态的体魄带来的,好像不仅仅是力量上的提升。
左右不过十步距离,凉人引强弓而射,箭矢却只破开他的皮肉,远远没有达到伤及骨头的地步。
而且箭矢伤及的手臂、肩胛、大腿处。虽然鲜血泊泊地冒,看着很唬人。但所带来的疼痛感实在很一般,也就小刀拉手的程度。
说完全不疼那是嘴硬,说疼痛难忍就是矫情。
陈丛速度不减,不等凉人第二轮张弓,已至张绣近前。
主将涉险,凉骑终是乱了。
“愣着做甚,继续引弓!”
“混账,你想害死少将军不成?弃弓换枪,保护少将军!”
二百精骑多为张济麾下部曲,还有部分西凉健卒。
老兵油子们可不管劳什子的少将军。他们隶属右营,主将是华雄。
平日里他们连张济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张绣。
泼天之功就在眼前,纷纷张弓引箭。
张济部曲则不然,保护少将军才是他们的第一要务,否则回去也是个死,纷纷弃了长弓换上骑枪杀将过去。
这也就造成了,大部分凉骑间接帮着陈丛抵挡了小部分凉骑的第二轮齐射。
哀嚎落马者不在少数,瞠目怒骂声不绝于耳。
阵脚一乱,攻守易势。
舍弃了长弓之利,西凉骑兵在陈丛眼里全是插标卖首。
首先,齐射一轮是二百箭,纵陈丛三头六臂也未必能尽数挡住。
近身搏杀完全不同。
陈丛周身范围就那么大,充其量一次性面对十余骑。
况其力大万钧,卧虎长刀下更无一合之敌。
厮杀间。
大刀片子翻转如飞,眨眼杀得凉人尸横遍野,满地的残肢断臂。
殷红的,是温热的鲜血。
白色的,是流动的肠子。
墨绿色,是破裂的胆囊。
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肉泥,在马蹄的践踏下早已分不清部位。
吼!!~~
战至酣处,陈丛仰天暴喝,一掌拍出,生生打碎战马脊梁。
翻滚落地的骑兵丢了魂,怔怔地望着浑身浴血的男人,竟是忘记了逃跑。
直至陈丛拖刀从其身侧走过,才翻身跪地叩首不止,劫后余生泪流满面。
静。
充斥着杀戮的修罗场上,只能听到长刀拖地的催命之音,尖锐且刺耳。
凉人无不勒马缓缓后退。
任西凉铁骑以铁血弑杀闻名于世,在真正的凶神面前一样失了胆气。
他们怕了。
眼前这人太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