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有言,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董卓自诩威势远胜当今天子,唯有杀得天昏地暗、人头滚滚,方解心头之恨。
适时。
吕布趾高气昂出列,脸上透着一股难言的快感。
“义父点将,为何不点孩儿?”
董卓冷哼一声。
事实证明吕布是对的,曹操确实狼子野心,但陈丛的话未尝没有道理。
谁知道这好大儿安得什么心?
若真叫他当堂掀开了箱盖,董白焉有命在?
“奉先有意拿贼,自领兵马去追。若成事,咱家自有封赏。”
吕布诧异道:“诸将皆分兵马,义父如何区别待我?”
明明是他不计前嫌,明明是他慧眼最先看破曹贼,董卓为何如此对他?
董卓不咸不淡道:“奉先若无意,便归列吧。有此三路飞骑,二贼插翅难飞。”
吕布想到某张欠揍的脸,气得太阳穴直突突。
咬牙道:“愿领三百狼骑,为父分忧。”
“嗯,去吧。”
第23章 区区二百骑
天明时分,曹操三人逃至巩县暂且休整。
一通胡吃海喝后借宿酒家倒头大睡。
梦中。
陈丛左拥曹容右抱貂蝉,另有知画暖床,一众身材惹眼的莺莺燕燕求贴贴。
魔幻的是。
一众莺莺燕燕竟然长着同一张脸,跟复制粘贴似的。
是她?
陈丛有点疑惑,这人不是在董卓大腿上坐着吗,怎么成了自己府上姬妾?
红唇越来越近....
陈丛猛地从榻上翻坐起来,连声急呼阿弥陀佛。
董胖也就罢了。
他跟曹操可差着辈呢!
罪过罪过....
适时。
耳边响起某岳父洋洋得意之声。
“如此一番谋划,方得安然脱身出洛阳,试问天下间还有何人?”
陈丛一转头,就见卧榻之侧,曹操盘腿坐在对面榻上拉着史阿吹牛逼呢。
还好,只要曹操没立Flag就成。
陈丛伸个懒腰,没搭茬。
怀念洛阳的翠红楼的第一天。
史阿听得两眼放光,恨不能舞剑一曲助助兴。
兴冲冲道:“果然那董卓无断,吕布无勇,李儒无谋。曹公略施小计便耍得诸贼团团乱转。”
嗯?~
这该死的熟悉感,这该死的口吻,不会是....
陈丛心头猛跳,冥冥中仿佛被什么神秘力量锁定了。
连忙捞过史阿问道:“你们先前聊什么呢?”
史阿傻笑道:“曹公笑那董卓蠢笨,若使飞骑沿河追击,此时我等一如瓮中之鳖。”
艹!!!
Flag不是没立,这是踏马趁着自己睡着立完了啊!
千防万防,终究是防不住曹贼一而再再而三的因果律全覆盖自杀性毁灭式打击!
曹操昨日就憋了一肚子逼没装,此刻尽数道出,心中无限舒爽。
甚至有心调笑起陈丛。
“子宁何故黑脸?莫慌莫慌,再急行半日我等亦达成皋,可依家眷路线脱身。”
还脱个屁!
保不齐一出门就怼到凉人马前。
陈丛还是低估了便宜岳父的因果律打击,事实上根本不需要他们出门。
下一刻。
卧房的门被人暴力踹开。
店家引着一众甲士入内,指向房中三人。
“军爷,贼人就在此处。”
“很好。”张绣笑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这泼天的富贵归他了!
店家不知死活地搓着手,局促地陪着笑。
“军爷...那,那捕文上说的千金,列侯,嘿嘿嘿。”
利令智昏,处在泥里的小人物只看到了眼前的重利,却未察觉隐藏在背后的危机。
千金、列侯固然诱人,可他忘了,他引来的将军同样是人。
铮!~
剑锋出鞘,毫无预兆地没入店家胸膛。
张绣面无表情捞起死人衣角拭去宝剑上的血迹。
冲着身边亲兵吩咐道:“太师有令,藏匿二贼者族诛。找出此人亲族,尽杀之。”
“喏。”
随后。
张绣剑锋一转直指三人。
“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史阿很不爽,他也是从犯,怎么到了对方嘴里就剩下二贼了?
他不要面子的?
当即起身带长剑出鞘。
脚尖点地欺身上前,临近张绣身前反手握实剑柄,以身带剑猛地一劈,顺势斩断张绣手中长剑,随后挽道剑花挡住一众甲士。
潇洒道:“大哥曹公先走。”
一时间,两方人马全沉默了。
不可否认,史阿剑术高超,绝非常人能及。
只是这行事风格,实在一言难尽。
你死我活的局面下,他竟然只断敌方宝剑。明明再进一步就能挑断对方喉咙,再不济也能斩下对方一条手臂来。
张绣一阵后怕,连忙回身从部曲手中取过银枪。
“尔等走不了了,此地已为二百飞骑团团围住。”
史阿冷哼一声,回头摇人。
“大哥?”
可陈丛坐在榻上纹丝不动,闭着眼好似睡着了。
...
原来...
血是热的,溅在脸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横死之人是恐怖的,生前经受到的巨大痛苦会使面部肌肉完全扭曲。
长剑穿胸而过,心脏破裂后的血箭真能飙出去六尺远。
这才是乱世人命贱如草最真实的写照吧?
陈丛讪讪发笑。
他只想到了将军豪迈,横刀立马,气吞万里如虎。
却忘记了金戈铁马之下的森森白骨。
当理想和现实重叠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先前的自己有多天真。
只凭yy,就敢视天下英雄如无物。
殊不知欲得青史垂名,亦须人骨作梯!
但凡青史垂名的沙场宿将,何尝又不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九幽恶鬼!
黄忠如是,吕布亦如是。
没有你死我活的觉悟,又当得哪门子的将军?
“子宁...子宁,子宁!!!”
在曹操焦急地呼唤中,陈丛缓缓睁开了眼睛。
轻声笑道:“岳父莫慌,不过区区二百骑。”
史阿愕然:大哥果然是大哥,比他还潇洒。
曹操捋须而笑:女婿果然骁勇。
手持银枪的张绣看向陈丛就像在看一个白痴。
区区二百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