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大明的五星天皇 第77节

石高以米为根基,贯高以钱为根基。

类似明国的一条鞭法的计算方式。

而井伊爱虎,则取出怀里的一条文书:“义父,荷兰人首领甲必丹将在除夕时前来江户,他的住所我也已经打听清楚。”

她出门主要就是忙这个了。

“好,等的就是这个。”

郑诛和不禁摩挲下巴,欣喜不已。

作为腰缠十万贯高的商大名,他却一艘船都没有。

国内的海船主要以福船为主,船舱极大,以运货为主。由于福建地区的船匠手艺精湛,生意内卷,一艘载重六百料、长三十米的大型福船主要的造价与各式装备价格,合计六百两,再加上老船长、水手、经商的掌柜等,八百两可以搞定,价格实惠。

可问题是,郑诛和与福建船匠关系不熟。

现在派人去福建安排工期也来不及。

因此,郑诛和的想法是直接购买现成的荷兰福禄特商船,顺带招募荷兰水手上船,再混杂上广东、福建水手,逐步培养起自己的战船体系。

荷兰人入伙,也能让他获得更好的造船技、操帆技术,还有荷兰人的远洋工艺,可以提前抵达北美洲。

中式船与西式船,虽然此时还没有分出胜负,可郑诛和清楚,西式船在远洋贸易上更具优势,多学多用,中西结合,趁早帮中国抢占造船业技术的制高点。在伊豆大岛开设造船厂,以后还可以在北海道的函馆、札幌开造。

“那什么荷兰人...就是主人说的什么...大洋马吗?”

春姬突然低声的问井伊爱虎,声音大的恰到好处,每个人都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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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白皮黄心鸡蛋人

排除掉大洋马的因素,荷兰人的灵活通商政策,是他们在日本活下去的保证。

荷兰人既能把自己的宗教说成是天主教而非基督教,玩弄文字欺骗幕府,也能很无耻给幕府将军表演滑稽戏,博取将军的一笑。

他们不是有编制的总督、总督秘书与殖民地驻军官,而是一群流氓商人。如果郑诛和真的有钱,他可以花钱买下所有的荷兰人为自己服务。郑成功的府邸上就有几百荷兰人为他服务,而且入了明国国籍,起汉名,拜上帝。

甚至可以让日本的荷兰人去打澳门的葡萄牙人,让澳门葡萄牙人去打菲律宾的西班牙人,再花钱让西班牙人去清理巴达维亚的荷兰人。

只是明国人不懂得这个道理,统一把他们当做红毛野鬼。

郑诛和向众人解释说:“荷兰人手上有远洋大船,适合直接连人带船购买下来为我们所用。他们的福禄特船,可以七天从长崎到南京,再用七天返回,半个月跑完一程。我要买两艘。”

他心里还说,他还要拆掉上面的大炮,在伊豆大岛的波浮港设置炮台。

女人们自然似懂非懂,内藤湖女和春姬小声的交流着,大洋马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三井圣子则再次推起算盘,比对着20天一趟的明国福船,与15天一趟的福禄特船的优劣。

井伊爱虎插嘴:“我建议您最好早点找甲必丹。”

“啊?为什么。”

“除夕的话,您会特别忙。您看...”井伊爱虎坐在郑诛和旁边,掰着手指一笔一笔的算。

“除夕,您要祭拜湖女与春姬她们父亲的陵墓,虽然都在浅草寺,但也分隔两地。”

“接着,您还依次拜访探慰家属,有圣子的父亲。我...我的父亲,还有部下小六的父母。”

“隔壁的伊奈家要去吧?”

“还有您自己的城,要去和城民们共享过年之乐。”

“晚上回家,还要一起吃年夜饭。”

不着痕迹的把自己添加入其中,井伊爱虎假装面不改色的把郑诛和一天的安排都说完。

这下,轮到郑诛和难受了。

娘嘞,过个年要累死人。

除夕之日前一天。

荷兰使馆中,荷兰人穿上他们自己都不会穿的华丽古代服饰,盛装打扮的骑着马向将军居所走去。

明天,荷兰人将要为将军表演荷兰人日常的起居、饮食、交往、仪式、哀喜等夸张的戏剧,以取悦幕府将军。这是长崎港荷兰人居民的每年一次表演,因此从商人与水手里挑选的粗糙戏剧演员们还在紧张筹备。

这一代的荷兰领导人,叫利默甲必丹。

利默是他的名,甲必丹则是日本人对所有欧洲商馆头领的统称。

就在他耻辱的练习戏剧动作时,一个富商跑过来抱怨:“领事长,我听说日本国又给明国人了6000贯贸易额,这下明国人一年可以贸易

贯,还时时‘搁浅’在地方总督的岸边。而我们只有区区3000贯,我们怎么与明国商人竞争?”

“那能怪我吗?”利默对他怒目而视,“但凡你们听我的建议,以明国人的身份来贸易,不就好了?”

被怒视的荷兰富商无话可说,他想了好一会,才憋不住的骂:“你这黄皮奴,早知道这边生意萎缩,我就回巴达维亚了。”

“回回回!你怎么不滚回荷兰去呢?”

“那你就滚回台湾!”

“嘿,老子想回家明天就能回去。”

利默也反骂回去,二人在荷兰使馆对骂好几句,才不欢而散。

整个荷兰使馆都是这样凄凄惨惨的氛围。毕竟明国人的贸易额加上‘搁浅’的走私份额,已经快超过荷兰人十倍了。由此挤压得荷兰人快要撑不住了。

许多人都在打折出售自己的船只,更多水手们表情凄怆。

没工作了!

这时,郑诛和才带着人登门拜访。

荷兰使馆按照荷兰人的建筑风格修筑,看起来有种日不日,欧不欧的奇怪拼凑感,建筑只有两层楼,不算大。门口坐着几个高鼻深目的荷兰老外,看样子情绪不佳。

一进门便看到一群荷兰佬穿着怪模怪样的戏服,心知这就是荷兰人明天糊弄狗将军玩的表演排练。

“荷兰甲必丹,失礼了。我想问问,你们这里卖船和水手吗?”郑诛和冲他拱拱手,然后示意这里的翻译过来。

和欧洲人谈生意比较直接,郑诛和正好直接道明来意。

红头发绿眼睛,高鼻深目的利默无语的摸了摸脸。

因为郑诛和用的是日语,而利默则直接换上了中文音腔,用福建口音和郑诛和说:“郑招讨使,我听说过你。我也姓郑,你也姓郑,我想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卖船可以,不要砍价好不好?”

利默受够了砍价,尤其是和汉人谈生意。

“你怎么会姓郑呢?你还会汉话?”郑诛和大惊。

“废话,我是安平人,国姓爷的府中人,我怎么就不能说汉话了?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利默甲必丹,实际上也是郑利默对郑诛和怒目相视。

用现在时髦的话来形容,郑利默是一个标准的白皮黄心鸡蛋人,他是明国与荷兰双国籍居民,从小出生在台湾安平,是吴王府的荷兰奴。属于荷兰人撤退时的战俘后代。

不过自从郑成功隐退,马放南山后,安平荷兰人作为明国户口,也开始到处活动通商。大明不禁止双国籍,台湾籍荷兰人既可以回安平,也可以出海。

日本的荷兰商人大都是从荷兰在南洋的据点巴达维亚来,台湾籍荷兰人靠着双语优势,很快就做到了这边管事的职位。只是他们自己资本不多,算不得大商人,只好给富商们做服务行业,类似管家和翻译。

再次确认,发现郑利默是台湾户口后,郑诛和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开始和郑利默掰扯大家的籍贯。

“你是国姓爷那一脉,国姓爷祖籍河南固始,是东晋永嘉之乱时南迁福建的郑氏。我是河南都司军籍,籍在洛阳县,源出荥阳郑氏,北魏四大高门,唐朝七姓十家,十二宰相。我们怎么能是五百年的兄弟呢,怎么也得是...一千五百年前!”

其实都是扯淡。

明朝以后修族谱乱改的毛病非常突出。郑成功和郑诛和的祖籍九成都是假的。据郑诛和的记忆,他们家五代以前都不姓郑,是冒改的荥阳郑氏。纯粹是觉得人家门第高。

郑利默非常感动,和郑诛和来了一个欧式熊抱,然后说:“那我们也算一千五百年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我卖你船,你不要砍价,好不好?”

郑诛和满脑袋问号。

都攀亲戚到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为什么还不能砍价。

作者的

话:开始买船。但是我突然意识到,荷兰人商船上的大炮,已经算是几千斤的重型大炮了,这个不知道合不合适,或者说读者老爷们觉得呢。要不要搞到这些大炮,还是让主角从小炮开始搞起?

第一百二十九章 重炮巨炮加农炮

荷兰佬郑利默,把郑诛和迎进使馆的会客厅。

其实这里的荷兰人都是一群商人,根本不懂什么外交礼节,外交会谈也就当是做买卖一样。

说是不砍价,但谈着谈着还是砍了起来。

“500两。”郑诛和试探性的报价。

“不行!福建船场也没有这么贱卖的。我在国姓爷的船上服役四年,安平、思明、泉州的船厂我哪里没去过?600料福船,连人带装备,前后都有炮,至少得800两。”郑利默摊开手,娴熟的开始报价。

和一个红发碧眼的荷兰人这么划价,总给郑诛和一种时空导致的离谱之感。

郑诛和微微皱眉:

“你那是新船,荷兰这些破船至少有十几年航海史了吧?500两。”

郑利默则不同意,像个中国人一样啧啧摇头:

“这可都是荷兰本土出的好木,比福建的松木要好使。跑五十年没问题。况且我这边正好有两艘,是巴达维亚新来的,船龄只有七年。”

巴达维亚,就是今日印尼的首都雅加达。在此时是南洋最大的贸易港之一。

二人再次交锋。

“那船上面还有15门四千斤佛郎机炮呢。”

“放屁,你以为我不知道那炮是佛山铁匠做的?什么佛郎机,那就是借葡萄牙人的名义,避开工部发的那些破烂!而且哪艘船装15门?不做生意了吗?有两门重炮就不错了。”

两人争执到关键处,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暧昧的微笑。

是的,大明的工部一烂到底,烂无可烂,这是全国都知道的道理。

任何事情,只要被大明工部插手,就一定会无可挽回的坏事。所以戚继光练兵的时候,就假称是外购,实则避开工部。明末时,大家都说葡萄牙人的佛郎机炮好,实则大部分的炮都是汉人工匠铸造的。只是为避开工部插手,就说是葡萄牙人的。

如今北京南京有自己的额外工程部门,长城九边,每一边都有庞大的将作监,日夜锻造不息。

连傍城军都瞧不起工部的破烂,自己搞土高炉炼铁。

据说,工部现在唯一监管制造的,就是曲阜孔庙。

去年孔庙楼塌了,压死了衍圣公一家。

令人想笑。

笑了片刻,郑诛和佯装发火,一拍桌子冲郑利默发怒。

“你妈的,你不是说不还价吗?一艘六百两,带水手。操帆人和修补工匠。我要两艘!”

“好好好。”郑利默赶忙答应。

等郑诛和走了,郑利默才惊慌的擦着额头的汗。

“妈耶,那可是七品大官啊。”

郑利默裤裆里都是湿的,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尿了,他自己都分不清楚。

他家成分差,是正儿八经的荷兰奴。从小在台湾的煤矿里干活,到永历复国后大赦,才给予户籍和郑成功的姓氏,在吴王府里做事。这次能和七品官对谈,已经属于突破人生上限。正常看见明官,那些人一个个都用鼻孔看人。

600两一艘船,配上二十多个水手与工匠,平常肯定买不到。但郑利默知道,日本这边很多荷兰商人都要撤回巴达维亚,所以他们多余的船只就好买了。

“能不能压到六百两以下,就看咱这嘴皮子了。”郑利默很福建人的精打细算。如果压不到,他就自己贴钱。

宁可贴钱,也得抱紧郑诛和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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