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大明的五星天皇 第361节

他的心里一万个不平衡:“区区王继文,虽是镶黄旗,可他娘的就是个汉军旗人。我伯父平三藩之功,世袭拜他喇布勒哈番。我亦是兵部尚书,岂是他区区征南将军行辕属将能羞辱的?我家人都在身边,岂不自由?”

说白了讲就是,赵良栋的亲属都被关在盛京,赵良栋别无选择,他只能硬着头皮死撑下去。

可是阿兰泰自己就是满人,他的职务是兵部尚书不是督军大将,出外的时候老婆孩子都在自己身边,满人对满人的不满能直接的抒发出来。况且阿兰泰也并非什么显贵。他家族本身就不显赫,自己也只有一个老婆俩儿子,一个叫富宁安,一个穷宁安。

这个富宁安,就是电视剧雍正王朝时在西北兵败,被年羹尧射杀的倒霉蛋。在正史上,富宁安的死因不详。

就是升官到内阁学士、兵部尚书,阿兰泰也是靠自己当兵部笔帖式,日积月累的做文档工作爬出来的。笔帖式是存储满汉文档的官员,八旗满人中有文化的往往就靠这个职务升迁。

阿兰泰在朝中多年,很清楚康熙的性格,他在心里已经断定,如果无法渡河,自己的脑袋恐怕也保不住多久。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看王继文不会饶了我和赵良栋。终究是要拿他们的人头,去填上意的。”

心里越想,阿兰泰越感觉自己必须换个思路,去明军那里混混生活。尹德贵为天子的舅子,跑到明军那边效力之后不也没什么事情吗?自己就算是跑了,也可以自称是军中哗变,不得已被裹挟到了明军那边。

但是赵良栋,肯定不会投降。

思来想去,阿兰泰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信,交给自己的家人,让他半夜泅渡,跑到明军那边联络。

如何获取郑诛和的信任,在阿兰泰看来是以桩大事。

因此考虑到自己已经参与过明军的走私活动,阿兰泰一咬牙,直接将腰牌交给家人,在书信里透露,在洛河入汉江的交叉口,还有一条从北向南流的河叫东江,汇入洛河而入汉江。

沿着东江北上,就能绕过许多要塞,抵达军壮山。从军壮山翻越后是吹笛桥,开京的入城门就在吹笛桥后不远。有家人的腰牌,全是老弱妇孺的开京一定开门纳降。

得到阿兰泰言辞切切的投降书,郑诛和有些拿不定主意,询问李海月:“海月,你怎么看?”

李海月自然是翻起白眼,把书信扔在一边,道:“哪有半夜回投降者消息的?先晾他一天再说。今天不准走,我再生个闺女。”

第六百二十九章 权力动物李海月

幽暗的房间中,李海月和郑诛和围着暖酒烤红薯的暖炉,穿着逐渐单薄的夏衣,一起躲避夏日的夜空明月。

仿佛只要不被月亮看到,就不会被圣武帝察觉。

“陛下的妃子已经怀孕,听说还不止一个。现在和以往真是不一样了。”李海月瞅着二国都司的香烟,表情有些许的烦躁。

山东吃烟的习惯很早,随着京杭大运河而蔓延,越靠近济南、临清等城镇就越广泛。不过平常李海月并不会这么忧愁到需要吸烟和性爱来掩盖内心的郁闷。她只是一直感觉到心底不安,才压力大到需要抽烟解压。

“还是继承人的事?”郑诛和喝了口茶,把自己手指上的烟放回烟盒。

此时此

刻,李海月和郑诛和的关系,就真的是纯粹的拜把子兄弟,喝酒聊天。

“是啊,人人都知道太子要出来了,或者未来几年就会出来。虽然说陛下是老头子吧,但怎么说也就四十岁,只要他愿意,总归是有孩子的。”

李海月揉揉头发,烦躁的把烟按在炭火里灭掉,吐槽道:“我去年骑马进御马监,明明没什么守备,但却有一个守卫竟然盘查我,你懂吗?以前我在里面随便走都没事。谁敢问我?”

郑诛和了然的点点头。

这种事,很难说是不是圣武帝的授意,就算是去问可能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毕竟可以是圣武帝干的,也可以是圣武帝的态度影响到了身边的下人,以至于这些人竟然连李海月都敢盘问。但是不管原因如何,结果却是一模一样的。

李海月进入御马监遭到盘查。

感觉这种事,说起来十分玄妙,但一旦微妙的察觉,则仿佛天渊地堑般遥远。

双方之间那种从小到大血浓于水的亲情,一瞬间就好像被撕破了伪装般,暴露出最真实的血淋淋的真相。

圣武帝在上,李家兄妹在下。

圣武帝是君,李家兄妹是臣。

君君臣臣,纲常伦理。

一旦这一重亲缘扯破,李海月手上还牵着三个卫九千人的战兵,卡在京杭大运河上,就显得尤为惹眼。哪怕是李查哥不花与猛合大虎这样比较自由的将军,他们率领的军队也都在关外。更不提郑诛和了,他的军队干脆就在海外,属于圣武帝最放心的那一批。

郑诛和一时间有些感慨。

权力就是男人的春药,也是女人的春药。最简单的办法,是李海月把继承的三个卫上交国家,彻底的与军权割裂开。然而是人都有欲望,李海月又怎么可能愿意放弃手上的庞大军队,三个卫九千兵额,实际上则有四五万人口的军事集团跟着李海月到处晃悠,这都是李定国留下来的遗产。

说起来,倒是有点像蒙元时代的幼子继承制引发的一系列祸患了。

“我不会退缩。王府三卫是我爹留给我的,谁都拿不走。”李海月又吸了口烟屁股,没注意烟都烧没了。

可能李定国把王府三卫交给李海月的时候,他真正的心思已经是交出兵权,不让自己的儿子们再掺和其中。但是过度膨胀的权力落在任何一个人的手中时,野心也会不自觉的膨胀。所以李海月仍然会步上他的后尘。

这种感觉很好理解。

小时候郑诛和的妈把一份从银行兑换的五百块零碎新钱交给郑诛和保管的时候,郑诛和自己也忍不住的从中偷钱,以至于一个月后,他兜里已经空空如也,全拿去网吧包夜与下馆子了。一个月后的危险?谁在乎。

“来朝鲜吧。我把汉城让给你。”郑诛和当然要先紧着拜把子兄弟照顾。

以目前这种情况,考虑到可能的撕破脸时刻,以及李海月的身份地位,从山东移民到朝鲜的汉城,或许是一个比较好的退路。这样李海月也选择了出海,带着军队远离内地。

同时,已经被屠不再屠的汉城又是一座可以容纳十四万人口的大型都城,各种设施齐备,方便李海月那几万人口拎包入住。

最关键的是,汉城距离京师足够近,而且黄海澡盆也没那么多风险,想见面就可以坐船来去,一天就能,反而比在山东时更方便些。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还要我暗示半天。真费劲。”李海月哈哈一笑,把烟屁股扔进暖炉里,也不在意酒都煮沸了,和郑诛和抱在一起。

“先喝酒,不对,明天还要打仗,你可别喝多了。”郑诛和哭笑一番。

李海月估计觉得郑诛和不愿意让出汉城吧。但实际上那么大一座汉城,郑诛和可不会自己蹲进去。只要经济命脉在郑诛和手上,什么问题都不是威胁。

“实在不行,我把江户让给你。”郑诛和喝了口酒,突然和李海月说。

“去你的,我要是到你家,你那群女人不得疯了。”李海月反倒灵台清明,非常认真的告诉郑诛和:“我不会和她们住一起,也就朱安宁我瞧得上,你就别想了。”

郑诛和只能耸耸肩。

......

在东坡渡风餐露宿的满清大兵一定想不到,郑诛和与李海月这对把兄弟在喝酒聊天。

不过大多数人都只知道李海月的另一个写法,李海岳。

许多满清官员都误以为李海月是男人来着。毕竟只有男人能继承到那么多的家产。

总而言之,只要你把李海月当做男人来看,一切都显得很正常。

“真香啊...”

在风寒水冷的东坡渡,河对面的明军哨所里正在烹煮土豆杂菜萝卜肉汤,一人发两个大馒头,这就是北方直到现在也经常可以在村里宴会见到的杂烩菜配馍。不过这战地的情况,是没有办法放入杂烩菜的灵魂豆腐了。

这边的满清大兵啃着草,幻想着对面明军吃什么。

肯定是一碗慢慢的肉汤,肉多菜多,临海边还能加点海带丝,还有大白菜,汤汁也要浓。先吃一口肥猪肉,再咬一口炖的稀烂的大土豆,萝卜也好吃啊,吃的差不多浓稠时,再把馍馍按进去,吸满汤汁拿出来满满吃一口,那幸福真别提了。最后再用第二个馍馍擦干净碗里的汁液,擦的跟镜子一般亮,吸满汁液夹着残渣的馍馍要一口塞到嘴里,才能告诉胃自己吃饱了。

事实当然没他们想的那么丰富。

明军在战场上吃什么主要看当地的物产情况,以及后勤商人的采购力度。

今天明军碗里的杂烩菜就塞着一条鱼,而普通朝鲜夫子,就只能啃白菜汤加馍馍,所以不少贪嘴的夫子爬到明军哨所旁,去恳求明军把吃剩的鱼骨架子给他们,他们拿回去还可以二次加工吃一顿。

令人意外的是,今天吹的是东南风。

在东亚的普通冬季,吹东风可不常见,不然丞相也不至于装神弄鬼的设坛请东风。

东南风吹着明军阵地上的香味,不断的飘向河对岸。这里本就是狭窄的渡河口,香味在空气里飘扬着久久不散,让清军更加震怒。

哪怕赵良栋再砍几个人头也无济于事。

而就在香味飘散迷惑敌人之间,郑诛和与李海月亲自披甲,让秦昭义与龙保保在阵地上挂起帅旗,他们俩翻山越岭去奇袭开京。

第六百三十章 功过后人评说

夜晚不多寒风,潜龙大营的新兵早已熬成老兵,调集了六千精锐,郑诛和与李海月和在洛河上架起浮桥,趁着夜晚狂奔过河。

这里,就是现代韩朝三八线的起点,河中间就是朝鲜与韩国的分界线。

“朝鲜绘图师真该抓起来都杀了。一个河中洲竟然能画错几十里。”郑诛和望着空荡荡的洛河,气的牙痒痒。

在这条朝鲜洛河上有一座河中洲,绘图师将它画在了入河口,可实际上那个岛屿就在东坡渡,就是明军与清军对峙的附近,相差了几十里远。以军事作战的标准,这个绘图师该拖出去大卸八块。

幸好明军从江华岛拉来了足够多的渔船。

但如此一来,所能携带的重型装备就要略有缩减,包括郑诛和自己在内,全体士兵要沿着东江北上五十里,在天亮之前抵达开京东南的吹笛桥。

卷甲衔枚,轻装急进夜行五十里,这对于大多数士兵来说,都是个不小的挑战。

因此郑诛和让军中判官反复的喊:“若体力不支,出队坐于河边,自有渔船来往接你,千万不要强撑,决不许跑死在路上。大将军直说了,死在路上没有抚恤,死在路上没有抚恤...”

对此,李海月一边走一边批评郑诛和:“你若如此做,他们必然都要假装体力不行了。”

郑诛和笑了笑,不以为意:“不会的,来之前已经警告过多次了,跟不上队伍的人,不但这次作战的奖金取消,连今年的薪俸也要扣掉三成。”

想拿到奖金的,自然也得拼命努力,但死在路上的,不会给抚恤金。恰好卡住士兵们的心理极限。

李海月有些不自然的收起了表情。

也只有郑诛和这种生财有术的人,才会用抚恤金、奖金、薪俸的调整,来压榨出士兵最大限度的体力吧。她自己的日子倒是紧巴巴的。

但正所谓财可通神。

当大炮小炮放在渔船上缓缓前进时,岸边的士兵正背着步枪小跑着前进。一面面军旗插在河边,指引着后来者。或许是营养充足,训练刻苦,或许是奖金的诱惑极大,大部分士兵都在凌晨时分,和郑诛和一起跑到了吹笛桥。

“妈的,我艹...”郑诛和扶着李海月直喘气。

没想到差点把自己跑死。

表现最不堪的,显然是郑诛和和李海月这俩人了。都是养尊处优忙大事的,身体上难免出现了状态下滑。

所以跑到半路的时候,亲兵就从附近村子里买来两头痩驴,驮着他俩跑完了全程。

跑到的时候,驴也快死了。

所谓的吹笛桥,其实就是个非常普通的小桥,位置大概是今天朝鲜的开城特别市工业区的北侧一点。

郑诛和让人换上清军的衣服,大摇大摆的扛着步枪,穿着明军的红裤子就去敲城门了。

不出意外,开京里同样是饥馑一片。而城上根本没有多少守卫力量,连门口站岗的都是几个穿号服的满族妇女,衣服里还塞了不少旧布,显得自己很壮实。

出示了阿兰泰的腰牌,明军一拥而上 ,就将这几个猝不及防的傻妇女给按倒,然后整座城均被明军接管,老弱妇孺被严令待在家中,不许生火。任何人胆敢生火,视为意图焚城击毙。

开京不愧是能当朝鲜都城的城市,西、南、北三面环山,只有东南一个入口。

明军此时派人造出

声势,告诉清军明军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背后。

这果然震惊了呆在长湍郡的王继文,他赶忙督促前面的赵良栋带着两千多清军回师。

但是如此还不够保险,王继文一边说他会跟在赵良栋后面,一边带着清军沿着东北方向的山沟偷偷溜走了,绕远路回平壤。

赵良栋没有想到王继文会临阵脱逃,只是急忙带着军队回开京。

其实走到这里,赵良栋和又急又饿的士兵们几乎都身心俱疲,以至于在明知道回去就是死的情况下,还是默默的走到吹笛桥。

明军在这里已经列开阵势,数倍于清军的兵力和火力准备就位,就坐等着他们来送死。

赵良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缓慢艰难的拔出腰刀,准备下令死战。

然而旁边的阿兰泰的家人们却纷纷出来喊:“放下武器,放下武器,尚书与小郑王早有联络...”

如行尸走肉般的军队,就顺从的放下武器。

明军这边则敲锣打鼓,喊起了第二句:“脱了号服,有肉吃。”

清军就自动脱了身上的号服。

郑诛和没有做出承诺又反悔的先例,让炊事兵送上杂烩菜与馍馍,诱使清军军阵自动破碎,扑倒在明军阵前疯狂的大口吃饭。至于噎死几个,郑诛和就不在乎了。

于是清军就像长途行军,自己送上门投降一般,就此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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