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大明的五星天皇 第211节

在朝鲜王国,虽然说是儒家国度,但阶级之分却相当深刻,贱民就是贱民,常民是普通农民,中人可以当小官或技术人员,只有两班贵族才有资格继续往上爬。这与大明国内截然不同。

至少这边有科举。

因此,于金寿桓这样的两班权贵来说,治理朝鲜当然最好遵循过去的制度。

打仗就给民众发兵役,生活就向民众收税,一切说是维持国家秩序,但更多的巩固两班贵族骑在朝鲜人头上的旧体系。

从这点上来说,日本和朝鲜就像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这边也是武士群体至高无上。

而郑诛和却要求他自己挖自己的根。

绝兵役,更是消灭徭役,减轻民众税赋压力。消灭阶级间隔,就是消灭两班贵族。

而苛捐杂税之类的,反而是最简单的事。

毕竟大家嘴上都说自己为国为民,口头上减个税多简单。

“这...这...这...”

金寿桓满头大汗。

如果他带着这样的要求回去,怕不是要被小朝廷里的一群两班贵族手撕。

郑诛和已经看懂了。

他叹口气,走下来拍拍金寿桓的肩膀,说:“这件事你就不用插手了。明年我去亲手调理这些事。”

指望两班贵族自己挖自己的根,那是没救的。

或者说,郑诛和有点忽略朝鲜的事情了。明年他的确得亲自去朝鲜一趟,一是吃饭睡觉打朝鲜,抽满清的血包,二就是整顿两班贵族,废除他们的种种特权,把朝鲜的天空还给普通小农。

金寿桓迟迟疑疑,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从心底里,本着儒者的身份,金寿桓支持郑诛和提出的废除特权,荡平诸民政策。

可要挖掘掉自己的特权,他一时间又动摇不已。

下午的时候,已经启程回去的马千户与郑利默又跑回来了。

他们还夹带着一艘法国船。

郑利默兴奋的来报告:

“我们在近海抓到一艘弗朗查(法兰西)船,那天没大风,他们抛锚了。这次可算是没有怪风帮他们,两艘大船下去,就逼的他们投降了!我把他们抓起来审问,没想到船上的弗朗查人供述,说他们是要去一块辽阔安宁的土地,去给曼达林的皇帝送上金鸡纳树。”

这么多有些生僻的名词,郑诛和一时间还得再听一遍。

弗朗查就是法兰西,是此时东亚对法兰西人的称呼。辽阔土地不会就是指辽东吧。

结合上下文,曼达林原本指的是明朝的官员,在他们的口中或许说的是满清。而给皇帝送上金鸡纳树的事情,让郑诛和想起一则中国最早出现金鸡纳树的记载,康熙由于疟疾打摆子,而这时法国传教士张诚给他献上金鸡纳树磨成的粉,治好了他的疑难杂症。

如果记忆没有出错,那好像就是发生在今年的事。

因为欧洲早已经在南美洲发现,当地的印第安土著会用金鸡纳树治疗疟疾,所以他们每年都会将收获的金鸡纳树磨成粉,分送给教士和贵族使用,按理说,张诚等法国传教士就是这样获得金鸡纳树的。

“金鸡纳树?治疗疟疾的奎宁?”郑诛和猛然瞪大眼来。

“啥是疟疾?”马千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笨蛋,就是打摆子!这种药是治打摆子的神药。”郑诛和一说俗语,马千户顿时懂了,急忙回头命令郑利默:“赶紧他娘的把那艘法国船搜他个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把那金鸡树的种子找出来!”

疟疾,是分布在热带、亚热带的一种严重疾病,甚至可以说,是全世界危害最大、分布最广的可怕疫病。

至今在非洲,危害最大的不是什么新冠、艾滋病、埃博拉、霍乱,而是疟疾。

郑诛和在日本五年,就曾经经历过一次疟疾,但那次他在朝鲜作战,正好避开了席卷江户的疫病,等疫情结束才回江户。

日本大部分都在亚热带,疟疾本就是最可怕的疾病。更不提之后还要去开垦台湾与南洋。可以说,如果想继续南下,扩大人口,治疗疟疾极度重要。

“搜,必须搜。必要时刻,大刑伺候也要搜出来。”郑诛和自然是急红了眼。

就是把船上的法国人都杀了,也得把金鸡纳树种子给找出来。

作者的话:感谢大家的支持。历史上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候,有法国船给张诚送去了金鸡纳树粉,所以也算符合历史的一段描述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戴笠来了

很大程度上,是现代医学解决了人口爆炸的后半个先决条件。前半个是粮食。

充足的粮食与医疗水平,就是人口快速增殖的根基。

在整个古代,算上婴儿的死亡,各国基本都处于高生育又高死亡的消耗循环。然而随着医学水准的不断提高,各种疑难杂症的被攻破,人口的增速就不可避免的产生加速度,并越来越快,越来越多。

当然,对于现在的郑诛和来说,什么人口爆炸、人口太多都是梦寐以求的事。

他只希望治下的人口越多越好,赶紧把北海道岛与库页岛都挤满,好派出更多人口去开发外

东北、勘察加,然后走阿留申群岛进入美洲,到旧金山去体验原生态的西部。

要不是真不懂牛痘咋整,不晓得这医学实验怎么做,对儿童威胁极大的天花他也想给灭了。记忆里牛痘好像就是挤一挤牛身上的痘,但这种事没有专业人士来做,郑诛和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知道后续。

牛痘怎么整,整错了谁来总结和纠错,整死人怎么办?

说到底,现在手上还是缺专业人才。

不过马上,一个人才就找上门了。

那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前行人司医生,现二国宣慰司医生,负责各项医疗事务,包括郑诛和家医疗的名医,颍川入德。

杭州人,汉名陈入德。

这是一个光头的和尚,今年都六十多了,在日本居住数十年,很著名的汉医。

“那神药在哪?在哪?”

一进门,陈入德就追着郑诛和索要金鸡纳树。

郑诛和扔下书卷,满脸都是郁闷:“金鸡纳树粉倒是找到了,可是他们把树皮磨成粉,独独没有种子。若无种子,一斤树粉毫无用处啊。”

经过郑利默不怎么残酷的审问,法国人交代的很彻底。他们只有树粉,树种没有。

郑诛和正在思考怎么办。

他准备贿赂这个船长,让他滚到南美洲再给自己走私金鸡纳树回来。

但如何才能保证他不背叛自己呢?

还得想想。

陈入德见状,大失所望。

还以为疟疾有救了,没想到还需一番努力。

“对了老先生,我问你,天花病,就是痘疮,你可知道怎么治,有何方法?如今虽然日本天花不显,但国内仍然是肆虐不已,杀害无数儿童啊。”郑诛和顺口问了问天花板的问题。

陈入德思索片刻,开始夹带私活,推荐人才:“我给伯爷推荐一个人吧。他从师于云林名医龚廷贤,龚乃是天下名医之魁首,而他独得真传,曾经医治好过鲁王妃的鼓胀之病。如今正好到江户这里闲游,他就是杭州仁和县人,姓戴讳名笠。”

“戴笠?”

郑诛和吓得从床上跳起来,差点一头载入走廊里。

这个名字,实在是刻入骨髓般的熟悉,以至于郑诛和差点就直接快进到抗战神剧的片场了。

还好定过神来,看着陈入德满是沟壑的老脸,郑诛和才定住了魂。

鼓胀之病,这可不是说鲁王妃胃胀,而是指她有肝病。能在这个年头治好肝病的医生,怎么想都不会差。

所以郑诛和当即请陈入德把戴笠找过来。

戴笠,字曼公,杭州府仁和县人。与陈入德一样,都是杭州人,或者说浙东人。在明末风云激荡的大时代里,为了躲避风暴的袭击,浙东的读书人大量的东渡到日本生活,绝大多数都作为儒者、和尚或者医生,成功安定下来。

凡是江南人,名字叫戴笠的,那就只有一个出处,也就是晋朝周处所写的《风土记》中的一个句子,“卿虽乘车我戴笠,后日相逢下车揖,我步行,君骑马,他日相逢君须下。”整句歌的含义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现在发达骑马,我穷的戴斗笠,但我以后也会发达,等以后再相遇,你就得在我面前下马拜见了。

周处,就是西晋时,著名的‘周处除三害’的那个周处。他是现在的江苏宜兴人,也是江南人士。他写的《风土记》,记载的就是江南风情,所以为现在的浙东学派所推崇。

陈入德行动积极,很快把戴笠找了过来。

不出意外的,又是一个剃度的和尚。戴笠的相貌比较偏狭,显得没陈入德那么温和,像是一个暴风雨后深山里的古佛像,气度阴郁。

看着两个锃光瓦亮的秃头,郑诛和感慨万分,施施然行礼:“曼公仙风佛骨,颇有东坡佛印之意,若非求医治天下之方,断不敢打扰也。”

虽然老叫和尚为秃驴,但这俩和尚可是扛着枪跟满清打过仗的假和尚,真英雄。

就是菜了点,被人追的漫山遍野跑,最后直接跑到日本出家。

陈入德走的早。而戴笠留在浙东,不但参与过抗清学社,还与顾炎武等人交往一起联络抗清,也曾经辅佐过鲁王政权,等弘光政权倒台之后,彻底复国无望的戴笠也就只能和浙东的坚定反清分子们一起东逃日本。

这大概也是明末读书人的一大现状,平日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说人品,人品有好有坏,可是一提能力实干,就真菜的抠脚。

而批评读书人‘一死报君王’的人,也是一位大儒,而且也是读书人兼医生。他就是河北直隶博野县的颜元先生,虽然在后来没啥名气,但在此时是北派大儒的代表人物,名震天下,正在主持河北邯郸府肥乡的漳南学院。他与他的徒弟李塨,批判宋明朱子理学,提倡实用、实学、干实事,号称颜李学派。

他同时也是

文武双全的猛男,家传武学,爷爷就是小军头。按理说复国后应该给个职务优待,但他爹很奇葩。他爹被过继给蠡县一户姓朱的人家当养子,由于备受歧视,在皇太极入关的时候,不堪朱氏的压迫,跟着皇太极跑了,去沈阳开了一家糖铺。

按理说,过去的事情就翻篇了。

但颜元很轴,他非要逃出关,跑去沈阳寻亲。

这在当时可是极其离经叛道的做法,一度被认为是准备反叛大明,投奔满清。不过事情很顺利,猛男颜元文武双全,一路掩藏行迹,杀穿了满清的追捕,跑到沈阳找到父亲留下的俩闺女金孩、银孩,又把她们带回关内了。

这比锦衣卫还猛的一行,虽然为他博得许多名声,也让朝廷对此人很不放心,就没给封赏。

郑诛和出门行礼,戴笠也赶忙行礼。

他说:“我已经剃发为僧,取字独立,叫我独立便可了。”

独立

又是一个如此眼熟的字眼,把郑诛和搞得很不适应。

不过这个独立,并不是国家独立,而是苏东坡的‘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的独立,指的是排解心中的郁闷。

“请先生来,是想请教天花病,也就是痘疮的治疗。”郑诛和先询问,以免自己提出牛痘的时候会露怯。

还好郑诛和问了,不然这脸可就丢大了。

中国人对于天花早就有自己的治疗对策,从宋朝开始就在用人痘治疗。虽然没发现牛痘也能治,但人痘疗法一直有演进和提升。

而且人痘疗法,还被引入到了欧洲。

但人痘疗法有个很难解决的问题,就是死亡率偏高。欧洲人受不来这么高的死亡率,逐渐放弃人痘,寻找其他办法。

现在中国治疗天花病,最新的办法是水苗法。也就是用棉絮摊平做成薄片,包裹着已经治愈的痘痂,放在人的鼻子里十二个小时,如此就能给人接种上人痘。按照《种痘新书》的记载,用水苗法治疗的人,“种痘者八九千人,其莫救者二三十耳。”也就是死亡率在千分之二左右。

这死亡率很难说高,郑诛和有点拿不定主意。

看起来已经比较完备的人痘疗法,还要再改吗?

戴笠和尚似乎看出了郑诛和的疑惑,他为郑诛和解释:“人痘疗法,死者众多。虽然水苗法有新意,但死者还是比推崇者所吹捧的要多。按我估算,大概一百人就要死四个。”

死亡率不是千分之二,而是百分之四。

如此,郑诛和才下定决心,向戴笠试探性的咨询:“我做了一个怪梦,梦里有一神女,授我治天花之法。云,人痘或死或亡,但有牛痘,若能接种在人身上,则死者奇少,你可否试一试?”

作者的话:感谢大家的支持!关于本章的人物、水苗法和书籍,都是真实存在的。大家也可以自己搜索看看。

第三百五十三章 九尾狐妖玉藻前

“我还是有点疑虑。”

从二国宣慰司衙门走出来,戴笠,或者说叫独立的和尚,对颍川入德坦诚:“郑大帅公德优秀,敬君爱民、法古变今,我诚然钦佩。但是私德上...”

说实话,戴笠压根就没相信郑诛和讲的那个狗屁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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