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都是多面性的动物,到了什么程度才会显露相应的某个面目。
知人知面难知心啊。
至于亏空的军饷,那些贪婪的校尉此时留着还有用。
姜焱打算等秋后再算账。
如果他们能在战场上将功折罪或者死了,那就更好。
都不用再追究了。
南门已大开。
姜焱翻身骑上的卢,领着四百匹配备好“马杀鸡”的战马出城。
的卢之所以没有装配“马杀鸡”,是因为姜焱要骑它。
小白对此表示抗议。
可是姜焱不采纳,小白哪有的卢骑着跑得快。
此次他准备带头冲锋。
必要时甚至化马冲杀也不是不行。
毕竟化身赤兔时,远比他身为人身的时候更加强悍。
而且因为马王系统,他还能越战越强。
一切都是为了胜利,哪怕不择手段。
姜焱在心中自语道。
然而刚刚在心中夸奖过舒邵治理的姜焱,在城门口就遇到了麻烦。
城门口聚集了一群士兵,成堆的箭矢丢弃在旁。
就是没有一个人按军令列队出城。
其中一个领头的将领,正在脸红脖子粗地和亲卫统领杜撰争论着什么。
而且那将领身后的数百将士,还将亲卫统领的几十名手下一起围了起来。
俨然有些快要动手的架势。
这是要闹兵变?!
竟然在这种关键的时候。
第六十六章 三问刺心,万死不辞
姜焱目光一冷。
挥手喝停身后众马,独自驾驭的卢往前而去。
其实还未靠近,他便听到了那两人的争吵。
原来是领头的副尉不想听从号令出城。
哪怕只作为搬运箭矢的辅兵。
他认为守城战死还可理解,出城迎敌纯粹是在送死。
不想跟着杜撰他们毫无意义地死去。
姜焱蹙了蹙眉,轻轻拍了一下的卢脖子。
聪明的的卢顿时会意。
直接嘶鸣一声,猛地撞入两人中间。
将副尉和杜撰皆是吓了一跳。
“主上!”杜撰羞愧地低头退到一旁。
副尉看着马上那熟悉的身影,嘴唇喏喏却没有开口。
他身后的数百将校把他推到前台,便是为了搏一个活命之道。
赤帝昨日连斩数人余威犹在,但出城也是死路一条。
既然横竖都是死,此时哪能由他退却。
对于副尉的无礼,姜焱不以为意。
只是淡淡问道:“我且问你,看你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便已担任副尉之职。
想必至少在生死战场上打滚过几圈,立过大功之人。
为何如今敌军未到,却未战先怯?”
姜焱看似在副尉,眼神却是将他身后一起撑腰闹事的将士全扫了一遍。
这话不仅是在副尉,也在问他们。
副尉见姜焱态度并不像那日般凶戾,心中的胆气大了几分。
于是鼓起勇气开口道:“主上,因为根本打不过啊!”
这话一说,姜焱脸上就有些不悦。
但他终是忍住了,继续等对方说下去。
“属下以前敢打敢杀,那是因为敌我实力差距不大,有获胜的希望。”
“但如今,整个寿春守军才一千出头,敌军却有两万之众。”
“而且领军将领还是大将军张勋,寿春城中没有可与之为敌的名将。”
说到这里,副尉脸上一脸绝望。
姜焱不禁腹诽。
舒邵,你手下在骂你菜呢。
你倒是直挺起来啊。
其实夏侯惇倒是足以和张勋一战,不过他心还在曹操那边。
只是个混吃混喝的高等囚犯,不算自己人。
姜焱还没放心到让他去领军的地步。也没那打算。
副尉此时露出一副不甘心的样子,继续道:
“太守平日待我们极好。我们并没有任何想要投降跑路的意思。”
他倒是不傻。
这一句话,算是把支持他的同僚们一起拉了上战车。
“若是坚守城中,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假如对方久攻不下,有可能会忌惮北边的曹操出兵而撤走。”
这话就太想当然了。
果然你只能做一个下层的副尉。
曹操根本不会出兵。
要想出兵,夏侯惇被姜焱擒下的时候就出兵了。
奸猾似鬼的曹贼,还在提防着北边的袁绍使坏呢。
那顾及得了南边。
除非袁术自己犯傻,领兵跑到寿春来还差不多。
熟知内情的姜焱在心中吐槽道。
“吾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全家靠吾一人供养。”
“若死守城中尚有机会,出城作战必死无疑。”
“请主上念在吾家老小,给一条活路吧!”
副尉说完,便跪伏在地上。
他这一跪,身后的数百人跟着往下跪。
城门口一下子,黑压压地埋下一片人头。
姜焱眼皮跳了跳。
这是想法不责众,以势压他,来令他改变主意?
这些人不想白白寻死可以理解。
但战时违抗军令,又过于狂妄胆大。
他们不知道,其实他们面对的危险是最小的。
只比留在城内的那些百姓风险高点。
一旦姜焱失败,他们完全有时间跑回城去或者直接投降。
真正更危险的,是攻出去的姜焱和他的四百驽马营。
然而即使他们知道姜焱要做什么,他们就会信吗?
用无人驾驭的四百战马,挑战两万身经百战的精兵?
恐怕这些人心里,早把他这主上当成了一个想法疯狂的疯子。
姜焱转头看向杜撰。
“杜撰。你跟他们说了,他们只需要在城门外填充箭矢吗?”
杜撰阴着脸答道:“回主上,都早已传达完毕。”
身为亲卫统领的他,对这群将校敢于违抗主上的命令非常不满。
至少他和他的手下,是坚定地站在主上和太守这一边。
“原来说了啊。”姜焱颇为感叹地拖长了语调。
有时候当老大啊,表现得太过仁慈不是一件好事。
相信如果现在自己是赤帝附身的状态,副尉多半不敢违逆半句。
毕竟人对马上死和可能会死两个选择,还是分得清要选什么。
姜焱马都未下,突然弯下身子伸手一捞。
便将跪着的副尉提着领子抓起来。
让他双脚悬空地高举向半空。
啊!
副尉惊叫中扑腾而起,就像一只被掐住喉咙的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