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明白。”
李师师面无波澜，答应一声又朝李易行礼：“李师师，拜见家主。”
第197章 李师师的球技，插花衙内方应看
出来吃顿饭。
不光谈妥了一笔生意，顺带还白捡一个大宋名妓，不对，是大宋顶级乐工。
这就很赚！
哪怕知道赵允让心底有不少小算盘，李易都权当不知情，很是愉快的走出樊楼。
带着一众手下逛京师，之前并没出声反对的李茂贞忽然对李师师问道：“像李乐工这般名动天下的角儿，就算汝南郡王也不可能强迫你做一些你不愿意的事情吧？”
“的确如此。”
李师师依旧迈着细步，并没有因为李茂贞的逼问而慌乱：“但眼下我身处死局，若不早日离开京师，只怕连全尸都留不得。”
一位极美之人，以平淡的口吻说出这么一番话。
就连有心一探究竟的李茂贞，都不免心生怜悯。
但很快，李茂贞就反应过来。
以退为进，以弱化刚。
这女子短短一语，都能直击他人心扉。
“大宋官家见过你吧？”
一路上只顾着逛街看热闹的李易这时悄然开口，笑道：“你若得官家垂怜，曹皇后和后宫嫔妃，甚至连汝南郡王都会将那一点点未知扼杀在摇篮中。而满堂诸公虽说不反对官家偶尔出来玩乐，可要是你真的有孕甚至诞下龙子，他们也得再三思量，教坊司乐工生的儿子，究竟能不能成为太子。”
说一千道一万，李师师现在的杀身之祸都来自于赵祯无后。
要是赵祯有后，出来厮混无伤大雅，哪怕真出现了私生子，也威胁不了宫中那些人的地位。
偏偏赵祯无后，那宫里的人一定不希望赵祯在外厮混。而百官肯定不会为此，去费力气保护李师师。
李易此时把话挑明，李师师立刻躬身：“师师多谢家主救命之恩。”
“你叫我一声家主，我保你一生平安。”
李易笑呵呵点头，随后问道：“不过我身边从不养闲人，刚刚郡王可是把你夸到天上去了，你可有什么绝活能展示的？”
李师师答道：“小女子自幼精通音律，只是在这热闹街市不便弹奏。”
“音律？”
李易有些不太感冒，摇头道：“你或许不清楚，茂贞麾下幻音坊众多天姬，各个都是乐理高手，在我这会弹琴不算本事。”
李师师继续道：“小女子还会茶艺、花艺、棋艺，书法、作画也略知一二。”
对此，李易笑呵呵摇头：“听上去会的不少，可我都不太感兴趣，而且也不方便现在展示吧。”
要现在展示？
李师师摸不清面前这位大唐郡公的心思，只是身为大宋顶级乐工的她，其实内心也是骄傲到了骨子里的人。
目光扫视四周一圈，很快双眸就落在拱桥下的热闹处，当下笑道：“家主，不知大唐洛阳百姓可也爱玩‘蹴鞠’？”
“你会踢蹴鞠？”
“不敢言会，但也与小姐妹试玩过几回。”
边说着，李师师已经迈步走向前方的户外‘野球场’。
“这不就有看头了嘛。”
李易满意点头，会弹琴唱曲的头牌多了去了，但能一展球技的天下名妓有几个？
领着众人缓步走去，李易此刻只有两个词想说。
来吧，展示！
随着李易等人挤进最里头，李师师的到来已经让正在踢球的两支队伍纷纷停下。
看得出来，场上虽然一边五个人。
但其中九人，都只是一位头戴兰花的青年衙内的陪衬。
衙内明显见过李师师，双手一拱开口道：“不想是师师姑娘当面，应看有礼了。”
“师师见过小侯爷。”李师师还了一礼，随即道：“今夜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小侯爷能应允。”
脑袋插花的小侯爷闻言眼睛眯成一条缝，笑道：“师师姑娘言重了，您一句话说出口，满城的人都会替您办事。”
李师师当下抬手，虚指李易一行：“这位是大唐来的李郡公，想要看我蹴鞠本事，不知小侯爷能否与我较量一番？”
“原来如此，能和师师姑娘踢球，应看可是三生有幸。”
小侯爷说完，当下朝着自己那些狗腿子嚷嚷道：“还不赶紧散开，把球给师师姑娘，没看大伙都想一睹师师姑娘的球技吗？”
随着话音落下，周遭街道以及石拱桥上顿时响起一片附和。
李师师踢蹴鞠啊！
大宋京师百姓，何时见过这等保留节目。
好在大宋百姓追星还是很理智的，虽然欢呼声此起彼伏，但就是没人踏入这片‘野球场’，李师师接过小皮球，随手朝前一抛，‘唰’的一下便是扬腿来了个竖劈叉。
脚跟探出裙摆触地的刹那，皮球稳稳落在脚面，都不带卸力的。
“好！”
“漂亮！”
“师师姑娘踢球都这么美！”
“这也太利索了，好美啊。”
叫好声从这一刻开始，根本就停不下来，并且愈演愈烈。
而随着李师师不断秀出诸如转乾坤、燕归巢、斜插花、风摆荷、佛顶珠、双肩背月等一系列花式蹴鞠的踢法后，站在风流眼对面的小侯爷方应看两眼都看直了。
也是这会。
李师师整个人螺旋飞舞升空，外脚背轻轻一搓皮球。只见皮球以划过毫无规则可言的‘S’弧度，钻过了蹴鞠场中央的‘风流眼’。
不到半秒，皮球‘砰’的一下砸在方应看的脑门上。
这一脚。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作为对手接不住球就算了，居然连躲都没躲过。
围观群众中立刻响起一声声嘲笑。
然而此刻已经成了笑料的方应看却不以为意，反而率先鼓掌：“踢得好，师师姑娘踢的太好了。这般球技在应看眼中，便是皇家的蹴鞠队也比不上的。”
“是我球艺不精，误伤了小侯爷。”
李师师落下后歉然一礼，随后又朝李易看去：“家主，不知师师的蹴鞠技艺，可能算得上本事？”
“这个表演很不错，我喜欢。”
李易笑着点头，完全没去搭理周遭哗然的百姓。
“家主？”
方应看此刻也回过神来，看向李易的目光非常复杂。
李师师这等人间绝色，竟也会有主？
“你叫方应看是吧。”
李易这时缓步上前，走向那位头矮小的插花衙门，双眸朝下俯视道：“听说你有一柄血河神剑，要是用不上，不如考虑卖给我。”
第198章 有人与虎谋皮，我便将计就计
方应看。
大宋豪侠方歌吟义子，因为代替其义父受封侯爵才会长住京师。表面上人畜无害，是个嬉笑人间的纨绔衙内，但内里一直不甘平庸。
或许是在京师演戏演惯了，哪怕李易开口直接讨要他们方家的神剑，方应看都没生气，依旧赔笑行礼：“郡公能看上血河剑，是应看的福分。只是此物乃义父与我傍身之物，我虽武艺稀松，但也不敢轻易转增，还请郡公见谅。”
“武艺稀松。”
李易笑眯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右手搭在对方肩膀上：“有些人扮猪扮久了，就真的成了猪，你说这是可悲还是可笑？替我向童供奉问声好，祝他能早日成为大宋朝的内相。”
说罢拍了拍方应看肩头，朝前走去：“玩得差不多，该回去了。”
李易留下一句话轻飘飘走人，然而留在原地的方应看却感觉后背发凉。
才第一次见，他方应看在这座京城可以说是可有可无的小角色。可为什么对方会知道，他搭上了宫中供奉官童贯。
他和童贯，明明一个月才会见一次面。
这种被人看破内心最大秘密的惊愕，只让方应看感到恐惧。而且方才李易那句话，分明已经看出了他武功深浅。
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李易似乎并不打算为难他。不过方应看转念一想就明白，对方是大唐郡公、大将军，可不就希望大宋越乱越好？
“我也喜欢乱啊，不乱哪有我出头机会。”
方应看压下心底悸动，随后摆出一副得意纨绔的姿态，朝自己的跟班叫嚣：“还愣着干什么，如今本侯爷可是与李师师李娘子踢过蹴鞠的人，还不把师师姑娘刚踢的球给我，这是你们能拿的吗？”
“是，是，是，侯爷您现在就是蝎子粑粑”
“滚蛋，开球开球，再玩会。”
………
一路步行回到馆驿，让蓝凤凰带着李师师下去休息，李易和李茂贞没着急休息，坐在后院廊亭中稍稍歇。
“我观那赵郡王并非表面那么和善，一举一动绵里藏针，他会那么好心劝说大宋官家每年都给大唐送雷火？”
坐下没多久，李茂贞将心底疑惑说出，目光看向前院耳室方向：“就连这位李姑娘，是否真的走投无路，恐怕都无从查证。”
李易喝了口清茶，说道：“所以我才让李师师跟着你，这样你不就有的是时间来查证她是不是间谍？”
“那不如杀了省事。”
李茂贞嘴角一扬，顿了顿见李易没接话，才带着几分无趣道：“算了，看她的确挺可怜的，留她在山上帮忙养星辰也不错。”
“李师师你想怎么处置都行。”李易脸带笑意，只是笑容中藏着几分深邃：“倒是那赵允让，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李茂贞好奇道：“怎么说？”
“原本觉得以他们父子的境遇，必会滋长出野心。而为了这份野心，则势必要做些不择手段的事。”
李易边说边摇头：“可你方才也听到了，他居然没打算为他的儿子，拉拢最有可能拉拢到他那个阵营的蔡京，如果他愿意拉拢的话，蔡京定不会拒绝，而是会两头下注。”
李茂贞不确定的接话：“或许是因为大宋朝中那些相公都催天子立他儿子为皇子，而蔡京不但反对，还一直在替天子物色美人。”
李易依旧摇头：“就是因为双方政见完全不同，所以赵允让如果要拉拢蔡京的话，才更有可能成功，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可他没这么选，反而屡屡阻止蔡京做大。”
李茂贞依旧不解：“按你说的，或许这就是演戏呢？不然怎么不全力扳倒蔡京。”
李易叹道：“不会是演戏，他清楚大宋天子在位一日，蔡京就不可能被扳倒。何况蔡京的确有真才实学，换个更加勤政的官家，谁敢说他不能治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