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遵命！”
胡可大满腹悲愤的低头。
“秦指挥所部作为替补，一旦胡指挥所部攻势受挫，就立刻补上去！”
梅思祖继续下令。
这次被点到的秦指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也不是梅思祖的人，而是黄子澄一手提拔的新贵。
“末将……遵命！”
哪怕有着黄子澄当靠山，秦指挥也不敢在此时有任何异议。
“郭指挥所部为监军，一旦先登部出现逃兵或者败退直接就地斩杀……”
“若先登部及替补尽数阵亡，郭同知所部就接替继续攻城！”
梅思祖的视线又落在了大帐角落里的一名中年武将身上。
“末将领命！”
这郭同知的表现，倒是显得特别耿直，毫不犹豫的就领命了。
梅思祖之所以让他来监军，就是知道这郭振武乃是老将，是跟着朱元璋一路从红巾军厮杀过来的……
但因为性格耿介不善于逢迎，所以年过四十才混到了一个凤阳中卫卫指挥使同知。
至于他的上司卫指挥使，在出兵前据说突发恶疾，无法视事，所以这次并没有随军。
梅思祖的这个决定，让作为先登和替补的两位指挥使，就感到有些脊背发凉。
这郭振武的铁面无私和心狠手辣，基本上在整个右路军都是赫赫有名的。
“诸位请记住！不论付出多大代价，今日我们都必须要入城！”
梅思祖的语气十分严肃和认真，听起来显得决心十足。
……
第299章 名将对战争格局变化的担忧
但是，他真正的想法，估计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征燕军休息了半日，午间饱餐了一顿之后就开始在武邑城下列阵，准备攻城。
霍去病和赵云所部在连番夜袭后，也并未远离，而是全部人马都躲在了一处山谷中。
而这山谷，仅仅距离征燕军才三里远。
“嘿……这位梅侯爷有点意思，这会儿居然还忙着要去攻城？”
霍去病听到哨骑打探回来的消息，感觉有些诧异。
“是挺奇怪的，按理说，这梅思祖也是个沉稳之人，为何会做出如此冒险的决定？”
赵云也觉得有些想不通梅思祖的用意。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霍去病也皱了皱眉。
作为主帅，他对于一切超出自己掌控的变故都非常不希望看到。
“难道是因为顾忌我们的夜袭战术，所以故意想引诱我们现身决战？”
赵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有这个可能……不过，不管是哪种可能，咱们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攻下武邑城……”
“咱们的辎重可都还在武邑城里，真要城破，麻烦的就是我们了！”
霍去病有些无奈。
说起来，这种局面真的要怪，还只能是怪燕王朱棣。
说起来是整个塞外军府守御河间府，而实际上阿鲁温沙的一万五千人压根就没有入关，如今都还在辽东。
所以，真正负责抵挡右路征燕军的兵马只有霍去病和赵云的三万人马，和放在河间府的一个军府直属卫所五千人。
而现在的武邑城中，负责守城的是北平兵马司，城中除了五千兵马司的士卒之外，还有刚配属给塞外军府的半个炮兵千总。
五百人，二十门野战青铜炮。
“武邑城虽然不大，但城防建的不错，有五千人多人和二十门火炮，应该也够梅思祖喝一壶的了！”
赵云对梅思祖选择孤注一掷攻城的决定，始终觉得有些费解。
“传令吧，让大家准备出战，别让人把火炮给咱们抢走了！”
霍去病站起身，然后说道。
“也不知道是谁因为嫌弃火炮笨重，会拖累行军速度才扔在武邑城的？”
赵云听到这话，没忍住就怼了霍去病一句。
“本来就是，四五百斤的铜疙瘩，用马拉着都慢的像蜗牛，带上那玩意，咱们一天都走不了三十里地……”
霍去病这话显得理直气壮。
他一向认为骑兵最重要的就是机动性，一旦为了追求所谓的杀伤力，而丧失了机动性，就是得不偿失的事。
“哎……霍都督你说的其实也没错，只是这火炮的威力那是真的猛啊！”
赵云其实也知道霍去病的理念确实没错，但还是忍不住想带上火炮，毕竟这玩意真的太好用了。
火炮远远的轰上几轮，将步军阵型打散后，骑兵再冲上去，那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我知道火炮厉害，而且我还有个预感，这火炮再这么发展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彻底改变我们所熟悉的战争格局！”
说到了火炮的未来，连霍去病那张年轻的脸都变得严肃起来。
虽然只是直觉加预感，但霍去病却对这个结论十分肯定。
因为去救援武邑城并不是那么着急，所以霍去病和赵云，非常难得的聊起了对未来战争格局改变的猜测。
“除了火炮，还有一样东西可能也会改变未来战争的格局！”
赵云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便开口说道。
”什么东西？难道还能比火炮厉害？”
霍去病好奇的问道。
醉心于骑战的霍去病，除了火炮以外，基本没有花心思去研究过其他任何武器。
“霍都督没注意过火铳么？”
赵云的这个问话却引来了霍去病的不解。
“火铳？那玩意能干啥？既打不远不说，射速还慢的吓人，关键还打的不准……”
霍去病忍不住撇嘴。
“不考虑射击精准度的话，火铳的射击间隔，足够一个合格的弓箭手射出七八箭了……”
“当然，在近距离的威力上来说，火铳又确实比弓箭手杀伤力强的多，但这点优势是完全无法弥补劣势的！”
霍去病侃侃而谈，显然，对于火铳他是不太看得上的。
“霍都督说的那是以前的火铳了，出征前我被张武将军拖去看了一次新式火铳，感概颇深！”
赵云的表情十分复杂，似乎不单纯是对火铳感兴趣的样子。
“咦？张武那个火炮疯子竟然拖着你去看火铳？这新式火铳很厉害吗？”
霍去病一听这里面还有张武的事，立刻兴趣大增。
现在在燕军系统内部，张武的名气可是一点都不小。
一个堂堂率军一万五的统制官，居然最喜欢干的事就是亲自操炮。
而且，最神奇的是，最后连军中最厉害的炮手都比不上张武。
他来操炮，基本上一炮一个准，往往每一炮的误差都不会超过五米，这已经是非常恐怖的准确度了。
“就是张武将军带我去看了，我才知道，原来咱们燕王府的火铳居然已经变得如此厉害！”
赵云的语气变得感概起来。
“别掉胃口了，好好给我说说！”
现在，霍去病的胃口是彻底被吊起来了。
“新式火铳带了一个转轮，转轮有五个孔 一次可以装弹五枚……”
赵云努力用简洁明了的语言，开始介绍新式火铳。
“火铳设计了复杂的扳机机构，每扣动一次扳机，龙头上的火绳就会砸进药池，让火铳击发的同时，还会转动转轮……”
“重新将一个装填好弹药的孔洞对准了枪管，然后只需要倒一点引药就可以再次发射！”
“你的意思是，这种新式火铳可以在很短时间内连续击发五次？”
霍去病终于有些动容了。
“那这火铳的威力和射程怎么样？”
霍去病开始追问。
“据说现在已经达到了射程百步，五十步破甲的水平……”
“而熟练的火铳手，在预先装好弹药的情况下，连续射击五次的速度甚至还要略快于弓箭手！”
赵云的话让霍去病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在他印象中垃圾一般的火铳，居然也能有如此表现！
第300章 霍去病与赵云的谈话
这种射速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哪怕是面对骑兵冲阵，从骑兵进入射程到冲到阵前，火铳至少可以输出五轮。
这不同于弓箭，比起杀伤力火铳要超过弓箭太多了。
如果说阵前弓箭的杀伤力为一，火铳就至少是五以上。
无视于霍去病的惊讶，赵云又接着继续说了。
“而且，张武还说，现在还有匠户在改进火药配方，到时候火铳的射程可能还会增加至少二十步……”
“除了这个，据说还有匠户专门在研究火铳发火的方式，把火绳点火改成自生火……”
“如果成功的话，射速还会再次提升！”
赵云一股脑的把自己收集到的消息都说了出来，霍去病听完后，嘴巴就张的老大，半天都没合拢。
以霍去病的军事素养，很快就在脑海中开始了战阵的模拟。
先是射程超过一千三百步的野战炮，用开花弹一番狂轰滥炸，将敌人的阵型破坏的七零八落。
等到承受住了火炮的洗礼，好容易冲到一百多步的距离，等待他们的却是如雨幕一般的火铳铅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