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瑞恩希安自己能够建立起那样一支不大不小的军队供他使用,但是罗马帝国却显然没有那么巨大的财力能够建立那样的军队,而如果只是维持瑞恩希安时的那种规模,那么这支军队除了不停的浪费罗马人还不丰饶的税金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其他作用了。
正是因为这个,汉弗雷知道自己不需要感到担心,因为没有了瑞恩希安的特拉比松,正如伦格所说,还没有谁能“奢侈”到使用那种军队的地步。
不过虽然认为不会出现如同重装弓骑兵那样的强敌,可是汉弗雷却能从特拉比松人那浓重的敌意上感觉到自己的出征不会顺利。
果然就在刚刚登岸深入内地不久,他就接到自己之前命令临时设置在一个村子里的补给站受到了袭击的消息。
汉弗雷果断的下令后续的步兵暂缓前进,他知道这无疑是那些叛军给自己的一个示威,而从那些叛军来去无踪,而罗马军团从当地人那里居然得不到任何消息上,他意识到了自己真正要面对的,也许并不是那些叛军,而是随时随地都会出现的普通当地人。
汉弗雷立刻下令在前进道路上沿线设置防线和临时兵营的准备,他深深的明白要在很短时间内重新令特拉比松人听从帝国的命令显然不太可能,瑞恩希安多年的经营让当地人也许不会与那些叛军一起反抗罗马,但是他们也不会轻易就成为如同其他行省一样能够对抗那些叛军的罗马人。
这样的局面让汉弗雷更加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所面临的苦难,他在做出让步兵沿线保护补给通路的同时,派出轻骑兵迅速向内地的特拉比松城推进,他清楚的意识到,只要自己能迅速进驻特拉比松的首府,那么局面就会发生很大变化,而随后要面对的,就只是石头山教堂里那些数量不多,却可能会引起很**烦的叛军。
“瑞恩希安真是疯了,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会这么愚蠢,”汉弗雷在跟着队伍前进的时候心中总是感到颇为疑惑,他不明白瑞恩希安在这个时候煽动特拉比松人的叛乱究竟有什么样的意图,虽然帝国内部出现叛乱可能会引起很大的骚动,但是难道他认为只依靠那些造不成多少威胁的叛军,就能撼动罗马帝国吗?
汉弗雷的这个念头一直萦绕心头,而让他颇为意外的是,他的军队十分顺利的进入了特拉比松首府特拉比松城,不过当他见到那位刚刚莅任不久的总督之后,他才从那位总督那里知道,瑞恩希安之所以敢于公然煽动叛乱,原因就是那座石头山教堂显然因为拥有着令人难以逾越的险要地形而让叛军有恃无恐。
而就在汉弗雷刚刚进入特拉比松城,一个使者带来了个颇为意外的消息,君士坦丁堡大区总督法尔哥尼带领卫戍军在距离他上岸的码头不远的一个岸边村庄登陆。
这让汉弗雷在意外的同时原本的那点担忧也消失不见,他知道瑞恩希安策划的叛乱很快就能平息,这个时候唯一需要他考虑的,只是让那座据说在特拉比松人心目中拥有着非凡意义的石头山教堂,在尽量保持完整之下攻陷下来。
在海边的一个村庄里,刚刚上岸的法尔哥尼一边费力的在淤泥中拉着他那匹异常高大的战马向岸上走,一边在心里琢磨着该如何按照皇后的命令收回特拉比松的行省权力,不过当他意外的听说汉弗雷居然也已经带兵进入特拉比松后,他立刻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哈,上帝知道我不是干那种事情的料所以派来了那个汉弗雷,石头上的叛军,法尔哥尼老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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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有些人来说,一生的命运就是按部就班的度过虽然空泛乏味却也不失平和的一生,而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似乎毫无目的的将来是他们碌碌一世的目标,而对于更少的另外一些人,用近乎赌博的方式去夺取更多,也许是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似乎才是他们最为热衷乐此不彼的。
凯斯内斯无疑就是最后这种人。
在英格兰北部靠近海岸边一个小岛上的领地常年被包围笼罩在阴冷潮湿的雾气之中,如果不是到北方旅行的商人,几乎很少有人注意那座小岛,更不会有多少人去注意那个一年也不见得出现在伦敦一次的年轻贵族。
自认拥有着比其他人更加非凡的才华智慧,却无处发挥无疑是很让人懊恼的,虽然凯斯内斯依旧有着颇为好的耐性,可是在领地里渡过的那段日子,让他总是在内心里盼望着能有一个出头的机会。
对于热衷战争的理查来说,在这样一位国王身边寻找机会并不很难,可是凯斯内斯却并不这么认为,他知道如果自己过早的追随理查,可能就因为国王太过喜欢战争,而早早的被理查送了性命。
凯斯内斯是个颇为虔诚的教徒,谁又能够不虔诚呢,可是他却也不是一个过于狂热的教徒,所以当听到圣地失落,国王决定东征的时候,他没有和其他贵族骑士一样立刻陷入要与异教徒拼个你死我活的疯狂之中。
他把这次东征看做是自己一生中难得的机会,他有一种预感,在这次东征中自己能够遇到彻底改变命运的事情,或者也许还能够改变自己整个越来越落败的家族的命运。
他的这个预感实现了,和伊莎贝拉的婚约让他的地位发生了巨大变化,一想到不但能得到一位美丽的妻子,而且经由这位妻子还能够得到一顶即便是理查也曾经希望得到的王冠,凯斯内斯就为自己的幸运一次次的感谢上帝。
不过凯斯内斯觉得这一次自己可能真的犯了个巨大错误,他不应该被财富和贪婪所迷惑,或者说至少不应该那么急切,当理查带领着士兵登上海峡左岸,不久居然奇迹般的攻下守护海峡岸边的城堡,甚至还用城堡里那种可怕的武器击毁了对岸封锁海峡的投石机之后,他就觉得自己的机会越来越好,这让他立刻下令向前猛进,不过当海峡在刚刚变得宽阔一些之后不久,他就看到了从前方一个河口上逐渐出现的一支罗马人的舰队。
凯斯内斯立刻下令向着敌人发起进攻,可是当他很快发觉情况似乎不对时,局面已经变得有些难以控制了。
那是一条从海峡东面的平原上流入大海的河流,那些罗马人的船队显然就是留守在这里的,不过那些看上去并不比凯斯内斯那随便拼凑起来的舰队好上多少的船只的规模和大小,让即将新任的驸马爷觉得不足为惧,所以他立刻下令向着敌人发起了进攻。
可是世上的事情总有一些出人意料,当十字军冲在前前方的几十条大小不同,样式迥异的战船上的士兵挥舞着兵器,相互拥挤在船舷两边,叫嚷着向敌人冲去时,在距离很近的地方,那些战船上忽然**出了打股令人胆寒的火焰。
凯斯内斯不能不承认那是他在东征中所看到过的最为可怕的一幕,即便是曾经看到过萨拉森人也使用过这样的武器,可是他却没有看到过在海面上,在整条装满人的船上,那种好像除非烧毁一切,否则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肆虐的情景。
那种漫天的火光,冲天的浓烟还有顺风飘来的中人欲呕的皮肉被烧焦之后发出的焦臭味道,就伴着阵阵如同堕入地狱之前发出的惨叫声在海峡里回荡。
虽然因为船只狭小而不可能携带威力巨大的投石机,可是那些留守沿岸的罗马船队上有着威力也许小些,但是在这种狭窄水域里显然会同样带来可怕后果的武器。
凯斯内斯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真的太鲁莽了,之前的过于顺利的胜利让他已经忘记了这条水道是多么可怕,熟识海战他其实很清楚当初罗马人曾经在这里多少次的击败过更加强大的阿拉伯帝国的舰队,甚至即便是后来阿拉伯人的确曾经一次次的突破了海峡,进而直接威胁君士坦丁堡,但是罗马人却依旧不肯轻易放弃这片对他们来说意义重大的海峡。
“理查在干什么?”凯斯内斯这时的懊恼是别人无法想象的,在他想来,理查应该正带着军队沿着海岸和船队一起前进,虽然也许他们不能立刻很快赶上,可是在这个时候,连最危险的前恰纳卡莱隘口都已经突破,那么现在难道会因为并不重要的原因而耽误吗?
只要能够占领海岸边的城堡就可以,利用那些城堡中的投石机足以能够给海上的罗马人造成巨大损失。凯斯内斯坚信这一点,不过他并不知道这个时候,他的国王也正在为眼前的难关咬牙切齿。
在后恰纳卡莱隘口前通向海峡的河道前,凯斯内斯遭遇到了自从进军罗马以来最大的危机。
而在君士坦丁堡,在派出使者之后,一直在焦急盼望着的埃罗帕西娅,却意外的接到了另外一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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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二百三十七章 那随在马后而来的,叫做死亡(中)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二百三十七章 那随在马后而来的,叫做死亡(中)
让罗马人感到意外的,是在色雷斯的骑士团显然也已经接到了君士坦丁堡的求援,不过原本距离君士坦丁堡更紧的色雷斯护圣军和救赎骑士团总团却只能派来一个使者,而不是援军。
从骑士团总团送来的消息让君士坦丁堡人意识到,色雷斯现在正面对来自另一个敌人的威胁,不过这个一直让君士坦丁堡为之担忧的威胁,现在看来应该已经不会再起作用了。
罗马人到了这个时候已经知道了十字军突然进攻自己的原因理由,让很多罗马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当初那位德意志的国王居然会是因为那样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原因死在了边境的河里。
而当这一切到了现在终于真相大白时,罗马人就已经明白,随着这个消息传遍欧洲,也许一场席卷东方的风暴也会接踵而来。
埃罗帕西娅为自己决定把卫戍军调回君士坦丁堡感到庆幸,她知道色雷斯援军已经不可能那么快的赶到,他们将必须赶赴边境,在做好可能随时都会受到来自滞留在保加利亚的德意志骑士团的进攻时,最好足够的准备。
所以当那个救赎骑士团总团使者不得不带来总团主教格里高利无奈的歉意和为君士坦丁堡的祈祷时,埃罗帕西娅还是很仔细的让使者带回了她以帝国摄政女王的身份给予骑士团和色雷斯护圣军的祝福。
“救赎骑士团是皇帝建立的为了上帝的意志而战斗的军队,那不应该是属于任何世俗的,更不应该成为面对同为基督兄弟的信仰者的武器,”埃罗帕西娅让自己的秘书这样写下给格里高利的信“但是当君士坦丁堡受到侵犯,当上帝选择的罗马帝国受到威胁时,救赎骑士团就有责任为了守护住上帝赐予罗马人的这个恩典尽职尽责。我在这里为你们这样的决定和对上帝的虔诚感到欣慰,愿上帝和耶稣基督的荣光成为引导你们获得胜利的指引。”
当埃罗帕西娅口述完这封信时,她的双眉是紧皱在一起的,她为自己之前决定收回军团感到暗暗庆幸,在想着只有一半兵力的卫戍军可能要面对十字军的挑战,而君士坦丁堡却只能由近卫军和警戒军团把守后,埃罗帕西娅就不能不感到心头戚然。
“我不是玛蒂娜……”埃罗帕西娅不得不这样为自己辩解着,事实上她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有玛蒂娜那样的威信,那么就完全可以放心的让卫戍军军团沿着马尔马拉海沿岸去寻找那些已经在海峡左岸登陆的十字军,虽然早已听说过那位英国狮子的威名,可是她还是相信罗马军团能够守住道路,阻止十字军的继续进攻的。
可是,前恰纳卡莱隘口的丢失不但让埃罗帕西娅本人,甚至让很多罗马人都感到了真正的威胁,而这个威胁并不只是因为法兰克人的到来,而是在想到法兰克人能如此容易的突破隘口,那么其中可能会隐藏着的来自罗马内奸的可能,一想到这个,很多人就感到,埃罗帕西娅的决定无疑是目前最为稳妥的方式。
色雷斯军团不能到来的消息立刻在君士坦丁堡里传开,这让原本期盼援军的罗马人的情绪立刻变得焦躁起来,人们纷纷走上街头相互打探,同时一些罗马人开始为君士坦丁堡的城墙是否牢固担忧起来,毕竟自从两个多世纪之前保加利亚的西蒙大帝围攻过这座城市之后,君士坦丁堡的城墙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经历过战火的考验。
卫戍军进驻城市各个军事副堡让罗马人不禁想起了那些早已被忘却了的历史,在过去流传下来的那些故事中,当初为了抵抗西蒙的进攻,全城人都被调动起来,罗马的城墙甚至在遭遇到巨大地震坍塌之后,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就已经修复完毕,而从那之后,虽然曾经有很多敌人试图进攻这座堪称世界上最坚固的城市,却从来没有任何敌人能够登上君士坦丁堡的城墙。
“陛下,君士坦丁堡是最坚固的,只要等到皇帝陛下归来,我们就可以彻底击垮法兰克人。”
阿莱克修斯开导着为自己做出屯兵城内犹豫不决的埃罗帕西娅,这个时候的亲王俨然已经成为了较之元老院首席元老更加重要的人物,他在这个时候用一种让很多人感到愕然的激情到处奔走,原本因为妻子的丑闻和受到质疑而显得消沉的他,一扫之前的颓废,似乎在短短的时间里忽然间拥有了巨大的力量,这让很多人不禁在感到意外的同时,大为疑惑不解。
而这个时候从恰纳卡莱传来的消息,也让罗马人恰好面临了一个颇为艰难的抉择。
意外的突破了前恰纳卡莱隘口的法兰克人,终于被阻截在了距离后恰纳卡莱隘口不远的丁香河流入海峡的河口前,在那片整个恰纳卡莱海峡最宽阔的地方,罗马的一支小型船队用他们所携带的希腊火狠狠的教训了正在前进的法兰克人,虽然因为那支船队数量过少而无法彻底消灭十字军的船队,但是曾经让阿拉伯人的海军为之胆寒的希腊火的威力却再次展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