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国 第1297节

不过也正因为那片河口上的海面是整个海峡最为宽阔的地方,法兰克人在前锋遇到了巨大的损失之后立刻后退,他们向已经被占领的海峡左岸的埃杰阿普特城堡退却,而这个时候已经沿着左岸继续前进的理查,却已经在带着军队向着后恰纳卡莱隘口左岸的城堡进发了。

这个消息让罗马人立刻变得犹豫起来,他们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是否应该派出军队发起进攻,而依旧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之前奋力建议留守君士坦丁堡的阿莱克修斯,依旧死死的坚持留守城市,静登皇帝援军的归来。

“我们不知道法兰克人的具体兵力,更重要的是,前恰纳卡莱隘口的轻易丢失必须引起我们的警惕,”阿莱克修斯说到这里的时候压低声音,那种样子就好像是在防着有奸细偷听一样“我们应该注意的是君士坦丁堡里的动静,而且只要我们小心谨慎,皇帝的军团足以解决眼前的危机,要知道君士坦丁堡里储藏的粮食足以能够让我们守上很长时间,而理查要想攻破我们的城墙,他至少要有萨拉丁进攻耶路撒冷的那种可怕武器才可以。”

亲王的顽固让很多人感到意外,他们最终不得不把目光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法兰西斯,不过这位智者似乎在这个时候并不想随便发言,他只是看了看更远处一直沉默的赫克托尔,不过他的这个眼神要比阿莱克修斯的解释更加引人瞩目,于是整个利奥厅里的人都不由看向那位令人畏惧的监察大臣。

按照赫克托尔的职责,在这样一个纯粹的军事会议上他并没有多少可说的话,可是人们都知道这个白化病人在成为监察大臣之前,却在皇帝身边以颇为善战而著称,而现在他所拥有的巨大的权力更是让他与法兰西斯一起,俨然成为了君士坦丁堡“耶路撒冷派”的领导人物,这就让他变得更加引人注目。

“我想我们的确应该继续留守。”

在人们的期盼下,赫克托尔简单的话让很多人为之愕然,这让那些原本认为可能会激烈反对的监察大臣却在这时支持阿莱克修斯的人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赫克托尔居然会在这样的时刻与阿莱克修斯站在一边。

听到赫克托尔的话,法兰西斯只是微微点头,他这个动作无疑已经是在告诉人们他也已经决定支持阿莱克修斯的决定,这让包括米蒂戈罗斯在内的很多人,终于不得不无奈的退让下来,同时他们在时才忽然察觉,不知不觉之中,法兰西斯,赫克托尔和阿莱克修斯,已经暗暗控制了御前会议。

如果加上之前已经被赋予临时**官权力的恩特克劳威尔,君士坦丁堡似乎已经完全在“耶路撒冷派”的控制之下了。

这个想法让很多罗马大臣感到暗暗心惊,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他们知道如果在这个去和那些人对抗,可能立刻就会成为他们借以震慑别人的牺牲品。

米蒂戈罗斯显然不想成为这样的牺牲品,尽管他看到财政大臣康尼努斯一再暗中向他示意希望他能阻止这个决定,可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甚至在看到康尼努斯终于忍耐不住站出来表示反对,他也只是微微摇头,没有出声。

“陛下,君士坦丁堡的确拥有足够多的贮备可以供我们长期防守,可是如果不能尽快出兵收复那些土地,对我们损失就太过巨大了。陛下,如果皇帝陛下在这里,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法兰克人对罗马的蹂躏的”康尼努斯最后那明显的暗示让整个大厅里的人大吃一惊,他们愕然的看着这位前朝的王族后裔,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一向冷静的人,居然会说出这么激动,而又透着明显敌意的话。

“大人,您是在暗示我们同样是法兰克人吗?”虽然拥有了临时**官的权力,可是恩特克劳威尔却很少在这个房间里用他的大嗓门开口,但是这位临时**官一旦说话,就立刻毫不掩饰的直指别人的要害“或者您是在暗示我们与十字军有着某种勾结?”

康尼努斯的脸色微微发白,他知道自己显然已经得罪了这位拥有生杀大权的临时**官,或者干脆就是得罪了罗马宫廷里的整个“耶路撒冷派”,但是他却没有退缩,看着总主教那比自己高出一头,不得不仰头望着的双眼,财政大臣微微摇头:“我只是做为一个罗马人在说话,对我来说罗马才是一切,不论是什么人,只要终于罗马就能够得到我的尊重,我不会刻意针对谁,但是我却必须为了罗马的利益战斗。”

“好了”埃罗帕西娅忽然加重声音,她因为用力而感到不适的身子微微颤抖一下,然后在女仆的搀扶下缓缓坐好“这里所有人都是为了罗马的利益,那么就没有必要在继续争执下去,”说到这里她停留一下,在稍微犹豫之后终于下达命令“我决定依旧让卫戍军留守罗马,这是我做为罗马摄政下达的命令,”她刻意加重语气“所有人必须无条件的予以执行。”

“遵命,皇后陛下”

大臣们纷纷低头行礼,看着在丁璇的陪同下缓缓离开的埃罗帕西娅的背影,人们的眼中不禁纷纷露出了各自不同的神色,其中随着阿莱克修斯的得势而沉默下去的米蒂戈罗斯脸上,浮现着的是一层难以抹去的忧虑。

“璇,也许我真的不适合成为一个皇后,”和丁璇一起坐在肩辇上的埃罗帕西娅再次苦笑,她看着似乎一直在沉默的想着什么的丁璇微微歪头观察着她,然后忽然开口说“我有时候觉得即便是你也比我更适合成为罗马的皇后。”

“陛下这话真要羞死人么?”听到女仆的译述,丁璇发出一声嗤笑,可接着她脸上的神色不仅慢慢凝重起来“陛下不觉得有些奇怪吗?虽然十字军究竟如何能征善战我并不清楚,可是难道他们当真胆大妄为到冒如此巨险?虽然尝言富贵险中求,可如此疯狂未免显得太过不合常理了。”

丁璇的话让还在为之前大臣们那种勾心斗角感到懊恼的埃洛奥西亚不禁微微一愣,她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这个虽然有时候两人都刻意回避某个关于她们的人,却已经和自己成为密友的东方少女,在为她那异于自己的心思暗暗奇怪的同时,也不禁为丁璇的话感到一阵心惊。

“我相信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丁璇略显懊恼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内娜,她这个时候为自己听不懂这些罗马人的语言感到有些烦躁,虽然内娜能够多少为她转述,但是这个里昂穷人派的女人,也许正是她那难以抛弃的成见,或者她并不娴熟的语言,让丁璇却不能更加详尽的去了解那些罗马人所要议论的东西。

所以她只能通过从内娜那里听到的片言只语的转述和自己的观察去发现其中似乎隐约可见的某些东西。

“璇,你是说这其中有什么阴谋吗?”埃罗帕西娅的双眉都快凝在一起了,当她看到被女仆带来的一双儿女时,她一边慢慢弯下腰去轻轻搂抱孩子,一边依旧忧郁的看着在寻思着什么的丁璇“如果伦格在就好了,他一定能知道该怎么做,甚至就是玛蒂娜也比我做的更好。”说着,埃罗帕西娅低头看着围绕在自己身边玩耍的两个孩子,在轻轻抚摸着自己小腹的时候,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等我的孩子降生了,我就带他们离开君士坦丁堡回到我自己的城堡去,那里才是他们应该呆的地方。”

“你是说,菲特琳娜和亚历山大?”丁璇轻声问着。

“我只是说我自己的孩子,”埃罗帕西娅看着丁璇,她似乎想起什么的歪头仔细看了看丁璇的腰身,忽然抬手在丁璇的小腹上轻轻摸了摸“果然,你还没有怀孕。”

听到连转述的内娜都有些发愣的话,丁璇的脸上霎时一阵通红,她立刻向后推开一步,用一种既不是生气,又不似害羞的眼神狠狠瞪着埃罗帕西娅,可随即又无奈的微微摇头。

“难道您并担心现在的局势吗?”丁璇轻声问着“要知道如果真如猜想的那样,也许这其中就有着非同一般的阴谋。”

“我在等,”埃罗帕西娅微微苦笑,她用手轻轻抚摸着菲特琳娜小小的头顶,当看到亚历山大也向她伸开胖胖的两臂摇晃时,她有些艰难的蹲下身子,抱起了沉甸甸的王子“我在等伦格回来,那时候我就轻松了,他会把一切都做好的,我现在只要牢牢的守住君士坦丁堡,一切就不会发生太坏的变化。”

说着她在亚历山大滑润的脸颊上轻轻吻着,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低声说:“亚历山大,你将来会当皇帝,那时候只要你能好好对待你的姐姐和弟弟就可以。”

说着她转头忽然向着丁璇微微一笑:“璇,如果有一天你有了伦格的孩子,你希望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丁璇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一丝略带恼怒的羞红,不过随即她的心头不禁如埃罗帕西娅所问的那样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我有了和他的孩子,我希望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呢……”

这个想法让丁璇的脸上略微发烧,而且她这时也因为君士坦丁堡的局势感到心头烦躁,当她向埃罗帕西娅告辞之后,带着内娜一直走在走廊里时,心中还在不停的琢磨着之前在利奥厅里所听到的一切。

就在她这么一边想着一边先前走时,她忽然听到身后的内娜发出一声略带惊慌的“咦”声。

丁璇停下脚步抬起头,让她感到颇为意外的,是出现在前面不远处走廊拐弯处的,俨然是那个让让人人都感到畏惧的白化病人。

“您有什么事情吗,大人?”难得露出一丝畏惧的内娜小心的问着,当她看到赫克托尔那双透明的眼睛向丁璇扫视过去时,她先是微微一缩,然后还是向前一步略微挡在女主人面前,然后她用带着点惊慌的口气提醒着“大人,您应该知道璇小姐是,是皇帝的……情人”

看着内娜那似乎咬牙切齿的样子,赫克托尔苍白的嘴角稍微抽动了一下,随后他就向着内娜身后的丁璇微微行了个礼:“璇小姐,请允许我能陪您一起走走。”

赫克托尔的邀请让丁璇不禁一愣,不过当她随着赫克托尔来到一个凉亭,看到坐在里面的法兰西斯时,她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抱歉,我只是皇帝的一个朋友而已。”丁璇没有等面前的两个人开口就简明扼要的说。

“的确,您只是皇帝的一个朋友,”听到内娜转述的法兰西斯淡淡一笑“不过您却是皇帝的女人中最适合和我们议论这个的一个。”

不等丁璇脸上的微红退去,法兰西斯用一种淡淡的口气说:“请原谅我好好像是在危言耸听,可是罗马的确面临着很大的危险。”

………………

就在罗马人在为究竟该如何对付来势汹汹的法兰克人时,远在恰纳卡莱后隘口不远处的埃杰阿普特城堡里,理查忽然接到了一份密信,看着上面的内容,因为进攻受阻而开始脾气暴躁的英国国王,终于发出了哈哈大笑声。

………………

投票吧,朋友们,投票者,那个啥……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二百三十八章 那随在马后而来的,叫做死亡(下)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二百三十八章 那随在马后而来的,叫做死亡(下)

法兰西斯的话让丁璇颇感意外,她唯恐内娜可能会转述错误的低声询问了一句,当看到法兰西斯听到内娜的疑问后依旧微微点头,她的眼神不由望向旁边的赫克托尔。

白化病人斜倚在凉亭的柱子上,他那双透明的眼睛这时正微微眯成一条细缝注视着丁璇,看到她望过来的眼神,赫克托尔的眼睛睁开,更是仔细的注视着这位在他眼中显得颇为奇怪的东方女性。

“璇小姐,我们相信您应该已经意识到一些奇怪的事情,或者说是一些对别人来说也许无法理解,可是您却能发现其中有些异常的事,”法兰西斯站起来向丁璇微微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在等到丁璇在自己面前坐下后,他也如同赫克托尔一样认真的注视着她,过了一会才淡淡的说“我相信您一定奇怪,为什么我们要找到您,而不是其他人,甚至不是皇后陛下。”看到丁璇默默点头,法兰西斯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事实上即便是阿赛琳在这里,尽管我们知道她们都是爱着皇帝的,我们也不会和她们任何一个人说到这些,因为这其中可能会牵扯到她们自己,而您璇小姐,几乎是这座城市里唯一不会牵扯到太多,而又被皇帝爱着的人。”

法兰西斯的话立刻让丁璇明白了什么。

不论是埃罗帕西娅还是阿赛琳,她们自己的背景和错综复杂的厉害关系,已经让她们与伦格之间原本单纯的爱情变得不再那么简单,而在伦格身边所有人当中,自己恰恰是那个厉害关系最小的一个。

罗马人能够接受一个法兰克王族出身的皇后,更能接受一个罗马贵族出神的皇后,但是他们能接受一个来自东方,甚至还是个异教徒的女人做为他们皇后吗?甚至即便是成为了皇后,又有谁会看好自己呢?想到这个的丁璇微微笑了起来。

文则居庙堂,武则傲疆场,岂甘为他人妾滕?甚至岂甘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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