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倭国人守住松山,雨季里实际上被分割成三大块的中国军队,将因为这个“毒瘤”阻碍着后勤保障,因而始终存在被各个击破而导致全线崩溃的危险;
若中国军队攻下松山,则满盘皆活,三处战场连成一片,与此同时,大动脉畅通无阻——滇缅公路将源源不断地为中国远征军提供后续部队与物资,倭国缅甸方面军将面临不可避免的失败结局!
这样,松山就必然成为战争双方拼死争夺的焦点和取胜关键。
第八军军长现在已经是那位有着侄帅之称的何中将了。何中将和他的叔叔,同时也是他的养父何部长一样,实际并不特别擅长打仗,又尤其不擅长与倭国人打仗,因此每有战事或遭遇激烈战斗,便将前线指挥权慷慨交与副军长李文卿,自己蹲在第二线掩蔽部里坐山观虎斗。
一九四四年七月一日,怒江大桥修复通车,第七十一军转攻龙陵,由第八军和新二十军接替进攻松山。五日,远征军直属炮团及军、师炮群百余门大炮一齐轰击,掩护首先进攻的第八军三个步兵师从四个方向向松山阵地轮番进攻。
腊孟以上,即大垭口、阴登山、*龙坡、子高地等处,山势更陡,敌人工事更加坚固隐蔽。数以万计的中国士兵冒著大雨和敌人枪炮,手脚并用跌跌撞撞在山谷里攀登。泥泞的山坡好像泼了油,士兵们既要留神脚下摔交,又要提防头顶上长了眼睛的机枪子弹,真是两面受敌,艰苦异常。
日军利用恶劣天气频频发起反击。他们完全不惧怕数十倍的优势敌人,心理上没有负担。他们或以逸待劳,准确射杀暴露于开阔地的中国人,消灭敌人有生力量。或者派出小部队,携带掷弹筒、手榴弹和迫击炮,隐蔽出击,一顿猛轰将敌人赶下山去。
接连几日,第八军进攻受阻,伤亡官兵六百余人。各师奉命待命一日,在山下修筑工事。
次日夜,荣1师3团约两个连的精锐乘夜悄悄摸上了松山主峰子高地,试图来个斩首行动,捣毁日军的指挥部,,打乱敌人阵脚,不料立足未稳即陷入日军的火力埋伏圈,这时才知道上当。这一夜,山上枪炮声喊杀声终夜不息,黎明时分,仅有两名伤兵爬下山来,据伤兵称,主峰子高地中央有一个大地堡,而周围有许多卫星状的小地堡,火力网四面交叉,密不透3,堡与堡之间且有掩蔽沟壕相通,可以相互支援,一些中国士兵身上捆满手榴弹,匍匐前进刚接近甲地堡,还没来得及投弹,乙地堡机枪响了。你攻击乙地堡,丙地堡丁地堡的机枪又地把你打得满身弹孔,就这样,各个地堡前都倒卧着饮恨而亡的荣1师的勇士。有人曾一度接近大地堡,听到地堡里有倭国女人唱歌。第2天召来了美国飞机,调来了百余门大炮,整整轰炸了1天,松山的大小山头被反复犁耕,整个山头都是焦土。有的地方达几米深。炮火不可谓不足。
轰炸再进攻,进攻再轰炸,但是,松山日军的阵地依然坚如磐石。真是邪了门。
仗打到这个份上,第8军官兵的伤亡已超过数千人。加上先前71军士兵的损失,放眼望去,从松山的山顶至山腰,铺满了中国士兵土黄色的尸体。由于倭国士兵的枪法很准,用战场士兵的话来说——就像长了眼睛,因此谁也不愿意去救伤员或搬运尸体。每当炮火激烈或飞机轰炸的时候,不少尸体的胳膊大腿飞上了天。怒江的天气也极其无常,日夜温差很大,晚上下雨冷得发抖,但白天太阳一出来,烤得人流油,阵亡的士兵往往两三天后就开始发臭腐烂,随后生出白蛆,爬得到处都是,由于美国军医晚上在阵地上到处打针,给士兵服药片,战场上才没有发生瘟疫。
打仗就是这样,要多残酷就有多残酷,士兵们天天泡在尸水里打仗,在死人堆里打*,那种日子,别提有多么艰苦。几个月下来,人都变了形状,手臂、脚杆、身上的皮肤都被尸水咬成黑色,死人的臭气好久都洗不干净……
“我是广州人,南京黄埔十期毕业,打松山那年二十九岁。当过士兵、二等兵,至副排、连、营、副团。中校。老婆孩子扔在广州沦陷区。部队一律不带家属。”
“打倭国跟打内战不同,但是从打仗的角度讲是一回事。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当兵就得打仗,命令下来,不管是谁都得打……你问现在对倭国民族怎么看?我想他们是有罪的,他们并没有承担战争责任,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永远忘不了这个事实”
“他们必须对中国作出赔偿……政策是一回事,感情是另外一回事。”
“每团都有美军联络参谋组,军部设有参谋团。一九四三年在云南文山驻防,办军事干训班,由美国军官训练排以上干部和特种兵。效果不大,连排长习惯按照自己的方法带兵。”
“战斗前一般要进行短期的精神训化,启发士兵的爱国觉悟。团部设政训处,有政训主任,连部设政治指导员,后来撤销,改设副连长,负责对士兵进行时事政治和抗日救国教育。”
“渡江第一阶段,我军进攻基本上是失败的,伤亡很大。倭国人不仅工事坚固,而且非常隐蔽,即使我军占领了表面阵地也无法立足,因此军部决定改变战术,一个地堡一个地堡地掏,将包围圈一点点收拢。这样看上去虽然进展缓慢,却很有效果,敌人消灭一个少一个,所以到七月下旬,我军阵地已经稳步推进到离主峰子高地不到五百公尺的阴登山,大垭口和黄家水井一带。”
“我是在指挥攻打黄家水井时负伤的。当时我隐蔽在一棵树椿后面观察,大约被倭国狙击手发现了,于是几颗枪榴弹就接连在我身边爆炸,其中一颗直接命中树椿,将我头部和大腿炸伤。倭国兵枪法好,狙击手特别多,狙击手往往都用步枪和枪榴弹。枪榴弹比手榴弹厉害,抛得远,准确性高,瞄准射击,对付步兵比迫击炮还管用。倭国士兵素质比我们好,训练有方,听说他们都是志愿兵,没人强迫,所以经得起打硬仗。”
“据我个人所知,国民革命军里没有督战队,也许只是我所在的部队没有。荣一师攻下子高地,被敌人反攻,李副军长急了,亲自率领敢死队上战场。”一名当时在松山前线作战的国军军官在战役过后四十余年这样回忆道。
“俄(我)是一九四三年七月在家门口被抓丁的。那天俄还记著,俄背了一篓早稻去赶墟,刚出门就碰上抓丁。都怪个人命不好。”
“那些兵蛮凶,动不动就打人。壮丁都拿麻绳捆了,几百人一串,有认得的,也有认不得的,枪押了往南走。白天走路,晚上圈成一圈困觉。不许跑,跑了捉回来打板子,活活打死。走了一个多月,才走到云南的马关,就是现在打仗的老山前线。”
“你问路上乞(吃)甚么?那才惨哩,告诉你,乞稀吃!天天两餐,一人分一碗,清的跟米汤一样。才到安顺就饿死人。记得俄有个老乡叫陈世行,读过初中,不知怎么也抓了丁。当分饭组长,大公无私,结果自己才走到云南的富源就饿死了。路上至少饿死了一半人。”
“壮丁先关在军营里受训,立正,敬礼,下操,然后才分到部队。俄分在第八军一○三师三○八团当步兵。俄们团先是驻在马关,天天下操,还要挖工事。当兵的伙食比壮丁好多了,顿顿不挨饿,能吃饱,有时候一月能乞几回肉哩。也不挨打,当官的害怕上战场挨黑枪,所以一般对当兵的还很照顾。虽然这样,俄还是不想当兵,“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俄家里有田有地,虽然不富裕,也饿不死,为啥子偏要当兵呢?所以第二年部队换防到文山,俄开了三次小差,都没有跑脱,要枪毙。幸好排长是俄们遵义老乡,说了情。你不晓得,当兵的老乡能顶亲兄弟,俄现在就还记老乡的大恩。”
“第二年五月,俄们部队接到命令,开到保山增援第七十一军。听说那边的倭国人凶的很,七十一军快打光了。过江前,俄们何军长,李副军长李都讲了话。俄记得他们的意思主要是让大家不怕死,抗日救国。誓师大会后就打牙祭,乞肉,喝壮行酒。排里分了一坛烧酒,排长派人买了一只公鸡,宰了,弟兄们一起喝鸡血酒。俄喝著喝著就哭了。俄想这回准得死在江对面,俄倒不是怕死,是因为再也回不到家乡了。”
“过江那几天正下大雨,左右的山都遮没了,到处白茫茫一片。山头上在**,不像战场,像半空中打雷。后来雨住了,云露出条缝,俄们才看清那座松山。俄的娘!陡得能望掉人的帽子,上面那半还罩在云雾里。怪不得七十一军吃了大亏。”
“不打仗不晓得枪炮厉害,打起仗来才晓得锅儿是铁打的(硬碰硬之意)。炮弹一炸,连石头都在抖,枪炮声密得跟大年三十放鞭炮一样。鬼子的机枪厉害极了,子弹好像长了眼睛一样往人身上钻,打得人抬不起头。连长命令冲锋。排长说敌人机枪这么猛怎么冲?连长说是团部的命令。大家只好爬起来慢腾腾地前进,结果只冲了几十米又退回来,白白丢下十几个弟兄。”
“硬冲不行,就边打边修工事,打了半个多月,俄们团的工事修到了大垭口下面。大垭口有倭国人的指挥部,有发电厂,听说还有妓院。反正暗堡到处都是,火力猛得很。有次三连刚刚冲上去,军部的榴弹炮就打过来,结果只有十几个弟兄逃回来。李副军长气得当场就把那个炮兵团长给毙了。”
“倭国人的工事修得有水平,不光牢固,轰不垮,而且很隐蔽,不容易发现。你冲锋他不打枪,等你冲到跟前机枪就响了,所以每次进攻都有伤亡。开头对付暗堡没有经验,连长命令班长带几个人上去干掉它,班长就骂骂咧咧地点起几个弟兄,身上捆了许多手榴弹,匍匐前进,跟电影里演的那些事差不多。但是倭国鬼子精的很,他们的暗堡往往都是三五成群,互相用交叉火力掩护。你想摸近这个,那边枪响了,所以你很难接近它们。就是接近了,也未必能搞掉它。俄们班有个叫二牛的四川兵,不知怎么七摸八摸到底摸到敌人暗堡跟前。不料摸到跟前也没法下手,地堡没有门,只有几个枪眼,鬼子机枪打得又凶,心一慌,掏出手榴弹就扔。结果手榴弹被岩石挡回来,反而把自己腿炸断了。你看冤不冤?”
“进攻松山那阵,几乎天天下雨,身上没一处干的,加上山大坡陡,地形不利,敌人在上面,俄们在下面,所以吃了不少亏。山上死人很多,阵地前面到处都是尸体。白天伤员没法拖,只好眼睁睁看他断气。到了晚上,敌人经常派敢死队来夜袭,搞得人人都很紧张,所以谁也不愿意去救伤员或者拖那些尸体。这样,只要有飞机轰炸,或者大炮开火,到处都能见到腾起一团团血雾,死人胳膊大腿炸上了天。怒江那地方,天气怪得很,早上下雨冷得发抖,太阳一出来,嘿,烤得跟伏天一样。死人不出一两天,尸体就开始腐烂发臭,生出白花花的大蛆,爬得阵地掩体到处都是。幸好美国军医连夜到阵地上到处打预防针,服药片,才没有染上瘟病。”
“打仗就是这样,要多残酷就有多么残酷。弟兄们天天泡在尸水里打仗,在死人堆里打*,那种日子,别提有多么艰苦。几个月下来,人都变了形状,手臂,脚杆,身上的皮肤都被尸水咬成黑色,死人的臭气好久都洗不干净。”
“听说后来用了美国造的喷火枪才解决了问题。狗日的!俄没有赶上用那玩意儿,不过心里挺解恨。想想烧死那些狗杂种的倭国鬼子,烧得哇哇叫,心里觉得痛快。俄是在攻打发电厂的时候受伤的。排长命令炸掉敌人火力点,还没有靠近就挨了子弹,在大腿上,幸好没有伤著骨头。但是俄不愿意送命,就趴下装死,夜里自己慢慢爬回山下,后来被转送到后方医院。”
“在山脚公路上,从腊孟开始,等著过江的担架那才叫多,一个挨一个,排了几公里长。有重伤号,没等过江就咽了气,也有像俄这样的轻伤号。俄们都是当地老百姓组织的民夫队抬过江去的。”
“听说俄们那个师(一○三师)打完仗以后整编,师长一看全师还剩下不到两个连,带头放声大哭……”一名当时参战的四川籍士兵回忆道。
面对坚如磐石的松山阵地,中国军除了死伤累累,几乎无计可施。李文卿心一横,将指挥所搬上前沿阵地,亲率参谋长及美军顾问到主攻团督战三日,方才幡然省悟。
他认为松山之战不应以占领山头为目的,而必须将敌人堡垒逐个予以摧毁,消灭其有生力量,最终始能大功告成。先前第71军和第8军采用了长期沿袭下来的旧式战术,正好是中了倭国人的下怀。倭国人的算盘就是利用每一处工事争取最大限度的消耗中国军队的有生力量,为后续的三个师团部队争取时间。
至此,第八军官兵伤亡已经超过两千人。血的代价终于换来中国将军对战争艺术的重新认识和深刻反省。
7月12日,松山前沿的前线指挥所。第八军李文卿副军长,新二十军刘建业军长和美国军事顾问正在召开紧急的碰头会,寻找尽快打开战局的办法。
“根据我们的航空侦察资料,日军在这里利用一年多的时间修筑了极为复杂的永久性工事,形成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据点,从而牢牢控制着怒江战场的主动权。这支精锐的日军是56师团下属的拉孟(松山)守备队,是一支步炮混成部队。指挥官为炮兵出身的金光惠次朗少佐。兵员共计1400名,配备有100毫米重炮群、山炮、战车、高射机枪等强大的组合火力。值得一提的是:这支守备队是日军中的尖子,在缅甸方面军一年一度的军事项目比赛中,他们一直保持步枪射击、火炮射击、负重攀登的三项第一;尤其是敌酋金光少佐,以冷静顽强闻名军中,他曾在此前的战事中,亲自指挥一门野炮抵近射击,只是我军的一名中将军长阵亡殉国。这支日军守卫在松山,倭国人称为拉孟要塞,各个高地——腊孟寨、大垭口、阴登山、*龙坡以及主峰子高地——大小不一的地堡群里,这些地堡修得诡诈坚固,堡与堡之间通道相连,战车也能在地堡里开进开出,此外地堡里还有庞大的军火仓库,其坚固程度不可思议。”李文卿副军长向刘建业介绍情况。
刘建业坐在座位上,腰杆挺得笔直,眼睛却闭着,只是静静地听着李文卿副军长的介绍。其实,李文卿副军长介绍的这些情况,作为后世的一名军事发烧友,早已熟知。
“到目前为止,我们各种方法几乎都已经使用过了,炮兵集团轰击,飞机重磅炸弹轰炸,地面部队梯次进攻,这些办法我们几乎都使用过了,就连在昆仑关用过的爆破战术我们也用过了。可是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收效甚微。这个仗真得不好打。”李文卿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
这一段时间的进攻,已经让李文卿的脸上爬上了许多的微小皱纹,头发也白了不少。显然,战事进展不力,已经让他憔悴了不少,只是依靠着一种军人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才一直支撑到了现在。
“也许我们应该向德国人学习了。他们在攻打俄国人的塞瓦斯托波尔要塞的时候,就使用过多拉列车炮,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可惜我们没有这种炮,即使有,我们也没有办法运到这里来用。”美军顾问雷蒙德少校说道。
1928年,饱尝德国侵略之苦的法国为了抵御德国的再次人侵,沿法德边界构筑了举世闻名的马奇诺防线。该防线全长351千米,约由5600座永备工事组成。工事坚固,其掩蔽部顶盖与墙壁厚达3.5米。即使有像大贝尔塔炮那样420毫米口径火炮的炮弹直接命中,也难以造**员的伤亡与装备的损坏。法国人天真地认为,有了坚不可摧的防线就可高枕无忧了,而忽视了由于军事科技的发展而导致的作战方式的变革。希特勒上台后,马奇诺防线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为了能摧毁这难以逾越的障碍,1935年,希特勒命令军方研制口径在700~1000毫米的超级巨炮。德国陆军兵工局把这一重任交给了曾设计制造过“大贝尔塔”和“巴黎大炮”的克虏伯兵工厂。双方签订合同,于1940年交货。克虏伯兵工厂虽然有研制巨型大炮的经验,但对于研制口径如此之大的巨型大炮,也感到是个难啃的“硬骨头”。该工厂的设计师穆拉和保兹尤主持了火炮的设计工作。他们把全部精力投入巨炮的研制、试验和改进当中,长年累月地忘我工作着。当1939年德国闪击波兰、发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超级巨炮尚未设计完毕。1940年5月,德军攻占荷兰、比利时、卢森堡之后,主力从比利时、卢森堡南部越过阿登山脉,从北面绕过法国重兵把守的马奇诺防线。6月14日,德军在洛林和阿尔萨斯的接合部两面夹击,一举突破了马奇诺防线。此时超级巨炮尚在制造之中,1941年克虏伯工厂才完成炮身的发射试验。
到1942年春,克虏伯兵工厂终于造出了800毫米口径的超级巨炮。巨炮的口径大得出奇,炮膛内可蹲下一名大个子士兵。为纪念该厂的创始人古斯塔夫·克虏伯,希特勒叫它“重型古斯塔夫”。设计师穆拉为纪念他的妻子,将巨炮命名为“多拉”(穆拉妻子的名字),德国炮兵则更喜欢叫它“大多拉”。
同年3月19日,“大多拉”火炮进行实弹射击试验。希特勒在陆军元帅凯德尔、装甲兵司令古德里安、军工部长施佩尔的陪同下,亲自来到戒备森严的鲁根沃尔靶场,观看并鉴定射击效果。中午12时20分,“大多拉”火炮发射了一发混凝土破坏弹,弹丸实测重量为7.086吨,火炮射角65度,射程达26.09千米。40分钟后,火炮又以射角45度发射了一发重4.759吨的榴弹,射程达47.22千米。对火炮颇为熟悉的希特勒对“大多拉”火炮的性能非常满意。
“大多拉”除了身管长度(32.48米)和射程(40多千米)不如“巴黎大炮”之外,在许多方面都堪称世界之最:全炮约长43米、宽7米、高11.6米,有4层楼那么高,重1350吨,几乎是“巴黎大炮”的两倍,它的块头之大,宛如一艘军舰;炮弹也大得惊人,有7.8米长,竖起来比两层楼还高,其中榴弹丸重4.1吨。内装大量炸药,破坏力巨大,射程可达47千米;另一种用于破坏混凝土掩蔽部的弹丸则重达7吨,内装200公斤炸药。据说它的威力足以击穿3.4千米处厚度为0.85米的混凝土墙。
“块头大”既是“大多拉”的优势,也是它的缺陷。与“巴黎大炮”一样,由于块头太大,运输、操作、保障都极为不便。就运输而言,首先要把下炮架、身管、炮闩等部件卸下来,再分别装车。为了装运这门炮,德国又同时研制了大功率军用火车。1941年10月,克虏伯兵工厂制成了两台功率为1050马力、时速达60千米的D311型机车。运炮车与两层楼的楼房相当。整座大炮及所需的弹药需动用60节列车。由于炮宽7米,标准宽度的铁路无法运输,需采用特设的专用轨道。到达发射阵地后,还需借助巨大的吊车将各部件安装在炮架上。仅安装好这座巨炮就需1500人至少整整忙上3个星期。显然,这种巨炮对于后勤人员来说绝对是一种恶梦。
“大多拉”作为德军最高统帅部的王牌,由一名陆军少将担任总指挥。射击时则由一名上校具体指挥。直接操作大炮的士兵多达1400多名,加上两个担任防空任务的高炮团、警卫人员、维修保养人员,共需4000多人。动用这座大炮需经陆军参谋长哈尔德上将批准。
1942年4月,德军第11集团军司令曼斯坦因上将前往希特勒的总部,汇报了进攻克里米亚半岛上的塞瓦斯托波尔要塞的方案。这个要塞不仅十分坚固,而且地形险恶,德军曾于1941年12月17日发起一次大规模进攻,战至12月30日,德军的攻势已成为强驽之末,除了损兵折将外,没有捞到任何好处。为了减少伤亡,增加胜算的把握,曼斯坦请求总部提供重炮支援。结果曼斯坦因不仅得到了420毫米固定式臼炮“刚玛设备”、610毫米自行臼炮“卡尔设备”,还有举世无双的800毫米列车加农炮“古斯塔夫设备”,也就是“大多拉”。
从6月7日起,德军在空军和炮兵火力的有力支援下,再次发起进攻,但进展非常缓慢,双方都坚持寸土必争,每一个碉堡和每一条堑壕,都要经过浴血苦战,苏军克里米亚方面军部队一再发动反击,以求夺回所丧失的阵地。无论是大型的据点也好,小型的碉堡也好,他们都常常会打到最后一人一弹为止。“拉锯战”成了此役独特的3景。尽管德军最后取得了此役的胜利,但是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有些团只剩下了几百人,还有一个连在撤离前线时只剩下了1名军官和8名士兵。希特勒深知此役之胜利来之不易,特命令曼斯坦因由陆军上将晋升为陆军元帅,并对所有参加克里米亚战役的人员颁发一种纪念臂章,以资鼓励和表彰。在攻克塞瓦斯托波尔要塞的战斗中,火炮特别是“大多拉”炮立下了汗马功劳。“大多拉”火炮离塞瓦斯托波尔25公里的地方炮轰了13天,向该要塞的7个主要目标共发射了48发巨型炮弹。剧烈的爆炸声似电闪雷鸣,惊天动地,一股股浓烟从要塞升起。炮弹降落之处,立即化为废墟,尤其是其中有一发重达7100公斤的穿甲弹直接穿透8000毫米的防护层命中并击毁了在塞维纳亚湾南岸地下深达30米,存放塞瓦斯托波尔要塞基本弹药的“库拉贝”主弹药库,令德军和苏军都为之震惊。随着一个一个的堡垒被“古斯塔夫巨炮”击得粉碎,塞瓦斯托波尔也被德军占领。尽管人们认为“大多拉”的真正效力与制造它的成本不成比例,即效费比很低,但是“大多拉”在克里米亚的出色表现令参战的将士终身难忘。
如果,中国军队能够使用“大多拉”,那固然好,即使没有“大多拉”,能够使用“刚玛设备”或者“卡尔设备”,再配用装有延迟爆破引信的爆破弹,那么日军的松山要塞肯定是会被轻松解决的。日军在修筑要塞防御工事上虽然不遗余力,但是比起俄国人来说,功力显然还要差的不少。可是问题就在于中国军队或者他的盟友英美军队都没有这样的武器装备可以使用,而且,这种装备即使有也无法运送到山高林密的滇西地区。
“你说得不错,我们是没有多拉列车炮。可是,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刘建业突然张开了眼睛说道。这时的刘建业,双眼流露着强烈的欲望,似乎他早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了。
第三部 第二百七十四章 远征军,反攻(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