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万古:苟在天牢做狱卒 第69节

街角有座西风楼。

白天说书,晚上唱曲,顺带变成窑窟,楼上十多个房间,三两分钟一顿哭声,几乎整夜不停。

张武习惯上午来,今日修炼偶有所得,到西风楼时已是傍晚。

他在楼里定有客座,交了整年的茶钱,来不来听曲,照常扣钱。

拎着鼠笼进入楼里,姿色不俗的窑姐已在门前迎客,肌肤滑腻,薄纱下一片雪白,可惜胭脂味有些呛人,满是风尘气息。

随便寻个位置坐下,自有小厮上来递茶。

对某人饮茶前先给鼠爷喝,早已见怪不怪。

这种举动在其他地方很突兀,唯有城南各种奇葩怪人遍地走,众人都不觉稀奇。

“九叔,许久不见。”

张武才坐下,便有个嬉皮笑脸的少年上来打招呼,长得英俊十足,很是臭屁。

“咱不是昨儿才见过吗?”

张武似笑非笑,操着一口外地口音。

少年嘿嘿一笑,脸皮够厚,兀自坐下说道:

“九叔您来这么晚,看来是准备在这过夜了?”

“我过夜,刚好方便你偷家?”

“那哪能?”

少年一挺胸膛,露出我可是正经人的神色说道:

“你家我早摸过了,老鼠进去都是含着眼泪走的……”

少年不忿吐槽道:

“九叔,不是我说你,你敢不敢放半两银子,实在不行放半袋米也成,好歹不要让我城南盗圣空手而归,不然我丢了面子,这不还得来找您?”

自从来到城南,除去那条足够隐秘的地道,张武再没给家里做过防御措施。

院子里挖陷阱,埋铁刺,门后弄铃铛什么的,一看便是江湖老油子的作风,不符合他的人设。

但为了避免被人下毒,他也从不在家里放粮食。

每顿饭都去街上现买现吃,并且完全随机,没有规律。

家里最值钱的东西,大概只有满柜子的医书了。

但在盗匪们眼里,弃如敝履。

张武抿了一口茶,悠然自得问道:

“是不是不给银子,下一步便会从打家劫舍,变成杀人截财?”

“那哪能?”

少年摇头说道:

“我阿豹向来只图财,不害命,只希望九叔您给个面子,让我拿走些财货,也好回去交差。”

“你倒是坦诚。”

张武赞了一声,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说道:

“拿回去交差吧。”

城南的盗匪,身后全部有帮派支持,没背景的出来偷东西,只能被打死。

帮众们偷不到东西,回去受罚,帮里会出动更厉害的人物来找你,麻烦不断。

张武听过这阿豹的名声,才十五岁,便已是城南有名的人物,属于最近新成立的瀚海帮。

此帮非常凶猛,只用两年时间,便拿下城南五分之一的地盘,却没几个帮众坐过牢。

混到这种程度,少不得官面上的支持,顺天府衙门里必定有靠山,说不准府尹大人都吃着这口沾血馒头。

“九叔,你看不起我。”

阿豹把银子推回来,不愉说道:

“我是盗圣,靠这门手艺吃饭,不是要饭的乞丐。”

“……”

张武无语问道:

“那你想怎么样?”

阿豹一本正经说道:

“您回家把银子藏好,藏到你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弄陷阱也好,银子上抹毒药也罢,我凭自己本事去偷,偷到了,我拿走,您认栽,偷不到,那是我手艺不行,怪不得您。”

第86章 兔死狐悲

“你还挺讲究。”

张武抬头仔细打量起对面的阿豹。

眉毛浓密,鼻梁高挺,五官有棱有角,表面看着放荡不羁,宛如街头泼皮,实则面容非常坚毅。

再加上那宽大的骨架,壮实的躯体,依稀间,张武仿佛看到一位故人坐在面前。

见对方愣神盯着自己,不愿表态,阿豹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九叔,我已经很客气了,你若不同意,那便说说你的招儿。”

张武想了想,把银子揣进怀里说道:

“你都说了要来偷东西,我还把钱放在家里给偷你,这本就不符合逻辑。”

“……”

阿豹脸皮抽了抽,不爽问道:

“那你想怎么办?”

张武笑着说:

“最安全的地方就在我自己身上,你尽管使招便是。”

“偷十两是你能耐,抢一千两也是你手艺。”

“只要你能拿得走,九叔我愿赌服输。”

“好!”

阿豹精神一振,拍桌而起说道:

“要的便是你这句话,若是失手伤了人,还请九叔你不要报官。”

张武抿着茶,神色如常说道:

“就依你的意思来,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你说说看。”阿豹皱起眉头。

“你只有一次机会,偷不到,从此以后,你,还有你们瀚海帮的人,少来打扰。”

张武放下茶杯淡淡说道:

“若再有人来扰我,不管是谁,我都找你。”

“来一次,我剁你一条胳膊。”

“来五次,削完四肢,你脑袋将被栽进土里。”

“……”

阿豹心头一凛,只觉此刻的劳九变了个人,霸气外显,摄人心魄。

不过他还是咬牙答应道:

“就依你所言!”

“可。”

张武点头,抱胸闭目,静静听起了曲。

瀚海帮的人已来过两次,都没讨到便宜,不然不会惊动面前这少年。

据说这阿豹还是个堂主,小小年龄,混江湖已有十年,手下管着上百号人,在瀚海帮地位很高。

五岁混江湖,不算很稀奇。

城南有很多孤儿,穿开裆裤的时候便在街上乞讨,跟着丐头走南闯北,十五岁就已经是老江湖了。

瀚海帮的人屡次侵扰,张武心胸宽广,拿他们当乐子,但不代表没有脾气。

然而出乎张武预料,阿豹并未离开,反而又坐下来,仔细打量起他,从头到脚,仿佛要重新认识一般。

“好!”

突然,四周的客人们爆起阵阵叫好声。

张武抬头看去,原来是高台上弹曲的同时,有舞姬身披轻纱,伸展雪白圆润的大腿,跳起了令人流鼻血的舞。

城南的尺度比春风楼要大得多,毕竟不是高雅场所,没有当面脱完来跳,实在是穿些衣服比不穿更有魅惑力。

“怎么,九叔你对这舞姬有兴趣?”

阿豹见张武看向舞台,忍着笑询问道。

他同样抱胸坐着,藏在臂膀后的手指蠢蠢欲动,准备当面来个黑虎掏心。

张武沉吟道:

“观其姿色舞技,不太像花楼养出来的姑娘。”

“九叔好眼力。”

阿豹外松内紧,嬉笑说道:

“这绾绾姑娘可是京城一绝,最近西风楼独霸城南,大多靠她,据说是花一万两银子从教坊司买来的,吸引了很多大人物来一掷千金。”

“一万两?”

张武皱眉。

教坊司基本都是官犯的妻女,一万两银子都能在天牢买三四品大员的命了,这姑娘的出身得有多高?

只怕三位首辅大人的姑娘,也就值这个价。

“这姑娘什么来历?”张武询问道。

“九叔,你还是别想了,绾绾姑娘不是你我能觊觎的。”

阿豹劝了一声才说:

“至于她的来历,其实说不上太大,她爹只是个三品官。”

“只是三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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