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万古:苟在天牢做狱卒 第70节

张武不信。

阿豹点头说道:

“只是三品,不过却是前镇抚司指挥使韩江川之女。”

张武愣住。

韩江川被皇帝剁了,颇有用完人,卸磨杀驴的意味。

好在韩山退得早,没有被牵连。

一个有着百年底蕴的大家族,一朝落魄下来,竟连族中后人都护不住。

任由其被随意买卖,流落花楼,以艳舞取悦这些低俗看客。

以张武对韩山的了解,能救,他必定会救。

只怕救人会牵扯上政治意义。

皇帝杀了韩江川,态度鲜明,百官自然投其所好。

你今儿救了人,明儿便有人上奏弹劾你一个大不敬之罪,弄不好又要死很多族人。

“怎么,九叔你盯着人家眼都不眨一下,莫非真想试试?”

阿豹挑眉调笑道:

“只怕你想试,也轮不到你,那位韩指挥使得罪的官吏数不胜数,大人们昔日见了人家要尿裤子,如今有机会见识一番对头妻女的风姿,砸锅卖铁也得来尝一尝滋味,好出一口恶气。”

不待张武开口,阿豹神神秘秘凑上来嘿嘿笑道:

“九叔你有所不知,除去那些官吏,昨日还有镇抚司的人前来,已交了银子,想光顾同僚妻女。”

张武冷着脸,不着痕迹侧过身子,躲开对方的黑手,冷漠说道:“念在你与我一昔日故旧神似的份上,饶你一命。”

“再有下次,提头来见。”

第87章 侠骨魔心

说起来,六叔也在镇抚司。

如今已是实权二号人物,爬得非常高。

他日若是失了权势,不见得会比韩江川好到哪里去。

张武在这里兔死狐悲,阿豹则被惊得从头凉到脚。

他这一招探海擒龙,来自于武林顶级绝学——擒龙手。

他小小年龄便已是二流高手,将内力凝于掌心,形成气旋,使了隔空摄物的巧劲,即便没有碰到张武,擦身而过,某人怀里薄似纸张的银票也应该被摄出来才对,为何会毫无反应?

除非对方已达一流顶尖高手之境,浑身气息凝练成一块,神行机圆,有真气护体,外力不能摄。

“厉害!”

阿豹眼里闪过一丝惧意,见劳九放了狠话,连忙抱拳说道:

“九叔,我认栽,以后见了您必定绕道走,咱们后会无期。”

“不送。”

张武淡淡摆了摆手。

阿豹如蒙大赦,迅速跑出西风楼。

此时台上的曲奏已停了,韩绾绾也在一众舞女的簇拥下退出舞台。

她出场的效果非常明显,整个宽敞大厅里座无虚席,人流爆满,不乏权贵子弟。

后来的许多客人连座位都没有,但没谁敢叫嚣生事。

西风楼属于大河帮的产业,京城的老牌帮派,屹立十年不倒,帮众近五千人。

瀚海帮崛起再猛,也不敢碰大河帮的地盘。

张武在牢里见过不少大河帮的高层,牛皮吹得很响。

其中最令人咋舌的,还要属礼部的尚书大人与大河帮有勾连,帮中的花楼产业,几乎等于其家产。

张武以前只当故事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今日身历其境,方知不假。

只凭西风楼能把韩绾绾买来,敢把韩绾绾买来,便知大河帮的背景有多凶猛。

顺天府不说,教坊司却是属于礼部,涉及到镇抚司指挥使,尚书大人不点头,教坊司岂敢卖掉韩绾绾?

没了韩江川,人家还有韩山,有其他韩氏子弟,世家不是好惹的。

韩绾绾出现在这里,尚书大人颇有落井下石的意味。

“当真是礼乐崩坏,人心不古。”

张武暗暗摇头。

管理礼法的最高长官,怎么着也得是个大儒级别吧?

表面教化万民,暗中吃着窑窟的股,还把同僚的妻女卖掉,真够玩得花。

张武不是个喜欢多事的人,但凭他和韩山老爷子近十年的交情,大事管不了,遇到他侄女落难,多少要伸一把援手。

况且自己这荣誉总旗,也是韩江川给隆庆帝讲好话才特批下来的。

如今来体验江湖,自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我叫劳九,不叫张武。”

某人心里呢喃一声,心中有了决断。

人很奇怪,苟久了,养成习惯,便会习以为常。

慢慢的性格被扭曲,变得胆小怕事,什么万丈豪情,英雄壮志,都会离你而去。

张武习惯吾日三省吾身,深知自己见惯了黑暗世道,心灵已落满尘埃。

不想法子拂拭纤尘,散尽郁气,直接回天牢当狱卒,只怕会坠入魔道,心性变得阴暗狭隘,最终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当然,就算他决定出手,也不会傻到当着众人的面把韩绾绾抢走,那你这劳九身份就算是废了。

“还需回家整一套打家劫舍的行头再来。”

给桌上放了几文钱,当作打赏,张武拎着鼠笼离开。

小厮眼观六路,立马低头哈腰来送客。

“九叔您慢走。”

张武客气点头走出西风楼。

他并未回城南杂院,而是径直往城东自家老宅走去。

这一年多都没回家看过,只怕院里的杂草都比人高了。

宅子地道里放着几身夜行衣,顺便看看有没有人趁机偷自己家。

如今咱由明转暗,惦记咱的人也该露头了。

巷子里一如既往的漆黑阴冷,张武飞身一跃,纵身上了邻居家的屋顶,站在高处借着月光看去,不由一怔。

自家院子里很平整,不见杂草,反而变成了青砖地面,明显被修葺过。

“难道是六叔在帮我打理院子?”

张武呢喃一声,心怀疑惑落入院子中间。

四处看去,运转内功轻轻一跺脚,让院子一震,墙边的青砖没有塌陷下去,说明陷阱已被夯实。

屋子没有上锁,只是用锁搭着门,避免被风吹开。

张武从怀里取出银丝手套戴上。

这是他花重金打造的,里外由三层银丝织成,戴上可以隔绝一切毒物。

取下锁,开了门,屋子里一尘不染,比他在的时候还要干净很多。

桌上放着两封信。

张武拿出左边那封一看,顿时心头一暖。

“景皓一年十二月初一,唐展至。”

“景皓二年一月初一,唐展至。”

“景皓……”

信上记着唐展每次过来的时间。

不用多问,院子肯定是他在打理。

“展叔……”

张武呢喃一声,自己无父无母,也没有亲人,世上挂念自己的人,除去六叔,只怕再也没有谁。

一个已死之人,唐展这般对待,张武见惯了世态炎凉,如何能不感动?

拿起另一封信,撕开封蜡,看完后张武沉默了。

信是韩江一年多以前写的,时间在韩江川被挫骨扬灰之后的几日。

应该是唐展来收拾院子,帮忙代收了信件。

韩江在偏远之地当县令,对京城的消息不灵通。

张武假死在前,比韩江川死得早,可惜两人没什么共同的朋友,没人通知韩江,自然不清楚张武已挂掉。

写这封信,主要就是求张武想想办法,把他堂妹从教坊司搭救出来。

韩家官面上的人不敢捞韩绾绾,免得被弹劾,但不妨碍他们找人帮忙。

张武在天牢多年,后来曹斌不管事,提牢之位空着,更是掌了大权,自然认识许多黑道人物。

请这些人把韩绾绾买走,掠走,暗中照顾,总好过在西风楼卖身。

第88章 忠义之士

夜深了。

西风楼大厅。

放眼望去,尽是身穿丝绸锦袍的权贵子弟。

没有身份的普通看客,即便想留下来,遇到权贵强占桌子,也只能让开。

不论在哪里,永远是狼吃羊。

而羊能做的,只有低头勤勤恳恳吃草。

敢抬头的必定挨刀。

低头的还可以苟活些日子,待到把自己养肥,狼来收割,惨叫几声,也就没了声息。

精明的狼不会杀羊仔,养几年,又可以吃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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