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万古:苟在天牢做狱卒 第38节

七品直接升五品,皇帝的小舅子去当官都不敢这么提拔。

朝廷有朝廷的规章制度,所有人都要遵守,规矩坏掉,下场便是吏治腐败,天下大乱。

杨三摇头叹道:

“谁让人家傍上了刘太保呢,永安知府的位置空着,管他之前几品,只要是刘太保举荐的出缺人选,朝廷必允,九品小吏也能做知府。”

“……”

张武无言以对。

永安府在刘青收复的九郡之外,与他接壤,管自己治下还不够,竟还把手往外伸。

更离奇得,朝堂大佬们竟会同意。

难道不该想着法子遏制他吗?

这时杨三说道:

“我听闻朝廷本是不同意的,但架不住蛮兵惧于刘太保的威名,不敢在他治下的九郡搞事,而是长途奔袭,深入大坤腹地,屡次劫掠永安府,一年多杀了两任知府,朝廷无奈,只得任命刘太保举荐的人。”

“好手段。”

张武心里暗赞一声,这刘青真不愧是旷世枭雄。

这么玩下去,用不了几年,他这九郡之地就得变成二十郡。

朝廷如今能做得也只有拖,稳住刘青,免得他造反。

要钱给钱,要官给官,为了江山社稷,打断骨头也得忍着这口屈辱。

然而真正让刘青肆无忌惮的原因,主要还是朝廷内部不平静,暗流涌动。

二皇子和三皇子回京,直接将夺嫡之争推进到白热化阶段。

太子本该监国,却借病闭门不出,门前冷清无比。

朝政大权落在两位阁老身上,这两人站队明显,各自支持二皇子和三皇子,拉帮结派,暗暗谋划,府中每日有几百人出入。

隆庆帝已大半年不理朝政,也不见几位皇子和妃子,一切诏令皆由镇抚司传达。

不少大臣都暗中怀疑,隆庆帝已病亡,只是秘不发丧。

朝臣们抨击最多的,便是镇抚司有谋逆之心,妄图颠覆大坤。

朝局动荡成这副鬼样子,恐怕刘太保看着都想笑,岂能不出手占便宜。

“这段时间牢里光景怎么样?”

杨三明白张武问得是打钱,摇头苦笑说:

“清汤寡水,上个月的例钱也就三两。”

“这么少?”

张武吃惊。

这连以前十分之一都没有,不怪狱卒们走人。

自己半年没来,也没人送银子,眼瞅着修炼要大肆吃肉,花钱如流水,就指着例钱养家呢。

本以为是程狗不厚道,贪了银子,如今看来,只怕是这仨瓜俩枣,他没脸送上门。

“到底怎么回事,上面全吃了,还是又有哪个硬派人物,不允许打钱?”

“说来话长,各方面原因都有。”

杨三愁眉解释道:

“武哥儿你休息后,少了你这武阎王压场子,刑讯手段不行,打的钱自然也就少了。”

张武点头,表示理解。

各行各业都需要人才,牢里也一样,动刑是门技术活,比练武还难研究。

“还有这半年六爷总来天牢看那蒋天河,每次都是晌午,他如今清廉得厉害,兄弟们送饭时哪还敢给囚犯吃泔水,万一让六爷看见,发飙起来……这慢慢的钱也打不下去了。”

“……”

张武蹙眉问道:

“那也不至于只有三两银子吧?”

“牢里越是打不下钱,上头抽得越厉害,不然程狗没法交差。”

杨三指着天上苦逼说道: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那蒋天河。”

“他?”

张武眉心拧紧,莫不是自己不在牢里,狱卒们压不住这厮,被人家喧宾夺主了?

杨三说道:

“我以前不信有圣人、大儒之流的存在,三言两语便可教化众生,让人弃恶从善,如今却是信了,走掉那些狱卒都和蒋天河长谈过,回头便舍了这肮脏差使,说是要洗心革面。”

“……周铁柱也是吗?”

杨三点头。

张武无语,讲不出话了。

之前他也不信“人格魅力”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此刻却是信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一手维持的打钱秩序,自以为升官发财的真谛,竟被一个阶下囚破了。

张武突然觉得很好笑。

长生路上多寂寞,有这些人陪着,总不至于太无趣。

第49章 打钱打钱

张武思考了一下,要想恢复制度,把例钱提升上来,首先你得把泔水弄出来。

他去灶房溜了一圈,发现最差的伙食竟是谷子掺粗糠,还是对半掺。

朝廷所规定的“每日给米一升”,不是非要给白米饭,谷子(小米)也算米,如今这伙食基本没有捞油水的余地。

上头给天牢分拨用度的时候,给的全部是谷子,从未见过白米,还会用七两秤大肆克扣……

众人所食的白米,都是厨头用牢里公账上的钱,私下去采购的。

而今没了油水,灶房所蒸的白米饭没以前三分之一多,而且不是给狱卒吃的,而是给蒋天河那帮官大爷。

“中午吃谷子?”

张武面色怪异起来。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惯了白米,谷子可不好吃。

“曹司狱。”

正在廨房办公的新司狱,一看掀帘而入的是张武,不敢怠慢,起身相迎道:

“武哥儿,小子初入仕,以后还请多关照。”

“司狱大人客气。”

这曹斌不是程狗提拔上来的,而是空降下来的世家子弟。

张武刚才从杨三那打听过。

这家伙来当司狱,完全是冲着牢里油水来的,想大捞两年发财钱,毕竟天牢的富裕名声在外。

不要觉得世家子弟都很有钱,看不上天牢这点分润银子。

权贵子弟及冠后第一个目标,全是不再向家里要钱,独自养活自己。

他们开销极大,九品官一年的俸禄银子,还不够春风楼逍遥半宿。

只有司狱这种大肥缺才能供养得住他们。

谁想曹斌来得不是时候。

上头有程狗这个和更上头狼狈为奸的家伙压着,下头有蒋天河这等领袖人物感染众人,还有镇抚司副千户时常来天牢巡视,让他硬是见不到几两银子。

小曹心里苦啊!

张武只是跟他闲聊几句,还没来得及谈正事,曹斌便拉着他问道:

“武哥儿,我听闻去岁时,牢里有一个月分润过四百两银子,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那还只是狱卒们的例钱。”

张武点头说道。

曹斌咬牙切齿起来,不知恨自己来得迟,还是眼红狱卒们发大财。

张武记得,李阁老一系人马入狱那个月,牢里足足打了十六万两银子!

贪官们想着法子各种买命,家眷各种打点,程狗每天都是抱着银票睡觉的。

不怪狗子如今心气高了,自己半年不来点卯,他也不来家里看望一下,实在是手里攒了七八万两银子,飘得厉害。

从柳正钧身上,张武早就明白一个道理——

人是会变的。

“武哥儿,其实我早就想去拜访你,据说以前牢里打钱,都是你在做主。”

“司狱大人折煞我了。”

“哎 [á]……”

曹斌一把挡住准备谦虚的张武,直来直去说:

“武哥儿,咱不用来那套虚的,实话跟你讲,我当这劳什子司狱就是来捞钱的,谁能给我打钱,谁便是我爷爷。”

“……”

好你个不肖子孙。

曹斌满不在乎说道:

“哥你尽管拿出本事来,牢中事务一切都由你说了算,吃喝用度,犯人生死,不需过问我,你若嫌我碍眼,明儿我便告了病假,只要有银子便可。”

“……”

张武无言,只能赞一声:

“大人洒脱。”

“武哥儿,你看行不行?”

曹斌满脸希冀渴求着,实在是半年穷得连家中小妾都跑路了。

张武委婉说道:

“既然大人如此信赖我,那我便试一试。”

“武哥儿你有法子?”

曹斌双目瞪圆,有些难以置信他如何突破蒋天河与镇抚司副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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