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策划真是我亲爹啊！
运兵车队卷起的烟尘渐渐散去，留下了阮文博和他的九十九名“手下”。他看着眼前这群人，老的十个还好说，至少经历过一次战斗，新的九十个则完全是状况外，有的还在好奇地抚摸着战壕的泥土墙壁，有的则试图和身边的人搭话，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
指挥一群玩家？
阮文博的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这简直是天底下最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玩家这个群体，以自由散漫和不服管教著称，让他们听从另一个玩家的指挥，难度不亚于让欧格林去学高等数学。
就在他心中焦急万分，思考着该如何开场才能镇住这群人的时候，一道淡蓝色的虚拟光屏自动在他眼前弹出。
【主线任务已触发】
【任务目标：带领其余99名玩家，坚守当前阵地至少一天时间（24小时）。】
【失败惩罚：无】
【任务进度：10/86400】
与此同时，人群中也响起了一阵惊喜的骚动。
无情的阿萨辛快步跑到阮文博面前，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大佬！大佬！我这边系统面板提示我触发主线任务了，说是【在新任连长【软博士】的带领下坚守阵地至少一天时间】！”
他的话音刚落，其他玩家也纷纷附和，表示自己收到了同样内容的任务提示。
阮文博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简直想当场给游戏策划磕一个。
策划，你真是我亲爹啊！
如果比特此刻就站在他面前，阮文博估计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拥抱住对方，再狠狠地亲上两口。有了系统任务帮忙撑腰，他再在旁边狐假虎威一下，这指挥的难度瞬间就从地狱模式降到了新手教程！
系统面板的提示也让阮文博反应过来，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他赶紧静下心来，调出自己的个人面板，想看看这次第二次封测相比于上次，究竟有哪些具体的更新。
UI界面依旧秉持着极简的风格，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装饰，让阮文博一眼就看出了与上次的不同之处。
【游戏昵称：软博士】
【职位：佩迪提亚星界军第102团13连临时连长】
【阵营功勋：平凡（3/1000）】
【传说度：无人知晓（0）】
【技能：精通链锯剑（x/x）（临时），基础射击（13/100），基础格斗（7/100）】
【身体数据：颅骨强度- 10.3/10.5现阶段/上限），胸腔抗性- 10.1/10.5（现阶段/上限），肝脏功能- 9.6/10.5（现阶段/上限）……】
阮文博没有自己干琢磨，他尝试性地用意念去点击每一行文字。果然，亲爱的策划给每一行属性都贴心地加上了详细的注释。
【游戏昵称】无需多言，就是他在游戏内的ID。
【职位】则可以理解为权限。
【阵营功勋】的解释最为关键：它既是提升职位所必需的“经验值”，也是阵营内部流通的“货币”。提升职位可以解锁兑换更多、更好装备和物资的权限，而兑换这些东西就需要消耗功勋。值得一提的是，功勋在积攒到上限并提升职位后，并不会被消耗掉。消耗功勋的途径只有两种：在面板的商店那里兑换物品，以及死亡导致的功勋清零。
这就要求玩家必须做出合理的规划，在“积攒功勋提升权限”和“消耗功勋兑换装备以保证生存能力”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毕竟，人要是死了，攒再多功勋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注释的最后策划还特别标注了一行小字：除非，你的长官愿意批准，让一个新来的人接管另一个已死之人的功勋财产。
看到这里，阮文博的心脏猛地一跳，虽然在第一次封测对话的时候，策划已经表露出了支持的态度，但是直接写在游戏注释上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这才惊觉，自己这个“临时连长”的职位，所代表的权限和对其他玩家的约束力有多么巨大！只要他想，其他玩家阵亡后，辛辛苦苦积攒的阵营功勋能不能被继承，完全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现在看来，就算没有系统任务帮忙，只要他脑子没问题，利用好这项权力，也能很好地将其他玩家团结在自己身边，共同坚守阵地。
至于【传说度】，注释写得语焉不详，只说是玩家在帝国境内的声望体现，具体作用未知。阮文博没有太关心这个，对于现在他这个偏远星球上的区区临时连长而言，这东西太过遥远了。
【技能栏】也很容易理解。阮文博特意多看了两眼他的“精通链锯剑”，注释显示，这个技能之所以是（x/x）这种无法量化的状态，完全是因为他手中那把名为【异形必须死】的链锯剑自带的特效效果，与他本人的肌肉记忆和战斗技巧无关。
最后的【身体数据】则更有意思。注释表明，“上限强度”指的是角色在死亡复活后的基础数值，这个数值可以通过基因改造手术、高强度身体锻炼、乃至亚空间能量侵蚀等一系列手段获得永久性提升，想要令其下降则极为困难。而“现阶段强度”就是角色当前的身体状态，这个数值就很容易下降了，疲劳、受伤、饥饿、疾病等常规情况都会导致其临时性衰减。
看到这里，阮文博的思绪不由得飘远了。他心想，按照这个设定，像基因原体这种亚空间狠活，想要提高自己的力量上限，估计只需要虎躯一震，怒吼一声“力量，我命令你出来！”，数据就能像开了界王拳一样蹭蹭蹭地暴涨……除了基里曼。
就在阮文博研究面板的时候，新玩家的人群中，一个高亢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疑惑和庆幸：“诶？你们看，这主线任务失败了，惩罚怎么是‘无’啊？这游戏这么宽松的吗？我还以为失败了会倒扣功勋或者直接删号呢。”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其他新玩家的注意。他们纷纷调出自己的任务面板查看，发现果然如此。
“真的耶，没有失败惩罚。”
“那还怕什么，大不了就是守不住嘛，反正没损失。”
“哈哈，这策划还挺人性化的。”
讨论的氛围顿时变得轻松起来，一些玩家甚至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似乎觉得这个任务的压力骤然减小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幽幽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所谓的‘无惩罚’，是因为系统根本不需要设置额外的惩罚。”
那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阵地失守，通常也意味着我们防守部队全军覆没。我们所有人都会死，而死亡本身就是最大的惩罚——功勋清零。同时，我们的临时连长也会因为任务失败而被撤销职务。到那个时候，他自然也无法批准我们继承任何人的功勋。这，不就是最严厉的惩罚吗？”
这番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刚刚还热烈讨论的玩家们头上，喧闹的氛围顿时一滞。
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细细一品，发现这话简直是字字珠玑，逻辑无懈可击。是啊，都死了，还要什么惩罚？游戏里的死亡可不是读秒复活那么简单，那是实打实的资产清零。
几秒钟后，新玩家群体中爆发出比刚才更加热烈的响应，但这次，方向完全变了。
“卧槽，大佬分析得有道理啊！”
“连长！软博士大佬！别愣着了，快指挥我们吧！”
“对对对，我们都是萌新，这游戏到底该怎么玩啊？快教教我们！”
“连长，请下命令吧！我们保证听指挥！”
新玩家们顿时踊跃表态，一个个望向阮文博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和信赖，仿佛他就是能带领大家走出新手村的唯一太阳。
阮文博也被那番话点醒，他暗自赞许地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将那个发言玩家的ID默默记在了心里——【JK】。
嗯，JK……中国人特有的男玩家起女名，见怪不怪了。但这人的头脑很清醒，是个值得注意的人才。
第16章 当上连长就这么牛逼了？
面对一百双充满信任的眼睛，阮文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只是一个游戏博主，对现实中的军事指挥一窍不通。但好在，基本的军队编制他还是了解的。而且，玩过那么多策略游戏，纸上谈兵的经验也算丰富。
“所有人注意！”阮文博清了清嗓子，声音比他自己预想的要沉稳有力，“现在，我下达第一个命令！所有参与过第一次封测的老玩家出列！”
阿萨辛、大鹰警等九人立刻站了出来。
“你们九人，将担任临时班长。现在开始分组，每名班长带领九名新玩家，组成一个战斗班，共计十个班。”
他话音刚落，所有玩家的系统面板上都自动弹出了分组信息，显然是系统根据他的命令进行了最快捷的分配。
然而，分组刚完成，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第七班队列中，一名新玩家苦着脸举起了手：“那个……连长，报告！”
“说。”阮文博看向他。
“你确定……要让那个欧格林指挥我们吗？”那名玩家指了指站在他们班最前面，身形魁梧、智商堪忧的大鹰警。
“噗嗤——”
此话一出，不仅阮文博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其他玩家也都绷不住了，战壕里响起了一片压抑不住的笑声。
只有大鹰警本人，瞪着那名提问的玩家，瓮声瓮气地说道：“咋滴？你瞧不起俺？来打一架啊！”
说着，他还晃了晃自己那比常人大腿还粗、包裹着厚重金属板的身体。
那名玩家看了一眼大鹰警那身堪比轻型装甲的行头，很明智地缩了缩头，退回了队列里，小声嘀咕道：“我不和欧格林一般见识……”
“咳咳……”阮文博干咳两声，打破了这尴尬又好笑的局面。“这样吧，我手动调换一下。”
他环视众人，有了新的想法：“所有喜欢或者擅长近战的玩家，举一下手！”
稀稀拉拉有八九名玩家举起了手，其中就包括大鹰警。他们大多眼神好斗，或者单纯就是喜欢“刀刀入肉”的快感。
“很好。”阮文博点头道，“第七班重新编组，之后就由所有近战玩家组成，由大鹰警担任班长。你们将作为连队的预备队和突击队，哪处阵地战况危急，或者需要发起反冲锋，就由第七班顶上去打白刃战！”
这个安排合情合理，让擅长的人去做擅长的事，玩家们都点头表示赞同，那些被分到近战班的玩家更是摩拳擦掌，显得颇为兴奋。
接下来，阮文博按照记忆中那些星界军老兵的布防方式，将剩余的九个班依次分配到了战壕的各个关键位置，交叉火力、重点防御区都做了简单的安排。做完这一切，阵地的防御架势总算是有模有样了。
命令传达完毕，战壕里暂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风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炮火回响。玩家们各自检查着武器，等待着敌人的出现。
蹲在临时挖出来的指挥位置上，阮文博忍不住开始复盘自己突然成为连长这件事。不管怎么说，一个刚参军没几天的新兵，被火线提拔成百人连队的指挥官，还被委以坚守阵地的重任，这在任何严肃的军事背景下都是一件极度异常的事情。
也许在别的游戏里，可以用一句“这是游戏”来解释，但在这款真实到令人发指的游戏里，阮文博相信每一个NPC的决定背后都有其严密的逻辑，否则游戏官方不会有那么大的自信，敢放任玩家在游戏世界里随便搞事。
‘会不会是……战局已经崩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回想起，就连自己这最初的十人小队，都是由政委这种级别的大人物亲自来接的。难道说……这个团的其他中低级军官，都已经死完了？
或许还要加上，他们现在防守的这处阵地，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战略重要性，变成了一块随时可以丢弃的“鸡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能解释通，为什么沃尔特政委会把一群新兵蛋子扔在这里，并随便指派一个只打了三天仗的“老兵”来当他们的连长了。这不过是一次成本低廉的废物利用罢了。
阮文博摇了摇头，将这些负面的猜测甩出脑海。胡思乱想对完成任务没有任何帮助，当前最要紧的，是提升自己和整个连队的生存能力。
他决定去看看那个新开放的“阵营商店”，看看自己那点可怜的功勋到底能买些什么。
然而，当他用意念打开兑换列表，看到最顶上那几个金光闪闪的选项时，整个人都懵了。
“卧槽！”他忍不住脱口而出，“我一个连长……能换‘毒刃’超重型坦克？！原来我们连是卡迪安闪击军的精英加强连吗？”
他这一嗓子，立刻吸引了旁边几名玩家的注意。
“什么？毒刃？连长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我靠，真的能换！这兑换列表也太顶了吧？连长权限就这么牛逼？”
“嘶……好特么贵啊……这功勋得攒到猴年马月去……”
玩家们凑过来看了一眼那天文数字般的功勋要求，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阮文博也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挠了挠头，提出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就算我真攒够功勋换了……那这毒刃，能从哪儿开过来？”
这个问题，玩家们无法回答。
但在凡人无法感知的亚空间深处，信息之神比特听到了这个疑问，不由得微微一笑。
还能从哪儿开过来？当然是我这个隐藏在幕后的“策划”亲手给你搓出来啊。
比特甚至希望玩家们能够多兑换一些东西，尤其是这些复杂的战争机器。每一次凭空造物，都是祂对自己权能的一次深度运用和实践，能够极大地增进祂对权能本质的掌握和理解。而且，这一切都发生在现实宇宙，能量波动会被庞大的物质世界所稀释，完全不用担心动静太大，而引来亚空间里那些贪婪而肮脏的“邻居”们的注意。
第17章 乌合之众对乌合之众
就在阮文博和其他玩家一起围着虚拟的商店面板，对着里面那些强大但昂贵的战争机器流口水时，一道刺眼的红色激光束“咻”地一声，贴着众人的头顶飞了过去，瞬间点燃了远处的什么东西。
“开火了！”
“敌袭！”
战壕里的玩家们条件反射般地散开，匆忙抓起自己的激光枪，小心翼翼地从战壕边缘探出头去。然而，他们很快就失望地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下巢区的地形复杂得如同迷宫，他们所处的这截战壕恰好被一个巨大的建筑拐角挡住了视线，只能看到那道激光射向了他们视野之外的某个地方。
“什么情况？敌人来了？”阮文博一边端起枪，一边高声向制高点喊道。
然而，高处的玩家并没有任何回应。喊声在空旷的废墟间回荡了几下，便消散了。阮文博很快就反应过来，双方距离太远，加上战场嘈杂，对方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他随便指了身边一名新玩家：“你！快去上面问问，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