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他们越发谨慎地前进了大约一百米后，他们发现了人。转过一个布满蒸汽管道的拐角，前方豁然开朗，是一个小型的集散广场。广场上聚集着几十个人，而让两名玩家惊讶的是，乍一看，这些人竟然都是正常的人类，看不出任何明显的肢体变异。
要知道，他们之前在下巢主要打击的邪教徒，或多或少都有些皮肤溃烂、肢体畸形的特征。而在得知阮文博的推测，他们来中巢的主要敌人是基因窃取者教派之后，这两名玩家还以为会看到比下巢更可怕、更扭曲的肢体变异呢。
“奇怪，难道这里还没被鸡贼渗透？”蛾子疑惑道。
“我看未必……”名字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广场对面的一面墙壁上。那里，一个巨大的异教符号被用红色的涂料粗暴地画了上去。图案大致能算是一个圆形，一条像蛇一样的狰狞猛兽占据了图案的三分之二，正张开巨口，欲要吞噬剩下三分之一那个腐朽破败的齿轮。
就在他们认为已经了解到足够的信息，准备后撤汇报时，一个温和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们背后响起。
“两位兄弟，你们为何不加入？”
两名玩家的身体瞬间僵住，但也算是久经沙场的他们很快冷静下来。既然被发现了，那不如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说不定还能再套出点情报来。反正他们能复活，不怕死。
“加入什么？”名字缓缓转过身，问道。
一个穿着宽大黑袍，将大部分皮肤都笼罩在阴影中的人正微笑着看着他们。他的笑容很真诚，但在这昏暗的环境下却显得格外诡异。
“加入这场活动啊，”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整个广场，“为了庆祝工人兄弟得知真理，庆祝自由，庆祝解放——庆祝灵魂的不朽与永恒。”
“我们是星界军。”蛾子耿直地说道，指了指自己身上特征明显的制服和防弹甲。
“那又如何？”对方反问道，笑容不减，“难道星界军不是拿起武器的工人吗？你们和我们一样，都是为虚空之主服务，有何分别呢？”
“帝皇没有‘虚空之主’这个称号。”蛾子皱眉反驳。
“祂有！”对方的语气突然变得坚定。
“他没有！”
“祂有！”
“他……”
“我们加入。”名字及时制止了这场毫无意义的神学辩论。
对方立刻高兴了起来：“那就好！我来为你们带路，并顺便向你们解释我们的教义！”
接着，在这名黑袍人的带领下，他们穿过人群。一路上，黑袍人絮絮叨叨地向他们解释着教义。他先是痛斥了上层贵族的腐朽和不作为，痛斥他们为了毫无意义的享受和无底的贪婪，让同样是帝皇子民的工人们陷入无尽的折磨与痛苦之中。
说着，他将自己的手从黑袍中伸了出来。那场景让两名玩家的瞳孔瞬间紧缩——虽然在这款游戏里待了这么多天，让他们习惯了战场上的腥风血雨，但亲眼看到这因过度劳作而磨出惨白骨头的手，还是让二十一世纪人陷入了震撼。
“纵使如此，我们仍忠诚于神皇！”对方的语气斩钉截铁，充满了自豪与坚定，“上层人为了贪图享乐踏上了背叛的道路，而我们在痛苦中对信仰越发坚定！”
“上层贵族因恐惧将我们痛斥为邪教、异端……可笑，他们又怎能理解我们的意志？”黑袍人嗤笑道，“不论是那些混沌邪教还是黑帮，都与贵族是一丘之貉。他们同样身为人类，却极为迫切地想尽快摆脱自己卑微的起源，但我们则为此自豪。”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高亢而狂热：“他们求之若渴的物质财富终会腐朽，就连这个宇宙也终将被熵所湮灭！唯有被包容、被重塑，身体和灵魂被那宏伟而超凡的存在所吸收，才能够得到真正的永恒——到那时，将不会再有上下之分，每一个人类都将亲如兄弟，为了宇宙间所有种族伟大而光荣的解放事业前进！”
两名玩家在这声音中猛然惊醒！他们这才发现自己的思维刚刚不知不觉间陷入了混乱，一种莫名的恍惚感笼罩着他们。毫无疑问，这是灵能才能做到的事情。
他们环顾四周，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被广场上所有的人不留缝隙地围在了中央。每一个人都用那种混杂着怜悯与狂热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们。
紧接着，所有人一齐开口，声音汇聚成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洪流：
“你们这些富有的人啊！为那将要临到你们身上的灾难痛哭哀号吧！你们的财物朽坏了，衣服也被虫蛀了。你们的金银生了锈，那锈必要指控你们，像火一样吞噬你们的身体。在末世的日子里，你们只知道积损财宝！”
“工人为你们收割庄稼，你们却克扣他们的工钱。那工钱在喊冤，工人的冤声已经传到虚空之主的耳中了！”
名字叹了口气，说道：“有教派巫师……不好办啊。”
蛾子点了点头：“自爆吧。”
下一秒，两颗高爆手雷在人群中央被同时激活。
轰——！
剧烈的爆炸吞噬了一切，火光和冲击波将狂热的信徒们撕成碎片，也将那宏大的诵经声彻底湮灭。
第48章 我们可以和它们打一整天
数据流在空气中短暂地扭曲，夜莺和静默的身影在他们所属的第三班班长身边凭空凝实。
经过了游戏内快二十多天的游玩，官方论坛上，那个ID为比特的策划终于将现在的复活规则确定了下来，并以更新公告的形式置顶——【死亡的玩家将会在其直属的上一级长官身旁复活。例如，普通士兵在班长身旁复活，班长在连长身旁复活。】
玩家们这才恍然大悟，彻底明白了为什么他们这么久都没搞明白复活规则：因为策划自己也还没想好，复活规则一直在变。
不过现在固定了下来总归是好事。复活的两名侦察兵立刻将自己侦察到的一切巨细无遗地告知了阮文博。阮文博听完，脸色一沉，立刻让他们通过自己的步话机，向第五班汇报他们刚刚所在的坐标。
第五班，就是现在正操作着那台双足飞龙自行迫击炮的班组。
那名教派巫师不可能死在区区两个高爆手雷产生的爆炸里，但至少会受点伤，阵型也必然会陷入混乱。如果他比较松懈，现在还待在原地，那么双足飞龙的四联装速射迫击炮说不定能够将其送上天。虽然迫击炮弹很贵，但打出去的火力才是自己的，现在显然不是省钱的时候。
接到指令的第五班立刻开始行动。他们熟练地参照着一张手绘的射表——这得感谢首次使用该载具的第三班，他们根据自己的使用经验绘制出了一张相当精准的射表，大大降低了之后班级的学习成本。再经过后续班级的部分改良，这张射表已经算是一个完全合格的专业工具了。
炮手迅速调整着迫击炮的高低机和方向机，装填手毫不犹豫地将四发炮弹装填入位，然后猛地一拉发射杆。
“嗵！嗵！嗵！嗵！”
四声沉闷的炮声在通道内回荡，远方随即传来了连绵的爆炸声。阮文博立刻在步话机中问道：“战果如何？”
第五班车长的声音很快传来：“报告连长，赚了上百功勋，打死了不少鸡贼，但系统战报里没看到那个教派巫师的击杀提示……我们晚了一步。唉，刚才装填的时候该死的四号炮弹卡了一下，不然能再快三秒的！”
车长又补充道：“不过说起来，我这边一个鸡贼就价值一功勋上下，这还是我们三人车组分润后的结果，算下来一个鸡贼居然能够有三功勋左右的价格……是下巢那些邪教徒的四到五倍。”
“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阮文博安慰道，“鸡贼功勋多也是意料之中，甚至在我看来，这些功勋还给少了——按照战锤原著，他们的战斗意志和组织度至少是普通邪教徒的九倍甚至十倍。”
放下步话机，阮文博看着开始重新前进的玩家队伍，陷入了沉思。基因窃取者教派，这是一个比混沌邪教更隐蔽、更具迷惑性的威胁。它们将自己视作真理的象征，将那套扭曲的教义包装成解放与自由，精准地戳中了下巢工人最渴望的东西。它们整个教派上下都团结得如同一人，并且坚信，它们必会将这“伟大的解放事业”推广到整个宇宙。
但可惜，基因窃取者教派与它们所看不起的混沌邪教和上层贵族没有任何本质区别。这同样是一条将人类导向自我毁灭的邪路。等到它们信仰的“虚空之主”，那吞噬一切的泰伦虫族降临时，所有的解放、自由、团结，都将化作生物质被彻底吞噬，不留一丝痕迹。
阮文博握紧了拳头，对着步话机发出了命令。
“前进！赴死者必须在它们毁灭更多人之前毁灭它们！”
玩家们对此反应热烈，各种声音在队内频道里响起。
“喔！这款大战场游戏也有战前动员了？”
“燃起来了！为了人类，为了帝皇！”
“别挡路，我要去刷功勋了！一个三点呢！我可以和它们打一整天！”
而另一边，在刚刚被炮火犁过一遍的集散广场上，一个身影平静地看着面前陷入火海的场景。
他就是那名教派巫师，马斯·凯尔。那两名玩家的自爆确实让他受了些伤，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让手下的教派同胞熄灭火焰，收敛尸体。
而他本人则离开了原地——他和那两名玩家所说的准备庆典并非虚假的谎言，原先的凯尔巧舌如簧，最擅长的就是说谎。但自从加入教派，得知真理后，他再也不说谎了，对所有人都真诚以待。
毕竟，大家迟早都是要投入虚空之主的怀抱的，那时所有人都如同一个人，对自己有什么好说谎的呢？
周围的混合种异形们脸上都带着悲哀与痛苦，不少信徒正跪在地上，为死难的同胞低声祈祷。
“不必悲伤，”凯尔轻声说道，但他的声音却清晰地穿透了火焰的噼啪声，传到了每一个信徒的耳中，“他们不过是提前将自己的灵魂从腐朽肉体的囚笼中解放了出来。等虚空之主到来，他们也会同我们一起，投入那伟大意志的怀抱。”
一名四臂混合种在凯尔身旁悲愤地说道：“导师！我们诚心邀请他们加入伟大的事业，他们却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偷袭我们！”
“无事，”凯尔用一种近乎仁慈的语调说道，“他们拒绝了通往解放的道路，那是他们的损失。虚空之主的到来是不可置疑的宇宙真理，不因任何凡人的选择与意志而转移。”
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那些死去的同胞的灵魂。
“虚空之主包容一切，对所有灵魂都一视同仁……不管是卑劣的、还是高尚的；不管是信仰的、还是不信的。”
凯尔顿了一下，目光转向了赴死者连队前来的方向，眼神中的仁慈被一种冷酷的狂热所取代。
“但是，越多的人接纳信仰，虚空之主到来时，所产生的无谓痛苦与抵抗也就越小。”
“同胞们，行动起来！将那些顽固的不信者彻底毁灭！为了让更多的兄弟姐妹获自由、得解放！”
第49章 欧格林大人痛击基因窃取者教派
命令下达，赴死者连队的阵线便如同一条钢铁之蛇，在幽暗的地下通道中再次开始前进。作为尖兵的，自然是酷爱近战和冲锋的第七班。
冰冷的金属、滴水的管道、远处不知名机械的轰鸣，一切都和之前没什么两样。然而，当他们转过一个巨大的、支撑着上层结构的承重柱时，双方的先头部队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撞上了。
一边是穿着制式军服、端着武器、浑身散发着“我是帝国忠诚狗腿子”气息的星界军玩家。
另一边，是从阴影中蜂拥而出的，一群有着极度明显突变、特征鲜明到绝不可能认错的怪物。
没有喊话，没有警告，甚至没有一个迟疑的眼神。双方都不存在任何误认的可能，自然是二话不说就直接开打。
“为了帝皇！”
伴随着一声怒吼，为首的玩家尖兵们没有开火，而是反手抽出了雪亮的战斗刀与嗡嗡作响的链锯剑。链锯剑引擎的轰鸣声瞬间压倒了一切杂音，取代了本该响起的枪声。他们没有丝毫犹豫，迎着那群畸形的怪物发起了冲锋。
而对面那支基因窃取者教派的先锋部队，则是一副活生生的、从噩梦中爬出的异形画卷。它们的主要构成，正是一代、二代混血种以及畸变体。
冲在最前面的，是那些最接近它们异形祖先的一代混血。这些生物畸形而可怖，佝偻着身子，以一种介于爬行与奔跑之间的姿态高速冲锋。它们苍白或淡紫色的皮肤下，隐约能看到肌肉的扭曲轮廓，背部和肩膀上覆盖着零散的、如同昆虫般的甲壳质鳞片。最骇人的是它们的手臂，几乎所有一代混血都拥有三条、甚至四条手臂。两条主臂或许还紧握着锈迹斑斑的自动手枪或爆弹手枪，而另外那一两条从肋下或肩胛骨钻出的额外附肢，则演化成了锋利的、如同镰刀般的骨质利爪。它们那硕大而光滑的头颅上没有一丝毛发，取而代罪的是冰冷、无神、如同黑曜石般的复眼，只倒映着杀戮的欲望。
紧随其后的，是比一代混血更接近人类形态的二代混血。它们已经能够勉强直立行走，但依旧保留着明显的异形特征。它们的身材普遍比正常人类高大，皮肤上布满不自然的纹理和色斑，额头高耸且带有甲壳硬化的痕迹。它们大多只有两条手臂，但手指长而尖锐，指甲如同利刃。与一代混血纯粹的兽性不同，这些二代混血的眼神中，闪烁着非人的狡诈与智慧，它们会利用掩体，用手中的武器进行压制性射击，为前方的同胞提供掩护。
而在这支先锋部队中，最为醒目和恐怖的，无疑是那些被称作“畸变体”的存在。它们是基因突变的“失败品”，却也是战场上最纯粹的毁灭工具。这些生物就像是臃肿而庞大的肉块，全身堆满了不对称的、疯狂增生的肌肉，一条手臂可能比另一条粗壮一倍。它们挥舞着沉重的工业用具——巨大的动力锤、嗡嗡作响的岩石钻、或是直接从墙上掰下来的金属管道。它们智力低下，口中发出着无意义的嘶吼，眼中只有纯粹的蛮力与暴虐，每一步都让金属地面发出沉重的巨响，目标明确地冲向玩家的阵线，准备用它们手中的“武器”将一切砸成肉泥。
基因窃取者们发出尖锐的嘶吼，它们其中拥有智力的大多数混血，都认为这场战斗会很快结束。
毕竟，无论是在数量上，还是在单兵素质上——尤其是那些力大无穷的畸变体和凶猛迅捷的一代混血——它们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这些凡人星界军的血肉之躯，在它们看来，与待宰的羔羊无异。
事实上，这场遭遇战确实很快就结束了——但被结束的是它们。
风暴的中心，是一个挥舞着巨大铁棒的欧格林。
第七班的领队，玩家“大鹰警”，像一辆失控的攻城锤，以一种与他庞大身躯完全不符的敏捷和精准，一头扎进了基因窃取者最密集的阵列之中。
他展现出了完全不属于欧格林的、令人战栗的战斗智慧。
一头畸变体咆哮着，将手中沉重的动力锤抡出一个致命的弧线，带起的风压都让空气发出呜咽。换作任何一个正常的欧格林，恐怕都会选择硬抗。但大鹰警没有。就在动力锤即将命中他腰腹的瞬间，他庞大身躯的核心肌肉猛然发力，以脚跟为轴心向后撤步，身形微侧。这一个精妙绝伦的闪避动作，让他恰好躲开了那足以将他砸成两段的重击。而就在他后撤的同时，他手中的巨大铁棒早已顺势抡起，借助着身体旋转的离心力，自下而上，精准而狠辣地砸在了那头畸变体探出的脑袋上。只听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与甲壳混合的碎裂声，畸变体的脑袋被整个砸进了它自己的胸腔里。
他对自己力量的运用，更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在面对皮糙肉厚、肌肉虬结的畸变体时，他会用尽全力，每一击都势大力沉，卷起恶风；而在面对相对“脆弱”的一代和二代混血时，他挥舞铁棒的力量却骤然收敛，没有丝毫的多余。一记迅猛的横扫，力量恰好能敲碎二代混血的头颅，却又能在瞬间收回武器，不会因为用力过猛而露出破绽。他的攻击仿佛经过了最精密的计算，多一分力是浪费，少一分力则无法致命。
战场上纷乱的信息，他同样也高速处理着。激战中，他的耳朵忽然微微一动，捕捉到了一声金属拉环弹开后，手雷划破空气的、几乎微不可闻的尖啸。那是一名狡猾的二代混血从战线后方扔出的破片手雷。大鹰警甚至没有回头去看，他反手一挥，巨大的铁棒就像一根棒球棍，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轨迹，“梆”的一声脆响，精准地将那枚还在半空中的手雷给打了回去。
手雷落回了基因窃取者们自己拥挤的阵型中，伴随着一声巨响和数声惨叫，爆炸的气浪将几个混血种掀飞了出去。
仅仅一人，大鹰警就如同一把烧红的利刃切入黄油，彻底冲烂了这支基因窃取者先锋部队的阵型。当战斗的尘埃落定时，他巨大的身影站在遍地残骸之中，那根铁棒上还在滴落着紫色的血液。这支足以给任何一支常规星界军团造成重创的异形先锋，已有近三分之二的成员，都倒在了他一个人的铁棒下。
第50章 你要升我官，我还不乐意呢！
战斗的轰鸣声来得快，去得也快。当最后一头基因窃取者混血被链锯剑劈成两半后，狭窄的通道内重新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只剩下玩家们粗重的喘息，以及链锯剑引擎怠速时发出的低沉嗡鸣。
一些玩家随手将链锯剑的引擎熄火，或者把染满异形血液的战斗刀在尸体上擦了擦，收回鞘中。而另一些玩家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发现缺胳膊断腿，属性下降得厉害，干脆利落地掏出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下了扳机。一道白光闪过，几秒后，一个完好无损的星界军便从大鹰警旁复活。
在喘过了一口气之后，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聚焦在了那个站在尸骸堆中心的庞大身影上。
大鹰警，以及他脚下那片几乎由他一人造成的血腥地毯。
短暂的沉默后，战场内爆发出了一阵惊叹与哀嚎。
“握草，这数值。这也太特么逆天了吧！”一名玩家看着一头被砸成肉饼的畸变体，又看了看大鹰警，由衷地发出了赞叹。
“评价为纯纯的轮椅。我们普通凡人努力一辈子也不过达到欧格林大人的下限罢了。”另一个玩家靠在墙上，语气里满是看破红尘的沧桑。
“妈的，这游戏删号的按钮在哪？！我要开始刷新号，不刷到种族是欧格林我不上号！”甚至还有一名刚刚重置完的玩家当场表示自己破防了。
玩家们的吐槽不是没有道理的。论战斗智慧，他们每一个人都与大鹰警差不到哪里去，都是从尸山血海里一起打仗一起死过来的大头兵，没理由有多大的差距。他们同样能判断敌人的威胁，同样能寻找攻击的破绽，同样能在枪林弹雨中找到求生的机会。
但无奈，欧格林的种族数值实在是太高了。
这种差距是绝望的。他们用战术刀吭哧吭哧砍上两三刀，都不一定能彻底斩断一头畸变体的臂骨，而大鹰警那边，只是一记朴实无华的铁棒，就能把同一个怪物生生砸矮三十厘米。力量、体力、器官活性……这些基础属性上的鸿沟，根本不是靠所谓的战斗技巧能够弥补的。
“说真的，”有人说道，“这数值堪比阿斯塔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