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动,行气周身,双手作爪,朝丁岁安袭来。
‘咚~’
秦寿后背洞开,公冶睨当即一箭射出,却恍如射在城墙上,来势凶猛的破罡箭在秦寿后背上弹了一下,坠落在地。
这时,军卒中一名面白无须、身材高挑、英姿飒爽的大胸弟,忽地回手伸向背后箭囊,五指夹四箭,却丝毫没耽误他拉弦引弓。
铁胎弓霎时如满月。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竟让公冶睨这等使弓老手看出了一种美感。
‘咻~’
四箭只出一声,公冶睨看见了他拉弓的动作、也看见了他松弦。
却没看清箭矢离弦,视线更没有追踪到箭矢的飞行轨迹。
总之,在弦响的同时,秦寿前扑身形猛地一震,如被重锤猛击。
护体罡气,甚至被激出了一层肉眼可见的涟漪。
‘咄~’
‘咄~咄~咄~’
四箭齐发,却分作先后而至。
连续四击。
第四箭,终于破了他的护体罡气贯穿左肩,箭矢带出一溜血线,去势未止,又穿院墙。
在墙上留下了一个小洞.
当真骇人!
护体罡气一破,秦寿身形一萎,却也刚好冲到了丁岁安身前。
锟铻顺势前递,毫无阻隔的从秦寿腹中穿入,丁岁安改单手为双手,握柄前推。
秦寿吃疼,腾腾后退,双手抓住刀根护手,试图阻止锟铻继续深入腹内。
丁岁安前压,两人如同角力一般。
但破了罡气的秦寿,自然抵不住丁岁安,后退十余步,后背猛地撞在了院内三人合抱的树上。
树叶簌簌震落。
丁岁安发力再推,锟铻贯体,再入树干.
将秦寿钉在了大树之上。
接着,退开一步。
大胸弟又搭四箭。
‘咄咄咄咄~’
兴许不想让秦寿死的那么痛快,四箭分别射中双腿、双臂。
人呈大字形,五点固定,动弹不得。
已彻底没了锐气的秦寿,口中接连咳出几口血沫,仅剩脖子可以自由活动。
他艰难转头,在骁骑中寻到那位射箭之人。
看了一眼,不认识.便又转头望向丁岁安,“你饶我,我后宅有银子、丹药、女人,都给你。”
“我会自己取。”
秦寿闻言,自嘲一笑,虚弱道:“你我之间,有仇?”
丁岁安走到他身前一尺,摇头道:“没有。”
“有怨?”
“没有。”
“咳咳咳,那你为何一再与我过不去。”
“受人所托。”
“何人所托?”
“怀丰府,一对母子。”
“怀丰府母子”
秦寿头颅低垂,喃喃自语,绞尽脑汁却怎也想不起何时在怀丰府与一对母子结仇。
丁岁安背对公冶睨,朝他招了招手。
公冶睨会意,从腰间掏出一支短匕,抛了过去。
丁岁安扬手接过,缓缓抽出,“秦将军,上路吧。”
“等等!”
“?”
“你不能杀我!”
“为何?”
“我”秦寿口中血水沥拉下淌,声音渐低,“我是国教的人,将我交给朝廷,你不用担责。你若杀了我国教不会放过你.”
丁岁安觉想了想,却凑到他耳旁低语道:“巧了不是,我也是国教的人.国教的人杀国教的人,很合理吧?”
第98章 少卖了三张胡饼
短匕从左肋第四节和第五节之间刺入,上挑。
握柄的手,能感受到一丝轻微阻力。
若丁岁安没猜错的话,那是心包
“嗬~嗬~嗬~”
秦寿嘴中大口喷吐着鲜血,喉间发出无意义的怪声。
片刻后,双眼渐渐变灰,失去神采。
丁岁安从肋侧拔出短刃,顿时喷出一股血箭.
却因伤口在侧边,避免了被喷溅一身。
喏,这就是专业。
丁小郎越来越有经验。
丁岁安转身,看着加班至深夜此时的属下们,“你们几个带弟兄们去后宅搜搜,看看还有没有藏匿起来的余党!”
公冶睨面色淡定如常,胡将就懵里懵逼。
丁岁安只得特意强调道:“胸毛,搜仔细些!”
“得令,嘿嘿!”
他自然明白‘搜仔细些’是什么意思,当即兴奋的一挥手,带领五什军卒去往后宅,丁岁安忽然又想起一事,连忙道:“不得淫辱!违令莫怪不顾情份!”
“遵令!”
“头儿,我去府门守着!”
王喜龟作为丁岁安的副手,最了解他想干什么。
院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一什人在打扫战场、取下秦氏诸子颈间的枷具。
丁岁安在院内石凳上坐了,见大胸弟仍然站在原地,不由招呼道:“夏小娘,坐吧。”
夏铁婴抬手抱拳,随后走到另一支石凳下坐了下来。
“丁兄弟,谢了。”
“不客气。”
两人不熟,短暂交谈,又陷入了沉默。
抬头望向一弯弦月。
约莫子时正二刻,王罐子兴奋的满脸通红,跑到近前,刚要开口禀报,却瞄了夏铁婴一眼后,闭嘴不言。
“说吧,没事。”
“禀都头,朱什长找到了!”
“嗯,带我去看看。”
怀化将军府,后宅一间密室。
胸毛等人站在门口举着火把,密室内,珠玉成箱、银锭成摞,跳跃火光映过去,豪光闪闪。
晃的人眼晕。
众人不住吞咽口水,却无一人敢上前。
“头儿!”
“都头.”
胸毛闻声回头,拥在门口的众人让出一条道路,丁岁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头儿,咋搞!”
“还能咋搞?拿呗!不要动珠玉,不好变现。不要拿银子,太重不好拿;只取银钞和丹药”
“好!兄弟们,动手!”
“别搞乱了,不然待会不好交差!”
“头儿,我们晓得!”
子时末。
正在现场监督搬脏的丁岁安,听人来报,说是西衙的人在府外,王喜龟顶不住了。
“公冶!”
丁岁安当即将公冶睨唤到身旁,嘱咐道:“再给你们半刻钟时间。你盯紧了,莫私藏,明日将银钞、丹药归拢一处,重新下发,不能亏了前院值守的弟兄。”
“是!”
密室内,什长王罐子尚未完全伤愈的右臂,格外灵活、有劲,将一沓一沓银钞塞入怀中,只觉浑身轻飘飘的,像是在做梦一般。
“别他娘光拿钱!丹药,多拿些丹药!”
胸毛嫌他没出息,低声骂了一句。
“诶诶~”
王罐子连连应声,转身将木架上成排丹药一股脑扫入怀中,结结巴巴道:“娘诶!我家祖宗十八代加一起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这么多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