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请自重 第84节

  “哦”

  丁岁安大有一副当场就喝的架势,听徐九溪这么说,才遗憾的放了下来。

  服丹,至少要选一个安静无人打扰的地方,在茶馆里,当然不合适。

  “徐山长,若无事我就先走了。”

  看丁岁安那猴急样,也晓得他要赶快回家,服下赤露。

  “好,丁公子自便。”

  徐九溪起身,见礼辞别。

  待他离去,徐九溪慵懒靠于窗前,见丁岁安抱着锦盒一路小跑,唇角不由微微翘起。

  “山长,他便是柳圣祖说的天启之人么?”

  舒窈入内,往楼下张望。

  “嗯。”

  “他能为我国教所用么?”

  徐九溪缓缓收回目光,伸舌轻点上唇,自信道:“世上之人,要么贪财、要么慕色、要么恋权、要么好强.知其所好,便可为国教尽揽天下英才。”

  夜。

  丁家后宅,东厢楼上。

  “能闻出是什么么?”

  丁岁安望着朝颜,后者小巧鼻头在拔了瓶塞的瓶口使劲嗅了嗅,止不住哆嗦了一下,馋的舔了舔嘴唇,“公子,这里头装的是血。”

  “血?”

  丁岁安拿回琉璃瓶,自己又嗅了一回,不确定道:“怎么会是血呢?明明一股淡淡香气,没有任何血腥气。”

  “那是用草药炼制的,遮盖了血腥,奴奴自幼食生,怎会辨不出血的味道~”

  早在横穿重阴山时,朝颜便展示了对草药的了解。

  “是什么东西的血,能闻出来么?”

  “那闻不出来奴奴吃的都是兔子、野鸡、小老鼠,旁的东西没吃过,就分辨不出来。反正不是我方才说的那几样.”

  说到鸡,丁岁安不由想起,持家节俭的胡凑合在前院养了十只鸡。

  “朝颜,你去前头取一只鸡来~”

  “唔~”

  前后院相距数百步,朝颜竟然只用了短短几十息便回到东厢楼,好像很熟练的样子。

  许是源于血脉压制,被她擒了双翅的老母鸡,恐惧的缩着脖子,别说扑腾了,叫都不敢叫。

  丁岁安倒出一滴赤露,让朝颜将母鸡凑近啄了一下。

  约莫过了一刻钟,原本温顺的母鸡渐渐躁动不多时,翅上羽翎根根炸起,视觉中体型彭大了一倍。

  紧接,开始往方才沾染了赤露的地板上猛啄起来。

  将坚硬喙尖啄断、啄秃,依旧没有停下的迹象。

  直到最后,还在使没了喙的鸡头‘咚咚咚~’砸向地板。

  看起来,诡异又恐怖。

  朝颜也被这一幕惊呆了,不由喊道:“哎呀,鸡要疯了!”

  下章晚八点

第87章 素质刺客

  翌日。

  “咕咕咕~咯咯哒~咯咯哒~”

  早上丁岁安出门时,前院大总管凑合口中仿着鸡叫,正满院子唤他的老母鸡。

  丁岁安装作没看见,快步从他身边走过时,凑乎却回头道:“少爷,咱们府上是不是闹黄仙了啊!”

  “啊?怎了?鸡丢了?”

  丁岁安只得站定装模作样问了一句,凑乎苦闷道:“可不是么.”

  “哎,少一只便少一只吧,再买只鸡仔补上。”

  “少爷,什么少一只啊!这些天,已断断续续丢七只了!”

  “多少?”

  “丢了七只!”

  “.”

  丁岁安回望后宅一眼,拍了拍凑合的肩膀,安慰道:“以后想吃还是直接买吧,咱家的风水,不适合养鸡。”

  朱雀军在北城有一块小校场,平日只允几个营指挥和指挥使使用。

  丁岁安自打廿八这日起,也不去鸿胪寺坊当值了,每日泡在此处打熬身体,行气破境。

  临时抱佛脚,没用他也臭嘛。

  好在体内的罡气源源不断,破境暂无头绪,却把位于大臂上的最后一道寒穴合谷冲开了。

  “甘霖凉啊!”

  丁岁安依照甘霖凉的行气路径,将罡气灌入锟铻,果然沁出丝丝寒气,将锋刃凑近花草,草木之上瞬间起了一层白霜。

  嘿,你先别说打起来有多大效果,至少,在炎炎夏日不失为一个乘凉的好办法。

  如此过了几日。

  进入六月后,为迎接陛下八十寿诞,天中城处处张灯结彩,满城喜庆氛围。

  六月初二。

  戌时正,天色黑透。

  厉百程散值归家,路过小校场。

  昏黄灯影下,一赤裸上身的青年仍在一板一眼的挥砍

  “元夕!”

  远远喊了一声,丁岁安收刀,走到近前,“二哥还没回家?”

  厉百程上下打量一眼,见丁岁安浑身汗珠,便拉着他在一旁坐了,“元夕莫心急,你这般年纪的成罡圆融,已属翘楚。武人一道,讲究一个‘韧’字,欲速则不达,反而容易伤身。”

  丁岁安笑道:“当年二哥成罡入化罡,是何机缘?”

  “人各自缘法不同,武人破境和别家大差不差最好的,自然是像当初我沾了你的机缘,一词助我破境。但大多数人,破境皆在生死之时,毕竟那种时候才可激发所有潜能.”

  这种事说来简单。

  但其实很难.比如,让厉百程此时对丁岁安动手,前者不敢真伤他,后者也知道前者不会真伤自己。

  没有昂然杀意,便无法体会绝境。

  要么,寻个真仇敌,打生打死一场。

  要么,天降大能.既能营造出逼真杀意,还要做到收放自如、妙到巅毫,不至于真搞死他。

  亥时初。

  丁岁安回到岁绵街,宅子里静悄悄的。

  街面上正在彩排陛下寿诞的巡街花灯,想来,朝颜出门看热闹去了。

  ‘吱嘎~’

  推门走进卧房,丁岁安还在想着破境的事,走了两步,忽然颈后一凉。

  脚步登时定住。

  屋内太静了.和星火社成立当晚陈翊用法器隔绝声音时的安静一模一样。

  并且他还能感受自己身后站了人,很近。

  虽然听不到呼吸声,但后颈寒毛却能感受到对方鼻腔呼出的气流。

  “.”

  丁岁安头皮发麻.对方能在无声无息间紧紧贴在自己身后,说明两人的差距比从A杯到F杯还大。

  ‘举手求饶?’

  这个念头仅在脑海中晃了一息,下一刻丁岁安猛然前冲,拉开一步距离的同时,已完成了扭腰、拔刀、劈砍的动作。

  挂在外头廊檐下的灯笼,映进卧房.朦胧光影中,果然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衣。

  那人微一偏身,闪过锋刃的同时,贴着刀锋侧步向前,直接欺入丁岁安一尺距离内。

  ‘嘭嘭嘭~’

  当胸连捱三拳,打的他倒飞出去,咚一声撞在墙上。

  唇角已沁出了血丝。

  丁岁安拄刀起身,“阁下是哪位?”

  对方没反应,丁岁安也没指望他说话,不过是借着开口的时机,扶着墙壁的左手在墙上抠下一块白灰墙皮。

  手掌一攥,将墙皮攥成灰粉。

  “阁下藏头露”

  再次开口的同时,丁岁安左手猛地一扬,跨步上前,右手持锟铻前出为刺,以缩短攻击距离。

  “.”

  丁岁安没有眼花,但面前这人在飞扬白灰中凭空消失了。

  他猛地想起,南昭初遇朝颜时,她讲过武人象罔境会特么什么‘夜隐’。

  象罔尚在御罡之上。

  至少在整个大吴,还没有谁是明面上的象罔境。

  丁小郎一时悲愤交加.咱一个小小成罡,至于惊动这么大的人物么!

  “你麻了波儿的!出来和小爷好好干一架!”

  能死,但不能怂!

  ‘咚~’

  丁岁安屁股挨了一脚,飞出去好远。

  黑衣人不知何时又站在了他的身后。

  打架就打架,打屁股那可就是赤裸裸的羞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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