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一挺胸脯,“是的呀!”
林寒酥眼睛在对方胸前快速掠过.明明长了张娃娃脸,却还挺有料。
面上却不动声色,仿似无意道:“听说,你和丁什长自小一起长大?”
阮软一边打量着霁阁内的奢华陈设,一边答道:“是的呀!元夕哥哥比我早生半年,后来我们拜了堂.”
“~咳咳咳~”
正在饮茶的林寒酥被呛了一下,不待放下茶盏便错愕道:“拜堂?”
“是的呀正统三十四秋,我们拜了堂。”
阮软绷着尚残留少许婴儿肥的鹅蛋脸,非常认真。
“.”
林寒酥闻言松了一口气正统三十年,还是俩娃娃!
扮家家酒?
阮软觉得王妃是个温柔好说话的人,便主动问道:“王妃,方才那女人是谁呀?”
提起朝颜,阮软将起上唇,怪模怪样的学着前者声调道:“还‘姐姐好凶,奴奴怕’,哼!一看就不是好人家的女子,我早晚电她!”
林寒酥轻笑,随后叹了一声,道:“想来软儿也听说丁什长前些日子随军了吧?”
“对呀!正是听说了此事,才求师父允我下山来看看元夕哥哥。”
“嗯,丁什长在南昭历经凶危,幸好被这位朝颜姑娘所救.她无父无母,孤女一个,丁什长若不带她,倒显得薄情寡义了。”
“这样呀”
阮软眉心慢慢蹙起一个可爱的小疙瘩,想了半天,却道:“救命之恩慢慢报答便是了,总不能让元夕哥哥以身相许吧!”
“那是自然,有软儿这位自幼结识的青梅竹马在,她便是想挟恩嫁娶,也得在你之下!”
“.”
从小到大,阮软还未设想过,他和丁岁安之间再多出一个别的女人。
闻言不由有点郁闷。
但那个妖里妖气的南昭女人确实救了元夕哥哥,又无家可归,若不管她,确实蛮可怜的。
好在林寒酥那句‘在你之下’总归让她舒服了点。
“软儿,朝颜毕竟生在蛮夷之邦,不通礼数、不知避讳,往后你作为姐姐,需教她规矩。”
林寒酥循循善诱,阮软想了一会,郑重的点了点头,像是接下了什么了不得的重任。
“这样吧,如今朝颜借住在嫮姱园,我安排你和她同住,你既能教她规矩,也能管束她,莫让她整日缠着丁什长.丁什长年轻有为,正是进取之时,长此下去,说不定会影响丁什长的前程。”
“我”
这个法子可行,但她和王妃非亲非故,第一次见面就借住王府,有点不好意思。
林寒酥却像看穿她一般,当即柔声道:“软儿纯真烂漫,颇像本宫当年。本宫见了你,心生喜欢.若软儿不嫌弃,往后便喊本宫姐姐吧”
“啊?”
软儿有点受宠若惊。
王妃姐姐怎么这么好呀!
说话间,林寒酥从头上拔下凤头金簪,目光柔柔的看着软儿,“这簪子随了本宫多年,便当做见面礼赠与妹妹吧。”
“不成不成.”
软儿双手抬起,连连摇摆。
这礼物太贵重了。
林寒酥却面容一肃,“怎了?软儿莫非嫌弃我是孀居之人?”
“不是的不是的~”
双手摆的更急,人也更惶恐了,急的要哭出来,“王妃待软儿太好了,软儿不知如何报答”
林寒酥抬手,将凤簪轻轻簪在阮软发髻内,目光异常温柔,“傻丫头,本宫暂时不需你报答。”
“谢王妃~”
软儿感动的无以复加。
“还叫王妃?”
“王妃姐姐!软儿谢过王妃姐姐”
“呵呵~”
“王妃姐姐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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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我电你!
夜,亥时。
嫮姱园,霭阁。
朝颜趴卧在床上,穿戴整齐,只等再晚一会儿便溜去涤缨园。
她被安排在距离霁阁不远的霭阁,但几天来,却从未在此处睡过一晚。
在当下这个到处是‘猴妖’且陌生的地界,唯有待在相公身边,才能睡踏实。
‘吱嘎~’
朝颜闻声转头一个鲤鱼打挺便坐了起来。
门口,正是今日那位会使雷法的小道姑,怀里抱了被子、枕头。
阮软踱步进门,目光在闺房内扫了一圈,随即抬起小腿,足尖往后左右一踢,两扇门扉应声闭拢。
朝颜一骨碌滚下床,背抵墙角站定,双手握成拳头架在胸前,又怂又凶的叫道:“我可不是好惹的哇!逼急了,我咬你!”
阮软将被子和枕头往床上一抛,淡定转身,咔哒一声闩上了门。
腾出手后,左手掐诀,右手虚托,口中娇叱,“北斗临坛,地脉通雷!引!”
‘噼里啪啦~’
紫芒在寂静夜里异常响亮。
原本摆出一副拼命架势的朝颜,当即下蹲、双手抱头,脸朝里、撅了个腚,口中直嚷,“莫电、莫电,莫电我,空手打几下行不行”
阮软托着悬浮紫芒,“还说不说我凶了?”
“不凶不凶,你不凶.”
“算你识相!往后,我给你立三个规矩。”
朝颜回头,从胳臂缝隙间望向阮软,小声道:“什么规矩呀?”
“第一,往后见了我,便要喊姐姐,不喊我电你!”
话音落,掌中紫芒适时一阵‘噼啪’炸响。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唔我喊总成了吧~”
朝颜决定好妖不吃眼前亏。
“第二,往后不许喊元夕哥哥相公!再喊我也电你!”
“不喊相公喊什么?他是山祖娘娘赐我的.”
‘噼里啪啦~’
“不喊便不喊嘛.”
“第三,往后不许一直缠着元夕哥哥,耽误他练功!不然,我还电你.”
翌日。
身边没了黏人的朝颜,丁岁安忽然觉着时间宽裕许多,便将陈翊送来那本无名功法拿来研究了一遍。
刀法部分先略过,着重看了行气之法.
正常成罡境武人,调动罡气的行气路径是:自中极穴始、上行神封、转云门,由此通往大臂,经清灵、少海,至掌根的大陵穴,最终将罡气灌入兵刃。
而这本功法调动罡气的路径,前面都一样,但到了大臂,却转向了尺泽、曲池、合谷。
这三处是身上有名的寒穴.
丁岁安试了试,但三处寒穴并非传统行气路径,罡气刚入尺泽,便如同岔气一般生出强烈刺痛。
功法上说,刺痛属于正常。
需要一次次冲击,待三处寒穴贯通,方可施用此功法。
据书中描述,刀法大成之时,刀势密集如骤雨倾盆,每一刀都带着彻骨寒意的罡气,不仅斩肉削骨,更能冻结气血、迟滞对手动作。
甚至能形成小范围寒域,令周遭敌人浑身冰凉。
丁岁安对‘迟滞动作’很感兴趣。
想来宫里拿出来的东西,一定不会差。
却奇怪,连个名字都没有.
丁岁安摸着下巴,思索片刻。
这功法又是‘骤雨’又是‘冰凉’的,干脆叫做.
就叫甘霖凉吧!
“甘霖凉啊!”
丁岁安试着用全国绿化率最高省份的腔调念了出来。
嗯,不错,很有精神!
戌时正,天色黑透。
丁岁安换了身衣裳,出了府门。
比起正月间,街面上的行人稀疏了不少。
不像当初那么热闹。
国朝败于南昭的事,还处在发酵阶段,百姓对朝廷里是否有人借此次战败互相倾轧并不关心,他们都在一门心思打听效勇军的消息。
效勇军,多兰阳子弟。
这些日子,不知多少家庭处在煎熬等待中。
除了这层原因,街面上不时出现的道士、和戴着尖顶绿帽的国教信众,也加深了压抑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