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时羞赧,林寒酥已再度进入说正事的状态,“当然,他们没有军功傍身,不可能一跃而就,总之,先调到身边。往后使些钱,慢慢提拔便是.”
“这样的话,王府里可就没什么值得信任的人了,姐姐日常护卫怎办?”
丁岁安问罢,林寒酥展颜一笑,“你方才不是说了么,让你结义大哥请朔川郡王说情,允我回娘家守制。”
方才她没接着这茬,丁岁安还以为她不愿意,不由脱口道:“姐姐愿回天中?”
林寒酥矜持一笑,起身,胳膊撑着桌面,上身前倾.雪峰沉坠,沟壑深邃,夏衫单薄,朦朦胧胧。
妩媚脸蛋凑到丁岁安面前半尺处才停住,而后以酥媚之声道:“眼看小郎即将平步青云,我若不去天中盯着你,便宜了别人,岂不是亏大了?”
近来,因朝颜时时不离,两人难得独处。
此时半尺之距,眸光相接,呵气如兰。
丁岁安凑前,想要加深一下唇友谊,楼下却忽然响起朝颜的喊声,“相公~相公,奴奴量好咯”
“.”
“.去吧去吧。”
林寒酥直起身,不爽的摆了摆手。
霁阁二楼。
窗前,林寒酥眼睁睁看着蹦蹦跳跳的朝颜跟在丁岁安屁股后头,一路穿过演武场。
此刻真实心情可不像方才在丁岁安面前表现的那般大度。
朝颜第一天进入王府时,林寒酥不爽归不爽,但她那时尚能以一种未来的‘正妻大妇’眼光来审视这件事。
勉强还能接受。
但陈翊昨日到府,当面赠送朝颜头面.却让林寒酥的心态有点稳不住了。
南昭来的小孤女,和郡王义妹,完全是两个概念。
就在此时,兰阳王府府门外
一名身穿素白道袍、腰挎宝剑的小姑娘正仰头望着门楣上的‘敕造兰阳王府’的匾额。
小道姑鹅蛋脸、肉乎乎的嘟嘟唇、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格外灵动,可可爱爱,偏生脸上笼着一层不食烟火的清矜。
“这小道姑站这儿半天了,干嘛的?”
在府门值守的胸毛用胳膊肘捣了捣将就。
将就却望着阶下的人一直咧嘴傻笑。
少倾,小道姑迈步走上台阶。
“小娘子,你找人么?”
胸毛搭话,小道姑看了他一眼,却没理睬,反而看向了胡将就。
胡将就摸头憨笑,“软儿,你怎么来了?”
“软儿是你叫的么!叫姐姐!”
“嘶~”
胸毛惊讶的看了将就一眼,心道,将就啥时候有了个这般水灵的姐姐?
紧接便听那小道姑又道:“将就,元夕哥哥在府里么?”
“!”
胸毛隐隐猜到了什么.
“老公!帮我值守一会!”
眼见有瓜可吃,胸毛赶紧喊了和门房里的公冶睨,追着将就和那名小道姑跑向了涤缨园。
但因为换班,终究慢了片刻。
走到涤缨园时,小道姑正在与朝颜对峙,中间隔着个丁岁安。
只听这名小道姑一本正经的对丁岁安道:“元夕哥哥,我现在,在生一个很认真的气!”
下周要上三江了人生初体验。
谢谢大家!
第68章 王妃姐姐好!
“我和她都快饿死了,你身上只有.”
“给你吃!”
“我和她掉河里你”
“救你!”
“我和她”
“你!”
丁岁安和阮软一连串的快问快答,听得旁人一头雾水。
不过能看出来,类似问题,阮软早已问过无数次了。
阮软故作严肃的鹅蛋脸稍霁,可还不等她说话,却听那名一副妖媚相的小娘子道:“相公,这位姐姐是谁呀?”
哇呀呀!!!
阮软脸蛋上刚刚有消退迹象的愠怒瞬间重新浮现,“你喊谁相公?元夕哥哥,她为什么喊你相公?”
丁岁安转头,无助的看向王喜龟、胸毛等弟兄
他们纷纷别过脸,表示‘头儿,我们也帮不了你啊’。
丁岁安收回目光,面色严肃,抬头望天,认真思索了几息,才道:“软儿,这是南昭风俗,在她们那儿,遇见陌生人,就可以喊相公,和咱们这儿不一样。”
“我不信!”
阮软抬手指向了胸毛,对朝颜道:“你喊他相公试试!”
朝颜看了看胸毛,又看向了阮软,嘀咕道:“你这姑子,是不是有毛病撒.你怎么不喊他相公!”
一听这话,阮软气炸了肺,当即抬起左手,拇指叩坎宫、三指蜷拢,单竖一根中指。
好熟悉.去年金台寺,那名留着山羊胡的道士,便使过这招。
“北斗临坛,地脉通雷!引!”
一声娇叱,阮软右手已聚起一团幽蓝紫芒。
比起当初那名道士,这团紫芒小了许多。
且需要念咒.丁岁安记得金台寺当晚,道士没念咒,还是瞬发。
“软儿,你先收了神通!”
这可不敢让她劈在朝颜身上,万一把她的狐狸尾巴劈出来,那不完蛋了。
据说,天下妖邪皆惧雷法。
朝颜也不例外,赶紧躲到了丁岁安身后,声音又怯又嗲,“相公相公,这位姐姐好凶哦,奴奴怕.”
“.”
这小狐狸,咋茶里茶气的!
难道是自带天赋?
本就在气头上的阮软气的‘啊’了一声,右手一推,紫芒离掌,径直轰到身侧两尺的地上。
‘嘭~’
一声不大的气爆,扬起一片尘土,地上多了个焦黑小坑。
总算还有些理智,没有朝人砸.
隔壁霁阁二楼。
“我和她掉河里你”
“救你!”
起初,林寒酥看见演武场这一幕时,生出的第一个念便是:怎么又来一个!
随后默默观察片刻,看到两女甫一见面便针尖对麦芒,眼角渐渐上扬,不自觉笑了出来。
身边伺候的意欢见状,不明所以,“娘娘,笑什么呀?”
“意欢,你晓得什么叫兑子么?”
“奴婢不懂.”
哎,意欢这个捧哏不合适,每回都配合不起来。
林寒酥收回目光,转身下楼。
“娘娘去哪儿?”
“自然是去劝和.”
少倾。
林寒酥步入涤缨园演武场。
正在吃瓜的王喜龟等人,连忙见礼。
阮软虽没见过王妃,但对方气度让她猜到,此间主人来了。
念及元夕哥哥终归在王府当差,便忍着一肚子气,朝林寒酥见礼道:“璇玑宫阮软见过王妃,方才吵嚷,惊扰了王妃,王妃恕罪。”
历来待人算不上热情的林寒酥,上前一把握了软儿的手,惊喜道:“你便是软儿?”
阮软抬头,忽闪着卡通娃娃般的纯真大眼,疑惑道:“王妃知道我?”
林寒酥温和一笑,凑近低声道:“王府谁不知晓你呀?丁什长整天念叨软儿软儿,说软儿温柔、体贴,说软儿聪慧、美貌.大伙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这样呀”
阮软被夸的两颊泛起胭脂云,不好意思的低了头,抬脚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砖缝里生出的小草。
随后又没忍住侧头瞪了丁岁安一眼,用鼻腔‘哼’了一声。
任谁都能看出来,比起刚才,此刻这位小道姑的情态,撒娇的意味已远大于生气的成分。
“走,本宫初次见你便觉有缘,随本宫去后头吃茶叙话”
林寒酥拉上阮软胳膊,后者却又迟疑了一下,似乎不甘就这么放过丁岁安和朝颜。
林寒酥见状,又压低声道:“听本宫的!你争风吃醋,偏巧让男人得意。就不理他,冷他两天”
有道理诶!
后宅,霁阁。
林寒酥优雅万状的拈着白瓷杯盖,轻拨浮在茶汤上的茉莉,“软儿师从璇玑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