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请自重 第31节

  近两月表现称得上杀伐果断的兰阳王妃,竟如同不更事少女一般微微羞窘,低声解释起来,“小郎,早在金台寺那晚,我便说了今生不负如今西衙接手后尚未结案,我若与你”林寒酥顿了顿,终是没好意思说出那个羞人字眼,“担心会害了你.”

  朦胧星光里,丁岁安灿然一笑,“生气?姐姐也太小瞧我了。两情若是长久时,岂在朝朝暮暮.”

  “两情若是长久时,岂在朝朝暮暮.”

  林寒酥轻轻念叨两遍,只觉淤积心结瞬间舒畅,先回了丁岁安一个更灿烂的笑容。

  紧接,伸头向前,精准找到了丁岁安的嘴唇。

  比起半时辰前的被动笨拙,这次更加主动热烈。

  如钩弦月,在墙头映出一对男女吊诡剪影。

  林寒酥全身心投入,进入忘我状态,不觉间上半身前倾角度越来越大。

  她双手撑着墙,总归有着力点。

  但仅靠双臂扒着墙头的丁岁安却被拱得一点点后仰

  ‘哗啦~’

  ‘噗通~’

  墙头瓦当率先撑不住丁岁安的后移重心,连人带瓦齐齐跌落墙下。

  林寒酥吓了一跳,忙抻头往下看,“小郎!”

  寂静深夜,砖瓦落地的声音格外响亮。

  前院值守的军卒听闻响动,脚步声快速逼近。

  “我没事,你快回去。”

  丁岁安刚从瓦砾堆中起身,胸毛和胡将就已擎着兵刃出现在了视野中。

  林寒酥赶忙缩头,蹑手蹑脚下了假山。

  只听墙那边胸毛一声喝问:“谁?口令!”

  “土豆土豆,我是山药”

  “咦,头儿,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作甚?这墙头怎塌了一块?”

  “咳咳,方才有两只野猫在墙头打架,把老子吵醒了!我来驱赶”

  “野猫?野猫这么大力气?能把墙瓦蹬下这么大一片?”

  “毛哥,你咋还不信咱头儿呢?兴许是力气很大的野猫呢.”

  “谁说我不信了!我只是奇怪.”

  “咳咳,将就说的对,就是力气很大的野猫!”

  一墙之隔的嫮姱园内。

  惊魂甫定的林寒酥缩在假山下,调皮的吐了吐粉舌,掩嘴无声娇笑.

  夭寿啦,把墙都亲塌了!

  翌日,腊月廿七。

  巳时,丁岁安带着一众弟兄在演武场打熬身体,刚刚荣升前宅管事的张伯带着几名下人在不远处修葺着被野猫踩塌的墙瓦。

  少倾,今日值守府门的王喜龟匆匆入内,面露凝重。

  “头儿,府衙焦捕头传话,唤七日前经历过金台寺一战的弟兄前去接受问询。”

  “哦?案子不是西衙接手了么?”

  “我方才递了一角银子给焦捕头,他讲,前来问案的正是西衙玄骑半个时辰前刚到。”

  这才是让王喜龟紧张的原因。

  但丁岁安听了,却放心许多和阮国藩早有约定,此案由西衙接手就是为了帮他掩饰。

  想必今日问案,不过是走个过场。

  毕竟,安字什作为当事人,卷宗里怎也要有他们的口录。

  也从侧面说明,西衙快要结案了。

  “不用慌,照咱们提前讲好的说”

  不多时,丁岁安带着金台寺当晚四人去了府衙。

  霁阁内,林寒酥躺在榻上,用软枕垫高了右腿。

  一直立志做王妃天字一号心腹的意欢很内疚.昨晚她值夜,娘娘却不忍心叫醒她,独自起夜时不小心崴了脚。

  这让意欢觉着自己很不称职。

  俄顷,丁岁安五人被西衙传去府衙问案的消息传来,林寒酥登时坐不住了。

  瘸着一条腿跳下软榻,“意欢,取本宫命服来!”

  兰阳王妃可是正儿八经的国朝一品夫人,穿命服就是直接施压的意思。

  许嫲嫲见状,连忙拦住意欢,急道:“娘娘此刻正该避嫌!那有上赶着去的?”说罢,声音压低少许,“李大人兴许会卖娘娘面子,但西衙是什么地方?娘娘即便去了,又有何用!”

  许嫲嫲说的有道理,林寒酥不过是关心则乱,重新在榻上坐下后,思索几息,忽道:“许嫲嫲,你去银铺知会胡掌柜,便说前些日子本宫让他做的准备,可以派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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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西衙督检

  “姓名。”

  “公冶睨。”

  “讲一下腊月十九当晚金台寺遇贼的状况。”

  “贼袭,被诛。”

  “说详细一些!”

  “贼人夜袭,被我等诛杀。”

  “讲细节!”

  “贼人,来夜袭,被我等,一一诛杀。”

  “你特么”

  另一间屋内。

  “姓名。”

  “胡胡将就.”

  “讲一下腊月十九,金台寺遇贼时的情形。”

  “那是俺第一回杀人,俺.俺当时光顾着往前冲了,啥都没记住.”

  “你想在爷们面前玩滚刀肉?要不要尝尝我西衙的手段帮你好好回忆一番?”

  “你别吓俺,俺.俺.真记不清了,呜呜呜.”

  “.老李,这小子尿裤了!真他娘晦气!”

  “姓名。”

  “嘿嘿,兄弟们都叫我胸毛。”

  “老实点,说本名!”

  “兄弟你急啥子哟,小弟大名朱飞飞,赤橙蓝绿青红紫的朱,第一个飞是飞来飞去的飞,第二个飞也是飞来飞去的飞”

  “行了行了。讲一下腊月十九当晚金台寺遇贼时的情形。”

  “哎呀,这事说来话长。那天我们头儿.我们头儿你晓得不?丁岁安丁什长!他可是我们龙卫军甲营最年轻的成罡境武人,我们头儿不但境界厉害,且生的细皮嫩肉,好看哩很,每回跟他出门,街上那些个俏寡妇小媳妇儿就爱瞄他,但我们头儿洁身自好,从不和那些个馋他身子的有夫之妇”

  “闭嘴!说正事!”

  “啊?哦,对了,兄弟您刚才问啥来着?”

  “腊月十九,金台寺!”

  “哦,金台寺啊.啧啧啧,那晚是真凶险,幸好我们头儿提前布置了暗哨。我给你说,别看我们头儿年纪不大,但经验格外老道,听说他爹也是禁军老卒,这就是家学啊,我们弟兄几个还商量着,等有空去看望老爷子呢,你认识他不?”

  “你他么给老子闭嘴!”

  “.”

  “怎么不吭声了?”

  “诶,这位兄弟,你一会让我闭嘴,一会让我说我到底是闭嘴还是说啊”

  府衙后堂,两名玄骑肃立门外。

  府衙差役引丁岁安入堂后,急匆匆后退离去,此间好似阎罗殿一般。

  堂内上首,一名身材魁梧的男人手持书卷端坐正位。

  “龙卫军安字什什长丁岁安见过大人。”

  丁岁安抱拳见礼,对方依旧保持着看书姿势,半晌后用拇指和食指在口唇上蹭了点唾液,不疾不徐翻过一页。

  恍若未闻。

  丁岁安至今不过一名小小什长,见过的傲慢上官多了,自尊心没那么脆弱,不至于因为对方刻意摆谱便生出恼怒。

  静候片刻,悄悄抬眸打量男人一番。

  约莫四旬,一身黑甲,面皮白净,颌下续有五寸美髯。

  颇具儒将风范。

  视线习惯性掠过对方脖子,丁岁安暗自惊讶,对方咽喉平坦竟没有喉结。

  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年纪很小就净身入宫的阉人身上。

  以西衙和皇室渊源,玄骑内有太监也不算稀奇。

  儒将兄似乎察觉到了丁岁安的目光,原本落在书卷上的双目忽然扫来。

  冰冷注视宛如冰锥实质,刹那交汇,丁岁安神庭陡然刺痛,急忙垂眸切断视线,刺痛之感却并未消失

  且比上次在金台寺时要强烈的多。

  鬓间迅速沁出细密汗珠。

  此时,儒将兄才缓缓放下书本,开口便是很符合刻板印象的阴柔嗓音,“丁什长,细说金台寺一战。”

  “回将军”丁岁安眼角肌肉微微抽搐,平静简略的讲述了当晚情形。

  对黑甲男人的称呼也从‘大人’改为了更显阳刚的‘将军’。

  对方着甲、下颌黏须,想来很介意自己的阉人身份。

  “.至腊月二十午时初,知府李大人率捕快丁壮赶到案发现场,我等做了交接,就此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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