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清清白白,何来相负一说?”
这句话,让林寒酥心如刀绞,不觉间哭了出来,“你说过,白首不离!”
丁岁安骑在大马上,居高临下,神色冷漠,“你别闹了,快些回家去吧。”
张嫲嫲、许嫲嫲二人上前,不由分说将林寒酥拖到一旁丢在街角。
侯管家在那边高喊一声,“吉时已到,入洞房.”
林寒酥坐在地上,只觉心儿像是被人攥住了,疼的吸不上来气,“呜呜呜小郎,你让我回家,可我已经没家了呀呜呜呜.”
“呜呜呜”
林寒酥猛地坐起,惊慌四顾熟悉的闺房、角落留着的起夜烛火氲氲照亮三尺方圆。
角落小榻上,今晚守夜的意欢睡得四仰八叉.
原来是场噩梦!
“呼”
林寒酥长出一口气,酥胸起伏,只觉脸上痒兮兮、湿漉漉的,抬手一抹,满脸泪水。
梦是假的,但剜心痛楚却格外清晰真实.甚至梦醒之后,眼泪都没止住。
坐在床上抱着膝盖发了会呆,忽然翻身下床,快速穿了衣袍,下楼出门跑向南墙。
嫮姱园这边,靠墙的位置有座假山,借助假山攀上墙头不难。
但隔壁涤缨园却没任何可借力下墙的地方,林寒酥不带半分犹豫,直接从八尺余的墙头纵身跃下。
‘噗通!’
重跌在地。
摔了个屁墩、崴了脚。
却仍然不做停留,一瘸一拐直冲冲跑向丁岁安所住院落。
‘笃笃笃~’
扣了门,仅过两三息,屋内便亮了烛火,“谁?”
“我”
声音微颤。
屋内的脚步加快了些。
‘吱嘎~’
门内,丁岁安只穿了身中衣,愕然道:“怎大半夜来了?”
门外,林寒酥眼睑内仍裹有残泪,睫毛上挂满细碎晶莹泪珠,挺俏鼻头被夜半寒风吹的彤红。
星光下,向上微仰的脸蛋惶恐不安.满是惹人怜爱的破碎美感。
端庄柔媚糅合的气质,在此刻只剩了柔媚。
“先进来。”
见林寒酥不答话,丁岁安错开一步。
林寒酥拖着崴了的右脚迈过门槛。
“脚怎了?”
丁岁安又问,林寒酥依然不答,却反手关了上门。
紧接上前一步,几乎和丁岁安贴身而站,随后抬手拉着后者手臂环在自己腰间,很贴心的把丁岁安那只大手放在了蜜桃臀尖的位置,末了,还使劲摁着他的手背抓了一把。
手感又肉又弹。
“.”
这次撩骚突破了以往所有禁忌。
丁小郎又不是圣人,也从没有做圣人的打算,顺势俯身前探,却不料怀中的林寒酥下意识后仰,双手不自觉抵住他的胸膛。
因为姿势问题,能清晰感受到纤细腰肢的紧实柔韧。
但她这个肢体动作清晰表达了不让丁岁安更进一步的意思。
“.”
姐姐,你这就没素质了啊!
大半夜跑过来,撩骚咱一个蘑菇大小子,撩到一半又装清高?
上身后仰的林寒酥直视丁岁安清亮星眸,却道:“你别动,我来。”
说罢,抵在丁岁安胸膛的双臂缓缓舒展,挽了他的脖颈,纤腰渐渐弹起,脑袋越凑越近。
距离只剩两三寸时,彼此呼出的灼热气息愈加清晰,女子娇羞本能让林寒酥闭眼,可她又想记住小郎此刻模样,磕下半帘的眼皮重新抬起。
一息之后,事事都要做掌控者的林寒酥,冰凉樱唇和丁岁安贴在了一起。
两人都没闭眼,四目相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没有情愫流转,只有一丢丢的尴尬。
约莫五六息过罢,林寒酥脑袋后仰,拉开了半尺距离。
清媚凤目眸光灼灼,神色间有种大功告成的踏实感,“小郎,如今你摸也摸了,嘴你也亲了!若敢负我”
“姐姐,你管这叫亲嘴?”
摸是摸了,被林寒酥拉着手摸了一下;亲也亲了,嘴唇贴了贴!
你当咱俩无线充电呢?
“不然呢?嘴儿就是这么亲的,你不懂!我看过压箱底的嫁妆画”
林寒酥振振有词,竟有脸摆出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教导丁岁安。
还我不懂?
我懂不死你!
斗嘴不伸舌,就是耍流氓!
丁岁安再度欺身,林寒酥这次没躲,似乎是想看看大言不惭的小郎有些甚花样。
直到被丁岁安蛮横撬开牙关,凤目陡然睁大,鼻腔嗡出一声闷哼。
箍在丁岁安脖颈上的双臂不自觉绞紧,呼吸不畅带来的轻微迷眩,让圆睁凤目缓缓闭合。
至此时,眼窝窝里那一丝残泪才被挤出眼眶,一行顺着眼角滑入鬓角青丝消失不见,另一行,沿着白嫩脸颊下淌、滑过精致鼻翼,最终沁入唇角。
清泪入口,微涩、微咸。
却又在唇舌间搅出一股淡淡甜意。
人间皆苦,唯情爱甘.
第33章 两情若是长久时
丑时,夜深寒浓。
涤缨园后院卧房,林寒酥坐在椅子上,已褪了鞋袜的右脚搁在丁岁安膝头,后者将跌打药酒在手掌搓热,覆住了林寒酥红肿足腕。
温暖掌心接触刹那,林寒酥微微一颤,下意识咬了下唇,唯恐自己哼出声来。
五颗珠玉似的圆润趾粒也不由自主蜷起,叩向脚心。
威仪凤眸,春波潋滟。
“到底发生了何事?”丁岁安坐在一张稍矮的杌子上,边轻轻揉搓边问道。
“没事。”林寒酥觉着做个噩梦就哭哭啼啼跑来找小郎,很矫情。
“那你大半夜跑过来?”
“睡到半夜忽然嘴痒,想找人亲个嘴子不成么?”
“成,但下回记得提前预约。姐姐你想来就来、说亲就亲,会显得我很随便.”
“噗嗤~那你下回可以矜持一点呀,莫再猴急的抻头往前凑。”
撩骚几句,丁岁安已帮林寒酥搽好了药酒,随后抬头问道:“鞋袜还穿么?”
起初,林寒酥没懂他的意思,随后视线接触到丁岁安灼热的目光,才明白过来.如果待会还要宽衣解带,此刻自然不必再穿鞋袜了。
林寒酥俯身捡了鞋袜,自己穿了上去,“待会意欢万一醒来,见我不在房内,后宅不知得乱成甚。”
拒绝的方式很委婉,但穿鞋的动作和言语中所表达的态度也很清晰。
丁岁安慨然一叹。
少倾。
林寒酥回返嫮姱园,因崴脚不便,由丁岁安背着一路走向北墙。
隆冬深夜,月光晦暗。
林寒酥双臂挽在丁岁安颈前,脑袋搁在后者肩膀,凤目望着深沉夜色,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先从丫鬟里挑一个许给丁岁安做妾。
这件事很容易,唯一难点却是她需先过了自己这一关。
以前吧,觉得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可现下稍微一想小郎和别的女子出双入对,心头便无端浮起一股烦躁。
思索片刻,林寒酥忽道:“小郎,方才你想要?”
“想啊。”丁岁安倒也磊落。
兴许是因为年上的关系,林寒酥时不时总忍不住逗弄对方,不由促狭道:“想要甚?”
“想要大吴千秋万世,想要陛下圣体安健,想要百姓安居乐业.”
“噗嗤~小郎,你若在朝为官,定是个奸臣!”
“姐姐也好不到哪去,你若在宫里为妃为后,也必是个心狠手辣、祸乱朝纲的妖妃妖后。咱俩这叫苍蝇找粪堆,臭味相投。”
“呸~什么粪堆苍蝇的,说情投意合、芝兰同味不成么?”
片刻后,丁岁安走到了北墙下,将林寒酥抽了上去。
林寒酥攀过墙头,在嫮姱园那边的假山上站稳,低声道:“我自己能回去。”
“好。”
丁岁安仰头应了,转身离去。
大概是他走的过于干脆了,林寒酥不知怎地又低唤了一声,“小郎!”
“怎了?”丁岁安回身。
喊住了人,林寒酥却又语塞。
她想要把话说明白,但个中艰难、以及对未来的担忧又岂是一两句能理顺,思忖一息后却道:“你上来。”
墙下,丁岁安原地一个纵跃,双臂扒了墙头,只露着肩膀脑袋。
“你生气了?”林寒酥扶着墙头上身前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