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请自重 第19节

  因为探花李一事,近两年李凤饶也承受着不小的压力。

  此刻眼见捕快们言之凿凿,不由长出一口气,犹如心里去了块大石。

  丁岁安适时道:“大人,我等在此候着,是为了保护案发现场。昨夜王妃受惊不小,如今府衙兄弟们来了,我等便护送王妃先行回府了。”

  贼人探花李伏诛,无论怎样都是功劳一件,李凤饶极愿意就此结案,可偏偏吴氏又在此案中殒命,不得不顾虑杜家那边的反应。

  李凤饶稍一犹豫,道:“也好,但此案非同小可,近两日丁什长莫要远行,以便本官随时问案。”

  黄昏时分,风雪初停。

  王府前宅管事侯管家和二管事王九站在府前台阶下,翘首以盼。

  “老侯,按说老祖宗午时就该到府了,眼下已酉时了,怎还不见人?”

  在府门站了半下午的王九望着府前长街,活动了一下酸疼老腰。

  侯管家听到缺乏敬意的‘老侯’二字,蛋皮脸微微一抽,没做回应。

  王九瞄了侯管家一眼,心知是称呼惹了对方不快,暗道:都是当奴才的,你却还要拿乔,分个三六九等.

  但脸上已堆起了笑容,“侯老兄,您是跟了老祖宗一辈子的老人,这王府啊,除了老祖宗,就数您说话当用。”

  侯管家面色稍缓,却依旧背着手没搭理王九。

  王九继续谄媚道:“侯老兄,上回我跟您提起,想让我家二郎去城外庄子某个差事,您和老祖宗提了没有啊。”

  “你也在王府待十几年了,怎这般没眼力见!”侯管家像骂三孙子似得训斥道:“如今府里是个甚情形,你不晓得?老祖宗哪有心思管你家二郎的差事!”

  “.”

  王九赶紧躬身赔笑,“是是是,是我犯浑.”

  你去年就收了老子一百两银子,收钱不办事是吧!

  心中正暗骂不已,余光忽瞥见数十步外王府车马粼粼归来。

  “老祖宗回来了!”

  侯管家面对王九时挺的直愣愣的腰,瞬间佝了下去,做好了迎接主人的姿态。

  如同一条温顺老狗。

  可仅仅过了几息,两人都发觉不对劲了.护卫在车马两侧的五名军卒,人人带伤。

  那名惹人生厌的丁家小子走在最前头,肩上军袄豁开一道破口,不时被寒风吹走几缕染血棉絮。

  又过几息,车马在府门前陆续停稳。

  轿帘掀开,神色哀伤的林寒酥在许、张两位嫲嫲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

  素白孝衣,遍布星点干涸发黑的血迹.宛若盛放在白孝中的诡异花朵。

  触目惊心。

  “王妃这是怎了!”

  “老祖宗呢!”

  王九和侯管家几乎同时开口。

  丁岁安大步上前,哀痛道:“昨夜于金台寺被匪人夜袭,老侧妃同婆子李氏为匪人所害.”

  “母亲呀~您和夫君先后弃我而去,妾身.”

  恰在此时,林寒酥一声痛彻心扉的哀婉呼喊,紧接两眼一翻.伤心的晕了过去。

  “娘娘!”

  “娘娘~”

  许、张两位嫲嫲齐声惊呼。

  侯管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天塌了.

  太过强烈的刺激,导致他脑中一团浆糊,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望着昏倒在两位嫲嫲怀中的兰阳王妃,心下茫然的侯管家仅剩了一个念头.我还没昏,她怎么先昏过去了?

第21章 怕本宫吃了你?

  酉时一刻。

  不消一刻钟,老祖宗‘被贼人所害’的消息便让王府炸了窝,五六进后宅乱作一团。

  知晓所有内情的刘嫲嫲委实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大惊之余,忙遣人出府告知杜二郎、杜三郎两人吴氏身死的消息。

  同时还派人偷偷守在了嫮姱园外,生怕林寒酥逃跑似得。

  霁阁一楼,汤池内水汽氤氲。

  刚刚在府门外因‘伤心过度’昏过去的林寒酥,此刻斜偎池畔,凤目微闭,湿发蜿蜒如墨龙披散于雪脊。

  热汤泡透了身子,寒意尽去,脸蛋和半露水面的雪团晕起一层胭脂浮云。

  浑身散发着一股‘大事已成’后的松懈和疲惫感。

  许嫲嫲站在一旁低声禀道:“.绵泽阁的人藏在嫮姱园外,鬼鬼祟祟盯着咱这园子,要不要老身带人将她们赶走?”

  “不必了,她们想盯就盯着吧。”

  林寒酥睁开眼,水汽映得那双眸子如同浸了水的黑葡萄,波光潋滟。

  这一日夜间,可谓惊心动魄。

  但吴氏既除,遮蔽在心头六年的阴云一朝散尽,林寒酥愈发不愿压抑心间情愫。

  只见她轻抬玉臂,有些无聊的拨弄了几下飘在热汤上的花瓣,慵懒道:“喊小郎来一趟。”

  “.”

  你们才分开大半个时辰!

  许嫲嫲不想两人在此敏感时刻见面,便站在原地,装聋作哑,不予回应。

  “许嫲嫲?”林寒酥有些不高兴了。

  许嫲嫲这才道:“院外有绵泽阁的人守着,眼下天色已黑,娘娘招他过来,不免闲言碎语。”

  林寒酥却早有腹案一般,“嫲嫲怎这般死板?嫮姱园和涤缨园只隔一墙,你搬条梯子翻过去,让他再翻过来,旁人谁看得见?”

  “.”

  戌时。

  霁阁一楼,林寒酥青丝未绾,流瀑般垂落腰际。

  一袭绛丝云凤纹大袖衫,笼着瑟瑟罗裙,内衬水碧抹胸,玉脯半遮。

  丁岁安进来后,愣了一息。

  两人第一回见面,她穿了身侍女衣裳,打哪以后,林寒酥一直以白孝示人。

  倒不是说穿白的不好看,只是风格陡然转变,让人有些目眩。

  白衣时,清绝出尘。

  红衣时,国色天香。

  林寒酥故意原地一旋,裙裾成花。

  捻金线在烛火下金芒闪转,衫衣飘动如将息未息的炭火,流光溢彩。

  不止衣裳好看,刚出浴的林寒酥双颊残留红晕,但凡裸露的肌肤皆泛着一层粉嘟嘟的诱惑柔光。

  看起来口感就很好。

  林寒酥抿嘴一笑,以命令口吻道:“把衣裳脱了。”

  ‘嘶~’

  丁岁安拉直眼神看了过去。

  虽说为金主排忧解难是分内之事,但咱俩发展的是不是有点快了?

  这就脱衣睡觉啦?

  王妃,请自重!

  作为一个传统且保守的男子,他觉得至少得先搂搂抱抱、亲个嘴子过度一下,然后再谈睡觉的事儿。

  直接就睡,不免干涩。

  那厢,林寒酥转身拿了只小瓷瓶转回丁岁安身边,见他在凳子上坐的板板正正,不由玩心大发,故意俯身凑近,伸指挑了丁岁安的下巴,凤目微眯,“怎了?难不成还怕本宫吃了你呀?”

  姐姐,这回可是你先撩的!

  丁岁安的视线在林寒酥娇俏樱口稍一停留,笑道:“姐姐未必吃的下。”

  林寒酥好像没听懂丁岁安的反击,娇笑一声扬了扬手中金创膏,道:“呆子,给你肩上伤口涂药!”

  啊?

  原来是涂药啊!

  早就知道是涂药,咱可没乱想!

  丁岁安缓缓移开了放在腰带上的手。

  该死,怎么会是涂药呢!

  令人胀然若失.

  肩上外伤,并不重,但创口皮开肉绽,看着吓人了些。

  林寒酥用布巾蘸了烈酒仔细清理了创口,随后以小指勾了少许药膏,温柔涂于伤口四周。

  “疼么?疼了就吱一声~”

  “吱~”

  “噗嗤.没一刻正形,看来还是不疼。”

  少倾,药膏涂匀,需等上半刻待药膏稍干才能包扎。

  丁岁安依旧光着膀子。

  借着这个机会,坐在侧后的林寒酥大大方方欣赏了一回.丁岁安后背薄而紧实,肩膀很宽,自上而下逐渐收拢,至腰腹处化为人鱼线隐入下袍。

  腹侧小肌肉疙瘩微微贲起,块块分明,精悍不显臃肿。

  看着就很能干。

  “昨晚之事,你为何笃定是吴氏所为?”丁岁安双手自然垂落搭在大腿上,背对林寒酥问道。

  “嗯。”

  “嗯什么嗯?”

  “呃你方才说甚?”

首节 上一节 19/98下一节 尾节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