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观众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又是这一招！
他们昨天见过，但今天，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文斯·卡特从另一侧高高跃起，他的起跳高度简直匪夷所思，头几乎超过了篮筐。
这一次，他玩出了新花样，他在空中，身体完成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360度转体，然后接住从篮板上反弹回来的篮球，用一记石破天惊的、挂臂大风车战斧式暴扣，狠狠地将球砸进了篮筐！
“轰！！！”
篮筐在呻吟，连篮架在剧烈地颤抖！
整个麦迪逊广场花园，在这一刻彻底被引爆了！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这一球比昨天的更疯狂，更具想象力，这根本不应该出现在正式比赛中！
“空中接力！来自T-Mac和VC的死亡连线！”解说员的声音已经完全失真，他放弃了解说，开始嘶吼。
卡特落地后，仰天长啸，捶打着胸口。
麦迪则和他轻松地击掌，脸上依旧是那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仿佛这只是他们训练中玩过无数次的游戏。
尼克斯队彻底被打懵了。
他们那引以为傲的、如同精密仪器般的防守体系，在杜克队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纯粹的天赋碾压面前，显得千疮百孔，漏洞百出。
他们试图收缩防守，保护禁区？
可以。
保罗·皮尔斯和理查德·汉密尔顿就在外线用冷血的中远投惩罚你。
皮尔斯更是玩心大起，在45度角持球，面对李冉的防守，连续用了几个看似缓慢但极具迷惑性的假动作和背后运球，然后一个后撤步，三分出手！
球进！
进球后，他还冲着李冉喷垃圾话：“嘿，小子，你防不住我，你甚至碰不到我！回替补席去吧，让你的教练换个能防守的人上来！”
他们试图扩大防守，紧逼外线？
可以。
艾弗森和麦迪的突破就能把你撕成碎片。
麦迪甚至在一次进攻中，面对韦德的贴身防守，直接选择了干拔。
那标志性的、无视防守的干拔跳投，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空心入网。
韦德尽力了，他的防守无懈可击，但就是防不住。
他们试图用挡拆来寻找进攻机会？
可以。但大本和布兰德组成的内线，虽然移动速度不快，但他们的力量和对抗，让加内特和王治郅都感到异常难受。
每一次挡拆后，韦德杀进去，面对的都是一堵堵会呼吸的、充满肌肉的墙。
第一节，完全成了杜克队的天赋展示会。
他们打得就像一群在野球场上玩耍的、无忧无虑的天才少年，充满了即兴的、随心所欲的、但又致命的表演。
他们的篮球里，充满了快乐，一种纯粹的、享受比赛的快乐，而这种快乐，恰恰是尼克斯队最致命的毒药。
单节比分，42比20！杜克队领先了22分！
当第一节结束的哨声响起时，尼克斯的球员们走回替补席，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茫然和震惊。
他们从未在一节比赛里被打得如此狼狈。
节间休息，尼克斯的替补席一片死寂。
纳什作为场上的大脑和临时教练，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引以为傲的篮球哲学，在这群“野蛮人”面前，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伙计们，听着！”他试图鼓舞士气，但连他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干涩，“他们不可能整场都保持这样的手感和状态！这是不可能的！我们要稳住，坚持我们的打法！把节奏提起来，打我们最擅长的节奏！”
加内特则低吼道，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防守！防守！拿出我们的血性来！给他们上对抗！让他们知道这里是谁的主场！我不管他是谁，只要他敢进禁区，就让他躺下！”
第二节比赛开始，尼克斯确实打得更有侵略性了。
韦德开始疯狂地冲击内线，不惜用身体去博取犯规，他像一颗撞向城墙的炮弹。
加内特也在低位和布兰德展开了惨烈的肉搏，每一次卡位，每一次要球，都充满了肌肉的碰撞声和牙齿的摩擦声。
他们一度将分差缩小到了18分。
但杜克队给出的回应，是更加狂野、更加不讲理的进攻。
他们仿佛根本不在乎领先多少分，他们只是在享受比赛。
当尼克斯将防守重心放在艾弗森和麦迪身上时，其他人就会站出来。
沃利·斯泽比亚克，这位神射手，在侧翼接到球，面对科沃尔的防守，一个假动作晃起重心，然后运一步急停跳投，命中！
下一个回合，埃尔顿·布兰德在低位接到球，面对加内特的绕前防守，他用自己敦实的身板硬生生挤开空间，然后用一个柔和的小勾手，将球打进！
尼克斯的防守，顾此失彼。
他们就像一个想要用一张小渔网去捕捉一群鲨鱼的渔夫，无论他们怎么努力，总有鲨鱼会从网的漏洞里溜走，并回头给你一口。
最让尼克斯感到绝望的，是杜克队的防守。
他们的防守没有体系，但充满了能量和压迫感。
马里昂的长臂，艾弗森的赌博式抢断，大本的毁灭性协防，让他们在场上形成了一种无形的、混乱的压迫。
尼克斯的每一次传球，都感觉像是走在钢丝上，稍有不慎，就会被断掉，然后就是一场华丽的、让观众血脉偾张的防守反击。
第二节还剩最后几秒，尼克斯进攻，纳什一个漂亮的传球给到空切的韦德，韦德上篮命中，将分差追至23分。
但杜克队只用了3秒钟就做出了回应。
大本发球给艾弗森，艾弗森运球刚过半场，看了一眼计时器，直接在Logo附近，迎着纳什的防守，超远三分出手！
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高得离谱的弧线，伴随着半场结束的蜂鸣器声，空心入网！压哨命中！
艾弗森投进后，甚至没有看球进没进，就转身跑向了球员通道，他高举着三根手指，那嚣张的样子，让整个MSG的尼克斯球迷都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半场结束时，比分变成了75比50！
分差被拉大到了25分！整个MSG鸦雀无声。
球迷们都看傻了。
他们原以为会是一场针尖对麦芒的对决，没想到却成了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传奇观察团那边，魔术师和伯德都沉默了，只有乔丹，看着艾弗森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丝复杂的微笑，那笑容里，有欣赏，有怀念，也有一丝作为“神”的共鸣。
尼克斯的更衣室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没有人说话，只有球员们沉重的喘息声和冰块撞击水桶的声音。
纳什坐在角落，看着战术板，一言不发。
他所有的战术，所有的预案，在这支“不可能的球队”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这不是篮球层面的较量，这是维度上的碾压。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精于计算的工程师，试图用图纸去说服一场海啸。
韦德用毛巾盖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他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他的速度，他的技巧，在对方那无穷无尽的天赋面前，仿佛失去了作用。
上半场，他拼尽全力，却一次次地撞在墙上，或者被那无处不在的长臂断掉。
加内特，这个球队的精神领袖，此刻也沉默了。他用头抵着储物柜，双拳紧握，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知道，任何激励的话语，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都显得那么空洞。
斯蒂芬·杰克逊甚至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椅子，低声咒骂着。
然而，就在这片绝望的死寂中，更衣室的门被推开了。
陆远走了进来。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带着温和的微笑，他的表情很平静，但眼神却异常锐利，仿佛能穿透每一个人的内心。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走到战术板前，拿起记号笔，擦掉了上面所有的战术符号，直到战术板变得一片空白。
然后，他缓缓地转过身，看着他这群失魂落魄的弟子们。
“你们在想什么？”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没有人回答。
“你们在想，为什么防不住他们？为什么我们的战术没用？为什么他们可以这么打球？”陆远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们内心的困惑。
“你们在想，这不公平，对吗？”
“是的。”加内特终于抬起头，他的眼睛因为愤怒和不甘而布满血丝，“教练，这不公平。他们……他们是怪物。他们不应该出现在同一个队里。”
“没错，他们是怪物。”陆远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反而肯定了他们的说法。“他们是我亲手创造出来的，一群只相信自己天赋的怪物。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摧毁规则，摧毁体系，为了告诉世界，当天赋足够强大时，可以无视一切。”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陆远会这么说。
“但是，”陆远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如刀，“你们忘了你们是谁了吗？”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你们是纽约尼克斯！你们是NBA的总冠军！你们的武器，从来都不是天赋比别人强，而是你们的心！”
“看看你们对面坐的是谁！”他指着韦德，“德维恩，你忘了你在总决赛上是怎么一次次撕裂对方防线的吗？你忘了你是怎么在对手的嘘声中一次次站上罚球线的吗？你的心，比你的速度更可怕！”
他指向纳什：“史蒂夫，你忘了你的传球是怎么让对手的防守体系彻底崩溃的吗？你忘了你是怎么用大脑，而不是用身体赢得MVP的吗？”
他看向加内特：“凯文，你忘了你的怒吼，是怎么点燃整个麦迪逊广场花园的吗？你忘了你的激情，是怎么让每一个队友都愿意为你去死的吗？”
“天赋，决定了你的上限。但意志，决定了你能否达到那个上限！”
“我不想看到你们在这里自怨自艾！我不想看到一群垂头丧气的失败者！比分是多少？25分？那又怎么样！我告诉你们，下半场，我们可能还是会输！但我们不能像一群懦夫一样输！”
陆远的语调陡然升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现在，给我抬起头来！忘掉战术，忘掉比分！我只要你们做一件事——战斗！”
“用你们的身体，去撞击他们！用你们的意志，去摧毁他们那该死的、自以为是的骄傲！让他们知道，即使是怪物，在真正的战士面前，也得流血！也得感到疼痛！”
陆远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每个尼克斯球员的心中炸响。
他们眼中熄灭的火焰，重新燃烧了起来，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猛烈。
是的，他们是冠军！他们是战士！
他们可以输掉比赛，但绝不能输掉尊严！
韦德猛地站了起来，扯掉了头上的毛巾，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加内特站了起来，用拳头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发出了野兽般的低吼。
纳什站了起来，他的眼神，不再迷茫，而是充满了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