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越过欢呼的公牛队，落在了那个独自走向球员通道的、身披红色1号的、依旧睡眼惺忪的男人身上。
王朝战争，第一幕，落幕。
而所有人，都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期待着第二幕的到来。
因为明天，那支更加神秘、更加狂野、天赋更加爆炸的蓝色军团——杜克王朝，将要登场了。
第316章 王朝战争，第二幕！
第二天，整个世界都还沉浸在昨夜那场史诗对决的余震中，久久无法自拔。
麦迪那记划破长空的压哨绝杀，如同一道刻痕，深深烙印在了篮球历史的年轮上。
这不仅仅是一个进球，它是一个宣言，是陆远缔造的“铁血公牛”对“完美尼克斯”的一次哲学胜利，哪怕这胜利只系于一线。
清晨的阳光还没完全照亮曼哈顿的摩天大楼，各大体育媒体的头版头条就已经像雪片一样飞向了全世界。
《体育画报》的电子版封面在午夜过后一分钟就已更新，标题硕大无朋，言简意赅——“一场比赛，两种上帝”。
封面图片极具冲击力，前景是麦迪出手后缓缓放下的手臂，篮球刚刚空心穿网，背景则是加内特双手叉腰仰天长叹和纳什低头扶膝的落莫身影，光影的对比将胜利的狂喜与失败的刺痛切割得淋漓尽致。
杂志内文更是用了整整八个版面，深度剖析了公牛那令人窒息的防守体系与尼克斯那如水银泻地般的进攻艺术，最后的结论是：“当两种极致的哲学碰撞，胜负往往取决于那个更不讲道理的‘神’。”
ESPN的王牌节目《Sportscenter》更是破天荒地用长达二十分钟的专题来复盘这场比赛，将其评为“二十一世纪以来最伟大的常规时间对决”，即便它的性质只是一场表演赛。
他们富有诗意地将麦迪的绝杀球命名为“The Whisper Shot”（耳语之射），解说员是这样诠释的：“他没有咆哮，没有怒吼，只是在全世界的喧嚣中，用最轻柔的方式，对篮筐说了一句悄悄话，然后，比赛就结束了。”
球迷论坛上，早已炸开了锅，硝烟弥漫的程度比比赛本身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个ID叫“公牛之角”的芝加哥球迷发帖道：“我看了二十年球，从没见过这么刺激的比赛！每一秒钟都让人心脏停跳！这他妈才叫篮球！阿泰斯特和杰拉德像两头野兽，大本就是我们的神！这就是我们74胜公牛的灵魂！”
帖子下面，一个ID是“T-Mac my lord”的球迷回复：“麦迪牛逼！永远的干拔之王！那一球直接把我从沙发上射起来了！感谢陆教练，让我在公牛队服上看到了巅峰的麦迪！”
当然，尼克斯的球迷绝不认输。
一个叫“MSG永恒”的纽约球迷反驳道：“心疼我尼克斯！输得太可惜了！纳什和韦德已经打出了神级表现，但对面那帮家伙根本不是人，是穿着球衣的终结者！而且别忘了，麦迪和大本也是陆教练的弟子，这算什么？自己打自己？”
“楼上说的对！我宣布，陆远的‘公牛哲学’略胜一筹！在绝对的防守强度面前，一切花里胡哨的传球都是纸老虎！”
“放屁！要不是麦迪这个bug临时加入了公牛，最后赢的肯定是尼克斯！尼克斯的体系才是篮球的未来！他们才是真正的冠军！”
而在更专业的圈子里，教练们的反应则更加耐人寻味，充满了敬畏与深思。
圣安东尼奥马刺的主教练格雷格·波波维奇，在接受相熟记者的电话采访时，罕见地没有使用他那标志性的冷幽默，而是用一种近乎虔诚的语气说道：“我昨晚没睡。我让我们的录像分析师把比赛录像连夜送了过来，我看了三遍。陆远……他不是在执教两支球队，他是在向我们展示篮球这项运动的两种终极可能性。他让我们所有教练，都像个刚入门的学生。我们还在研究怎么把一块砖头砌进墙里，他已经用不同的砖头，盖出了两座风格迥异的教堂。那记绝杀……马努也能做到，但公牛队所展现出的那种整体防守轮转速度和纪律性，老实说，让我感到不寒而栗。”
“禅师”菲尔·杰克逊，则在自己的个人网站专栏里写下了一篇题为《阴、阳与篮球的道》的文章：“昨晚的比赛，让我想起了东方的哲学。公牛是阳，充满了力量、压迫和毁灭性。尼克斯是阴，充满了流动、智慧和创造性。它们看似对立，却又源自同一个人的篮球思想。这让我开始重新思考，‘三角进攻’是否还有进化的空间，是否能更好地融合这两种特质。陆远为我们所有人都打开了一扇新的门，一扇通往更高维度篮球理解的门。”
这场比赛的商业效应是爆炸性的。
NBA联盟办公室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全是各大赞助商和转播商打来的，他们只有一个问题，而且语气急切：“明天还有吗？！我们加钱！无论多少钱！”
大卫·斯特恩在办公室里笑得合不拢嘴，他知道，陆远这次玩的这手“内部消化”，给整个NBA带来的品牌效应和商业价值，比打十次总决赛还要巨大。
这已经不仅仅是篮球了，而是变成了一种文化现象。
而在风暴的中心，MSG的地下训练馆里，气氛却有些微妙。
公牛队的球员们，尤其是麦迪，成了被众人调侃和吹捧的对象。
阿泰斯特逢人就搂着麦迪的脖子，唾沫横飞地吹嘘：“看见没？我兄弟T-Mac！随便投投就能绝杀！我们公牛才是最强的！纽约佬被打哭了！”
麦迪则是一副“常规操作，都坐下”的懒散表情，但眼角的笑意却藏不住，毕竟，在这样一场世纪对决中投进绝杀，这种快感无与伦比。
另一边，尼克斯队这边，则显得有些沉闷。
加内特一早上都在力量房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杠铃片被他撞得震天响，汗水浸透了他的训练背心，仿佛要把昨晚的憋屈和不甘都发泄在这些冰冷的铁块上。
韦德和纳什则反复观看比赛录像，暂停，快进，慢放，眉头紧锁，讨论着每一个失误的细节，尤其是最后那个防守回合。
“我的错，”韦德低声说，“我应该预判到希尔的假掩护，我应该贴得更紧。”
纳什摇了摇头，拍着他的肩膀：“不，是我的错。我不该在那一瞬间被希尔的切入吸引了零点五秒的注意力。面对这群家伙，零点五秒就是死刑。”
失败，尤其是以这种方式被绝杀，对于一支骄傲的冠军之师来说，是一种巨大的刺激。
但他们没有太多时间沉浸在懊恼中。
因为今晚，一个更加可怕、更加难以预测的对手，正等着他们。
那就是，代表着“源头”，代表着“天赋”，代表着“狂野”的——杜克蓝魔军团。
那是一支，从理论上，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球队。
当晚，麦迪逊广场花园的气氛与昨夜截然不同。
如果说昨天是“王对王”的史诗决战，充满了厚重的历史感和宿命感，像是一场庄严的歌剧。
那么今晚，则更像是一场盛大的、充满青春荷尔蒙的、没有任何规则的地下摇滚音乐节。
因为，那支只可能存在于幻想中的球队，将要登场了。
现场DJ用尽全力嘶吼，当聚光灯打在球员通道口时，全场的尖叫声几乎要刺破耳膜，那分贝数远超昨晚。
“女士们先生们！准备好迎接风暴吧！来自篮球天才的摇篮！代表着狂野与不羁！来自杜克大学！传奇的……蓝魔军团！！！”
第一个冲出球员通道的，是阿伦·艾弗森！
他没有像其他球星那样挥手致意，而是梳着标志性的垄沟辫，戴着护臂，歪着脑袋，一边用手放在耳边倾听着全场的呼喊，一边用他那桀骜不驯的眼神扫视全场。
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世界的鼓点上，引来了一阵阵刺耳的尖叫和口哨声。
他就是这支球队精神的化身——永不妥协的斗士。
紧随其后的是文斯·卡特！
他一边走一边舒展着身体，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爆炸性的美感，仿佛下一秒就能原地起飞，触摸到球馆的顶棚。
“半人半神”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他只是微笑着，那笑容里带着一种天生的自信和优雅。
然后是麦迪，他今天换上了杜克的蓝黑白战袍，依旧是那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仿佛昨晚的绝杀耗尽了他所有的激情。
但当他和艾弗森、卡特并肩站在一起时，那画面简直是天赋的具象化，让所有人都感到一种奢侈的窒息感。
这三个人，任何一个都是一支球队的建队核心，是票房的保证，而现在，他们穿着同样的球衣，站在一起，那种视觉冲击力，让所有摄影记者都疯狂地按下了快门。
保罗·皮尔斯则是一脸“我才是真理”的欠揍表情，嚼着口香糖，双手插在腰间，挑衅地看着尼克斯的替补席，嘴里还念念有词。
理查德·汉密尔顿戴着面具，如同一个冷酷的杀手，沉默地跑向半场。
埃尔顿·布兰德、肖恩·马里昂、贾森·特里……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段传奇，代表着陆远在NCAA创造的那个神话时代。
而压阵的，是同样换上杜克球衣的本·华莱士，他今晚的任务，是为这群天赋异禀、但防守态度随缘的学弟们，守护好最后一道防线。
TNT的演播室里，查尔斯·巴克利已经激动得站了起来，挥舞着拳头，唾沫横飞：“看看这阵容！我的上帝啊！这根本不是一支篮球队，这是一支只可能在2K游戏的梦幻选秀里出现的作弊码球队！你让任何一个NBA总经理来组这套阵容，他都会因为薪金空间爆炸而被老板炒鱿鱼一万次！这根本不公平！尼克斯怎么打？他们要防守谁？当AI突破的时候，T-Mac和VC就在两翼等着起飞！这还打个屁啊！”
肯尼·史密斯苦笑着摇头：“查尔斯，这就是这场比赛的魅力所在。陆远创造了一支‘不可能的球队’。他们无视了现代篮球所有的规则和逻辑，比如球权分配、化学反应、防守体系……他们只信奉一样东西——天赋。这就像……用五把最锋利的匕首，去攻击一面最坚固的盾牌。”
而尼克斯队，今天换上了一身简洁的白色客场队服，看起来像是圣洁的骑士，与对面那群张扬的“魔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经历了昨夜的失利，他们的眼神里，少了一丝卫冕冠军的从容，多了一份破釜沉舟的决绝。
加内特出场时，没有再捶打篮架，只是用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对面的艾弗森和皮尔斯，那眼神仿佛在说：“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陆远和他的传奇观察团，依旧坐在老位置上。
“陆，你这群杜克的孩子，看起来可比公牛那帮老家伙难管多了。”魔术师约翰逊笑着说，他看着场上那几个随心所欲热身的家伙，“我仿佛已经闻到了个人英雄主义的味道。这球权，要怎么分？”
“分？”陆远轻笑一声，“在他们的世界里，没有‘分’这个字。只有‘抢’。谁感觉来了，谁就打。这就是他们在NCAA横扫一切的方式。他们是狂野的、充满生命力的火焰。今晚，我想看看，是极致的纪律能熄灭这团火焰，还是这团火焰，能将所谓的纪律烧成灰烬。”
乔丹则饶有兴致地看着场上的艾弗森、麦迪和卡特，眼神里闪烁着看到年轻自己的影子时的欣赏，他摸着下巴，低声说：“这三个小子，如果在一个队……哼，那画面太美了。
教练席上的人估计每天都要头疼死，但买票的观众可就爽翻了。”
比赛，在艾弗森极具挑衅地对纳什做了一个“你过来啊”的手势后，正式开始。
比赛一开始，尼克斯队试图复制昨天公牛队的策略——用高强度的防守和身体对抗来打乱对手的节奏。
他们相信，自己的防守体系比公牛队更智能、轮转更快。
他们想要从一开始就给这群“天才少年”们一个下马威，告诉他们，这里是NBA冠军的地盘，不是NCAA的游乐场。
然而，他们错了。大错特错。
杜克队根本就不打节奏！
节奏是给凡人准备的，而他们，是神。
开场第一球，大本在和加内特的跳球中，凭借纯粹的爆发力将球拨向己方。
安德烈·米勒稳稳控住球，看了一眼场上的形势，就把球交给了弧顶的艾弗森。
艾弗森拿球，面对着史蒂夫·纳什。没有试探，没有传球，甚至没有呼叫挡拆。
他只是看了一眼篮筐，然后就像一头发疯的、挣脱了缰绳的野马，开始了最直接、最狂野的冲锋。
一个急促到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交叉步变向，快得仿佛是电影里的快进镜头，纳什的重心瞬间被晃得向左偏移了半步。
就是这半步，对于“答案”来说，就是一条通往罗马的大道！
他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从纳什身边抹过！
尼克斯的防守体系立刻启动，安德烈·基里连科如同捕鸟蛛般迅速从侧翼补防过来，他那恐怖的长臂如林，试图封堵艾弗森前进的路线。
但艾弗森在高速行进中，一个神乎其神的、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的背后运球，篮球仿佛黏在他的手上，再次变向，从另一侧、也就是基里连科无法触及的区域杀了进去！
最后，他面对的是篮下的最后一道屏障，总决赛MVP，凯文·加内特。
加内特咆哮着跳起，擎天巨掌遮天蔽日。
所有人都以为艾弗森会选择传球或者拉杆躲闪。
但他没有。他迎着加内特跳了起来，用一个极其强硬的、近乎搏命的姿态，将球狠狠地砸向篮板的上沿，篮球诡异地反弹，擦着篮网入筐！
哨响！
加内特阻挡犯规！
“AND ONE!!!”艾弗森落地后，没有看任何人，甚至没有看裁判，只是拍着自己胸前“DUKE”的字样，对着全场观众发出无声的咆哮。
那眼神里充满了蔑视一切的孤傲，仿佛在说：“这就是我，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尼克斯队被这记不讲理的进球打得有些发懵。
但他们毕竟是冠军，纳什稳住心神，立刻组织进攻。他们依旧试图打出流畅的团队配合，纳什和韦德打了一个精妙的挡拆，韦德空切篮下，接到纳什的击地传球，眼看就要上篮得手。
但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斜刺里杀出！
是肖恩·马里昂！
他那怪异的投篮姿势和防守姿势同样怪异，他像一只巨大的螳螂，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伸出长臂，一巴掌将韦德手中的球干脆利落地切掉！
球飞向了中场，被埋伏在那里的贾森·特里得到。
“喷气机”立刻发动反击，他的速度快得惊人。
前场，形成了尼克斯队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三线快攻，麦迪在左，卡特在右！
特里看了一眼，将球传给了左侧的麦迪。
尼克斯的球员们拼命回防，韦德和基里连科都在身后紧追不舍。
麦迪运了一步，看也不看，直接将球单手高高地抛向了篮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