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记板在镜头前清脆合上，“Action！”监视器后，陆士宁的声音通过对讲机清晰地传出，《少年的你》正式开拍。
第135章 高难度第一幕
在开拍前，陆士宁已经进行了大量、细致的排练，让演员熟悉走位、情绪层次，让各部门熟悉流程。
尤其是姚圣锦，陆士宁在开拍前还和她说道：“圣锦，今天的第一幕戏就交给你了，你的情绪处理非常重要，要敢于释放你的情绪，就算NG也没关系，我从来不在意那些迷信的东西，你就正常发挥就可以了。”
姚圣锦的压力巨大，第一幕戏一开始，她就需要进入这种极致的情绪状态里，对她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不过在排练的时候，剧组人员布置尸体位置，她照着剧本里陈念的行走路线往前走，看到周围群演的反应后，震惊、恐惧、悲伤、怜悯等一系列复杂的情感瞬间涌来。
在这一刻，她仿佛真的体会到当时陈念的感觉了。
首先灌入耳朵的是单调、机械的英语听力测试广播声，在空旷的教室里回荡，营造出一种麻木的、令人昏昏欲睡的氛围。
镜头缓缓扫过整个教室。学生们都埋着头，戴着耳机，专注于面前的试卷。风扇在头顶有气无力地转动。
镜头聚焦在姚圣锦饰演的陈念身上，她的校服洗得有些发白。同样眉头微蹙，专注地听着，手里的笔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划动。
前一秒还如同雕塑般静止的学生们，在这一刻像被按下了启动键，瞬间爆发出巨大的骚动！他们几乎是本能地带着惊疑和莫名的兴奋，争先恐后地涌向教室门口，想要去看个究竟。教室内秩序瞬间崩塌，桌椅被撞得歪斜。只有陈念慢了半拍。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噪音惊得浑身一颤，脸上写满了茫然和一丝被打扰的不安。
姚圣锦摘下耳机，她才听见了阵阵尖叫。
“跟陈念！”陆士宁在监视器后低声指令。摄影机如同一个沉默的幽灵，稳稳地跟随着姚圣锦。
这里陆士宁打算用一个长的镜头，姚圣锦被这巨大的混乱裹挟，带着尚未完全清醒的困惑和一丝被推动的惶恐，也随着人流站起身。镜头保持中景，捕捉她略显被动地被拥挤的人群推搡着向门口移动。她的眼神里是懵懂，是对突发状况的不解。
镜头跟随她穿过混乱的教室门，光线从教室的日光灯管切换到走廊稍显自然但依旧灰暗的光线。
人群像潮水般涌向栏杆处。镜头紧紧跟随在姚圣锦身后半步，拍着她的背影和侧后方。
镜头巧妙地掠过她的右肩，最终稳定在姚圣锦的左侧脸特写。此刻，她刚刚挤到栏杆边缘，视线顺着人群望去。
姚圣锦的侧脸肌肉瞬间绷紧，瞳孔骤然放大！所有的懵懂、困惑在刹那间被一种纯粹的、冰冷的、排山倒海般的震惊和恐惧所取代。她的嘴唇微张，仿佛想吸气却哽住，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Cut！非常好！”陆士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响起。
监视器后，陆士宁紧盯着屏幕上姚圣锦那个充满力量的侧脸定格，微微点了点头。
姚圣锦没有夸张的表情，没有尖叫，仅仅是这一个凝固的侧脸，就将陈念看到楼下胡小蝶坠楼时那种灵魂出窍般的难以置信和巨大冲击，展现得淋漓尽致、极具穿透力。
现场紧绷的气氛，随着陆士宁和冯语的肯定，终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
紧接着，不知是谁先带头，片场各个角落响起了真诚而热烈的掌声。
陆士宁站起身，脸上带着难得的、如释重负的笑意，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漂亮！我还以为至少要NG个三五次才能抓到感觉，没想到一遍就过了！大家状态都很好！”
他环顾了一下迅速进入工作状态的各部门，“走，趁热打铁，咱们下去拍楼下的戏！”
人群开始有序移动，带着首战告捷的振奋。
“录音组注意环境音！人群议论声、脚步声层次要分明！”
“圣锦！准备转场！情绪保持住！”冯语导演的指令清晰有力。
姚圣锦深吸一口气，在助理的陪同下快步下楼。走廊里目睹坠楼现场的震撼感仍在体内奔涌，那种恐惧感并未随着导演喊“Cut”而消散，反而因为即将面对更近、更具体的“现场”而愈发沉甸甸。
楼下，美术组已经完成了关键的布置。教学楼的阴影覆盖着一小片湿漉漉的水泥地。在一个精心选择、避开明显积水的角落，一小片刺目的暗红色“血迹”如同不祥的烙印，洇染在灰暗的地面上。
雨水不断滴落其上，试图稀释那抹红，却更添了几分残酷的真实感。胡小蝶静静地俯卧在那里，穿着和楼上学生一模一样的蓝色校服，长发凌乱地散开，遮住了大部分脸庞，身体保持着一种从高处坠落时扭曲的静止。她的一只手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另一只则软软地摊开在湿冷的地面。
为了安全和不影响演员表演，饰演胡小蝶的李兰身体实际上被巧妙地安置在特制的软垫和支撑物上，但露出的肢体部分和整体姿态，在精心设计的校服褶皱和假发遮掩下，呈现出触目惊心的效果。
人群已经在楼下“聚集”。他们不再是楼上那种蜂拥而下的状态，而是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带着安全距离的围观圈。大部分群演的脸上混合着惊恐、好奇、茫然，甚至有些许病态的兴奋，窃窃私语声嗡嗡作响。
“《少年的你》第一场第二镜！Action！”陆士宁的声音再次响起。
镜头从中景开始，姚圣锦几乎是失魂落魄地从楼梯口走出来。她的脚步有些虚浮，眼神空洞地扫过嘈杂的人群，仿佛穿透了他们，直直地望向那个被围观的中心。
她像一具被无形力量牵引的木偶，机械地、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执着，拨开挡在身前的人群。她的动作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推力。被推开的学生露出不满或惊愕的神情，但这都无法阻止她。
镜头随着她的移动，从人群的缝隙中推进。那抹刺眼的暗红和俯卧的蓝色身影在镜头里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具有压迫感。
第136章 有意义
当姚圣锦终于拨开最后一层人墙，完全直面那惨烈景象时，镜头猛地推上她的面部特写。
姚圣锦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一种死人般的灰白。瞳孔依旧放大，但不再是纯粹的震惊，而是被一种深不见底的悲伤和巨大的恐惧彻底淹没。那恐惧不仅仅是对死亡的恐惧，更是对生命如此轻易、如此残酷消逝的绝望。
她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急促而无声的喘息，暴露着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在极致的悲伤和恐惧冲击下，姚圣锦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胡小蝶暴露在雨水中的头颈和上半身校服。她像是被某种念头攫住，双手开始有些颤抖地解开自己校服外套的纽扣。
姚圣锦脱下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校服外套。动作缓慢，带着一种沉重。她向前迈了一小步，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校服覆盖在胡小蝶的头和上半身上。
当她的手指在覆盖时，不可避免地轻轻触碰到“躯体”时，姚圣锦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了一下。
这一幕也被镜头拍下，陆士宁看了冯语一眼，冯语朝他点了点头，两人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姚圣锦本来就是一个体验派的演员，不由得让陆士宁有些担心。
“叮铃铃铃铃！！！”
铃声响起，前一秒还围观、议论、带着各种情绪的人群，在这一刻瞬间失去了兴趣，返回教室的路上，拿起手机，不断地在群里发着消息，讨论这件事情。
镜头缓缓拉远，形成一个略带俯视的全景。湿漉漉的水泥地上，只有那一抹被蓝色校服覆盖的躯体，和旁边蹲着的，在细雨中显得无比渺小的姚圣锦，散去的同学背影模糊成一片冷漠的背景。
“Cut！”陆士宁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监视器后，一片寂静。陆士宁紧抿着唇，目光久久停留在那个拉远的的全景画面上。
姚圣锦的表演，从失魂落魄的走出，到拨开人群的决绝，再到面对死亡的巨大悲恸与恐惧，最后完成那无声却震撼的动作，每一个层次都精准地击中了要害。
姚圣锦依旧蹲在原地，肩膀微微耸动，沉浸在巨大的情绪余波中，一时难以抽离。
现场的工作人员也沉浸在刚才那沉重压抑的氛围里，掌声没有立刻响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肃穆的沉默。李兰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小心地坐起身，她的脸色也有些苍白，显然长时间保持那个姿势并不轻松。
陆士宁拿起对讲机，声音低沉而清晰地传到片场每一个角落：“这条......过了。情绪、节奏都非常完美。”
他顿了顿，看向依旧淅沥的雨，又看了看监视器里定格的画面。补充了一句，声音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肯定：“圣锦，辛苦了。你演得非常非常好。”
在一旁的柳慕瑶和其他演员们，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李兰也搂着了蹲在身边的姚圣锦。
今天的两幕戏，在姚圣锦完美的表演下，一次就过，顺利的让所有人都难以置信。陆士宁喊道：“好了，咱们的开机镜，完成的很精彩，今天就到这里了，希望大家都能像今天这样保持好状态。”
姚圣锦在助理和李兰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走向监视器旁的陆士宁。她脸色苍白，眼神还有些恍惚，刚从陈念那巨大悲伤与恐惧的深渊中抽离出来，整个人显得异常疲惫。
陆士宁示意她坐下，然后回放了刚才楼下那场戏的表演给她看。镜头里，她失魂落魄地走出楼梯口，拨开人群，面对死亡时的崩塌，以及最后盖校服时的颤抖与孤绝，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令人心碎的力量。
“怎么样？”陆士宁轻声问，观察着她的反应，“你觉得你当时在演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姚圣锦的目光没有离开屏幕，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游离感：“从楼梯口出来那一刻，看到地上的李兰姐，我脑子就嗡地一下......”
她微微停顿，似乎在努力回忆那种冲击，“周围所有人的议论声，都变小了，变得很远很模糊，我快要感觉不到有人在说话了......”
姚圣锦吸了一口气，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后怕：“后面那几步路，走到她面前，我都是强撑着走下去的。”
突然，她嘴角牵起一丝苦涩的笑意，转头看向陆士宁：“直到李兰姐被扶起来动了，我才像是突然从很深很深的水底被拉出来，周围的声音哗地一下，全都冲回自己耳朵里。”
她顿了顿，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士宁，你觉得我现在演戏的状态，是不是有点太病态了？”
陆士宁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地看着姚圣锦，看着她脸上尚未褪尽的苍白。
“病态？”陆士宁缓缓摇头，声音低沉而坚定，“不，圣锦。这叫沉浸。这是你把自己完全交给了角色，交给了陈念。”他指了指监视器上定格的、她盖校服时那双充满巨大悲伤和恐惧的眼睛，“你看，正是这种沉浸，才让陈念的痛苦、恐惧和那一点点微弱的勇气，如此真实地穿透了镜头。这不是病态，这是天赋，是别的演员羡慕不来的。”
陆士宁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力道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今天你回去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我们拍这样的一部电影是很有意义的，我们拍的越好，看得人越多，越能激起更多人关注到屡次发生的校园霸凌事件，才能帮助到更多的人。”
姚圣锦听着他的话，紧绷的肩膀松了一点，是的，我们拍的东西是有意义的，这句话驱散了些许笼罩在她心头的阴霾。
在一旁默默关注陆士宁的冯语，欣慰的点了点头，今天的拍摄她基本没插手，所有的站位、光线、动作，仿佛在陆士宁脑袋里面有了完整的模板，这一切都恰到好处，她不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前世已经完全成型的电影，只是当作陆士宁在导演工作中展现出来的超高天赋。
第137章 艺考四试
京城，阳光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陆士宁站在北电的校门前，深吸了一口气，今天是导演系艺考四试的第一天。
作为所有艺考专业中独一无二、耗时最长、难度最大且分值占比最高的环节，四试将持续整整三天。
第一天笔试，一般是叙事散文写作，第二天创作问题讨论，八人一组，观看短片，短片通常比较难懂或超现实。观看后，老师会询问关于片子细节、道具作用、主题等方面问题，还会提出给片子分段、如何让人信服内容等非常规的问题。
第三天表演即小品排演，考生分组后第一个人抽题，每组拥有独立的排练室和一个负责记录的师姐。上午构思排练，期间老师会串屋观察。中午订饭后可讨论对词但不可排练。下午到北电小剧场表演。
为了这至关重要的三天，《少年的你》剧组特意停工休整。陆士宁本想请冯语导演这几天帮忙盯一下进度，但冯语在看过他这几天的执导状态后，果断拒绝了：“你的状态很好，思路清晰，别分心。剧组正好也歇口气，等你凯旋。”这份信任和支持，让陆士宁心头微暖。
姚圣锦在片场搞怪道：“小陆啊，好好加油，争取成为我的学弟，以后我罩着你。”这般模样也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对于四试的内容，陆士宁内心是自信的。笔试的理论与创作、讨论中的思辨、小品排演的组织调度，这些都是他作为编剧和正在执导一部电影的人，每天都在接触和实践的领域。难点在于如何在有限时间内精准表达，还有应对考官的难题。
校门口已排起长队，气氛中带着紧张。陆士宁随着人流缓缓向前移动，接受安检。尽管他尽量低调，但脸上那副墨镜，还是让他迅速成为了周围目光汇聚的焦点。
在北电，明星考生并不罕见，许多未入校或未毕业的学生早已声名鹊起。但陆士宁不同，在音乐的圈子里，他已经算是顶端的大明星了，在影视圈里也是个炙手可热的新人，这时候戴墨镜的可不多见，窃窃私语声在周围蔓延开来。
“那个，你是陆士宁吗？”一个声音带着犹豫响起。陆士宁转头，看到一个素面朝天的女生正望着他。女生没有化妆，但皮肤状态很好，眼神清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和紧张。
周围的目光瞬间变得更加集中和热切，陆士宁无奈地摘下墨镜，对着女生坦然地点了点头，声音平和清晰：“你好，我是陆士宁。”
女生眼睛一亮，脸上的紧张被兴奋取代：“真的是你！我......我是你的粉丝！你的《苦尽柑来遇见你》我特别喜欢！你今天是来考北电的表演系吗？”她下意识地猜测着，毕竟他的外形条件也相当出众。
陆士宁微微摇头，嘴角带着笑意：“不是表演系，我是来考导演系的。”
“导演系？”女生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钦佩更甚，“啊！你真是太厉害了！加油，祝你考试顺利！”她由衷地说道。
“谢谢。”陆士宁礼貌回应。
周围的同学也突然像是粉丝一样慢慢靠近，有的拿出手机在一旁拍照。陆士宁连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毕竟是来考试的，可不能给别人添麻烦。
大家也停下了脚步，只是看着陆士宁的目光有些热切。
校门外几十米处，一辆贴着深色车膜的黑色商务车像潜伏的甲虫，静静蛰伏在树荫下。
车内，老李正叼着半截烟，粗糙的手指熟练地拨弄着单反相机的长焦镜头，镜头贪婪地扫过排队安检的年轻面孔，尤其偏爱那些身形窈窕的女生。“啧，这届苗子不错，”他含糊地嘟囔着，快门声“咔嚓咔嚓”响个不停。
旁边的小王正举着另一台设备，镜头也锁着几个靓丽身影，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突然，老李粗壮的手肘猛地杵了他一下，差点让他把机器磕到车窗上。
“哎哟！老李你干嘛！”小王不满地抱怨。
“别光顾着拍妞！看中间！安检口那儿！”老李的声音压低了，带着职业性的兴奋，下巴朝队伍前方一点，“那个戴墨镜的高个儿，瞧见没？周围那动静！”
小王赶紧把镜头调转方向，长焦视野里，一个身形挺拔、戴着黑色墨镜的男生正随着人流缓缓移动。附近的学生目光带着热烈聚焦在他身上。
“嘶......有点眼熟。”小王眯起眼，努力在记忆里搜索这张被墨镜遮了大半的脸。
“废话！看这架势，不是明星才怪了！跑这儿艺考？高三生？”老李一边嘀咕，一边飞快地调整焦距，“会是谁呢？爱豆吗？”
“高三，没毕业。”小王喃喃重复着老李的话，脑子里像过电一样闪过什么。他猛地再次凑近取景器，仔细辨认着那墨镜下的鼻梁线条，一个名字如同惊雷般炸响！
“操！是他！陆士宁！”小王激动地一巴掌拍在老李厚实的肩膀上，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老李被拍得一个趔趄，烟灰掉在裤子上也顾不上，眼睛瞬间瞪圆了：“陆士宁？那个写歌的陆士宁？他不是该去音乐学院吗？跑北电来干嘛？”他嘴上说着不信，手里的相机却咔嚓咔嚓拍个不停。
“老土了吧你！”小王一脸“你不懂行”的得意，语速飞快，“我西影厂铁哥们儿透的风！现在拍那《少年的你》，你以为真是冯语在掌镜？嘿！门面是冯导，实际上大部分活儿，都是这位爷在干！冯导在旁边教他呢！”
“啥？”老李满脸的横肉都写满了难以置信，“他才多大？！唱歌的，跑去演戏、写剧本，现在还要当导演？还他妈来考北电导演系？这跨度有点太大了吧。”他看看镜头里陆士宁那沉稳得不像话的侧影，又看看小王，“你小子别是道听途说......”
“信不信由你！”小王没等老李说完，一把推开车门，“等着！我去给你挖点实锤！看看这位高三生导演，到底有几把刷子！”话音未落，人已经像泥鳅一样钻出车门，迅速消失在熙攘的人流中。
第138章 我失去的人里，我最怀念我自己
小王穿过人流往前挤，正听见两个女生激动地压低声音议论：“他刚才好像说的是导演系，不是表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