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们不能被动等待。”陈玄缓缓说道。
“它醒来需要吞噬‘混乱’和‘绝望’作为养料。我们就用‘秩序’和‘希望’在它降临之前布下一座它无法逾越的长城！”
“传我总督令！启动最高等级文明存续协议——【方舟计划】！”
“方舟？”朱标不解，“我们要逃吗？”
“不。”陈玄的眼中燃烧起疯狂的火焰，“不是逃亡的方舟。而是承载我们文明所有希望，在这场灭世洪水中选择逆流而上、主动撞向风暴的战舰！”
“【方舟计划】第一步，建立‘人类庇护所’！”
“以大明各地的核心城市、文化圣地、英雄故里为节点，建立一百零八座‘安全区’！这些地方承载着我们华夏民族最强烈的正面精神烙印，是‘虚空’最厌恶的地方！”
“【方舟计划】第二步，建造‘心火塔’！”
陈玄拿出一份刚刚在脑海中构思完成的图纸，上面绘制着一座通天彻地的巨塔，结构繁复而庄严。
“以格物院的‘清心’共鸣盘为基础，建造放大型号的‘心火塔’！它能将一个区域内所有人的精神力量汇聚、放大，形成一个巨大的‘秩序场’！在这个力场之内‘虚空’的力量将被极大削弱！”
“它就像一座精神层面的灯塔，在黑暗的‘混乱’之海中为我们照亮一片可以喘息的港湾！”
“而这第一座心火塔就要建在这里，建在应天府！以整个皇城为基座，以奉天殿为核心！”
这个宏伟到近乎神迹的计划让所有人都听得心神摇曳。
然而还不等他们从这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警报！！！”
一声刺耳到极点的警报声猛地响彻整个指挥室！
一名负责监控全球地质动态的官员脸色惨白如纸，从他的座位上滚了下来，他指着光幕，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咽喉。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光幕上，一副来自东洋大海最深处的实时监测图像正在疯狂的闪烁着红光！
那代表着马里亚纳海沟的坐标点，一个恐怖的深渊巨口正在地图上以一个惊人的速度扩大！
监测数据显示：该区域海底地壳正在大规模的崩裂！
紧接着一条简短却蕴含着无尽恐惧的文字报告出现在光幕中央：
【监测到未知超高能量反应……地壳崩裂……】
【有什么东西……】
【……要从下面出来了！！！】
第244章 苏醒的利维坦
死寂。
来自马里亚纳海沟的警报，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扼住了指挥室内所有人的呼吸。
光幕上，那疯狂闪烁的红点如同魔鬼睁开的独眼，正从深渊的另一端冷冷的凝视着这个世界。
陈玄立刻下令：“接通深海‘烛龙’一号探测器的实时影象！”
画面猛地一转，一片绝对的黑暗与死寂。
这是来自海下一万多米深处的实时景象，高强度的探照灯只能照亮眼前几米的浑浊海水。
“滋……滋滋……”
刺耳的电流噪音响起，画面开始剧烈的抖动。
“怎么回事？”
“水压……水压在异常升高！不！不是水压！是空间本身在被扭曲！”
宋应星看着旁边仪器上爆表的指数，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下一秒，在“烛龙”一号的镜头前，在探照灯光芒的尽头，那原本沉寂了亿万年的海床毫无征兆的……裂开了！
那不是地震造成的普通裂缝。
那是一道长达数公里、宽不见底的巨大伤疤！
漆黑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深渊裂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
从裂口之中喷涌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一种……黑色的、粘稠的、散发着不祥光芒的“物质”！
它们一离开裂口，就开始以一种违反所有物理定律的方式自我组织、增殖、构建！
那不是任何已知的生命形态。
它更像是一种……活着的、不断生长的、充满恶意的……几何学！
无数锋利的晶体、扭曲的螺旋、怪异的多面体疯狂的交织、堆叠，在短短十几秒内就在深海之中构筑起一座比山岳还要庞大的、如同黑色水晶组成的邪异之城！
“烛龙”一号传回了它的最后一帧画面。
在那座水晶之城的中央，一只由纯粹的黑暗能量构成的、堪比月球大小的巨眼缓缓睁开。
然后，整个屏幕化作一片雪花。
“信号……中断了。”
通讯官的声音听起来像在哭。
没有人说话。
所有人都被那最后的画面，那只冰冷、漠然、视万物为尘埃的巨眼夺走了全部的语言能力。
“那就是它……”
陈玄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凝固的空气。
他的拳头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攥住，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那就是……‘虚空’。”
“降临在远古时代，沉睡至今的……主体。”
“‘观察者’的攻击是唤醒它的闹钟，而它现在……饿了。”
“嗡——嗡——嗡——”
更多的警报同时响起，将众人从巨大的惊骇中拉回现实。
“报告！全球海平面监测站数据异常！以马里亚纳海沟为中心，一场史无前例的超级海啸正在形成！”
“预计将在四个时辰后抵达我大明东南沿海、东瀛诸岛，以及……”
一名官员指着沙盘另一端，“……靖海王殿下所在的殷洲西海岸！”
“报告！应天府内所有被控制的‘金人’全部苏醒！它们没有攻击行为，而是……而是全部朝着东边跪拜，口中在吟唱着某种……我们听不懂的音节！”
“报告！东海舰队急电！”
一名通讯官猛地站起高声喊道，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极度扭曲。
“是靖海王殿下！总督大人半日前曾发去密电，称推演出该海域将有‘大鱼’上钩，命靖海王舰队从返航航线上转向在此处设伏！”
“殿下报告，他……他看到那条‘大鱼’了！”
通讯官的声音带着哭腔：“殿下报告，方圆百里的海面……正在沸腾！所有舰船的罗盘和通讯设备全部失灵！”
“殿下看到了……看到了那道海啸！如同……如同直通天际的黑色城墙！”
一个个噩耗如同狂风暴雨般砸来，几乎要将这个帝国的中枢彻底摧毁。
“接靖海王！”
陈玄一声断喝镇住了所有的混乱。
很快，经过加密的量子通讯频道被强行接通，光幕上出现了朱棣那张棱角分明、沾满水汽的脸。
他身后是狂风巨浪，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颠倒。
“大哥！”
朱棣的咆哮声从光幕中传来，“我看见它了！那鬼东西掀起的海啸后面！大海……大海自己站起来了！”
“那不是水！是一个由海水和淤泥组成的、比山还大的……巨人！”
“朱棣！”
陈玄的目光如刀，直视着光幕中的四子，“听我命令！”
“忘了那道海啸！你的目标不是它，而是它身后的东西！是那个掀起这一切的根源！”
“我正在将它的核心能量频率传送给你！你们舰队所有的‘破神弩’和‘太阳矛’不必节省！全部给我对准那个频率狠狠的打！”
“你和你的舰队是大明的第一道防线！也是唯一一道海上防线！”
陈玄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撞沉它们也好，用人命去填也好！在陆地上的‘心火塔’建成之前，给我把它……拦在海上！！”
“……好！”
朱棣沉默了片刻，随即发出一声狂笑，眼中战意沸腾，“大哥你瞧好吧！咱倒要看看，是它的骨头硬还是咱大明的钢铁舰队更硬！”
通讯切断。
陈玄猛地转身，看向早已蓄势待发的太子朱标。
“朱标，到你了。”
“【方舟计划】立刻启动！”
“工部、兵部、格物院听令！调用一切资源，一天之内我要在奉天殿广场看到第一座‘心火塔’的地基！”
“你的‘仁’之道不再是用来感化敌人，而是这座塔的燃料！是守护这座城市的……希望之火！”
陈玄看着窗外那片深沉的黑暗一字一句的说道。
“黎明前的战斗，开始了。”
……
与此同时，遥远的太平洋深处。
靖海王朱棣站在旗舰“全球鹰”号的舰首，任由狂风将他的王袍吹得猎猎作响。
在他面前是高达千米的黑色巨浪，如同神话中的末日天幕缓缓压来。
而在那黑色天幕的背后，一个由海水、泥沙、无数海洋生物的尸骸和黑色晶体混合而成的、难以名状的超巨型轮廓正缓缓从沸腾的海洋中升起。
它的身躯就是一座移动的大陆。
“全舰队！”
朱棣拔出腰间的天子剑，剑锋直指前方那副末日般的景象。
“转向！目标，利维坦！”
“随本王……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