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一句重八,朱元璋当庭失态 第226节

  两个时辰后,黎明时分。

  一支由锦衣卫精锐组成的突击队,如同鬼魅般登上了宋应星所在的官船。

  船上一片死寂。

  甲板上空无一人,船舱里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一切都整齐得可怕。

  当为首的锦衣卫百户推开主舱的大门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主舱内,宋应星和他带领的所有格物院学子、船员,一共三十七人,全都静静的站在那里。

  他们没有死,甚至没有受伤。

  只是他们的身体已经完全变成了黄金的颜色。

  他们仿佛是一群技艺最高超的工匠,用纯金雕琢而成的艺术品。

  每个人都保持着生前的姿态。

  宋应星保持着一手拿着炭笔、一手扶着图纸的姿势,脸上带着一丝思索的宁静。

  一名学子正对着一个铜盘调试,神情专注。

  舵手则稳稳的握着船舵,目视前方。

  他们共同构成了一幅栩栩如生的金色浮雕。

  而在这幅浮雕的正中央,那个黑色的荆棘箱子盖子已经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最诡异的是,所有金像的眼睛都并非看向箱子,而是不约而同的望向了舱顶。

  锦衣卫百户顺着他们的目光向上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只有一盏普普通通的油灯在微微摇晃。

  “这是怎么回事?”一名年轻的锦衣卫忍不住低声问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就在这时,那名经验丰富的百户瞳孔猛地一缩。

  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在宋应星那尊金像旁边的桌子上,有一张被压在铜盘下的纸。

  纸上用已经干涸的血迹,写着几个潦草却触目惊心的字。

  “别看光。”

  “它在光里。”

  这两个词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百户脑中的迷雾!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发出一声惊恐的大吼。

  “快!别看那盏灯!闭眼!!”

  然而他的警告已经晚了。

  那个最先开口说话的年轻锦衣卫,正好奇的盯着那盏油灯。

  他看着那跳动的、温暖的黄色火光,眼神逐渐变得迷离。

  在他的瞳孔中,那朵小小的火焰似乎倒映出了一片无垠的、由黄金构成的璀璨星海。

  “好……好美啊……”他喃喃自语。

  百户眼睁睁的看着,一缕淡淡的金色如同晨曦的第一缕光,从那名年轻锦衣卫的眼角开始蔓延。

  那金色迅速的流淌过他的脸颊、脖颈、胸膛……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他面前,带着一脸痴迷的微笑,变成了一尊全新的、闪闪发光的黄金雕像。

  瘟疫,在光中起舞。

第238章 光之隔离

  “所有人!立刻封闭指挥室!拉下所有遮光帘!熄灭所有非必要光源!”

  陈玄的咆哮声在整个地下指挥室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几乎在他下令的瞬间,朱元璋也反应了过来,对着身边的禁军统领吼道:“照大哥说的办!快!谁敢慢一步,杀无赦!”

  瞬间,整个指挥室陷入了一片黑暗与混乱。

  厚重的精钢遮光板轰然落下,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天光。

  墙壁上那些用于监控和显示数据的水晶光幕,也全都在第一时间被切断了能源。

  只有几盏用于紧急照明、功率极低的红灯亮着,将每个人的脸都映照得如同地狱恶鬼。

  “总督……出……出事了!”

  一名负责监控的格物院学子指着一面刚刚熄灭的光幕,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就在刚才……光信号切断的前一秒,我们……我们看到,那艘船上的所有金像全都……动了!”

  “它们……它们像是在……崇拜!它们全都对着那盏油灯跪了下去!”

  这个消息让刚刚平复下来的恐慌再次爆发。

  “报!陛下!宫里传来消息,坤宁宫、文华殿、还有……还有奉天殿里的所有铜镜、琉璃瓦、金银器皿……全都在自己发光!”一名禁军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带来了更可怕的消息。

  “光芒很微弱,但是……但是所有看到那光芒的太监和宫女都已经……呆住了!”

  “瘟疫已经进城了!”

  一连串的噩耗如同重锤般一下下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黄金瘟疫的传播速度和诡异方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它不通过空气,不通过接触,它以光为载体。

  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城里,几乎处处都是反光物。

  这意味着整个皇宫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而致命的感染源!

  “标儿!”朱元璋猛的转身,死死抓住太子的肩膀,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惊恐,“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父皇,我没事。”朱标的脸色虽然苍白,但眼神却依旧清明。

  他的“仁”之意境似乎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保护着他的心智没有被那诡异的光污染。

  看着眼前这几乎失控的局面,看着父皇那乱了方寸的模样,朱标心中的愧疚和痛苦达到了顶点。

  “大哥,是我……是我错了。”他看向陈玄,声音沙哑,“我的‘仁’非但没能救人,反而……反而喂出了一个更可怕的怪物!”

  他的道心在这一刻已经濒临崩溃。

  “蠢话!”陈玄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迫使他与自己对视,猩红的灯光下,陈玄的眼神如同燃烧的炭火。

  “你的‘道’没有错!它是我们惟一的钥匙!”

  “错的是我们!我们想用这把钥匙去打开一扇我们完全未知的门!现在门后的东西冲出来了,你就想把钥匙扔了?”

  “收起你那套自怨自艾的把戏,朱标!”陈玄几乎是在对他咆哮,“现在不是你当好人的时候!你是太子!是这个帝国未来的君王!”

  “你的任务不是去治愈那些已经被感染的东西!而是要用你的‘道’,为所有还没被感染的人建起一道防火墙!”

  “建起一道……能够抵御光、抵御信息、抵御一切污染的思想防火墙!”

  陈玄的话如同当头棒喝,狠狠敲在朱标的心上。

  他看着陈玄眼中那不容置疑的信任,混乱的心神奇迹般的安定了下来。

  “防火墙……”他喃喃自语。

  “对!”陈玄松开他的衣领,转身指向了隔离室的方向,“我们要继续实验!但这一次不是为了治愈,是为了‘测试’!”

  “我们要搞清楚,你的‘道’要以什么样的形态,才能精准的对冲掉这种黄金污染!”

  “它用‘完美’和‘永恒’来诱惑人,那我们就用‘残缺’和‘遗憾’去对抗它!”

  “它讲‘大同’,我们就讲‘自我’!”

  陈玄的语速极快,一个疯狂而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飞速成型。

  他转身面对已经稍稍冷静下来的朱元璋。

  “重八,我需要第二名志愿者。”

  “这一次,朱标不会再对他释放那种博爱万物的‘仁’。”

  “他将对他释放一种最自私、最痛苦、也最真实的情感。”

  朱元璋盯着陈玄,缓缓问道:“是什么?”

  陈玄的目光穿透黑暗,落在了太子朱标的身上。

  “是您和他之间那种独一无二的,混杂着敬畏、恐惧、孺慕、疏离,既想靠近又想逃离的……父子之情。”

  这个计划让朱标和朱元璋同时愣住了。

  用他们之间那复杂到难以言说的感情去做武器?

  深夜,第二名死囚被送进了隔离室。

  这一次所有的光源都被撤掉了。

  隔离室里一片漆黑,只有那个黑色的荆棘箱子在黑暗中散发着微不可察的、如同呼吸般的金色光晕。

  囚犯的身体开始颤抖,皮肤上开始浮现出金色的纹路。

  琉璃墙外,朱标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再去观想什么“万物一体”。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的是一幅幅画面。

  是儿时他背不出书,被父皇罚跪在雪地里,冻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哭出声的恐惧。

  是少年时他第一次处理政务,因为心软而犯错,被父皇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骂得体无完肤的羞辱。

  是青年时他看着父皇为了巩固皇权,将屠刀挥向那些曾经的开国功臣时内心的不忍与挣扎。

  这些情感痛苦、复杂,一点也不“完美”。

  但这就是他作为儿子最真实的感受。

  他将这份复杂到极致的“情感样本”全部凝聚起来,隔着琉璃墙投向了那个正在被“同化”的死囚。

  隔离室内,异变突生!

  那个死囚身上蔓延的金色纹路猛然停滞了!

  那些金光仿佛遇到了某种无法兼容的程序,开始剧烈的闪烁、紊乱。

  死囚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抱着脑袋在地上疯狂的翻滚。

  他没有被治愈,他正在被两种截然不同的信息流从精神到肉体彻底撕裂!

  片刻之后,他不动了。

  他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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