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准了。”这位开国皇帝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他挥了挥手，声音里充满了无力。
“要血，咱给你。咱朱家的血，随便你抽。”
“不仅仅是血。”陈玄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我需要一个投资标的。”
他看着系统面板上，那个刚刚因为破译外星符号而获得的巨额回报，心中一个更加大胆的计划正在酝酿。
既然已经犯下了“错误”，那就让这个错误变得更有价值一点。
他要对这次“文明的展示”，进行一次史无前例的【投资】。
“我需要陛下您，以大明天子的名义，亲自起草一份祭文。”
“祭祀的对象不是天地，不是神明，而是我们文明本身。”陈玄缓缓说道。
“什么？”朱标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自己祭祀自己？这简直闻所未闻。
“这份祭文，要写明我们从何而来，我们经历过怎样的苦难。”
“我们又是如何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建立起如此灿烂的文明。”
“我要将这份代表着我们文明精神的‘祭文’，与那万人的‘生命图谱’一同发送出去。”
“物质的构造，加上精神的内核，这才是一个完整的文明。”
陈玄看着一脸困惑的朱元璋父子，解释道：“这不仅是发给它看的，更是发给我自己看的。”
他需要一个足够宏大，足够有仪式感的“投资行为”，来触发系统的判定。
而赌上整个文明的未来，还有比这更大的投资吗？
朱元璋盯着陈玄看了许久，最终他缓缓点了点头。
“好。”
接下来的七天，整个大明帝国最高层进入了一种诡异而高效的运转状态。
一万份来自不同阶层的血液样本，被秘密采集，送入了皇家格物院的最高等级实验室。
宋应星带领着他的团队，不眠不休的进行着分析。
他们利用陈玄提供的“技术”，将复杂的遗传信息一步步简化为由0和1所组成的最基础的数字编码。
而在文华殿内，朱元璋亲自执笔。
这位出身草莽的皇帝，摒弃了所有华丽的辞藻，用最质朴也最真诚的文字，书写着这个民族的历史。
从茹毛饮血的洪荒，到诸子百家的争鸣。
从一统天下的强秦，到万国来朝的盛唐。
再到如今，他们亲手建立的大明。
这不是一份写给神明的颂歌，而是一部属于“人”自己的史诗。
第七日，子时，指挥室内。
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就绪。
万人生命图谱的数字编码，与那篇被转化为二进制的祭文，已经加载到了地磁干扰阵列之中。
“大哥，开始吧。”朱元璋的声音异常平静。
陈玄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当他按下这个按钮的时候，一个文明的命运就将彻底脱离自己的掌控，驶向一片完全未知的深海。
他心中默念。
【系统，我要对‘地球人类文明’进行一次终极投资。】
【投资内容：文明的基因图谱与文明的精神内核。】
【投资目标：未知观察者。我要求百倍返利！】
他毫不犹豫的按下了那个玉石按钮。
无形的波动再次以大明为中心，向着深邃的宇宙扩散开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那片漆黑的星盘。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一秒，十秒，一分钟。
依旧是死寂。
就在连陈玄的心都开始往下沉的时候，星盘亮了。
没有符号，没有图像，只有一道光。
一道无比纯净，无比温暖，仿佛能穿透灵魂的白光，瞬间充满了整个星盘，也照亮了指挥室里每一张惊愕的脸。
紧接着，一个声音，一个不属于人类任何一种语言，却能让每个人都清晰“听”懂其含义的声音，直接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响起。
“信息收到，正在解析。”
“物种识别：人类。”
“归类：碳基、群居、高度社会化智慧生命。”
“文明等级判定：0.72级，具备初步行星改造能力，拥有初步星际航行能力潜力。”
“发现异常污染，污染源高维信息确认。”
那个声音微微一顿，仿佛遇到了某种困惑。
而陈玄的脑海中，也同时响起了一声冰冷的，截然不同的提示音。
【史诗级投资成功！】
【检测到宿主行为已对目标宇宙产生不可逆转之高级别影响，系统开始进行最终结算。】
【百倍暴击返利启动！】
【恭喜宿主获得：‘观察者’的部分权限——《图书馆阅览卡（一级）》】
【恭喜宿主获得：关于‘异常污染源’的真相——《缄默的法典》第一页】
第205章 囚徒与狱卒
《图书馆阅览卡？》
《缄默的法典？》
陈玄还来不及细想这两个词的含义，那个直接响彻在所有人脑海中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它的“语气”明显发生了变化。
不再是之前那种冰冷、客观的机器音，而是带上了一丝困惑，甚至可以说是警惕。
“警告。检测到目标文明内部存在‘高维信息泄露’现象。”
“污染等级：危险。”
“污染源已锁定。”
随着这句“话”音落下，星盘上那道纯净的白光陡然收缩，最后化为一束细细的光线，精准无比的落在了陈玄的身上。
刹那间，指挥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惊愕、不解、恐惧，以及一丝隐藏在朱元璋眼底深处的，果然如此的复杂神色。
“大哥！”朱标失声惊呼。
这束光并无实体，也没有任何温度，但被它笼罩的陈玄却感觉自己从里到外，从物质到灵魂都被看了个通透。
他体内的【神级投资返利系统】在这束光的照射下无所遁形。
“确认：高维造物，‘播种者’文明遗产，编号G-734。”
“功能：通过信息干涉加速低维文明发展进程。”
“判定：该遗产未经授权，在隔离区内被激活。严重违反《宇宙文明保护及隔离法典》第三章第十七条。”
“结论：目标文明（人类）已从‘观察样本’提升为‘潜在风险源’。”
“处理预案启动。”
那声音不带丝毫感情的宣判着，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得指挥室内的众人头晕目眩。
虽然听不懂“播种者”、“G-734”这些名词，但“严重违反”、“潜在风险源”这些词汇他们还是听得懂的。
完了。
这是所有人心中惟一的念头。
他们这只鸟不仅啄了铃铛，还被发现身上带了一件不属于这个笼子的“违禁品”。
这下养鸟人连扭断脖子都嫌麻烦，恐怕会直接连人带笼子一起扔进火里烧掉。
“等等！”
就在那声音即将宣布“处理预案”的具体内容时，陈玄猛地开口。
他不是用嘴说的，而是用尽全部精神力对着那束光发出一声源自灵魂的呐喊。
“你所谓的‘法典’是你的规矩，不是我的。”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陈玄强行压下系统被锁定带来的恐慌，死死盯住那片虚无的光，“我们究竟是什么？”
他用上了刚刚从系统那里得到的“权限”。
他要查阅关于这个“隔离区”的真相！
那道光束沉默了。
似乎是在犹豫，又似乎是在评估陈玄是否有资格知道这个答案。
数秒之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它只在陈玄一个人的脑海中回荡。
“权限确认。一级阅览权限已开启。”
“阅览内容：《缄默的法典》第一页——关于‘第三号行星保护隔离区’的设立初衷。”
下一秒，一股庞大到无法形容的信息洪流瞬间冲入了陈玄的脑海。
那不是文字，也不是图像。
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关于“事实”本身的灌输。
他“看”到了。
在遥远到无法计数的时光之前，宇宙中存在着两种最本源的力量。
一种是创造，是秩序，是熵减。它们被称为“播种者”，在无尽的宇宙中播撒生命的种子建立璀璨的文明。
而另一种是毁灭，是混乱，是熵增。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没有独立的意识，只有一个纯粹的目的——将一切回归死寂。
它们被称为“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