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一句重八,朱元璋当庭失态 第202节

  朱标的嘴唇哆嗦着,这一次他甚至无法完整的念出那个词。

  他看到的那个词是:

  【观察中】

  观察中。

  轰!

  朱元璋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终于明白了。

  他们不是在和邻居打招呼。

  他们也不是在和神明对话。

  他们……这颗星球上所有的生灵,不过是这片“隔离区”里被“观察”的某种标本而已。

  而就在刚才,他们这些不安分的“标本”不仅察觉到了观察者的存在,还不知死活的对着笼子外面大喊了一声。

  陈玄静静的看着那两个词,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最后化为一片冰冷的苍白。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如果这里是隔离区,那被隔离的……究竟是什么?

  是我们,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他缓缓闭上眼睛,嘴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呢喃。

  “我们……好像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第203章 错误的叩门

  陈玄的那句呢喃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地上。

  但在死寂的指挥室里,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朱元璋和朱标的心上。

  “大哥你说啥?”朱元璋一把抓住陈玄的肩膀,通红的眼睛里满是惊疑,“什么叫犯了天大的错误?我们不是赢了吗?我们不是看懂了天书吗!”

  赢了?

  陈玄的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

  他转过身,看着依旧沉浸在破译成功的狂喜与“隔离区”带来的恐惧中的学者们,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抑制的疲惫。

  “我们不是叩开了神明的大门。”

  “我们是一只在笼子里活得好好的鸟,因为好奇用自己的喙狠狠的啄了一下挂在笼子外面的铃铛。”

  这个比喻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朱标的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白,他第一个领会了其中的含义:“大哥的意思是,我们主动暴露了自己引起了‘观察者’的注意?”

  “不,不是注意。”陈玄缓缓摇头纠正道,“它一直在注意我们。我们只是用一声清脆的铃响告诉它:‘嘿,笼子里的这只鸟好像有点不一样,它不但知道自己在笼子里甚至还学会了怎么跟笼子外面打招呼。’”

  “这有什么不好!”朱元璋的暴躁脾气又上来了,他无法忍受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论调,“咱大明的子孙就是比别处的鸟聪明!它敢小瞧咱,咱就啄瞎它的眼!”

  “然后呢?”陈玄的声音陡然变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瞬间冻结了皇帝的怒火。

  “然后那个养鸟人就会走过来,他不会因为这只鸟的聪明而高兴,他只会皱起眉头觉得这只鸟太吵了太不安分了。”

  陈玄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朱元璋和朱标一字一顿的说道。

  “他会打开笼子伸手进来。不是为了喂食,也不是为了抚摸。”

  “而是掐住这只鸟的脖子,将它从笼子里拿出去。或者更干脆一点,直接扭断它的脖子再换一只听话的进来。”

  轰。

  整个指挥室的温度仿佛降到了冰点。

  如果说“隔离区”和“观察中”这两个词带来的是屈辱和恐惧,那么陈玄此刻描绘的这幅画面带来的就是纯粹的令人窒息的绝望。

  连朱元璋这样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皇帝,此刻都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手脚一阵冰凉。

  他想反驳,想怒吼想说“咱不受这鸟气”。

  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陈玄说的是对的。

  在那种无法理解的伟力面前,大明最强的军队最利的火炮都和一只鸟的喙没什么区别。

  “那我们该怎么办?”朱标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是真的怕了,“我们现在装做什么都没发生?我们再也不去碰那个铃铛了?”

  “晚了。”陈玄闭上眼睛。

  “铃铛已经响了。养鸟人已经听到了。他或许现在就在走过来的路上。”

  “大哥!”朱标彻底慌了神,他抓住陈玄的袖子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定还有办法的!您一定还有办法的!”

  办法?

  陈玄在心中苦笑。

  面对这种降维打击能有什么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祈祷那个“养鸟人”是个善茬,或者他足够懒懒得为一只稍微吵闹点的鸟专门走一趟。

  可把整个文明的命运寄托在别人的善意和懒惰上?

  陈玄从不做这种亏本买卖。

  他猛地睁开眼睛,那双褪去血色的眸子里重新燃起了一股疯狂的火焰。

  既然已经敲响了铃铛,那就索性敲得更响些!

  既然已经引起了养鸟人的注意,那就索性让他看清楚这只鸟到底有多么与众不同!

  或许他会因为这只鸟的特殊而改变把它当做普通肉鸟的想法,转而将它当成一只珍奇的值得研究的宠物。

  “有一个办法。”陈玄的声音重新恢复了镇定,甚至带着一丝让人心安的力量。

  “我们不能再被动的等待它出题或者审判。”

  “我们要再一次向它提问。”

  “还问?!”宋濂这位刚刚建立起一点科学信仰的老学士差点当场晕过去,“总督大人万万不可啊!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不。”陈玄摇头,“这一次我们不问它是什么。我们问它我们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们是什么?”朱标不解的问道,“我们就是人啊。”

  “在它眼中呢?”陈玄反问,“在它的‘法典’里我们被归于哪一类?是野兽?是植物?是微生物?还是它根本无法理解的一种全新的存在?”

  “这很重要。”陈玄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这决定了我们在它眼中的‘价值’,也决定了它会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我们。”

  “我要知道在它的货架上,我们这件‘商品’到底被贴上了什么样的标签!”

  这个思路是如此的刁钻如此的匪夷所思,却又隐隐切中了问题的核心。

  朱元璋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听懂了。

  “怎么问?”

  “用我们自己。”陈玄的计划已在脑中成型。

  “我要采集大明疆域内,上至陛下下至黎民不同身份不同年龄不同性别的万人血液。”

  “我要用格物院最精密的仪器,分析出我们这个物种最底层的秘密,那套藏在血液里的‘生命图谱’!”

  “然后我要将这幅图谱转化为最基础的数字信号,用同样的方式发送给它!”

  “这是一次豪赌。”陈玄看着众人神情肃穆,“我们等于将自己最核心的秘密赤裸裸的展现在它的面前。”

  “如果它认为我们是毫无价值的低等生物,也许下一刻毁灭就会降临。”

  “但如果它从这幅图谱中看到了超越它理解的潜力,看到了某种让它都为之惊奇的‘可能性’……”

  “那么我们或许就能从‘待宰的肉鸟’变成‘有待观察的珍禽’。为我们自己也为这个文明,争取到最宝贵的东西……”

  陈玄顿了顿吐出两个字。

  “时间。”

第204章 赌上文明的投资

  朱元璋没有立刻回答。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死死盯着陈玄,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看穿。

  将一万个大明子民的血,将他朱家人的血,将构成“人”这个物种最根本的秘密,就这样打包送给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天外存在?

  这已经不是疯狂,这是在渎神!

  这更是对一个帝王底线的终极挑战。

  皇权的基础是什么?是神秘,是天命。

  皇帝是天子,是凡人无法揣度的存在。

  可现在,陈玄要做的,是把这层神秘的外衣彻底撕碎,把“人”最本质的构造,像一件货物一样呈送上去,等待一个未知的“买家”估价。

  “大哥,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朱元璋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知道。”陈玄平静的与他对视,“我这是在为大明这条船,买一张能驶向未来的船票。”

  “放屁!”朱元璋终于爆发了,他一把揪住陈玄的衣领,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什么船票!咱看你就是昏了头!”

  “万一那东西看完之后,觉得我们是什么心腹大患,非要除之而后快呢?你把刀柄亲自送到了人家手上!”

  “那也比等死强。”陈玄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

  “重八,你告诉我,除了这个办法,你还有什么办法?”

  “我们可以跟它打!咱大明有百万雄师,有数不清的火炮!咱就不信,它能刀枪不入!”朱元璋咆哮道。

  “然后呢?”陈玄反问。

  “用我们的血肉,去填一个我们连它在哪都不知道的无底洞?用我们最强的神机营,去射击天上的月亮?”

  朱元璋的呼吸一滞。

  “我们甚至不知道它有没有实体,我们不知道它使用的是什么力量,我们不知道它离我们有多远。”

  “我们对它一无所知,而它对我们了如指掌。”

  陈玄一字一句,如同冰冷的铁钉,将朱元璋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钉死在原地。

  “我们现在惟一的优势,就是它对我们‘本身’可能还不够了解。”

  “这或许是我们唯一的筹码。”

  朱元璋松开了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颓然的坐倒在龙椅上。

  是啊,唯一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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