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不仅要给他们活路，还要给他们一条更好的路。”朱标的目光，扫过下方跪着的所有卫所官兵，“卫所制已废，但大明的新军队，依然需要真正的战士。”
他转向蓝玉，一字一句道。
“新成立的‘大明国防军’，需要一位总教官，负责操练全军的近身格斗与野外生存。你，蓝玉，可愿屈就？”
蓝玉彻底愣住了。
他想过无数种结局，被削爵，被下狱，甚至被当场赐死。
他唯独没想过，太子非但没有清算他，反而给了他一个全新的位置。
这个位置，没有兵权，却保留了他作为一名军人，最后的尊严。
“殿下……”蓝玉嘴唇哆嗦着，这个纵横沙场半生的铁血汉子，眼眶竟瞬间红了。
“扑通”一声，他再次跪下，这一次，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发自内心的臣服。
“罪臣……不，末将蓝玉，愿为殿下效死！”
看着俯首帖耳的蓝玉，看着那些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之火的卫所老兵，朱棣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他知道，自己的这位太子大哥，已经真正学会了如何运用帝王的心术。
杀人，是威。
诛心，是恩。
威恩并施，方是真正的王者之道。
……
三日后，皇商府。
当陈玄终于能自己坐起身时，他看到了系统面板上那一行金色的文字。
【奖励二：未来科技图纸——《可控核聚变基础理论与应用》！】
他闭上眼，庞大的信息流瞬间涌入脑海。
质能方程，托卡马克，仿星器，惯性约束……
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名词，在他脑中构建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宏伟蓝图。
那是人类文明的终极能源。
那是……足以驱动恒星的伟力。
陈玄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弧度。
他原本以为，自己得到的会是更先进的战舰，或是更厉害的武器。
却没想到，系统直接给了他一把通往神级文明的钥匙。
“看来，只是在这个星球上搞搞贸易，已经满足不了系统的胃口了啊……”
他低声笑了笑，随即按下了床头的一个传唤铃。
片刻后，一名穿着白大褂的格物院学生恭敬地走了进来。
“老师，您有何吩咐？”
“去，请陛下和太子殿下过来。”陈玄的声音还有些虚弱，但语气却不容置疑，“就说，我有些新收的‘货物’，想请他们品鉴品鉴。”
第149章 帝王的恐惧，与太阳的核心
朱元璋走进皇商府的时候，心情是极其复杂的。
一方面，是大哥陈玄大病初愈的喜悦。
另一方面，则是看完锦衣卫呈上的，关于太子朱标在大校场如何布局、如何杀伐、如何收服蓝玉的全过程密报后，那种混杂着骄傲与一丝陌生感的震惊。
他的标儿，真的长大了。
长成了他最期望，也最……敬畏的模样。
“重八，来了。”
陈玄靠在躺椅上，面色虽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却一如既往的深邃。
“大哥！”朱元璋快步上前，握住陈玄的手，上下打量着，“你可算好了！这几天，可是把俺给急死了！”
“劳你挂心了。”陈玄笑了笑，目光转向一旁的朱标，“标儿，这次，干得不错。”
一句简单的夸赞，却让朱标眼圈一红。这些天所承受的所有压力、恐惧与疲惫，在这一刻，仿佛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都是大伯教导得好。”
“行了，别在这叙旧了。”陈玄拍了拍朱元璋的手背，“今天叫你们来，不是为了说这些。”
他对着一旁侍立的学生点了点头。
那名学生立刻会意，走到房间的一面墙壁前，启动了一个不起眼的机关。
“嗡——”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机械运转声，那面墙壁，竟然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露出一个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密室。
密室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奇特的装置。
那是一个由无数复杂的线路、精密的齿轮和层层缠绕的琉璃管道构成的球体，直径约有一人高。它看起来更像一个未完成的、极度复杂的艺术品，而非一台机器。球体的核心，一片漆黑，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
“大哥，这是何物？”朱元璋皱起了眉头。
这东西，超出了他的认知。不像是武器，更不像是寻常器具。
“一个……小玩意儿。”陈玄的回答，轻描淡写，“一个不成熟的尝试品。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盗火者’。”
朱标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装置，他能感觉到，这东西内部，似乎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狂暴而又不稳定的压迫感。
“老师，启动一号协议。”陈玄吩咐道。
“是！”
那名学生走到一个类似控制台的仪器前，深吸一口气，开始飞快地操作起来。
密室内的灯光，缓缓暗下。
只有控制台上的指示灯，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
“能量注入，百分之十……百分之三十……”
“磁场约束启动，参数稳定……警告，磁场出现轻微波动……”
“核心温度，开始提升……”
学生的声音，冷静而专业，但微微颤抖的声线，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朱元璋和朱标，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嗡嗡嗡——”
那台名为“盗火者”的装置，开始发出低沉的轰鸣，整个密室都随之轻微震动。
球体核心那片漆黑的区域，突然，亮起了一个针尖大小的光点。
那光点，初时微弱，但随即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膨胀，变亮！
刺啦——
一道微型的金色闪电，在球体内壁一闪而过。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转瞬之间，成千上万道金色的电弧，在球体内疯狂地跳跃、奔流，最后，尽数汇入了那个光点之中！
“核心温度，三百万度！”
“约束磁场，功率全开！正在稳定！正在稳定！”
学生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狂热的嘶吼。
那一刻，朱元璋和朱标，看到了他们此生，最为震撼的一幕。
那个光点，在吸收了所有电弧之后，彻底爆发了。
它不再是一个点，而是一个……拳头大小的，散发着无穷光与热的……小太阳！
极致的光明，瞬间充满了整个密室。
那光芒，比正午的烈日还要璀璨，比炼钢炉的炉火还要耀眼。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最本能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朱元璋和朱标的心脏。
他们感觉自己不是站在一间密室里，而是站在了宇宙的中心，直面着一颗正在熊熊燃烧的恒星！
那股力量，已经超越了凡人的想象。
那是……神明的力量！
“这……这是……”朱元璋的声音，干涩得如同被烈火灼烧过的沙砾。
他戎马一生，见过尸山血海，见过权谋诡计，见过帝王之威。
但他从未像今天这样，感到自身的渺小。
在这颗小小的“太阳”面前，所谓的皇权，所谓的百万大军，都像是一个可笑的玩笑。
“大哥……你……你到底……”
朱元璋想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可这句话，他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因为他害怕，害怕听到那个足以颠覆他整个世界观的答案。
陈玄没有回答他。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颗人造太阳，眼神里，带着几分欣赏，几分满意，还有一丝对这股力量的敬畏。
“重八，标儿。”他缓缓开口，“你们可曾想过，太阳，为何会发光？”
父子二人，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
“古人说，天上有金乌。格物院的说法，是剧烈的燃烧。”陈玄自顾自地说道，“但他们都错了。”
“驱动太阳的，不是神鸟，也不是火焰。而是一种，比世间万物，都更加本源的力量。从太阳的核心窃取火种是神明的伟业，而驾驭它，则比登天更难。”
陈玄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那颗微型太阳。
“它的名字，叫‘聚变’。”
“是物质最深层的秘密，也是……宇宙的脉搏。”
“我将它，从太阳的核心，带到了你们的面前。”
“大哥的意思是……”朱标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他想到了一个极其荒谬，却又唯一合理的解释，“您……您把太阳……的一部分，装进了这个琉璃球里？”
陈玄闻言，笑了。
“可以这么理解。”
轰！
朱元璋的脑袋，像是被一道九天神雷劈中，嗡嗡作响。
他扶着墙壁，才勉强没有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