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汉上公,替关羽守荆州开始 第252节

  总之,忙碌了月余,随着天气渐渐转凉,方城一线总算稳固下来。

  而就在秋末的之时,来自成都的劳军使者抵达南阳,正式宣布战后的封赏。

  作为此战的主帅,关羽功劳最大。

  但他早已位极人臣,所以只是增加食邑户数。

  赏赐的大头落在他两个儿子身上。

  荡寇将军关平升拜辅汉将军(班位更高),领南乡太守。

  远在成都的驸马都尉关兴则加侍中衔,以示恩宠。

  至于原南乡太守潘濬,则直接调入成都,升任九卿之一的廷尉。

  麋威听闻此事后,不由感叹老登果然官运亨通。

  哪怕没有投孙权,最终还是做到了中二千石的高位。

  此外。

  副军将军寇封勇猛敢战,屡有斩获,特进爵乡侯,领南阳太守如故。

  因南阳已经全境克复,所以他这个太守已经名副其实。

  邓芝虽初战小败,但后续调度有功,转任襄阳太守。

  廖化则从南郡转江夏太守,封亭侯,兼领义阳督,负责扼守三关,防备魏军南下。

  张裔因筹划之功,转任南郡太守,重归二千石行列。

  杨仪仍为大将军府长史,但同样有筹划之功,封亭侯。

  其后各种赏赐、加官不一而足。

  但相比起这些或多或能想到或猜到的赏赐。

  最令人瞩目的则是机缘巧合参与此战,并且屡屡创造奇迹的麋威。

  若说关羽作为主帅,理所当然论功第一。

  那关羽之下,便是以麋威为第一。

  封赏也是仅次于关羽一家的。

  侍中、昭汉将军麋威,去左领军职,出为豫州刺史,假节,都督宛、汝、颍诸军事。

第221章 采石托孤

  时至秋末。

  牛渚矶上风霜高洁,水落石出。

  这处被后世称之为“采石矶”的地方。

  长江河道收紧,最窄处不足两里宽,途中多洲、滩。

  自春秋以来就是南来北往的重要渡口。

  又因此地距离吴都建业只有百余里地,南岸多为坦途,利于行军。

  所以自孙策时代,这里便是江东政权的江防咽喉之地。

  陆逊自皖口顺江东下,过濡须、芜湖等重要江防节点。

  最终在一个深秋的清晨,来到了牛渚矶渡口。

  放眼望去,江面上舟楫如墙,桅杆如林。

  对岸洞口(洞浦)更有一座新修的偃月垒,与南岸坞垒成夹江之势。

  陆逊不由想起去年秋冬的那场北伐。

  若非吴王冒进,如此舟师,足以再次葬送北虏十万大军。

  只可惜……

  默叹一声,陆逊听到有人在岸上喊自己。

  转头看去。

  张昭、孙邵、顾雍等留守建业的元老重臣俨然入目。

  陆逊不敢怠慢,立即催促船夫泊岸,上前一一拜见。

  值得一提的是,孙邵虽然姓孙,却是青州北海人,曾为北海国相孔融的功曹。

  并非江东孙氏宗室。

  孙氏的宗室大将,自合肥、濡须两役之后,老的老,死的死。

  如今竟只剩下一个伤残在家的孙桓。

  可谓人才凋零。

  一念及此,陆逊对于主上这次突然召集重臣,心有所悟,难免面生戚戚之色。

  年资最高的绥远将军张昭见状,冷嗤道:

  “国事艰难之际,将军一脸如丧考妣,岂是重臣该有的姿态?”

  陆逊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告歉。

  但张昭得理不饶人,一时引经据典地痛骂起来。

  长史孙邵连忙上前劝阻,张昭非但不给脸,反而骂得更起劲了。

  直到尚书令顾雍冷不丁开口:

  “昔年袁绍败于曹操,麾下如逢纪、郭图、辛评等谋臣不思后勇,反而攻讦贤良,败坏冀州,终于葬送了袁氏五世基业。”

  “今江东方历三世,我等又无帮助主上问鼎中原的良谋,张公这就迫不及待的要步上袁氏后尘了吗?”

  顾雍素来以慎虑、寡言著称。

  张昭都敬畏他三分。

  他这一开口,张昭顿时哑火,甩袖而去。

  陆逊暗松一口气,对孙、顾二人感激一番,便一同前往中军大帐。

  来到帐前时,一股浓重的汤药味扑鼻而来。

  当中还夹杂着些腐肉的臭味。

  建威将军吕范早已守候帐门前。

  见众人来,上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将众人引向一旁僻静处,这才沉沉开口:

  “大王背生痈疽,痛得数夜不能安寝。早间医者施以针石,又以酒吞服了些麻沸散,方才睡去。”

  张昭急道:“好端端的,怎会生了背痈?”

  吕范叹道:“戎旅一载,时常披甲,本就容易生痈。”

  “自入夏以来,战事不顺,一度倾危,大王更是连夜里都不敢卸甲,自然就捂出了坏疽。”

  “这或许,也有心气不平的缘故吧……”

  众人想起今年以来的种种噩耗,一时唏嘘不已。

  不过,就在众人打算转去别的营帐休息之际。

  主帐方向突然传来孙权的大笑声。

  众人皆是一振,纷纷回转。

  不多时,就在帐内看到脸色灰白如蜡的孙权。

  心中不由惴惴。

  孙权自己却浑然不觉有异,反而指着后背得意笑道:

  “那医者有神技!一轮针,一服药,痈疽便好得七七八八。孤不痛矣!”

  此言一出,不少人面色稍松。

  唯独吕范一直在此地督舟师,跟医者多有交流,闻言不喜反惊:

  “大王丝毫不觉痛吗?医者说,酒散只能止痛一个时辰……”

  孙权明显一愣,然后笑得更大声了:

  “那不就说明孤的背痈彻底好了吗?”

  言罢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向陆逊:

  “伯言自皖城来,江北情势如何,朱义封还能守下去吗?”

  陆逊忙道:

  “幸赖将士们用命,魏军围攻数月不克,兵势已经驽钝。”

  “近来西邻报捷,说关羽已经攻下宛城,全取南阳之地。”

  “魏军顾念洛阳安危,必不敢再用力于淮南。”

  “臣此番东下前,曾率领轻骑北出石亭、挂车一线侦查。”

  “彼处除了叛军的军寨以外,已经不见魏军旗帜。想来贾逵所部,已经开始西转豫州,回去抵御关羽了。”

  听到陆逊的描述,在场所有人才真正露出释然之态。

  孙权听到关羽全取南阳,脸色颇为复杂。

  沉吟良久,才凝目追问:

  “那若此时渡江,能否夺回濡须坞?”

  “大王,万万不可再兴兵!”

  不等陆逊作声,尚书令顾雍已经上前劝止。

  “江东接连用兵一载,民力早已枯竭!”

  长史孙邵也劝道:

  “征发一载,民屯多逃人,又逢战事不顺,山越蠢蠢欲动,与逃人多有勾结。”

  “只怕再战下去,贼势难控!”

  孙权再度沉默,但目光并未从陆逊身上移开。

  陆逊想起这两年间的得得失失,这一刻,心绪蓦地平静:

  “濡须和皖城一样,乃国之关限。大王欲战,理所当然。”

  “但臣近来读史,闻昔年魏文侯自谓有山河之固,吴起对之曰:在德不在险。”

  “今若不修德,将来扬州百万生民,恐皆为敌国。”

  “那时纵有雄关坚城,又何以保存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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