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蓝虽然总把自己的父汗和国家挂在嘴边,但高殷用钥匙撬动了她的心房,略略感受到她到底还是个少女,只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情不自禁地为了情郎考虑——哪怕只有这几年。
在她们还没变成史书上那种刻薄、丑恶的政客形象前,高殷享受她们此时全身心的热爱和温柔,也因此会下意识地隔离开几个女人的关系,因为全身心的热爱,对应的就是得到唯一的爱,高殷做不到这一点,也只能让她们“王不见王”了。
玉清宫想来真的发生了大事,因为这里稍有地位的女官们都不见了踪影,即便有一两个,也是一副焦急、疑惑的模样,有人去往其他的门,还有人急匆匆入内禀报,可以想见她们有多慌乱,此前高殷一要去玄圃,都会有人迅速通知,更不要说高殷此刻已经抵达了玉清宫,却还是无人回应,现在才匆忙禀报。
“至尊……”
青蕊姗姗来迟,她的步伐也将焦虑体现得淋漓尽致,身上的金摇、玉挂微微颤动,放在美人身上煞是好看,高殷直视着她,毫不客气的多看了两眼。
青蕊甚至没意识到高殷正用男人的眼光凝视着自己,而是走到高殷身边,左顾右盼。
见到他两侧的卫士没有退下的意思,尤其是康虎儿,还站在高殷身前,青蕊也不敢让高殷把他们斥下,于是躬身行礼,低声说:“请跟我来。”
还真是又大又圆啊。
高殷一边想着,一边跟着青蕊入内,见她斥责诸女,给她们分配职责,让她们再度运转、规范起来,才回过头,充满歉意地低头:“让至尊见笑了。”
说实话,比起平日的优雅从容,高殷觉得此刻的青蕊才更可爱些。
接下来要深入玉清宫的寝殿了,直到这时,高殷才发令,让侍卫们每隔数丈便留人把守,渐渐减少护卫,青蕊也因此松了口气,像是要给高殷一个惊喜一般,又缄言沉默了。
直到寝殿门口,她才弯下腰,靠在高殷身上,巨大的双丰碰撞着高殷的侧肩,无论哪一边的皮肤都是吹弹可破,在这样暧昧的氛围下,缓缓对高殷吐出如兰的芳气:“宫主似乎有喜了。”
第632章 医官
高殷隐约猜到了这一点,此刻还是忍不住深呼吸。
冷吸经过腔腹,很快转化成浓重的热呼,高殷面色不变,眼神却锐得扎人,双眸微微眯上一点儿:“带我进去。”
几人入了宫中,只见段华秀躺在床榻上,身边除了少数亲信心腹,就只有几名女性医官。
说是医官,其实这些女官更接近于侍奉服务官,就和高殷做太子时的内官司馔一样,在婚礼上帮他准备祭肉的是掌食,此外还有掌医和掌园,也都是侍奉官,论专业的医术,还是要请太医。
历史剧里后宫经常喊太医的原因就在这里,中央医官有两套不同的系统,分别是太医署和尚药局。
尚药局总知御药事,隶属于门下省,从这个隶属就能看得出它的地位极高,是专门服务皇帝的御用医疗机构。尚药局只对高殷的健康照顾和疾病诊疗负责,同时因为皇帝还有炼丹长生、实际是嗑药服散的需求,这部份业务也交给尚药局处理,尚药正副典御、正副丞,以及四名侍御师、四名尚药监,一共十二名尚药局的长官,是整个大齐最重要也最优秀的专业艺术官,徐之范此时就担任着尚药典御一职。
而负责后宫妃嫔、百官以及其他宫廷医疗事务的机构是太医署,隶属于九寺之一的太常寺,长官为太医令,副职为太医丞,下属有侍御师、太医、医生等,负责整个齐国的诊疗、制药及医学教育系统,事务繁杂,技术上也弱于尚药局一筹,且中侍中省也有中尚药典御与丞,专门负责宦官和部分妃嫔的医疗服务。
以段华秀的身份,其医事自然由太医署负责,女医官们医术不够,也不敢轻易诊治,因此其宫中的女医官处理了琐事,正准备去传太医来,立刻被高殷喝止。
“真的有喜了吗?”
高殷只是简单的询问,女医官便觉得排山倒海的压力袭来,说话战战兢兢:“奴、奴也不是很肯定,但大概是……”
见她这幅模样,也不能交流了,高殷挥挥手,把她连带周围几个女官一同屏退,这几女如蒙大赦,缓缓退出寝殿。
众女一时不明就里,也不敢质疑,只得恭敬地退到一边。
高殷坐在段华秀身边,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刚刚还和他到处游走、参与法会的女人,如今正躺在床榻上,宛如体内封印着神子,稍有松懈就会松动禁咒,让她身上的慵懒从容都消失了。
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还是只是精神上的幻听,高殷似乎感受到一声听不清男女年龄的低吟。
他伸出手,段华秀抓住了,把玩着他的指甲,又忽然看向自己的肚子,而后抬起头来当做无事发生,却凭空多了一点心虚。
高殷忽然有些嫉妒躲在她肚子里的那个家伙,明明是自己赐予他生命,还没确认存在呢,就轻而易举的从段华秀那夺走了一部分属于自己的爱。
小王八崽子,跟老爹抢食。
有时继嗣是一种预感,高殷和段华秀都有这种感应,并将之视为爱的证明,况且以这些天来的缠绵,只要两人身体正常,那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为了不让期许化空,高殷还是握紧段华秀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高殷忽然觉得紧张,他好像从第三个视角看见了此刻的“父亲”——也就是自己——正握着“母亲”的手,好像自己已经代入到了一个新生灵魂的视角中,审视着这一幕:“你感觉怎么样?是真的……?”
“你之前说,有喜了会想吐,我刚刚是有一点……但没吐出来。”
段华秀不好意思说这些话,生怕高殷觉得恶心,又想了想:“我觉得是有了。”
她这幅样子天真烂漫,像个刚刚长开的少女,让高殷心动不已,凑上前去,与她四叶相印,十指相扣。
一旁的青蕊等人顿时霞飞双颊,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但今天显然是特殊的氛围,让这里充满着梦幻的暧昧。
“有还是没有?”
轻咬肌唇,然后松开,高殷又淡淡问着。
“是有的。”段华秀面红耳赤,只觉得自己要融化成一滩水了:“肯定有的。”
“嗯。”高殷不再睁眼了,整个人靠在她的小腹边上,手在腹部轻轻拂动,安慰着母亲:“没有也没关系,我们再继续努力,早晚都要来的。”
“嗯。”
“青蕊。”
高殷闭目吩咐,青蕊缓缓靠近,只听高殷下令道:“不要传太医,去叫徐典御,就跟他说朕要问他医官的事情,无论他在做什么,都把他拉过来,过来他就明白了。”
徐之范是高殷的近臣,当初还跟高殷合作,一起造了个假的高洋尸首,事后高殷爱惜他的才干,而且这么忠诚、又有专业技能的臣下并不好找,因此引为心腹。
厨子、医生、司机、保镖,这些自己身边常用的亲信,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高殷还没到服用五石散的年纪,他也不需要那玩意儿,随意召唤尚药典御,难免会引起重要的猜测,比如说他想磕这些东西了,又或者年纪轻轻身体就出了问题,会给臣下不好的信号。
但高殷自有办法,本身医官队伍和医疗制度也是要建设起来的,事后委托徐之范负责这方面的事务,就可以完美的解释这些召见,顺便将段华秀怀孕的事情遮掩过去。
青蕊连忙应命,欣喜离去了,她是段华秀的女官,将来段华秀的地位,也影响着她的地位。一般来说,妃嫔传太医来诊断便好,皇帝有心,亲自来看也正常,但这个品级是定好的,不可乱。
而现在至尊让服侍他自己的尚药局长官来负责宫主的诊脉,那就是向她分享了自身作为皇帝的专属服务,这种级别,往往是皇后或太后才有的待遇,也就是说通过这件事,便可以将宫主判断为事实上的皇后——至少在晋阳是如此。
高殷也明白这个意味,心里更觉得好笑:这个国家之前是国分二都、一家二族,如今解决了鲜卑和汉的大矛盾,在后宫又按照双都的模板,生出了“一帝二后”的格局,只能说皇权未能集中、权力分散,就会造成这种后果吧,当他彻底收回权力的那一天,这种畸形的怪相也会得到解决,不论哪个民族、哪种出身,也只得匍匐在他的脚下,做个乖巧的齐人。
但这和现在慵懒闲散的高殷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想在徐之范赶来之前,靠在段华秀的身边,小小的睡一觉。
第633章 伏击
“驾!”
叱列长叉等人身着翻领短袖袍,头戴突骑帽,脚踏圆头长靴,骑着骏马在太行八陉中的飞狐陉上驰骋。
飞狐陉是太行第六陉,它居太行山脉之东北,地处太行山脉及燕山、恒山山脉交汇处,虽说四通八达,但道路难行,在数道山脉的交接之处,自然衍生出一条道路,由东北向西南逶迤,宽有百米,窄则只一二米。
太和六年,北魏发州郡五万人治灵丘道,灵丘道就是飞狐陉。其地层峦叠嶂、谷奇峰险,两崖峭立,一线微通,蜿蜒百余里,是华北平原通往山西高原的咽喉要道。
自从高欢选定晋阳为大丞相府、高氏王基后,为了运输物资与调遣军队方便,山西与河北多地都为高欢高澄父子所修缮、整治出适合行军的路线,也刺激了商贸往来,这也是诸多西域胡商愿意来这做生意的原因。
即便如此,飞狐陉也仍是最难行进的陉道之一,许多商旅也不愿从这个地方进入晋阳,所以走这条道的人不多。
如果不是有准确的情报,叱列长叉等人也不会在这里等待埋伏许盆。
“许盆这家伙,运气还真好,居然没死成!”叱列长叉愤愤不平:“还要我等出来把他收拾掉,真是麻烦!”
抵达了偏僻处,他和伙伴们勒住马匹,伙伴纷纷笑着安慰:“算了,就当出来散心,顺便做次土匪——我们也好久没做这种工了。”
东晋的王恺曾向石崇斗富,还有晋武帝司马炎的支持,但根本斗不过,因为石崇搞的是无本买卖:他任荆州刺史时,便抢劫远行商客,夺走他们的财富,因此成为巨富。虽然没读过这段故事,但不妨碍晋阳的勋贵子弟们也玩这一套,早年劫掠商贾的事情屡禁不止,高欢为了他们的统战价值,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让高澄出来打击东魏的贪腐乱象,固然有收夺权柄、打压臣下的想法,但也有着遏制这种不法行为的因素。
虽然高澄没有整治完毕,出师未捷而身先死,但更狂暴的高洋上来了,他癫起来连亲妈都揍,加上赏赐也隆厚,恩疯并施之下,让晋阳的勋贵们着实收敛了一点。
等到高殷崛起,勋贵们才发现好日子彻底到头了,高殷在平阳、白马等地提供的不仅有政策上的扶助、娱乐的多元化,还有切实的人身保护,只要出得起钱,是真可以从白马镇雇佣到军士来维护治安的。
兴许这些军士的人不多,只有三十几乃至十几人,但他们可以插上特定的旗帜,黑红色的爪龙旗,让所有人都知道这队商队是白马镇,也就是至尊罩着的。这或许威胁不了一些无法无天的大土匪,但一定能在事后引来大军围剿,在齐国境内,只要出动两千左右的军队,就能将这种反帝国份子给彻底剿灭,之前不这么做,只是不值得而已。
因此晋阳的商人们纷纷涌入了白马军镇,勋贵子弟也不敢对这面旗帜有所异动,等到诸多大行商已经享受到白马军旗的服务时,勋贵子弟才棘手的发现,可以宰的肥羊已经不多了。
也因此,两三年没开过张以致穷困的低级勋贵也有不少,这些人在自身的利益上,对乾明可是有着切实的仇恨。
“听说许盆是因为倒卖军械事发,才被迫逃来关东,他手上的钱宝应该不会少,这次咱们能大赚一笔。”
叱列长叉对周围的周超、是连义、公孙赋等人说着,巨额的财富登时让他们迷了心窍:“而且前线的高王堡虽然和玉壁偶有拼杀,但时不时也会做些生意,乾明似乎打算用国内的好玩意儿来引诱周人,所以往高王堡送了不少货物过去。”
“高王堡趁机赚了不少钱,听说趁此机会,一并将盈余送回晋阳,我等便在此守株待兔,狠狠挖掉乾明一块肉,让他一边肉疼,一边猜是谁还不服他!”
众人大乐,握着武器的手更有劲了。
高王堡也做买卖这个消息是向韦孝宽确认过的,其他的叱列长叉不太清楚,但有一个货物让他印象深刻,就是白糖。
用白糖制作成的甜品,他也只在乾明的赐宴和段韶等高位勋贵的府中品尝到。
用这玩意儿做成的佳肴不仅美味,而且据那些跟随乾明征讨库莫奚的军士说,这白糖什么都不加、直接食用,也比一般的军粮美味得多,提供的力气也足,甚至还能用来负伤,携带小巧轻便,在军事上的用途远超同等重量的金银。
听闻这东西是乾明亲自制造,而且还拿了出去对周国兜售,这两个消息都让叱列长叉错愕不已:
一是感慨乾明的巧艺,居然让他发现这等奇物;二是感慨乾明败家,这东西怎么能卖呢?三是怀疑乾明的持有量,毕竟能拿去卖,他自身肯定囤积了不少,甚至足够军队消耗,四,则是愈发沉默……
这种重要的战略物资,都能被乾明拿来向周人兜售,以此布局,想必他手头已经极为宽裕,这点从百官公卿,乃至军士的俸禄都不再短缺可以看出。再加上他所做的经济改革,还有白马从晋阳这里掠夺的商贸往来,乾明的内库里,已经积攒了多少财富了?
这一切都让叱列长叉有着本能的恐惧。政治的事情主要就是钱,没钱就谈不了感情,更不要说做事,天保此前对晋阳无可奈何,一个关键要素也是晋阳的经济不是很受他的钳制,而且天保在淮南那边的投资亏损了一大笔,也无有余力来渗透晋阳。
但现在不同,若让乾明继续这么搞下去,只怕所有人都要拿他的钱、吃他的饭、被他收买,真做了他的忠犬了!
甚至……还可能会花重金,让周人收敛一段时间,甚至出卖他们这些“国贼”!以他的性格,肯定做得出来!
所以在此围杀许盆,是晋阳对他的反击,他们不甘心回到那个战战兢兢、为帝家奴的年代。
第634章 好死
叱列长叉召聚的党徒,以及他们的家兵、部曲、亲信,有五百人以上。
人数虽然不多,但全都是晋阳的老兵,无论能力还是经验,都是一把好手,若装备充足的兵甲,能抵得上三千正兵,再骑个马,万人的军阵也能闯上一闯。
这样的队伍不可以明目张胆的集结,否则被四方戍所发现,被当成土匪或者叛军都是常事。尤其是现在不比往时,晋阳也开始有着新君的耳目了,以往的亲友同袍看在监管不严的份上,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生怕被新君抓到把柄撤职,腾给那些嗷嗷待哺的新军官们,因此叱列长叉也不好为难他们,只得自己想办法绕开关口,或伪作行商。
这五百多人化整为零,各自行动,最后在飞狐陉集合,虽然分开了二三日,但这片土地他们熟络得很,因此半日之内,就已经集结完毕,在飞狐陉设好了埋伏圈,等待猎物送上门来。
飞狐陉极险,最狭窄的通道甚至仅够车马通过,若有人从前方归来,只要拿捏住要害路径,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将这些人杀死。
根据周军那里传递来的情报,今日,高王堡的人就要经过此地。
为了不打草惊蛇,这群人连火都没生,各自去溪边打水,就着准备好的干粮硬啃——太行八陉不是自然的山路,而是前人根据地势开辟而出的通道,为了能让军队和运输队伍行进顺利,在开辟之时也考虑了河谷的方位,附近有着不少可以取水的小河。
这些人做了伪装,服装各异,但此刻聚在一起,便能很轻易地感受到他们身上的军气,不过东魏的军纪一向不是很行,因此说是兵痞更适合。
不管是哪样,都很容易被看出来他们身上的军队色采,若是周围有樵夫农妇见了,日后乾明派人来这调查,兴许会问到这些人,因此叱列长叉下令,凡是见到他们的农户,都……派几个人给点钱,把他们赶回家去。
这倒不是叱列长叉多么有善心,而是出于现实的考量。这些地方虽然是军事要道,但已经在齐国腹地内,一般也不可能有大股敌军进攻,所以经常能看到史书上交战双方抢占要地,那是因为只有在打仗与对峙的时候,这些地方才有着重要的意义。
如果不开战,或没有敌人要防备,平时驻守这些地方就没有收益,平白浪费粮米;若一个两个还好,整个国家这样的地方多了去了,光太行山脉就有八个知名山陉,防也防不完,还要消耗大量粮米。
因此这些地方在和平时期,多数是无人驻守的,最多就是偶尔派人来观察一二,确认无异状便可离去。
土匪也很少占据这类险要的地方,盖因他们是劫掠者,正面无法抗衡官府,要经常转移根据地,据守在这种易守难攻的地方又没有粮食,还难逃跑,傻子才会以这些地方为据点。
因此在这些山脉上生活的,多数是穷困的山民,勉强靠着祖辈和山里的资源生存,有时也靠接待外人、替人引路来赚取微薄的报酬,这就是《西游记》中师徒几人在山里也能投宿人家的原因,山中人家本来就有一些这样的业务,不过僧人们化缘还不给钱,对山人来说其实挺亏本的。
正因为他们生活困苦,榨不出油水,所以就连土匪都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倒也不是心善,而是不值得。留下他们,偶尔还能歇个脚、蹭口水喝,还能打探打探周围最近的情况,因此山中人家大抵还算安全,除非碰上逃犯或天生杀人狂。
同样的,都是穷苦兄弟,一座山或一条路的人家,各自都会有些联系,遇上事儿可以互相报信逃跑,要实在倒霉躲不过了,好歹有人给自己一家收尸不是?
所以对叱列长叉这种埋伏抢掠的队伍,樵夫们虽然惧怕,却也见怪不怪了,识趣地躲着,实在是不小心遇上了,那就派几个建模平庸、辨识度不高的兄弟过去把他们赶走,再留些钱封口,以免他们嘴上漏风。
“拿着,快滚!这两天都别靠近!”
周超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显然有些激动,殴打樵夫的手大力了些,连一旁的是连义都看不过眼,过来拉扯他:“够了够了,别把人打伤。”
其他人也过来劝说,周超满意的哼了一声,丢下几枚铜钱。
樵夫见到钱,顿时眼光发亮,身上的伤都不疼了,立刻伸手,连钱带土将一团都捏在手中,口中连连奉承:“祝各位军爷开张顺利!”
“军爷?”是连义捕捉到了关键词,立刻将樵夫抓起来,“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