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家父文宣帝 第284节

  可这就不对了呀!因为司马昭所需要的是一个在他规划下完成的军事任务,这样得到的功勋才是他自己的,但现在蜀汉已灭,而他本人不在前线在洛阳,这也就是说前线真正的伐蜀大功与他毫无关系,是具体执行的主帅钟会和打到成都的邓艾所有。

  这便出现了一个很尴尬的局面:司马昭麾下的将领比他这个霸府首领做得更好。而司马昭偏偏还不是皇帝,理论上这份功绩归于魏帝曹奂的功德,实际上是在战场上卖力厮杀的钟会邓艾所有,因此这就使得钟会和邓艾在军功上超越了刚刚弑帝过的司马昭,对司马昭产生了严重的威胁。

  所谓的政治,其实说穿了就是分配利益这么点事,但没算清楚这笔账,那么只会在外围无限打转。邓艾的突然暴走确实使他获得了名扬千古的战功,但他本人把持不住,而钟会也只能在绝望之下和他爆了,杀死邓艾便打算在蜀地直接造反,因为出身名门、懂得世家套路的他可太清楚了。

  此时的钟会才三十九岁,司马懿创业是七十岁,而钟会老爹是比司马懿活得还要长的钟繇。这也就是说,钟会一旦继承了钟家的优秀岁寿,又有了伐蜀这个巨大军功傍身,那将来做第二个司马懿几乎是定局,因此司马昭是必然要把他这个主将也一起杀死,才好将伐蜀大功归于自家。

  高洋早年的亲征,也是出于这个道理,毕竟亲上战场吃硬仗,大家都看在眼里,不会多说什么,如今轮到高殷掌舵,他也必须在以武立国的大齐显出军威来,提升自己的个人威望。

  如果委派其他任何人,将来都有着使其做大的可能,哪怕是忠心耿耿的娥永乐,也未必不会变成下一个邓艾,因此高殷同样要远赴辽东,乃至深入漠北,才能切实的摘下这颗果实。吞并下属的功绩,一次两次还可以,但次数一多,即便他们都献过心头血,也仍会有怨言,毕竟高洋在时也是亲自带他们出征的,高殷在这时候并没有更多的优待,现在被保护着在前线厮杀已经是极限了。

  不是成为了皇帝就被所有人崇拜,而是因为被所有人崇拜而成为了皇帝。前者是皇权的幻影,后者才是帝王的本质。

  此时的高殷与后者的距离更加接近了,虽然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至少现在可以略略止步,骄傲地宣扬自己的功勋。

  “皇帝臣殷,敢用玄牡,昭告于皇皇后帝:四夷之为中国患也,久矣,北狄尤甚焉。秦汉有匈奴,魏晋出五胡,皆残害一时,恶延百世。今我大齐治顺平昌,仍有库莫奚、契丹、高句丽等酋豪劫剥烽戍,杀害吏民,恶积祸盈,人神共愤。”

  “朕受天明命,子育万方,故难忍丧民之耻,败土之恨,兴国中义兵,诛塞外群丑,不惟清正国朔,亦有怀天道耳……”

  洋洋洒洒念完一段祭文,高殷将其郑重卷起收好,而后又展开一卷,这次是宣读诸多将士的功绩:

  “王者所用,唯在赏罚。赏贵适理,罚在得情。齐膺有天勋,实赖将帅竭心,文武尽效,宁内拓外,迄用有成。威灵远著,寇逆消荡……”

  高殷突然顿住,面向与他一同厮杀的百保鲜卑们,在他们身前摆放着数十辆奚车,里面躺着战死的将士,很黑色幽默的是车内以木板隔开,尸体宛如上下铺一般叠了数层,而防腐的待遇都是精制的海盐,比秦始皇的死后规格要高出许多。

  高殷对着他们念出祷文,在寒爽的冬日下,祭台上的皇帝背负冷阳,口中天宪带着庄严肃穆的神圣之感,平等地播在棺木与兵众身上,无论是他的殷殷情意,还是口中吐出来的待遇,都让诸将为之动容。

  将士们忍不住微微颤抖,待至尊最后一语落毕,礼官稍稍暗示,将兵们便纷纷行起军礼,一同高呼:“吾皇神威圣德,臣纵百死,亦保延齐祚!!!”

第516章 军礼

  高殷微微点头,无悲无喜,似乎这只是一件寻常之事,合理到不足以提出异议。

  其后高殷又下令,牵出在边疆战斗里抓捕的一千名库莫奚俘虏,以今年的战斗来计算,他们多是杀害辽东妇孺、血债累累的重犯,即便被迫屈从,也仍不愿归顺,屡次有行事逃窜之意。

  高殷坐在一辆出自奚人首领,而又被齐国匠户改造过的奚车上,高达五米,几乎立于半空之上。

  五米的马槊与禅杖高举而立,诸多弥勒等小型佛像也被高高挂起,宛若修罗金刚护持、神佛林立,更为帝皇带来神奥的玄密,被召集来观礼的士民们见此场景,不由得膝盖抖动,渐次跪地,随着一人开始,狂热就如同倒塌的骨牌一样轰洒一片,对着高卧苍天的皇帝与皇后顶礼膜拜起来。

  对于分享这份荣耀,郁蓝很是欣喜,此前的经营与付出皆是为了这种时刻,她对高殷的投入没有白费功夫,心悦之间,右手与高殷左手十指相扣,牢牢握住他的手,满眼都是流转的爱意。

  高殷正襟危坐,似乎无暇顾及,却又适时地将她搂在怀里,听着郁蓝发问:“至尊此举,实是大赞,不过一会礼成后,我们又要如何下去呢?”

  她舍不得松开右手,于是动起左手来,在高殷下颌处微微拨弄:“莫非要丢几根绳索下去,我们顺流而下?”

  “先做个秘密吧,一会儿再告诉你。”

  高殷在外人面前,更看重自己的形象:“你可以带着点期待,先看我们汉人的军礼。”

  “或者说……是大齐之礼。”

  高殷的天子御旗由侍者引领,与天子的猎车在场中绕行一圈,代表着皇帝的巡游,同时散发出铜钱、米粮、酒水与些许糖果饼子,这倒是高殷的独创,若想让臣民记得自己的好,那就要让他们得到一点实惠,就像后世的传教士总爱准备免费鸡蛋一样,淳朴的百姓记不住教义,但能记得住走完流程能领免费鸡蛋,无形中就完成了某种程度上的驯服。

  辽东的百姓久受兵祸,本就感激天子此次出兵扫靖的威能,如今又受到天子的恩赐福德,感激之至,无数人都流下泪来,高呼着至尊万岁、仁慈之类的话。

  “肃静!”

  等车驾行满一圈,百姓仍恋恋不舍,维持秩序的武官出声大喝,制止百姓们的出格举动,使得场地安静。

  军阵像是游动的鱼群,忽然展开两翼,仪仗队吹着鼓笳箫角,上百名军官与千名士兵穿着军装骑马入场,手中兵刃相交,发出金戈之声入场,提醒观众此时的场景已经转换了,肃杀的氛围迅速扩散到全场。

  众军士一边呼喊,一边移动到指定位置上,接着伫立如雕塑,寒冷在其身上不见分毫影响,让百姓的内心感到十分安慰,他们正被齐国最勇敢的人们保护着。

  百姓们握着至尊的礼物,心中的激动难以按纳,他们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紧张着、仇恨着、咬牙切齿地期待着。

  “是时候了。”

  高殷拿起身旁的酒壶,给自己和郁蓝倒了一杯,互相一饮而尽,随后再倒了一杯,伸了出去,诸人都见到了从帷帐内伸出的那只白玉之手。

  它轻轻旋转,酒液滑落,落入地上的火盆中,忽地冒起升腾的烈火。

  礼官见状,立刻高呼:“时辰已到!”

  众军士爆发出一阵敲打喝叫之声,十分急促,随后又迅速止歇沉寂,徒留余音在空气中荡漾。

  不远处是那一千名被准备好执行血祭的奚人俘虏,他们面上仍有不甘之色,却被身旁的齐军恶狠狠地压制住,在这些奚人的前方,是一队手持弓箭的齐军,左右两侧是被指定观礼的那律、阿鹿桓等提早投降的奚族俘虏。

  由于被击溃得早,又没造成太大的伤亡,反而使得他们的境遇较之其他奚人幸运很多,虽然仍不免沦为实质的食干,但好歹也算是入了齐军,见到战力比自己强大的辱纥主等部之勇士沦落至此,他们难免生出些许兔死狐悲之意,但又忍不住暗暗庆幸,能打有什么用?还不是成为刀下之鬼,不如自己败得巧。

  同族之间隔着天堑,也代表了两条不同的命运,奚人俘虏忍不住大骂,那律等人这边愤慨,正打算也开口骂回去,却见几名首领轻声喝止,他们都见到了身旁的齐军开始张弓。

  咻——!咻咻咻……

  随着第一箭的飞起,无数枚箭矢朝着奚人们扫射而至,他们的力度并不大,将距离控制在奚人眼前的草垛,威慑力大于杀伤力,最多有些没长眼的流箭射在奚人身上,却也弄不死他,只是让他们更加惊惧。

  奚人俘虏爆发出惨叫,刚刚兴起的愤怒转眼变成了恐惧和颤抖,地面上也多了些许腥臭。

  “看呐,那奚狗尿了!”

  齐人见状忍不住大笑,对库莫奚的印象从残暴转变为了胆怯懦弱,进而对控制他们的齐军更加崇拜。

  “肃静!!”

  齐军武官再次大喝,齐人纷纷噤声,带着孩子的士民同时伸手捂住了孩子的嘴,眼睛又睁得极大,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高长恭独骑白马,行至中圈,他肤如凝脂,面如冠玉,像是一名俊俏的绝世美妇;又穿着一身标准的天策军服,配上华丽的甲胄,俨然是天将下凡,使场中的百姓士民无论男女,俱皆看得痴了。

  他手中持的却不是武器,而是一杆金制禅杖。

  “前队出列!后队准备!”

  随着高长恭的话语,禅杖晃动,发出清脆叮铃的声音,士兵们闻言,收起其他长兵,拔出宿铁刀。

  高车上珠帘轻颤,高长恭一挥禅杖:“杀!”

  最前排的十名奚人俘虏被齐军押着朝前走去,随后忽然松手,徒留他们在原地。

  奚人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两旁的齐军便策马奔出,接近后伸出刀刃,宿铁刀自他们脖颈中剧烈亲吻,将奚人热情地迎接到了死亡的国度。

  任何的愤怒与不甘皆随清风而去,一切变得虚无。

  代替他们发出声响的是诸多的齐民,他们齐齐发出高呼,此起彼伏,接连不断,武官没在这时候喝止,齐民也很自觉地没敢放低声线,可能也是怕惊扰了染血的齐军。

  此刻在他们眼中,这些齐军就像地狱来的修罗,以杀止杀,既令他们害怕,又让他们兴奋。

  杀,杀死这些库莫奚人!

  “杀了他们!”

  感受到百姓的呼唤,武官纷纷皱起眉头,这也是你们能够下令的?

  他们看向高台,只有这上面的王者才能支配他们。

  见上方不出旗子制止,武官便勉强当做没听见,只是瞪视声音传来的方向,这的确有着效果,声音又渐渐消去,没敢再发出更嘈杂的声音。

  在圈外诸人进行无意义的心理拉扯间,场中持续着残暴的厮杀,或者说是屠戮:一队队奚人俘虏被压往前列,同胞的尸体就倒在脚边,然而多是无头,首级或被刀法精湛的齐兵在最后一下挑开、拨到场中,或斩落首级后一下拍远,更甚至是落地后为他们纵马,使马蹄践踏破裂或踢飞,偶尔还会有一颗落入一旁的人群中,发出一阵阵惊恐压抑的低喝。

  奚人的狂妄在这冷酷的残杀前根本不算什么,他们也知道这一点,为了不被夺去生命,他们转变了态度,或跪在地上祈求饶命,或发出愿意为奴的哭诉,然而无论他们是怎样的态度,都被身后的齐军推至前列,甚至干脆一脚往前踹去,然后就是从队列中出来的一名齐骑,接着就是无垠而深邃的黑暗。

  目睹这一切的那律等人眼角抽抽,他们害怕的不是斩杀俘虏,而是齐军表现出的冷漠。人毕竟是同族,不是动物,杀人必有反应,无论是大喜还是大怒,都是对斩杀同类的额外反应。但齐骑毫不怜悯,也无所动容,甚至连喜悦都没有,只是冷漠的执行军令,不论那是不是人类。

  这样的军队,已经不似人类的军队了。

  他们颤抖着抬头,看向上方的高台,一时间只觉得无比的庆幸,又深切的恐惧:本以为自族是一群凶狠的狼,结果却误入了万虎的巢穴。

  如今狼胞被推了出来,在他们面前杀死,是杀给他们看的呢!

第517章 必诛

  千人说多不多,齐军来回穿梭,数十次穿插下,奚人有如谷粟,齐刷刷倒在地上,草汁漫撒遍野。

  齐国士民涌出丰收的喜悦,见不远处已入了齐军的奚人不敢噤声,心中更增得意之形,即便如此,也没敢要求齐军对那些奚人继续扬起屠刀——帝王的恩威皆由己施予,他们做臣民的,以礼伏地而观便好。

  奚人的头颅被一颗颗垒砌起来,堆成一座小塔,将最后一颗安放好后,高长恭下马,对着高台之上行礼:“请至尊检阅!”

  帷帐被玉尺拨开,流出珠玉轻荡声,万民皆欲张目,探查那统治自己的天子有多高贵,但双膝诚实地跪下,将头深深伏低于地。草香青涩,还有着腥膻味。

  “嗯。”

  至尊之声细不可闻,离得近了才听得到,甚至不太能听清,还是高长恭通过他的动作,判断至尊予以认可。

  于是进入下一个步骤,士兵们取来千把长槊,将头颅一个个匹配上去。

  槊上的红缨在空中飘荡,像是奚人被染红的长须,又像是细长的领结,任寒风吹拂,一同朝向北方,宛若灵魂欲往北兮,与佛像、仪仗交叠而立,煞是奇异。

  士民们被这邪魅的杀景迷了神智,看得呆了,久久不能平静。

  “诸邪避散!”

  僧众大声念经,百姓从震惊中抽回神绪,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士兵们也没浪费那些无头的尸首,将他们堆叠起来,在高台之下铺起一条长道,而后匀开上百匹鲜红的丝绸,将人柱力全部盖住,形成一条血肉之路。

  “阿弥陀佛!”

  僧众婉婉道出一声,像是在承认至尊的高贵,又像是超度死去的奚人,梵音叹尽了荣华与生死。

  高殷伸手,郁蓝笑吟吟地给他挽住,两人起身,从高台上缓步而下。两旁用锻铁打上扶手,扎在血肉里,它们被固定住,下方还有数不清的兵士们四肢抓力,像是传说中的八百罗汉,以各种稳固下盘吃准重心的姿势扶住整座肉梯,端是一副绝画。

  “真是妙极……”郁蓝忍不住赞叹,她此生还真没见过这种场景,红绸之下传来的微微反弹的触感,让她新奇、惊讶、有些厌恶,更多的是不断涌出的征服的快感。

  大家都是人类,但人与人是不同的,有的人汲取天下养分,为万民世代敬仰,而有的人就只能被掩盖在红毯之下,任上践踏,连名字都留不下。

  权力几乎变身为了实体,在郁蓝的眼前凝结,她忍不住看向了高殷,他是善用权柄的神明,需得将他牢牢地抓紧。

  端庄华贵的帝后踩着敌人的尸首来到人间,这像极了神话,臣民颤抖着,将这一幕刻在了心里,也会迅速地扩散出去,为月光王的传说添砖加瓦。

  高殷携郁蓝登上了车,僧众念诵咒语,士兵护卫,百姓扶老携幼相随,来到不远处的一座山上,山势开阔,足以窥见方圆数百里。

  上千杆长槊挑着首级,同样随行着,高殷一指:“就插在这里吧。”

  士兵无言应命,将长槊按十步一杆狠狠凿在山上,令他们放眼远眺。

  高殷看向士官百姓臣民,他们齐齐跪拜,脸色有欣喜、恐惧、有崇敬,还有茫然无知……

  后世会如何评价自己呢?是小高洋,还是天可汗?

  高殷思及此,便忍不住道:“鸿雁来归,齐土之提封如故!熊罴振旅,汉家之德威播闻!所获首功,遍立于山,此山便改名为奚望山,永垂凶逆之鉴戒,大泄神人之愤心!”

  “噫吁嚱!我大齐仁恩浩荡,恭顺者无困不援;义武奋扬,跳梁者虽强必戮,明犯者虽远必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民山呼,敬仰溢至天边,吹起了狂风,摇动了彩云,也不知天上的高王与先帝能否听见。

  众人下山,大军已经准备完毕,高殷翻身上马,接着将郁蓝也拉上,搂着她的腰:“咱们得快些回去了,出来了两月,太后与朝臣怕是急不可耐。”

  郁蓝大笑着扬起马鞭,娥永乐率禁卫紧随其后,高长恭、延宗等将领吊在后方,统筹着大军。出征时拨发了七万士兵,从中留出一万,再多驻守三个月,剩余的六万人押送着俘虏的奚人,总共十五万的军队浩浩荡荡地朝着邺都行进。

  这一万士兵也是有讲究的,士兵多为晋阳与天策府兵混杂,作为二军合流的试验场,而将领则多为高殷根据不良人和军中宪兵队的情记而择出的,晋阳勋贵子弟中不入流者。他们对高殷隐约有着意见,虽然不至于作乱,但总不能继续纵容。

  因此高殷多授与了低级军官的职位,一来让他们多少捞到些好处,二来便就此让他们留在辽东继续做贡献,多吃些苦头,磨砺磨砺性子,将来才好大用。

  虽然现在已经坐稳了皇位,晋阳的鲜卑势力也不抵触自己了,或者说抵触了也无用,还是要被高殷一支支摆弄。但在进行必要的清理后,高殷还是希望能切实掌控这支军队,为自己所用的,毕竟严格来说,他们才是齐国的根基,是一扫天下的强兵,没有必要把他们全部消灭。

  高纬那种情况是晋阳兵团数次暴走参与政变下注所被迫反弹的大力清算,自己已经从源头上就扼住了晋阳军继续暴走的可能,现在地位又愈发稳固,是时候安抚了。

  自营州还邺城约有一千四百里的距离,而这个时代的骑兵在兼顾马力和士兵体力的情况下,日行八十里是正常的速度,可以保证抵达目的地后仍留有战斗力。

  然而这样就要耗去十七日,此时已经是二十五日,距离乾明二年还有六日,高殷只希望尽量在正月前赶回朝中,处理搁置的大批事务。

  因此高殷命百保鲜卑卸去大部分装备,仅留下最低限度的武器和防护,而后带自己与皇后加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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