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家父文宣帝 第25节

  所以今日太子来合水寺,还特意叫上他一起,这让毕义云格外感激,正因为迫害过许多人,他才清楚被人恶整的痛苦之处,高殷还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他就打心底里要为高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当然,这个死指的是高殷的死,如果高殷没了,他也会掉头去找新的船。至少现在,毕义云还很忠诚。

  除了太子少傅魏收、中书监邢邵以及宰相杨愔,朝中有分量的太子党大抵在此,接到太子的邀请,他们都受宠若惊,严格来说,这已经算是一次政治事件。

  这些人下了车驾,先向高殷行礼,而后高睿上前与法上住持说明来意,法上上前一步,微微躬身,朗声道:“合水寺住持法上,率僧众恭迎太子殿下圣驾。”

  语罢,僧众齐声高呼:“恭迎太子殿下!”

  高殷微微颌首,还以微笑:“昭玄大统不必多礼,孤今日也是为天子行差,顺便求些佛痕,得个浅福。”

  “太子正位东宫,立守天下,齐祚万民沛感圣德,由此福泽深厚,岂只有浅福?飞行皇帝大权应物,弘誓利生,又断天下屠杀,使佛法大盛,亦令子孙福缘不息。”

  转轮圣王能飞行空中,因此以转轮王自比的高洋又有这么一个称呼。

  这奉承话,高殷笑笑算是回应,高睿倒是很激动,连声称谢。

  跟在他身边的两个大孩子不明觉厉,带着惊疑与好奇的神色,学着高睿的动作行佛礼。

  其中一个长相俊俏秀美,如果不是男儿打扮,几乎要认为是绝美少女,有一名年轻僧众见到他就脸红,甚至流出鼻血,被其他人驱赶离开。

  另一个膀大腰圆,已经能看得出吨位,如果不是知道的人,很难认为他们是亲兄弟。

  “孝瓘、延宗,你们可要尽心事佛,尤其是你,延宗,这是佛门重地,你若是胡闹,我也不保你。”

  高睿叮嘱他们,对孝瓘他不怎么担心,这是高家出了名的老实孩子,倒是他的弟弟延宗,孝瓘没有的那份顽劣似乎被他继承了去,仗着天子的宠信胡作非为。

  昨天,高殷让他去带这两个孩子出来,高睿对此非常支持,延宗也该好好管教了。放在其他任何一朝,文襄皇帝的子嗣都会被圈禁为废人,或者暗中斩草除根,也就是他们大齐敦睦,才会顾念兄弟情谊,对他的子嗣多加关照。

  文襄皇帝的前三子,母系都是大族出身,因此不能重用他们,否则日后可能会影响到太子的地位。

  但出身不好的孝瓘和延宗得到宠用,不仅不会威胁到太子,还会成为关照文襄子嗣的表现。

  杨愔、崔季舒、高德政、崔暹、魏收、宋钦道、毕义云,乃至之前那个临漳令稽晔,都是当初文襄皇帝的班底,而今也作为继承高澄事业的象征被高洋所吸纳,对于文襄皇帝子嗣的妥善处理,能够让他们感到十分安慰。

  高演政变成功,马上封了高孝珩为广宁王,高孝瓘为兰陵王,同样是安抚高家宗室和高澄旧臣,现在高殷提前拉拢文襄庶子,多少能得到一些人望。

  许多政治势力的胜负手,就在这些小小的拉拢导致的人心变动中决定。

  “我知道的,还要多谢太子。”

  “太子错爱,孝瓘感激之至。”

  两人的反应各不相同,高延宗有些把自己当回事了,倒是高孝瓘的反应与颜值,让高殷很是喜欢,高殷朝他招招手:“孝瓘,来,与我同往。”

  高孝瓘闻言,走到太子身边。

  他如今十八岁,身材发育得英秀挺拔,容貌更是超过了高殷,因此他有些不安,忍不住拖手驼背,表现得十分拘谨。

  高殷一眼就看破了他的心思,不看不知道,后世大名鼎鼎的兰陵王居然有些自卑。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出身不好,又因为容貌遭人嫉妒,而后展现出军事才能,打破了众人对他中看不中用的刻板印象,但又因此遭受更多人的嫉恨,最终被高纬猜忌,他又恨不得自己马上生病去死。

  而现在他的军事才能连一根毛都没显露出来,更是只有外表可看,因此他惴惴不安,生怕自己刚被太子看中,又抢太子的风头惹他生气。

  “直起腰来,论仪表你还胜我几分,在佛前为我们高氏长长脸!”

  高殷伸手,拍起高孝瓘的腰杆,这话给了孝瓘些许信心,也让他涨红了脸,更显得娇媚。

  高延宗看在眼里,有些不屑,四哥长得比他俊秀,因此陪在太子身侧,若是我也长得那样好看,可轮不到四哥。

  而这一幕同样被高睿看见了,他想的可和两个孩子不一样,太子似乎不近美色,全然不似文襄和天子,往常还以为他是读书读傻了,可今天……

  太子不会是有汉哀断袖之好吧?

第47章 礼佛

  “时候不早,我等也该入内礼佛了。”

  听太子这么说,法上吩咐左右,并与高睿随行,亲自引导高殷一众进入寺庙。

  合水寺是山寺,在山之极顶建造了兜率堂,在这里有一百五十个僧人。

  从旧魏开始,皇家礼佛的仪轨主要包括供养人的出行与礼拜。

  以帝后为首,分别由皇帝率领朝臣与皇后率领后宫妃嫔,朝臣和妃嫔又成为次中心,按照官职与位份划分为若干组,按照事先规划好的位置、冠服的华贵、侍从的数量体现出身份等级,由高至低依次排列,鱼贯而入。

  按仪仗规制,皇帝与皇后都打一顶华盖与两团雉尾扇,皇帝身穿衮冕,皇后着花冠与曳地宽袖长衫,今日高殷作为太子代皇帝礼佛,同样打一顶华盖与两团雉尾扇,穿戴前日商议婚事时的九旒衮冕与黑红衣裳,随从八人。

  高睿、高延宗作为诸侯王,打一顶华盖与一团雉尾扇,头戴插貂笼冠,穿曳地宽袖长衫,高孝瓘爵位虽然封了乐城县开国公,官位只是通直散骑侍郎,因此与其他侍臣一起按照三至六品的规制,带三名随从,打一把伞与两把团扇,而又因为宗亲的身份,处在高睿身边。

  就在各人准备的时候,忽然有僧人通报,又有一队人马上山,是平阳王高淹的车驾。

  这倒是让太子一行人颇为惊异,高睿问起,法上神色自若:“前些日子,平阳王曾说过要来本寺礼佛,未曾想是今日,不知太子……”

  高殷若有所思:“那就稍等一会儿,和皇叔一同供养吧!”

  法上领命,众人暂时歇息,懂行的人却知道其中有猫腻。

  法上有一百种办法将两行人隔绝开来,哪怕是同一日,也有办法不让太子和平阳王撞上,如果他连这点控制力都没有,就当不得齐国佛教领袖。

  然而偏巧是今日,他还主动说给太子听了,这代表他对这件事早有所知,甚至是出于他的安排,想必背后有更高一层的授意,也就是……皇帝。

  高孝瓘、高延宗还年轻,领会不到这一层,以为只是凑巧相遇,惟有高睿、高归彦、毕义云等少数人明白。

  片刻过后,法上身边的亲随退出兜率堂,很快,一名二十六岁的华服青年急匆匆踏入堂内。

  “太子何在?臣不知鹤骖在此,未能全礼而迎,还请太子恕罪!”

  作为高欢之子,高淹的卖相也十分不错,星目剑眉,面如粉玉,令人忍不住心折。他握有的权力也相当巨大,作为齐国此时的京畿大都督,高淹手中掌握二十万京畿兵,其中的两万五千被高洋划拨到了大都督府,饶是如此,高淹手中仍有十八万的军力。

  因此齐国内部能让他毕恭毕敬的人很少,高殷就是其中一个。

  “皇叔客气,折煞我也!”高殷走过去拉起高淹的手,兴高采烈地说道:“我今日代父皇供养舍利,还说第一次来,有些紧张,没想皇叔恰好同来合水寺,若能指点一二,那可真是帮了我大忙!”

  高淹是合水寺的常客,不仅因为他和王妃冯娑罗都虔心信佛,还因为冯娑罗在四年前去世了,深爱冯娑罗的高淹在合水寺为她供了个牌位,时不时会来看她。

  听高殷这么说,高淹先是拒绝,但高殷接下来的话,让他无法忘怀:“皇叔思念爱妻,平日多为其祝祷,我替父皇供养,也希望皇叔与昭妃能沾些佛光。为释迦牟尼佛供养舍利,必得佛主眷祐,百邪退避,冯昭妃也能添些功德,若能塑金身、成果位,必于梦中与皇叔相见。”

  高淹被这番说辞打动,取下手臂上的珠串,闭目喃喃,一会儿后睁开双眼,笑道:“既如此,多谢太子厚恩。”

  两人达成共识,将身后随从与臣子合在一块,成为一支庞大的队伍,与法上的僧众一起浩浩荡荡地向舍利塔所在的石窟行去。

  由于高殷代表皇帝,因此他站在最前,高淹与高睿紧随其后,接着是高家宗室,以佛像为中心排列。

  虽然高殷的队伍没什么女人,但高淹还带着几名侧妃,此时以左为尊,因此这些女人都站在右侧挂在队尾,在供养人礼拜之时,在外静默等候。

  据传释迦牟尼死后火化,生成舍利,弟子收取而建塔供奉,令世人敬仰。后有八国之王起兵夺取舍利,各自建塔供奉,因此佛塔成为僧人最初始的礼拜建筑,使所到之处皆立佛塔,是传道僧人们的奋斗目标。

  佛塔又叫“浮屠”,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意思就是一条人命抵得上建造七层佛塔。

  释迦牟尼舍利塔边长八米,塔身高二十米,但除了塔内人们活动的第一层,高出三米之外的部分其实没什么用,主要目的是炫富,就像西晋的石崇、王恺用珍宝来斗富一样,建造高塔成为皇室、贵戚、豪富之间斗富的方式。

  皇家的佛塔和壁画又多造于石窟窟室之内,原因也很简单,若是造殿造楼,会经常需要保养,还要小心风吹日晒,石窟内室方便保存得更好一些。

  舍利塔的外壁用三千七百块不同形制的浮雕砖嵌砌而成,图案有佛像、弟子、菩萨、天王、力士、武士、侍女、飞天、伎乐、青龙、白虎、猛狮、大象、天马、巨蟒、花卉、彩带,共七十二种,其中还有一部分受到粟特人传来的波斯袄教文化影响,刻着胡腾舞者、吹笛人、翼畏兽。

  高殷等人进入石窟,等法上念完经文后,就进行礼拜的仪式。

  最开始的仪式是右绕,高殷手持燃灯,身后众人持香炉,以释迦牟尼佛舍利为中心,在中心柱窟室内不断右旋周绕,正如《华严经》中说的“始欲旋塔,当愿众生,实行福佑,究畅道意”。

  石窟中央的塔柱巍峨耸立,撑起了这一方天地的信仰,四面联通的甬道,似是时光与心灵的回廊。墙壁上刻满了佛像,高殷漫步右旋,高睿与高淹等人亦步亦趋,他们的目光在墙壁上的佛像间游走,每逢一尊佛,便虔诚地俯身叩拜。

  这种行为不知不觉中沾染了愿力,壁中密密麻麻的佛像精雕细琢,或坐或立,或慈眉善目,或宝相庄严,令人不由得寒毛乍起,仿佛各佛注视着自己,除了僧人低声吟诵的经文,就是自己逐渐加剧的心跳与呼吸,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悄然弥漫。

  渐渐地,除了僧人们低声吟诵经文的呢喃,整个石窟再无其他声响,似乎就连自己的心声都听不见了,那经文声又不再像是僧人吟诵,而是自西方极乐世界传来,又似在耳边低语,心中的烦恼、猥琐与丑恶都被这低语轻轻洗刷荡涤着,落入无底的深渊中去,心灵因此伴随一种慵懒的寂寥而变得宁静,继而空旷,仿佛获得了无垠的自由。

  忽然,一声啜泣打破了些许空宁,众人愠怒,发现是高淹正捂着脸哭泣,两行泪水自他手中溢出。

  法上见此,双手合十,口呼:“呐么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僧人们的吟唱在塔内回荡,变得绵远悠长,多出一些不似人类的声响,像是菩萨与金刚做出同样的回应。

  即便是后世的灵魂,高殷也被这种场景感染,他心中大骇,难怪宗教有着超乎常人想象的魔力,就连他自己都快要相信这一套了。

  别说什么他来自未来,就该坚信无神论,正因为他是从后世穿越来的,才更要相信世上有神,至少科学无法解释他是如何来到这个时代的。

  只是高殷本人多疑,才没有陷进去,饶是如此,也对佛教的威力有了一个直观的感受,冥冥之中,似乎真的有一些天外之人在注视着自己。

  旋完一圈,高殷低声发问:“接下来要做什么?”

第48章 辩经

  高睿正安慰着高淹,听见太子发问,连忙靠近身前:“接下来当是叩拜礼。”

  叩拜于佛并不丢人,反正不是拜的真人,只是一尊塑像,更别说他老子高洋也干了。

  一圈绕完后,众人回到了佛塔入口,正对入口的塔身是塔的正面,除了释迦牟尼的舍利,塔的中心柱还开龛造像,放了一尊释迦牟尼的金身塑像进去,供养人可以直面佛陀进行恭拜礼敬。

  叩拜的方式有九个等级,按照需求进行,一是发言慰问,二是俯首表示尊敬,三是举手高揖,四是合掌为十字、手往前拱而行礼,五是屈膝,六是长跪,七是手和膝盖贴在地上,八是“五轮具屈”,五轮为肉轮、血轮、气轮、风轮和水轮的合称,分别与脾、心、肺、肝、肾五脏相联属,五轮具屈也就是自己的内脏都礼拜于佛,九则是最恭敬的礼仪,五体投地。

  高殷代表高洋,而高洋是当世转轮王、齐国现人神,因此不需要做到五体投地,高洋本人通常是一二三四连作就完事了。

  高殷想了想,屈膝行礼,法上见状,代佛还礼,口称“转轮人王,正法治化”。

  此时高殷抬起头来,问向法上:“我若见清水遍在室中,忽生心痛,可有缘得亡身,与十方界诸香水海性合真空,无二无别否?”

  周边僧人脸色都是一变,唯独法上神色自若:“如此已是人尊,身可当佛。”

  高殷哈哈大笑。

  “若是如此,当供养如来,于未来世受持佛法,安置佛法,赞叹佛法。”

  法上双手合十,默然不言。

  主要的礼拜仪式行完,接下来就是些琐事,高殷等人可以随意地游览参观。

  高淹带领自己的随从,去已故王妃的牌位前默默祈祷,过了许久,才出来和高殷结伴。

  他看上去乐呵呵的,似乎心态平和,但微红的面庞、发红的眼眶和皱巴的袖口都说明了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乐观。

  对于佛学,高睿、高淹确实是沉于此道,纵使来过多次,仍是赞叹不已,一旁的孝瓘、延宗时不时发问,那清澈的眼神更是极大的增添了高睿高淹的满足感。

  逛了一阵,众人都有些疲倦了,于是回到兜率堂,吃些斋饭,与僧人论道,不失为趣。

  辩经是僧人按照因明学体系的逻辑推理方式,领会佛教教义的基础课程,僧人们通过公开辩论,也可以叫做有条理的吵架,来理清自己或者对手在佛教义理上模糊或错误的认知,从而破除邪见。

  一名僧人起身,走向另外一名僧人向其发问,这是对辩,两人此时形成单挑之势,挑战者先发问,受邀者必须直面问题,只能回答是、否或不定,不准用反问来逃避,直到挑战者的疑惑被解释完毕,受邀者才能抛出问题进行反击,双方就这么轮流嘴炮,直到有一方无法再发问或解答,即为落败,《三国演义》里秦宓和张温关于天的论道就有些类似。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我要打十个”的辩法,就是立宗辩,立宗人准备高深的论点或“暴论”,走到大堂正中,盘坐于地,待人辩驳,同样不可以反问,只可以解答。

  发难者不限人数、不限问题,只需要不停提问,立宗人必须一一记住且全部回答,这个过程中发难者可以怪叫、可以鼓掌,也可以把念珠像呼啦圈一样甩,拉袍撩衣、来回踱步,甚至用手抚拍立宗人的身体来给他下马威,都是被允许的行为,如果立宗人被问得哑口无言,那周围所有人都可以大声喝倒彩、嘘他下台,立宗人也必须除掉帽冠,直至下次辩倒发难者时才能重新佩冠。

  后人所熟知的“唐三藏”、“玄奘法师”、“唐僧”指的都是陈祎,其中“玄奘”是他的法号,“三藏”是对精通佛教圣典中之经、律、论三藏者的尊称,是佛教徒的高级职称,在他之前的就有姚秦国的鸠摩罗什三藏法师,之后的武则天时代也有实叉难陀为三藏法师,玄宗朝的不空三藏法师,甚至日本都有一个灵仙三藏法师。

  而陈玄奘之所以有名,甚至成为“唐国僧人”的代表,就是因为他在辩经这块打遍天下无敌手,三十九岁时受到当时的印度国王邀请,在曲女城召开佛学辩论大会,来参加的有天竺十八国的国王,三千多名佛教徒,两千多名婆罗门等教徒,一千多名那烂陀寺僧众。

  大会连续举行了十八天,玄奘讲经论辩,任人问难,而无一人能辩倒,由此声震五印,被小乘弟子尊奉为“解脱天”,被大乘弟子尊奉为“大乘天”,当下皈依的外道学者更是不计其数。

  所以能进行立宗辩的人还是很牛逼的,平日里难得一见,更多的是两个僧人一问一答回合制的嘴炮辩经。

  不过这也已经很有趣了,看热闹是人的天性,有点像后世的狼人杀、剧本杀、兴趣研讨会,两人吵得面红耳赤,其他人秉持不同的观点而各自站队,听到己方妙处便高声叫好,整个兜率堂全然没有佛门重地应该有的清净,但大多数人浑然不觉,许多戾气就在这些辩论中被发泄或制造。

  对僧人来说,这也是出头的机会,宗教实际上就是销售信仰和精神安慰的组织,让住持和贵人看到自己的优秀表现,日后更容易平步青云,同时也锻炼了僧人们传播推广的能力。

  这就是为什么寺庙中地位最高的僧人往往不是武僧,能打屁用没有,还是要看嘴炮力。

  高殷坐于主位,不参与辩论,也没有人敢问他,高睿、高淹等人也是如此,但高睿不甘寂寞,见众僧辩得兴起,自己也下场和找人辩经,很快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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