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都是我的! 第80节

  你家姑娘都被撵出皇宫了,独独把你落下,你还在这儿端着什么架子!”

  周围的宫女们随之哄笑起来。

  那被围在中间的宫女,脑袋低垂,身子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却始终紧咬下唇,默默流泪,一言不发。

  张嬷嬷的脸色刹那间阴沉如墨,赵驹亦是嘴角轻抽,心下暗自揣测:这怕不就是抱琴?

  赵驹目光淡淡扫向张嬷嬷,缓声开口:“张嬷嬷,这事儿是不是该先处置一番?本伯爷去外边等一等?”

  张嬷嬷面上一僵,转瞬堆起讨好笑意,忙不迭应道:“伯爷宽心,老身必定严惩这群没规矩的小蹄子!

  日常疏忽了教导,才叫她们这般张狂,在伯爷跟前儿闹出这等乱子,实在罪该万死!”

  不多时,面上仍有些许泪痕的抱琴便是被张嬷嬷带了出来。

  只见抱琴身着素色襦裙,淡蓝裙摆绣着几缕莹白小花,绣工精细,简约中透着淡雅之韵。

  她乌发整齐挽成发髻,只用一根质朴木簪固定,几缕碎发垂落在雪白脸颊旁,更衬得她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张嬷嬷莲步轻移,走到抱琴面前,轻声说道:“这位便是勇毅伯,你家姑娘特意求了伯爷将你带出宫,你可千万别埋怨你家姑娘。”

  抱琴听闻,眼中瞬间泛起泪光,赶忙对着赵驹屈膝行礼,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说道:“抱琴见过伯爷。”

第136章 小祖宗

  夜幕笼罩,初春的微风透着丝丝凉意。

  赵驹稳稳牵着踏云的缰绳,踏云步伐沉稳,蹄声在石板路上敲出清脆声响,在寂静夜里传得老远。

  抱琴神色略显拘谨,小心翼翼地坐在踏云背上,双手紧紧攥着鞍韂,身子微微颤抖,不知是因寒意还是内心的紧张。

  二人就这般,不紧不慢地朝着荣国府的方向悠悠前行。

  月光如水,洒在路面,沿途景致在朦胧月色下渐次变得熟悉,路旁垂柳依依,柔条在夜风中轻轻拂动,好似水墨画卷。

  抱琴望着周遭,原本还因之前之事偶尔抽噎一声,此时忍不住对着前方牵马的赵驹轻声问道:“伯爷,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赵驹听闻,微微挑眉,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侧头看向抱琴,说道:“自然是回家啊,不然还能去哪?”

  抱琴咬了咬下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犹疑,踌躇着开口:“可是,奴婢瞧着这路,怎么越走越像是往宁荣街那边去了呢?”

  赵驹嘴角微微上扬,耐心解释道:“咱们伯府就在荣国府隔壁,如今你家姑娘在荣国府,咱们先去把她接上,而后一同回家。”

  听赵驹的语气,言辞间对自家姑娘很是熟稔,抱琴心下不禁暗暗生疑,面上却仍维持着得体的神色,迟疑片刻后,轻声问道:“伯爷跟我家姑娘……?”

  那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探寻的意味。

  赵驹仿若未觉抱琴言语里的试探,面上笑意不减,双眸微眯,顿了顿,而后语调轻快,半真半假道:“你家姑娘跟伯爷我,嗯,说来也是一段佳话,两人一见钟情。

  初次相见,便觉仿若命中注定,自此心心念念,难以忘怀。”

  元春半夜爬上他的床这事现在还是不说出来比较好,省得吓坏小孩子。

  是的,抱琴如今撑死了也就十四五岁,面容尚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身形也略显单薄,比元春还要小上许多。

  元春入宫已然有四五年之久,仔细推算下来,抱琴跟着元春进宫的时候不过十来岁。

  也不知道到底是她勉强学着伺候元春,还是身为主子的元春照顾她更多一些。

  听赵驹言辞这般直白,抱琴不禁双颊泛起一抹红晕。

  她下意识地垂首,微微攥紧了身下踏云的鬓毛,然而心底却悄然松了口气,那根紧绷许久的弦终于得以舒缓。

  抱琴微微抬眸,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的赵驹。

  只见其身姿挺拔,周身气质卓然,仿若芝兰玉树,想来若是与自家姑娘并肩而立,定是一对璧人,般配至极……

  未几,二人便至荣国府前,赵驹向门子通禀一声,不过片刻,元春便自府中款步而出。

  主仆二人见面自然是一番寒暄,接着便是登上勇毅伯府的马车,扬鞭启程往回赶。

  马车上,抱琴悄悄打量着元春,见她容光焕发,与昨夜相比,仿若换了个人,心中不禁泛起嘀咕:

  怎地就一晚上没见,姑娘竟是有了这般大的变化?

  她强行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却又关心起元春和赵驹之间的关系,犹豫片刻,开口问道:“姑娘,你和伯爷……”

  话说到一半,她便打住了,眼神中满是探寻之意。

  元春何等聪慧,一下便明白了抱琴的意思,瞬间双颊绯红,宛如春日盛开的桃花。

  她微微低下头,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羞涩,交代道:“以后你叫姑爷就是。”

  说罢,她下意识用手理了理鬓边的发丝,试图掩饰内心的羞涩。

  虽说赵驹此前已然提及,可这会儿亲耳听元春确认此事,抱琴依旧被惊得目瞪口呆,这也太快了吧?

  见抱琴一副瞠目结舌、呆愣不已的模样,元春不禁幽幽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宫闱之中的日子何等艰难,其中苦楚你我皆心知肚明。

  如今既已跟了夫君,往后的日子,总归要比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讨生活强上许多。”

  抱琴听闻,忙不迭点头,在宫里的日子,确实非常人所能熬。

  里头的人,皆是些趋炎附势、捧高踩低之辈,个个眼高于顶,只认得权势富贵。

  自家姑娘不过出宫一日,她便已遭人欺负。

  那些个平日看着笑脸相迎的宫女太监,见姑娘不在跟前,竟连个好脸色都不肯给,言语间满是轻蔑与不屑,故意刁难,似要将平日积攒的委屈都发泄在她身上。

  几人回到勇毅伯府,刚进门便望见秦可卿身着月白绫子的窄袖袄儿,下系一条翡翠撒花洋绉裙,正袅袅婷婷地在前院相迎。

  她柳眉轻蹙,神色间隐有幽怨之意,恰似那含露带雨的娇花,惹人怜惜。

  见此情景,赵驹脸上赔出一抹笑意,旋即快步上前,长臂一伸,将秦可卿一把拥入怀中。

  秦可卿毫无防备之下,被赵驹这大胆举动闹得双颊瞬间飞起两朵红晕。

  她又羞又急,急忙扭动纤细的身躯,想要从赵驹怀中挣脱出来,一边微嗔薄怒道:“夫君,这么多人看着呢!成何体统。”

  赵驹瞧了瞧正呆愣望向这边,眼神中带着些许羞涩与好奇的元春与抱琴,笑道:“都是自家人,怕什么?

  你瞧宝珠、瑞珠两个,欢喜得很呢。”

  秦可卿顺着赵驹的目光望去,只见身后宝珠、瑞珠两个丫鬟正满面含笑,双眼亮晶晶地瞧着他们。

  见此情形,秦可卿只觉羞意更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挣扎得愈发用力了。

  赵驹见秦可卿如此,便不再勉强,轻轻将她放下,一行人遂向内厅走去。

  秦可卿早已吩咐下人在内厅备好饭菜。

  待众人用罢饭食,赵驹便不由分说,强拉着元春与秦可卿回到卧房,一场云雨大战就此展开。

  另一边,荣国府,三春的院子里。

  院里新来个林黛玉,与她们岁数相仿,正是爱说爱笑的年纪,自然有说不完的体己话。

  几人当即便是一同帮着林黛玉将屋子拾掇停当,随后便相携着来到迎春屋里,围坐一起闲聊起来。

  话题的焦点围绕着元春与赵驹二人。

  林黛玉早在贾母房中时,便敏锐地察觉到赵驹与元春之间气氛微妙,只是彼时人多嘴杂,自己初入外祖母家门,诸多不便,便将满心疑惑默默咽下。

  如今与迎春几人逐渐熟络,又逢此刻屋内仅有她们几个,再难抑制心中好奇,终是开口询问起来。

  迎春等人面面相觑,而后将与赵驹有关的诸多事情一五一十讲与她听,直把林黛玉听得瞠目结舌,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她虽觉得赵驹是赵姨娘内侄一事瞒不了多久,却仍向迎春等人再三保证,绝不在王夫人面前吐露半分。

  几人围坐一处,起初谈天说地,兴致颇高,奈何时光悠悠,话题渐少,谈兴也随之慢慢消散,正打算各自回房休憩。

  恰在此时,忽听门外传来丫鬟清脆的通禀声:“琏二奶奶到!”

  丫鬟话音未落,王熙凤便是从外边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只见她身着华服,配饰在烛火映照下熠熠生辉,脸上笑意盈盈,迅速环顾屋内众人,声音清脆且透着亲昵,说道:“我方才去林妹妹房里寻她,结果扑了个空,没见着人。

  我心里一琢磨,便晓得你们几个定是悄悄躲在这儿!”

  探春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我们又没背着人,如何就成了悄悄躲在这儿?

  倒是你,这么晚了跑到我们院子里做什么?”

  王熙凤何等精明,一听探春这语气跟平常时大不相同,便知自己是因方才在贾母屋里那番话,得罪了这位三妹妹。

  她当即赔笑道:“还不是老太太那儿,吩咐我来瞧瞧林妹妹屋里,可有什么短缺。

  不过我想着,有三妹妹在这儿照应,必定是万无一失!”

  探春听了,脸色稍霁,看向王熙凤说道:“凤姐姐的本事,我可比不上,林姐姐屋里怎么样,你还是自己去瞧一瞧吧,省得出了什么岔子。”

  她倒也未因王熙凤先前那番话而大动肝火,只是被王熙凤戳中事实,面上总归有些难堪,当下便回怼了一句。

  此刻王熙凤这般奉承,显然是有服软之意,若再揪住不放,反倒显得自己不通情理。

  迎春生性柔弱,且对这类事向来反应迟缓;惜春年纪尚小,压根未察觉两人话语中的弦外之音。

  唯独心思细腻敏感的林黛玉,隐隐看出了些许端倪,只是她尚不知晓探春之前跟赵姨娘的关系,这会还在纳闷凤姐姐什么时候得罪三妹妹了。

  王熙凤见探春语气恢复如常,暗自松了口气,旋即转脸,笑语盈盈地看向林黛玉,问道:“林妹妹,给你收拾出来的屋子,可还合心意?”

  林黛玉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双眸似含盈盈秋水,温声说道:“凤姐姐安排得极为妥帖,方方面面都想得周全,自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王熙凤亲昵地挽起林黛玉的手,那姿态仿若二人本就是自幼相伴的亲姐妹,她殷切嘱咐道:“妹妹在这院里,不管要是想吃什么,或是想喝什么,亦或是想玩些什么新奇玩意儿,尽管跟我说。

  都是自家姐妹,老太太疼你,我自然也把你当亲妹妹一般,可千万别见外了。”

  待亲自至林黛玉屋内细细查看,从床铺的软硬、帐幔的花色,到桌上茶具的摆放、妆奁的位置,事无巨细,确认并无不妥后,王熙凤才迈着她一贯风风火火的步子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一迈进门槛,王熙凤仿若卸去了浑身力气,瘫倒在榻上,旋即便是唤了平儿进屋里来,为她捏肩揉腿。

  王熙凤一边惬意地享受着平儿手法娴熟的服侍,一边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睛,感慨道:“老太太对林姑娘这般疼爱,看来,家里又多了尊小祖宗。”

  平儿轻笑着打趣:“分明是奶奶平日里对小叔子、小姑子们关怀备至,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奶奶的贴心。

  怎么这会儿倒成了奶奶的小祖宗了?”

  王熙凤换了个姿势,侧身躺着,伸手轻轻拍了下榻沿,撇嘴道:“有一个没一个都是老太太的心肝宝贝,可不就是小祖宗?

  大姐姐和宝玉自不必说,都是老太太一手带大的,宝玉更是老太太的心头肉,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林妹妹更是,才来第一天,老太太就恨不得与她同吃同住,稀罕得紧。

  这三位小祖宗,哪个是我能得罪得起的?……不对!”

  话到此处,王熙凤似是突然想到什么极为要紧之事,猛地坐起身来,原本带着几分慵懒笑意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晴不定。

  元春、宝玉、林黛玉、几个自然不必多说,在老太太心中地位特殊,轻易不能得罪。

  李纨母子就更不用说,但凡她这边稍有怠慢,府里那些个嘴碎的丫鬟婆子扯出来的闲话就能把她给淹了去。

  可如今,原本尚能拿捏几分的贾环和探春,多了个伯爵表哥,如此一来,似乎也不是她能轻易得罪的了。

  细细算来,好家伙,荣国府这边除了迎春、贾琮两个,她王熙凤反倒成了最小的那个!

  想到她头上又多了两个不能轻易招惹的小祖宗,王熙凤便是气得笑出声。

  王熙凤轻蹙眉头,无奈地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扰人的烦心事统统抛诸脑后。

  须臾,她抬眸扫视四周,而后朝着身旁的平儿使了个眼色,目光朝着门边示意过去。

  平儿自小就侍奉在王熙凤身侧,主仆二人相处多年,早已心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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