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此人根本就是个废物,他甚至没瞧出节帅要与蔡氏结盟之意。”
陈绍皱眉道:“不会吧?”
“节帅还是直接写信,或者托人与蔡京联络吧。蔡元长聪明一世,生的这几个儿子,皆如蠢猪笨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堪谋事。”
陈绍无奈地一笑,说道:“那也只好如此了。”
——
傍晚时分,陈绍回府。
在门口恰遇一队人马,护送着一辆马车赶来。
陈绍好奇望去,这队人马都是西军装束,马车帘子缓缓掀开,然后又快速落下。
有健妇持鞭,赶着马车进了府邸。
陈绍赶紧跟上,到了内院之后,马车这才缓缓停下,一位窈窕妇人从马车中下来。
那妇人唇红齿白、肌肤胜雪,眉宇间淡淡忧思,透出一股我见犹怜之意,一身银白襦裙,白日映照下熠熠生辉,一件水蓝直帔相衬其上,蓝白相间别有一番风韵,她身上珠玉尽去,唯独两耳坠着两颗殷红宝石,行走间光芒闪耀,惹人无限遐思。
陈绍一看,原来是环环继母来了,她确实有够动人,陈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折氏见他端详自己,也不羞窘尴尬,反而冲他微微一笑浅浅一礼,瞬间绽放无尽芳华。
陈绍赶紧上前,施礼之后说道:“不知继母来此,有失远迎。”
“绍哥儿莫要客气。”
折氏满面娇羞,对他眨了眨眼。
陈绍没想到她这么大胆,侧着脸不敢看她,生怕她再做出更出格的举动来。
折氏顿觉有些幽怨,她是个根本藏不住心事的人,立马就在脸上表现了出来。
进到内院,趁着那几个丫鬟仆妇搬东西的时候,陈绍小声道:“你莫伤心。”
“绍哥儿觉得我不该来,过了今夜我和环环聚一聚就走。”
陈绍笑道:“此间人多眼杂,不是你我说话之所,今夜得空,我过去探你如何?”
折氏一听,媚眼横波,面上泛起娇羞神色,轻轻瞥了一眼陈绍,小声道:“那你早点来。”
这妇人风情万种,话里话外竟然透着期盼渴求之意,陈绍听得心痒难搔,却是碍于身份不能立即上手,便柔声道:“放心,你夜里将窗户打开,莫让丫鬟贴身。”
种灵溪见了折氏,喜得眉开眼笑,握着她的手说不完的话。
折氏却有些心不在焉。
“你怎么无精打采的?明日我带你去骑马!”
陈绍也走了进来,在青瓷盆里洗了手,然后坐到旁边,笑着说道:“继母想来是舟车劳顿,困乏的厉害,明日你再叙旧。”
种灵溪白了他一眼,嗔笑道:“要你管。”
三人一起吃了点东西,陈绍借口有事,就去书房了。
环环巴不得他快些离开,她正有一肚子的话,要跟继母诉说。
来到书房,陈绍拿起邸报看了起来,汴梁的邸报越来越水,根本就是毫无营养,只有那些官员的任免,还算是有些看头。
看完之后,又翻阅了今日的军报,基本也是无事发生。
时间一点点过去,陈绍心底挺紧张,又觉得很刺激。
月光越来越皎洁。
此时在另一个房间内,折氏翻了个身,对着里侧幽幽地小声长舒一气,辗转反侧。
心坎还“噗通”直响,心情久久无法平息。
空寂漫无目的的等待,让她有些急躁。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折氏猛地瞪大了眼睛,她把双手捂在心口上方、按着雪白的肌肤,手指绷得很用力,心头各种各样的情绪都十分强烈,一颗心好像要跳出来。
第115章 大刀阔斧
夏夜里开着窗,房中有些小飞虫进来。
等陈绍燃起蜡烛,这些小飞虫就围绕着蜡烛乱转,时不时传来烧焦的细微声音。
两人也不说话,眼神一对上,陈绍就在她丰润唇瓣上深吻一口,如是良久方才依依不舍分开。
尽管看不太清楚,但朦胧之中,也能看出她的身材确实好得不像话!
她的腿挺长、身材高挑。那垂到了髋的宽袖浅桃红亵衣、还算比较合身,伸手触摸,便能察觉到那布料下柔韧的纤腰。
鼓囊的胸襟,甚至让柔软的锦缎料子也绷得很紧。
外面两个丫鬟,听到了里面似乎有些动静,但是没听到夫人召唤,也不敢贸然出声,生怕吵醒了她。
但是渐渐地,她们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怎么还燃上蜡烛了。
珠儿刚想起身去看看,被另一个丫鬟翠蝶拽住,小声道:“好好睡觉。”
两个丫鬟撅着屁股,捂住脑袋,很艰难地装作聋子瞎子。
房间里有各种让人不堪倾听的声音。
刚开始还有点克制,后来干脆不管不顾了。
借着烛光,她们瞧见两个影子,甚至合在一起在房中走来走去。
内室里弥散着多种气味,香味、汗水与难以描述的气息混杂在一起,仿佛香料洒进了浑浊的水中。
陈绍觉得这芬芳却十分潮湿,并无清爽之感,如同用手指挽起她长发时、指尖上留下的湿腻触觉。
他挥手一拂窗户边上的柜子,也不知道把什么推到了地上,把她抱起来坐到了柜面上,迎面去亲吻她。
身后就是窗户,折氏只能搂住他,两人的脸离得很近,说话声音很小也能听清。
“谢谢你,我好快活。”折氏面上微微泛红,一点也不含蓄,简单的如同小女孩。
陈绍心中怜意大起,拥抱着她耳鬓厮磨,只觉怀里的人很柔软、味道很香。
——
艳阳当空,宥州节帅府前厅庭院里明暗分明,庭院里的树木、回廊的木柱都在地上投出了影子。
蝉虫在鸣唱,一阵高过一阵,给炎热的夏日增添了几分聒噪。
瑞珠和翠蝶,看着手里的金银首饰,互相看了一眼。
今天一早,姑爷就派人送来些首饰,她们顿时就懂了。
昨夜的那个人,原来是
这种事,自己身为贴身丫鬟,肯定是要守口如瓶的。
因为一旦事发,她们也会因为知情不报而被责罚。
两人都有些忧心,这钱拿的不安心啊,只希望他们能小心些,不要太张扬。
但是想到昨晚那声音,就跟生怕别人不知道似得
相比于两个丫鬟的担惊受怕,陈绍神清气爽,门外的阳光十分灿烂,天地间仿佛都一下子明朗了起来。
蝉的叫声仿佛也没那么聒噪了,倒与环环的说话声一起,为庭院增加了几分热闹与喜庆的气息。
折氏穿的虽然不厚,但是却很严实,仿佛是衣衫捂住了她的心一般,才让那颗乱窜的心、总算没窜出来。
陈绍和她们两个一起,吃了碗粥,便去城外忙活。
如今的定难军中,看似什么事离了他都能运作,但是陈绍总要时不时出现一次。
唯有这样,才能让他安心。
创业初期,不是偷懒的时候。
——
汴梁城中,蔡京的一切布置已经完毕。
到了收网的时候。
收到陈绍的信息之后,他也只是笑了笑,陈绍有些势力,但是对汴梁的局势,他没有丝毫的影响力。
囿于时代的见识,让蔡京从心底觉得,汴京的权力才是最稳固的。
其他地方的权力,就如空中楼阁一般,等朝廷腾出手来,总会慢慢收拾的。
但是他依然十分客气,和刘光烈说了些好话,以此来安抚陈绍的心。
蔡京和其他人一样,都觉得陈绍能挡住如今的西夏,就是他定难军最大的作用了。
挡住西夏,也只是这几年挡住西夏,等童宣帅伐辽归来,就该他们西北这些军头退场了。
宣和二年,七月。
殿帅高俅奏请撤并冗余编制,取消禁军中虚置的“厢级”单位,直接以“军、指挥、都”三级结构统兵,减少管理层级损耗。
裁汰空额营指挥,上书建议全国清查兵籍,对缺员超30%的指挥强制合并,消除虚耗粮饷之事。
淘汰终身制,缩短禁军服役年限至25年,减少无效养兵之成本。
皇帝欣然准奏,罢免王黼相位,重新启用蔡京总治尚书、中书、门下三省,负责运作此事。
蔡京叩头谢恩,表示愿效死力。
消息传来,汴梁震动。
童贯又调胜捷军杨可世入京,以稳定人心。
胜捷军上次入京,就引起了轰动,如今再次调集剩余的胜捷军入城,防的是谁已经不言自明。
赵佶、蔡京、童贯、高俅.君臣一体,同心协力,爆发出巨大的政治力量。
这力量,在大宋堪称无敌。
枢密院不用说,能配合行事的都竭力配合。
梁师成毕竟也是赵佶的亲近人,在背后竭力撮合,在党争已经近乎于白热化的大宋此刻,已经算是难得的有一次勠力同心了。
但是禁军世家实在是太庞大了,他们这些年,在汴梁经营的根繁叶茂。
其实蔡京还真动过迁都的想法,只是怕赵佶不同意。
要真有迁都的魄力,那事情就更简单了。
出了汴梁,禁军世家就像是失去了庇护的肥羊,禁军那点战斗力,不值一提。
——
在皇城西南方向不远,西角楼大街与踊路街交会处左近,有一片绵延甚远的宅邸群落。
此地十分特殊,大宋开国以来的勋戚之家,连同历代三衙横班级别武将的赐第,都在这一带。
只因此地离皇城极近,正有大宋勋戚之家拱卫天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