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的不务正业 第632节

  “他们疯了吗?”朱翊钧呆滞的问道,这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是广州地面的耆老们献贺表,恭喜凌云翼高升,让凌云翼永远不要再回两广了,结果不到半年时间,就被王家屏给折腾的痛不欲生,闹着要请凌云翼回去给他们一个痛快。

  现在轮到山东地面翻烧饼,思量凌云翼的干脆利落了吗?

  “现任山东巡抚王一鹗,是个读书人。”万士和尽量委婉而简练的陈述了其中的缘由。

  凌云翼他杀人,但王一鹗诛心!

  王一鹗在山东几乎每个市集前立了一块碑,正面写着‘遭祸冤狗碑’,背面则是写着兖州孔府逼迫陈大壮的父亲为狗送殡的天下奇闻,这个碑文是用俗文俗字写的,内容详细的描写了陈大壮一家的凄惨。

  只要这个碑文立着一天,整个山东地面的乡贤缙绅们,就只能谨小慎微,绝不敢稍微露出一点爪牙来,兖州孔府还在的时候,山东地面望族多依附其生存,现在孔府倒了,但王一鹗依旧用这狗碑震慑乡贤缙绅。

  王一鹗此举,无疑是给孔府的棺材板,钉了一颗穿心钉。

  凌云翼的威胁是十分直接的,就是明晃晃的刀子,只要配合,就不会有事,但王一鹗这碑一立,乡民再蒙受什么屈辱,就不由的会想起陈大壮的悲惨。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若士必怒,伏尸二人,血溅五步。

  陈大壮选择了信任皇帝,兖州孔府遭到了清算,这是正义得到了伸张,即便是百姓受了冤屈,不走极端,也会诉诸于官衙,这也是王一鹗的目的,皇帝、凌云翼不顾身后名,在山东打下的坚实基础,不允许被破坏。

  “王巡抚是有些办法的。”朱翊钧听闻也是点头,这可是他力排众议做的人事任命,至少到现在为止,没有让他失望,这就是徙木立信,只要王一鹗这信立好了,山东地面在大方向就不会出差错。

  “山东耆老无不怀念凌部堂。”万士和颇为感慨的说道。

  凌云翼在的时候,这也不满那也不满,觉得明晃晃的刀子吓人,凌云翼走的时候,弹冠相庆,恨不得放两万响的鞭炮,现在知道王一鹗这种读书人的软钉子,更难下咽。

  廷议的内容主要是大明各地的变化,王家屏在广州建了一个大型的造船厂,预计在年底之前,就可以投入使用,能造五桅大船,这也是申时行从松江造船厂支援了两名大工匠,三百名工匠,才能搭台唱戏,相应的安南的粮食和木料入广州市舶司后,也会更多供应松江府。

  松江府已经完全脱离了小农经济,蜕变成为了商品经济,这是万历维新的桥头堡,人口还在虹吸,需要的粮食越来越多。

  张居正当年执行的政令,加大对安南国的粮食进口,已经初步有了效果,因为大明粮食旺盛的需求,安南国越来越多的粮食开始流入大明。

  地亩产量是有数的,安南国去年夏天造了水灾,粮食歉收的同时,粮食出口还在快速增长,安南已经有了乱起来的趋势。

  廷议还在继续,赵梦祐带着缇骑开始抓捕大将军府‘黄公子’了,因为有顺天府丞提供的消息,所以找到人并不困难,顺天府丞沈一贯有点胆战心惊,缇骑来抓人,会不会代表着朝堂要发生剧变?大将军府和皇帝要是闹起来,那可是天崩地裂之事。

  沈一贯一听,才知道,原来掮客黄公子是假的,这才算是放心下来。

  “朝廷怎么知道黄公子一定是假的呢?这要真的是大将军府门下的呢?”沈一贯面色为难的说道,他还是有些担心,万一是真的,该如何是好。

  赵梦祐想了想说道:“大将军府没有黄公子。”

  “嗯?”沈一贯眉头一挑,本来他以为是戚继光在文华殿上和黄公子进行了切割,但一想到平日里戚继光对黄公子的纵容,又不太像如此轻易切割的样子,沈一贯皱着眉头稍微思忖了一番,听明白了赵梦祐的意思,猜出了之前黄公子的身份就是皇帝。

  敢假冒奉国公府的人,还不被大将军追责,那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陛下借着黄公子的名字微服私访。

  真假美猴王,真美猴王听说有人假冒自己,那指定被气得不轻。

  赵梦祐带着缇骑风驰电掣的赶完了太白楼,在包厢里行骗的黄公子直接摁下,押入了北镇抚司的天牢之中,而沈一贯也接到了刑部的驾贴,开始对京师广泛存在的掮客展开了抓捕,管你是真的有门路,还是假的有门路,抓了送绥远挖五年煤再说。

  朱翊钧从北大营操阅军马回到通和宫后,简单盥洗了一下,就气冲冲的跑到了北镇抚司大牢,见到了胆大包天的‘黄公子’。

  皇帝赶到的时候,赵梦祐拿着卷宗,递给了皇帝陛下,面色有些担忧的说道:“陛下,人的确是来自于蓬莱黄氏,人家才是正主。”

  “嗯?”朱翊钧打开了卷宗,认真翻看了一遍。

  蓬莱黄氏黄一雀的第六个儿子,名叫黄远先,黄一雀是抗倭义士,在湖洋县附近进行了整整八年的抗倭,直到戚继光逐渐平定了山东、南衙、浙江地面的倭乱,黄一雀才重返故里。

  黄远先行商至京堂,听说京师有个黄公子,极为嚣张跋扈,就立刻意识到有人冒充,就打算引蛇出洞,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看看到底是谁在败坏他们家的名声,这一试,就试出事儿来了。

  要是知道会招来缇骑,打死他也不试。

  “这是李逵遇到了李鬼,还是李鬼遇到了李逵?”朱翊钧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开口问道:“确定他是为了引蛇出洞,不是为了钱?”

  “黄氏是海商,掮客这点散碎银子,看不太上,风险大还不怎么赚钱,学子都是仰赖父母供应,哪有那么多的银子可以欺诈,黄远先入京也是为了卖海带,听闻蓬莱黄公子的名声后,才故意让人散出去消息。”赵梦祐都把黄远先祖宗十八代查清楚了,确实没什么问题。

  黄远先他爹是蓬莱湖洋的乡贤缙绅,倭患闹起来也是被倭寇弄的家破人亡,而后和倭寇打了整整八年,直到倭患渐止,黄远先本人更是幼子,深受宠爱,管着家里的海带生意,这入京来做生意,才有了这么一出。

  朱翊钧想了想说道:“见见吧。”

第534章 倭不能不平,但也不能全平

  黄远先是抗倭义士黄一雀的儿子,而且还在做海带生意。

  单纯的海带生意其实没什么赚头,姚光启在大明沿海适合的水域种植海带,是为了防治大脖子病,注定要走量的货物,需要的是数量庞大的渔夫去种植,需要更大的运力去维持海带的运输,漫长的销售链来保证海带的销量。

  做海带生意吃力不讨好,连姚光启的父亲姚长贞,都没有支持儿子。

  姚光启还是娶了王崇古弟弟的女儿,算是投靠了晋商,才有了交易网,唯独搭售的海货,比如鱼油、珍珠等物,才有赚头,其投入和收益,甚至不如在交易行买点船舶票证,或者认筹大明皇帝的国债。

  从家庭背景而言,黄远先是义士之家,毁家纡难平倭的乡贤缙绅,从个人行为上来看,黄远先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在支持大明的民为邦本,本固邦宁的总战略,而从整件事来看,朱翊钧这个皇公子,的确在冒充人家蓬莱黄氏。

  朱翊钧见到了黄远先,长相还算俊美,就这幅皮囊,跑去青楼鬼混都能混出比掮客更多的银子来。

  大明皇帝走进了天牢之中,黄远先立刻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学生陈情,戚帅抗倭,乃是大明肱骨,臣从山东来,山东地面深受戚帅平倭恩泽,学生听闻有人假借大将军府和蓬莱黄氏的名义行走,觉得是戚帅懒得跟这等奸猾之徒计较,故此才让人放出消息,希望…希望能见一见这位黄公子。”

  人是见到了,但不是以黄远先想要的剧本展开,在天牢里见皇公子,是黄远先未曾设想的画面。

  别说黄远先没想到,朱翊钧也没想到啊。

  “你最好的办法是去大将军府直接询问,而不是放出消息来,免礼吧。”朱翊钧稳稳当当的坐下。

  黄远先是行商,不是八面玲珑的人做不了行商,一句话不对,就会把人给得罪了,异乡他地,很容易出现问题,他能猜出黄公子就是皇帝,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人都进天牢了,还不知道到底开盒开到了何等人物,他也不必行商了。

  朱翊钧穿的是常服,但黄远先,第一时间就猜到了。

  “陛下教训的是,学生再也不敢了。”黄远先有苦难言,去大将军府上直接询问?大明皇帝你真的是没有心!那是大将军府,是普通人就能登门拜访的吗?!谁都能以各种理由跑到大将军府问东问西,大将军还是大将军?

  朱翊钧好奇的问道:“你自称学生,为何没有考取功名?”

  黄远先是个秀才,按理说这个年纪应该在家里读书,冲击举人进士才对,他可是行商,算学自然不会差,至少面对进士考题还是能够应对的,大明进士算学考题真的不是很难,主要考的是逻辑,而不是算法。

  “家父让学生带队行商,父母有命,只能遵从了,学生行商已经三年了。”黄远先略显无奈的说道,一个很标准的故事,弃儒从商,弃义服贾。

  在大明中晚期,尤其是万历之后,十分的普遍,而且被视为一种抛弃道德追求利益的不义行为。

  黄一雀让儿子带队行商,算是支持凌云翼还在山东时候的政令。

  “陛下,学生颇有家资。”黄远先俯首说道:“即墨张氏因为倒卖船引倾家荡产后,我的父亲就成了密州远洋商行的商总,因为四处贩卖海带,凌总督给国姓爷写了封信,我家能去吕宋做生意。”

  黄远先想赎买自己,疑罪赎刑,是中原王朝自先秦时候就有的制度,大明也有。

  尚书曰:金作赎刑。

  就是三代之上赎罪用的是青铜,青铜刚铸造出来时金灿灿的像金子,到了汉代才开始用黄金,东汉用的是缣(双经双纬厚重丝绸),魏晋用绢,隋唐宋皆为赤铜,元时用宝钞,大明沿唐制用赤铜。

  大明的赎刑是有规矩的,重罪死罪是不能赎的,只有一些模棱两可的轻罪,可以赎罪。

  这里面最典型的案例就是戚继光晚年的穷困潦倒。

  万历十年张居正离世,戚继光最大的后台倒了,张居正尸骨未寒的时候,朝堂一致决定,把戚继光放到了广东做总兵。

  万历十一年,给事中张希皋追杀,再劾戚继光,戚继光被迫致仕回到了蓬莱老家。

  万历十五年,河南道御史傅光宅请命起复戚继光,结果引来了严厉的申饬,当时万历皇帝认为戚继光居然还在暗中谋求起复,立刻开始问责,最后在朝中角力之下,戚继光落了个‘俸赎’,就是把戚继光的退休工资褫夺,用来赎罪。

  什么罪?谋求起复的罪名。

  万历十五年,六十一岁的戚继光,在穷困潦倒中撒手人寰,朝廷不给谥号,不给官葬,万历十七年戚继光儿子戚祚国入京奔走,才为父亲请到了官葬,一直到万历末年,万历皇帝在萨尔浒之战大败亏输,才直到改悔,才意识到,嘉靖年间到万历初年,南征北战百战不殆的戚继光到底有多强,有多忠,最终给了谥号武庄。

  时光荏苒,随着大明国势的持续下滑败坏,戚继光的地位,开始不断的提升,谥号再改武毅,希望国朝再出这么一个强将来,安定社稷。

  崇祯八年,崇祯皇帝专门在蓬莱设表功祠堂,春秋两祭,以振奋人心。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大明朝臣们都对大将军戚继光忌讳莫深,但其实朱翊钧很清楚,戚继光在朝堂上没那么强大,脱离了皇帝庇佑的奉国公府,能不能延续都是未知数。

  他这个皇帝甚至不用做什么,只要释放出一些信号,奉国公的戚继光也会被人攻讦到无处容身。

  其实朝臣们怕的也不是京营那十万锐卒,而是怕戚继光的保护伞,皇帝本人,为了维护戚继光的名义,大明皇帝曾在街头,手刃贱儒陈友仁。

  显然,黄远先对大明律法的条文是极其清楚的,他犯的错如果按照大明律而言,是可以以金银之物赎罪的,但他踢的铁板是大明朝最大的铁板。

  “就不必赎买了。”朱翊钧笑着说道:“朕赦你无罪。”

  得罪皇帝适用的法律条文是非刑之正,就是皇帝自己说了算,皇帝说无罪就无罪,王崇古就是如此被宽宥的。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其实朱翊钧多少有点心虚,李鬼撞到李逵了,真的横行霸道的处置,反而弄巧成拙,不如偷偷放掉,把这件事揭过。

  “学生叩谢陛下皇恩!”黄远先心里最大的那个石头块落在了地上,连忙跪地谢恩,对于他而言,天崩地裂的大事,因为陛下的一句话,拨云见日,云开天明。

  都说陛下暴戾,喜乐无常,但黄远先接触后,觉得陛下是真的很好说话的一个人。

  “朕以后还会用蓬莱黄氏行走,你知道吧。”朱翊钧说起了自己这个皇公子的马甲,这可是他看热闹的马甲,可不能随便丢了。

  黄远先立刻俯首说道:“蓬莱不止我一家姓黄。”

  黄远先的回答非常巧妙,而且有急智,在短短一眨眼的功夫,他找到了最好的答案,陛下借蓬莱黄氏的名头,他黄远先可不敢不借,但是,大明皇帝又不可能纡尊降贵真的是他黄家人。

  所以,蓬莱不止一家姓黄,就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陛下继续以皇公子行走,蓬莱黄氏也只是蓬莱黄氏。

  不是什么事儿都能顺杆爬的,乱爬只会摔死。

  “善哉。”朱翊钧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们家这人脉也是挺厉害的,和凌部堂有关系,和吕宋殷部堂也有关系。”

  黄氏和凌云翼有关系,是为了支持政令,为了海带生意,老黄家连聪明的儿子都搭进去了,和吕宋国姓正茂有关系,是凌云翼介绍,这买卖做的不可谓不大。

  黄远先想了想也不藏着掖着,俯首说道:“学生父亲其实是戚帅的旧部,虽然没有跟着戚帅南征北战,但也是在山东备倭,其实也是能和戚帅说上话的。”

  “所以你直接去问就好了,搞这么一出。”朱翊钧再次甩锅,都怪黄远先,否则也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

  黄远先思忖了下俯首说道:“但父亲告诫我,戚帅居朝堂不易,无故绝不可攀附。”

  说得上话是生死危机才会求助,关系就那么点,不应该在这种事儿上消耗,而且万一戚继光不认这个关系,就更尴尬了,毕竟关系算不上亲密,家宅的事儿不好打听。

  黄远行俯首说道:“父亲和长崎总督府的徐总督也有书信往来,主要是倭银入明,家里的船会到长崎,父亲和徐总督也说得上话。”

  朱翊钧和黄远先聊了很久,从姚光启脸上那道疤,聊到了海寇,从海寇聊到了往长崎商贸往来,从长崎又聊到了吕宋,朱翊钧发现,蓬莱黄氏这买卖,做的真的很大。

  吕宋是个岛国,倭国是个岛国,但两个岛国需求是不同,倭国缺粮多银,吕宋则是缺人多铜,一个小的三角贸易在大明、倭国和吕宋之间展开,大明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的同时什么都缺。

  而倭国短暂的繁华,也是以人口为代价,参与到了三角贸易之中,才迎短暂的繁华,而这份繁华又被宝钞收割。

  蓬莱黄氏的发展,是大明开海的一个缩影,朱翊钧对势要豪右的确苛责,但正如林辅成所言,只要不收租,不在家里这一亩三分地上作妖,开海去掠夺,不在家里窝里横,都会受到优待。

  万历开海的总体战略,并不是永乐年间的官船官贸为主,而是以水师保障海疆安全,部分危险区域由水师护航官船官贸,而大明商贸绝大部分是商舶完成的,这和永乐年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开海方向。

  只要肯换思想,跟着开海的步调走,是能发财,而且是发大财的。

  黄远先走出了北镇抚司的大门后,立刻离开了京堂,他本来就打算在京师短暂逗留后,前往宣府,那边的口碱是他此行的目的,口碱,就是关口的碱面,主要来自于绥远的碱湖,这些碱质量上乘,将海带带到宣府,再带口碱回到山东,这就是黄远先入京的目的。

  黄远先离开静悄悄,偌大的京堂两百多万人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以为他和无数的骗子一样被抓流放绥远了。

  围绕着科举这件事的骗子实在是太多了,顺天府抓了一千人,而后对入京的学子广泛教育,不要上当受骗,这件事才算是落下了帷幕,近九百人被流放到了绥远,而且是卧马岗矿区,按照顺天府府堂的判决,他们需要再卧马岗服刑五年,才被允许返回腹地,如果他们活着的话。

  在会试之前,朱翊钧收到了一份来自给事中张鼎思的奏疏,在奏疏里,张鼎思对凌云翼进行了弹劾。

  朱翊钧详细阅读了这份奏疏,洋洋洒洒数千言,说的很有道理,他宣见了张鼎思,并且让王崇古来领人,这是晋党的嫡系之一,而这个人发表的这份奏疏,朱翊钧觉得有必要回应。

  “客兵的问题,是十分具体而明确的,你在奏疏里讨论客兵的危害,朕看得明白,说的很有道理,但伱以此得到的推论,朕不赞同。”朱翊钧没让张鼎思免礼,宣见张鼎思,是回应,更是训诫。

  客兵战斗力极为强悍,但客兵制的问题同样极为突出,它的来源多为亡命之徒,而且军纪涣散多有不法,安置极为困难,只要有点欠饷的问题,就会闹起来,客兵制最大的优点就是能打,在兵荒马乱的时候,前面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只要有能打这个优点就足够了。

  在明朝末年,卢象升组建了天雄军,孙传庭组建了秦军,都属于客兵的一种,客兵制一直延续到明朝灭亡。

  但,张鼎思从客兵的问题上推断出凌云翼恐有不臣这个结论,朱翊钧不认可。

  凌云翼弹劾了布政司和参议二人,这两个河南地方头头,后面一定拔出萝卜带出泥来,最终酿成河南地方的大换血,张鼎思认为这种行为就是排除异己,进而做大。

首节 上一节 632/655下一节 尾节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