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佗的全力施为和顾如秉不惜代价的物资支持下,肆虐的疫情终于被一点点遏制住,蔓延的势头得到了有效控制,每日新增的病患和死亡人数开始显著下降。
病情稍稳,华佗便找到顾如秉,神色凝重地说道。
“烈王殿下,此疫凶猛异常,来得蹊跷。依老夫看来,绝非天灾,实乃**!必有源头!”
顾如秉心中早有猜测,立刻问道。
“先生认为源头在何处?”
华佗捻须沉吟。
“观此疫病症,多发呕泻,高热不退,极似因秽物污染水源所致。请殿下立刻派人彻查城中及上游所有水源!”
顾如秉闻言,毫不迟疑,亲自带着一队精锐士兵,沿着流经渔阳城的主要河流,逆流而上,仔细勘查。
张飞、马超紧随左右,警惕地护卫着。
终于,在距离渔阳城约二十里外的一处河道转弯、水流相对平缓的河湾处,他们找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数十具早已肿胀腐烂、面目全非的尸体,被人用绳索捆绑串联,故意丢弃在河流之中!
浑浊的河水浸泡着这些高度腐败的尸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显然,这里就是瘟疫的源头!
“畜生!果然是童飞那个王八蛋干的!”
张飞看得目眦欲裂,破口大骂。
马超也是脸色铁青,握紧了手中的银枪。
顾如秉看着河中那些无辜成为瘟疫帮凶的尸体,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必然是童飞,或者他背后的蓬莱,利用某些手段,故意污染水源,制造了这场人间惨剧!其心之毒,令人发指!
“立刻打捞所有尸体,运至远离水源的僻静处,深挖大坑,撒上石灰,彻底焚毁掩埋!同时通告全城,在此次水源彻底净化前,严禁饮用生水,所有用水必须煮沸!”
顾如秉强忍着怒火,下达了最正确的处理命令。
处理完尸体,净化水源后,渔阳的疫情终于被彻底扑灭。
但这场无妄之灾给城池和百姓带来的创伤是巨大的。
无数家庭破碎,房屋在混乱中损毁,生计无着。
顾如秉没有丝毫怠慢,他立刻从幽州其他未受影响的城池紧急调运来大量粮食,开设粥棚,确保无人饿死。
同时,他亲自书写奏表,以八百里加急送往许都,请求朝廷拨付大批金银,用于帮助百姓重建家园,抚恤死难者家属。
为了稳定幽州局势,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顾如秉开始着手进行善后和部署。
他任命沉稳干练、精通军务的刘晔为幽州校尉,全权统领幽州境内所有守军,并留下了五千精锐兵力,分别驻守渔阳、右北平等边境重镇,加强防务。
考虑到灾后百姓聚集,容易滋生事端,顾如秉还特意设立了“幽州安抚使”一职,选派善于处理民政、通晓律法的官员担任,专门负责调解百姓纠纷,处置趁乱作奸犯科之徒,尽快恢复地方秩序与生产。
更令人称道的是,顾如秉心系那些在灾难中失去依靠的孤弱。
他下令在渔阳及周边受灾郡县设立“福利院”。
将所有因瘟疫失去父母的孤儿,以及无人赡养的孤寡老人,全部收容进来,由官府统一供养、照料,其所需钱粮物资,直接由许都朝廷拨付,确保这些可怜人能够活下去。
此举赢得了幽州百姓发自内心的感激。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幽州的局势逐渐稳定下来,重建工作也有序展开后,顾如秉终于决定动身返回益州前线所在的临江城。
临行之日,渔阳百姓自发聚集在城门附近相送。
人群中,那个曾经在逃难路上失去爷爷,抱着顾如秉胳膊嚎啕大哭,质问“为什么来晚了”的小女孩狗娃,如今被福利院照料得脸上有了血色,穿着一身虽然朴素但干净整洁的新衣。
她挣脱了照顾她的嬷嬷的手,跑到顾如秉的马前,仰着小脸,脸上不再是悲伤和绝望,而是洋溢着天真开心的笑容,伸出小手,再次拉住了顾如秉的胳膊。
“烈王爷爷,您要走了吗?谢谢您救了我们!狗娃会想您的!”
小女孩清脆的声音,如同甘泉,流入顾如秉的心田。
看着这纯真无邪、充满生机的笑容,顾如秉心中所有的疲惫、所有的愤怒、所有的牺牲,在这一刻仿佛都得到了补偿。
他俯下身,轻轻摸了摸狗娃的头,脸上露出了许久未见的、发自内心的温和笑容。
这一刻,他深切地感受到,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的所有努力,都是值得的!守护这样的笑容,便是他身为王者的责任与意义。
告别了幽州军民,顾如秉带着张飞、马超以及部分亲卫,踏上了返回临江城的路途。
一行人轻装简从,速度极快,不久便进入了冀州境内。
第887章 如释重负
然而,就在他们行至一处地势相对开阔的官道时,侧翼的丘陵之后,突然烟尘滚滚,蹄声如雷!一队约莫五百人的骑兵,如同旋风般冲了出来,迅速展开,隐隐形成了半包围之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有埋伏!保护大哥!”
张飞反应最快,环眼一瞪,怒吼一声,丈八蛇矛瞬间横在身前,就要催马上前迎战。
“且慢!”
顾如秉却抬手拦住了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突然出现的这支骑兵。
只见这些骑兵人人装备精良,铠甲鲜明,队列整齐,行动间透着一股肃杀之气,绝非寻常占山为王的土匪草寇所能拥有。
而且,他们身上那股若有若无、仿佛凝炼过的杀气,是只有经历过真正沙场血战、百战余生的老兵才能具备的!
“翼德,莫要冲动。”
顾如秉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支突然出现的骑兵。
他们装备精良,纪律严明,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彪悍和杀气,绝非寻常匪类,甚至比他见过的大部分诸侯精锐都要强上一筹。
然而,在他的记忆里,无论是曹操的虎豹骑,还是孙坚麾下的部队,都没有这样一支风格独特的骑兵。
就连塞外的乌桓、匈奴骑兵,其作战方式和装备制式也与眼前这支队伍迥然不同。
“有点意思……”
顾如秉心中暗道,他非但没有因被拦截而愤怒,反而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好奇心。
他想要亲自掂量一下这支神秘骑兵的斤两,更想弄明白他们拦住自己去路的目的。
他策马缓缓上前几步,越过护在前方的张飞和马超,目光平静地扫过那群沉默如铁的骑兵,朗声开口,声音沉稳有力,清晰地传遍全场。
“尔等是何人麾下?在此拦截本王去路,意欲何为?”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那数百骑兵如同泥塑木雕般端坐马上,面具后的眼神冷漠地注视着他们,没有一人出声回答,甚至连交头接耳的动作都没有,仿佛一群没有生命的战争机器。
这种沉默,本身就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压迫感。
就在顾如秉准备再次开口询问时,那支骑兵队伍中,似乎有人做出了一个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手势。下一刻,原本静止如山的骑兵阵列,骤然动了!
没有呐喊,没有战鼓,只有骤然响起的、整齐划一的马蹄踏地声!
数百骑兵如同一个整体,瞬间由极静转为极动,如同决堤的洪流,又如同精准运行的杀戮机器,一言不发地对着顾如秉他们发起了迅猛的冲锋!
速度快得惊人,冲锋的阵型也并非简单的楔形或锋矢,而是一种更加复杂、兼顾了冲击与侧翼掩护的诡异阵型!
“保护主公!”
马超反应极快,银枪一挺,厉声喝道。
“来得好!让俺老张会会你们!”
张飞早已按捺不住,见对方直接冲杀过来,不惊反喜,怒吼一声,丈八蛇矛一摆,率先迎了上去!顾如秉带来的亲卫骑兵也都是百战精锐,虽惊不乱,立刻结阵迎敌。
刹那间,官道之上,金铁交鸣之声大作,人马嘶吼,战作一团!
然而,一交手,顾如秉这边的压力陡增!
这支神秘骑兵的战斗力,远超他们的预估!
他们个体武艺或许不算顶尖,但彼此间的配合却默契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三五成群,攻守一体,招式狠辣直接,完全是战场上锤炼出的杀人技,没有丝毫花哨。
他们的战法也极其诡异,时而分散袭扰,时而骤然聚合猛攻一点,进退如风,飘忽不定,与中原军队乃至已知的域外部落的作战风格都大相径庭!
顾如秉亲卫虽然勇猛,但在这种陌生而高效的战法面前,竟显得有些束手束脚,短时间内便出现了不少伤亡。
张飞和马超虽勇武过人,冲杀之下能连续斩落数名敌骑,但对方根本不予他们正面硬撼,利用精妙的配合和机动性不断周旋、消耗,仿佛群狼在撕咬猛虎。
“大哥!
这群家伙邪门得很!不像咱大汉的路子!”
张飞一矛逼退两名试图夹击他的敌骑,抽空对顾如秉喊道。
马超也沉声道。
“主公,观其战法装备,绝非孙坚所能拥有。必是域外之军!”
顾如秉在亲卫的保护下,冷静地观察着战局,心中已然确定。
孙坚绝无可能暗中培养出这样一支风格迥异、战力强悍的骑兵。
这必然是来自未知域外的军队!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试探?刺杀?还是另有所图?
眼看短时间内无法取胜,甚至可能被对方这种诡异的战法持续消耗,顾如秉当机立断。
“敌军战法诡异,目的不明,不可久战!传令,交替掩护,向附近城池撤退!”
命令下达,汉军训练有素的素质体现出来。
在张飞、马超的断后和猛烈反击下,队伍且战且退,虽然又有一些损失,但最终还是成功地摆脱了那支神秘骑兵的纠缠,退入了最近的一座城池之中,紧闭城门,据城而守。
一进入城中,顾如秉立刻下令加强城防,清点损失,救治伤员。
他的脸色十分凝重。
这股突然出现的域外骑兵,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让他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必须尽快弄清楚他们的来历和意图!
他立刻唤来亲信,写下密信,详细描述了这支骑兵的特征、装备和战法,命令其火速送往许都,呈报朝廷。
“将此信以八百里加急送出!同时传令许都,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力量,给本王查清楚,这到底是哪一方势力派来的骑兵!
他们的老巢在哪里!”
然而,令顾如秉没有想到的是,他派出的第一批化妆成普通百姓、混在出城人群中的眼线,刚刚走出城门不到二里地,就遭遇了灭顶之灾!
那支神秘骑兵仿佛未卜先知一般,精准地从潜伏处冲出,根本不理睬其他真正的百姓,目标明确,直扑那几个眼线!
动作干净利落,出手狠辣,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几名精锐的眼线便已全部倒在血泊之中,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消息传回,顾如秉震惊不已!
他的眼线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伪装极其逼真,混在人群中几乎无法分辨。
对方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如此精准地将他们识别出来并迅速击杀的?
就好像……他们早就知道哪些人是眼线一样!
“邪门!真他娘的邪门!”
张飞得到消息,气得暴跳如雷,在城墙上走来走去,一把抓起立在墙边的丈八蛇矛,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