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谁让他做谋士的? 第225节

  ……

  八月。

  荆州和江东战事如火如荼,张绣在南阳不断招兵买马,且得到了汉廷调拨军资,又有徐州富商给予资助。

  包括孙乾、糜竺、陈登在内,举家资得约比三万金至南阳囤积,又有十二万屯民调送于此,开始大兴土木,建造民居、兵堡、粮仓,夯实军备工事。

  以备南顾。

  张韩则是回到了许都。

  此次南调,他与麾下文武,黑袍甲骑,几乎搅乱了江东、荆州的安宁局面,让袁绍的远交近攻策略落空,明面上的功绩只是数次大胜而已,但实际上暗地里的功绩深远难言,让曹操亲自出许都南门相迎。

  夕阳下,曹操一人独自负手而立,远眺行军主道,远处很快出现了一道赤红色的身影。

  曹操面色动容,微微踮脚去看,那马神骏高大,狂奔矫健,马背上的人身着黑袍劲装,束发于顶,英俊非凡,嘴边短粗浓密的胡须尽显成熟。

  这不是张伯常又是何人!?

  “伯常!”曹操沧桑悠扬的声音顿时传开,在空荡的道路上飘荡。

  “岳父大人!!!”张韩中气十足的回应着,在夕阳余晖下奔至曹操身前,翻身下面,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满眼均是动容。

  曹操连忙上前扶起,翁婿二人泪眼相看,相顾无言。

  “回来就好!”

  曹操露出了慈爱的笑,始终紧拍张韩健硕的肩头,仿佛是爱不释手。

  张韩鼻头动了数次,才开口道:“史官记得差不多了吧?”

  曹操笑容不改,从容的道:“再坚持一会儿,让他们多写点。”

  “诶好,要不再吟首诗?起码能传个把月。”

  “甚好。”曹操满意的点点头,这女婿,真是灵性至极,如此名留青史的时机,拿捏得四平八稳。

  “伯常,为何你一骑在先,先行回来!?”曹操朗声问道。

  张韩满是激动的笑意,大声道:“小婿在外征战数月,甚念岳父!而今平定乱事,得胜归来,可谓是,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轻舟尔过,纵马狂奔,只愿速速见到岳父,将南方大胜,告知陛下!告知许都众臣!!”

  “好!好!好哇!!”曹操听完顿时愣住,细细品味许久,双目满是欣赏之色,连忙拉着张韩往后走,“走,上马车,立刻去面见圣驾!!”

  “岳父请!”

  ……

  宽敞的马车内。

  张韩到来时候发现郭嘉也在内,正在眉头紧锁的沉吟方才那几句诗。

  几息后啧啧感慨:“佳句啊,可流芳后世的佳句啊……”

  “四句诗便可将伯常思归之心,满溢于文,可谓激情澎湃。”

  最重要的是,不知道的人还真会以为张韩是重情重义之人。

  假就假在,伯常分明就不是那种为情冲动,才情重于冷静的人,却能写出与他性情截然不同的诗。

  这得要多高的才学?

  “好了,有这些足以让史官记录,给陛下、给世人相传了,”曹操平静的坐在了案牍之后,身形随着马车而微微摇晃。

  “现在,说一些真正的情况,”曹操目光凛然,郑重不已的看向张韩,“伯常,荆州情势如何?”

  “荆州情势,实则不如说江东形势,”张韩此时也真正叹息,他的表情绝不像是附和了事,而是真正觉得可惜。

  “你觉得江东,还能掀得起风浪?!”

  曹操和郭嘉均是狐疑的看向张韩,在他们的眼中,可从未将孙策看在眼里过。

  张韩摇了摇头,道:“江东子弟,亦多才俊,孙策若是没有这次机会,也许会因江东对峙割据之局势,迟早为人暗杀。”

  “他得罪了太多的江东士族,不是威逼震慑,而是真正结下了死仇。”

  “但是现在,孙策有机会在荆州屡立战功,因此可让众多江东英豪看到其才能身姿,他又如此年轻,若能得胜却也是大患。”

  “不过,荆州之中,各族却有向岳父之心,可谓好坏参半吧……”

  “江东与荆州相同却也不同,”张韩极尽所能去分析思索,最终断言道:“两地的各族都有归附之心,只是在等待北方大战决出一位真正霸主而已。”

  “但也有所不同。”

  曹操和郭嘉若有所思,心中已有所想,但还是看向张韩,顺势问道:“有何不同,伯常直说。”

第231章 我的苍天,这特么叫陋室?!

  “刘表死得早,孙策死不了。”

  张韩言简意赅的说道,让曹操和郭嘉一时忍俊不禁,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

  这话说得太直接了。

  而且也有点难听,人家刘表确实老迈,孙策得罪的人确实也多,但直白说出来也有点侮辱人。

  不过,话糙理不糙。

  “我也这么想,但没办法,”曹操依旧从容,并未有什么惊异之色,“总得有取舍。”

  “要南方乱,就必须借助孙策的军力,至于未来如何,再去争取便是。”

  “我有一略,二位试听之,”张韩拱手而言,神态郑重。

  他明白历史已经在此处得以改变,唯有尽可能想办法去扭转、防范,方可立于不败。

  “嗯,说吧。”

  曹操淡然坐正,一副恭听的模样,有时候听张韩的计略,心中甚慰。

  最近张韩不在身边,曹操回想起来,估计是因为张韩的计略里,令人不适的“正义感”很少。

  别的人太过于注重礼度,不够狠辣,总是束手束脚,唯有郭奉孝、戏志才、张伯常三人最合心意。

  荀彧、荀攸虽大才不下于此三人,但正合满溢,奇智稍逊也。

  张韩道:“荆州刘表不愿归降,乃是因为仍有称霸之心,他汉室宗亲之身份,让他创业并不艰难,但同样,我们迎奉了天子之后,这个身份也的确可以钳制住他,令其处处受制。”

  “刘表虽不愿降,但他境内的各大家族,至少八成都是愿意归附之人,只是在观望北方战事,看是降曹还是降袁。”

  “嗯。”

  曹操和郭嘉顿时点头,这番计较,两人平日里也是经常在商议猜测,大致的结论和张韩无二。

  张韩接着道:“故此,应当准备一支兵马,随时安置在荆州附近,静观战事之变。”

  “一旦荆州战事不力,刘表即将被攻破,四族之利益要被倾占之时,我们刚好可以进军荆州,各族一定会欢庆相迎。”

  “一如当年刘表单骑入荆州时一般。”

  “嗯,说得好。”

  曹操目露锐利之光,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沉声道:“所以,这就是让你为南阳太守的意义所在。”

  “你将南阳交托给张绣驻守,此人你真的信得过吗?”

  曹操深吸一口气,却未立刻吐出来,而是凝神看着张韩。

  “信得过,”张韩连忙眼神一亮,仿佛想起了什么,凑近了些道:“我在来之前,还特意去与张绣吃了顿饭,酒后聊起了这些事。”

  “我提及了其婶娘邹氏,张绣只是说无脸面攀附这层关系,但是心里并不抵触,典韦还说让我回来牵桥搭线,他并未驳斥。”

  “真的!”曹操说完一愣,眼睛忙猛瞪张韩,“你提这事干什么!!混账小子。”

  “啧,”张韩微微后仰,皱眉道:“这多好,因地制宜啊。”

  “为什么是因地制宜?”

  “就是,就是,”张韩挠了挠头,“张绣手下旧部也有夷人嘛,然后他婶娘不是有那啥蒂嘛,其义便是以其婶娘之故,可制住张绣,张绣可制住手下旧部三万人。”

  “放屁,”郭嘉直接斥责了张韩,“因地制宜明明是随机应变之义,悖义为墨守成规,张伯常你又在曲解,上次说那个什么老母猪……已经把文若气得不轻了,感觉遭到了侮辱。”

  “罢了,”张韩摆了摆手,“大致就是此意,这支兵马可在南阳,也可在广陵,两处均能立刻进入荆州,而今南阳兵马已经有了,但是广陵仍需一员虎将领兵镇守,小婿保荐张文远、于文则。”

  “于文则可在广陵治理,抓军政二事,而文远则可领兵进驻皖城,招兵买马,一来防范江东偷袭,二来可随时进入荆州,助其抵抗江东。”

  “江东孙策、周瑜,以及孙氏旧将,一定不容小觑。”

  “嗯,”曹操点点头,叹道:“那就暂且如此决议,过几日在细细商议,现在先去见陛下吧。”

  “唯。”

  ……

  长乐殿旁,尚书台、御史台的文士官吏均在侧殿之内,与史官一同记录今日迎南阳太守军至许都之事。

  “这个,江陵一日还,朝辞白帝城……有待商榷啊。”

  “不错,”几名史官停留在这里很久了,他们觉得如果不吟这句诗就好了。

  只需记录青亭侯张韩领兵从南阳归许都就好。

  可这句诗里,居然又出现了白帝城和江陵……还有轻舟过万重山!?

  君侯这到底是从哪回来的?

  “难道说,君侯的黑袍甲骑,看似在南阳为战,实际上已经跑了横贯东西两个州、四五个郡,水陆已走了千里之远?”

  “不该啊,此为西东走向之途,君侯怎么会从益州,向荆州而去呢?”

  “江陵我记得是江东占据,难道说君侯还去孙策处做客了?他应当是镇守南阳才对。”

  这首诗,曹操当时只觉得情绪激昂,归心似箭,字句真切,令人心潮澎湃。

  所以没细想,一晃就过去了,现在记录下后,到殿内来,把这十几位史官、尚书录事、御史的脑子弄烧了。

  “要不去问问君侯?去走访他麾下文武?”

  “不去,难道我等不能查清实情,记录下来吗?”

  有人想去问,结果马上被驳斥,这能去问张韩的?

  这不是讨骂吗?问他麾下那些文武,更是会被人讥讽,现在的问题不是打听这种军机要务,而是要把这记录圆上。

  “推测一番,不就好了吗?”

  “陛下和丞相要的是什么?难道是我们事事查明吗?断然不是,青亭侯战事得胜,而且是轻松得胜,黑袍骑向来以打探消息著称,本身战事已经得胜,随后自然是可以四处查探,去益州边境一带查探水陆地形,也并非不可能。”

  “张御史说得在理,但我们身为录事之官吏,必须要以旁观之目,记录史事,方才对得起手中笔。”

  有一名中年人挺胸而出,环顾四周,朗声呼唤道:“这样,我们先自己推测下来,再拿去给君侯观阅,如有不妥之细节,他再告知于我等,岂不两全其美!?”

  “善。”

  “纪御史此言甚好,正该如此。”

  “好,就这般推测吧,依照送来的军情,以及今日所见所闻,再加上这一首诗,尽快录事事实,记于史册,再交送丞相府请丞相、君侯观阅。”

  “毕竟也不是什么不耻之事,乃是细节之处需要他们补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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