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槐生反应最快,一个箭步上前,深深躬身,声音因激动而略带颤抖:
“属下恭贺主上,破境先天,超凡脱俗,武道昌隆!”
严鸣也紧随其后,激动地行礼:“属下恭贺大人,成就先天!”
“起身吧。”
陈盛微微抬手,一股柔和而无法抗拒的无形气流凭空而生,将二人稳稳托起。
这神乎其技的手段,更是让严鸣看得目眩神迷,心中对陈盛的敬畏与崇拜一时之间达到了顶点。
陈盛目光转向武备营外的某个方向,朗声道,声音清晰地传了过去:
“吴大人,此番多谢护道。”
尽管如今修为已远胜对方,但陈盛并未有丝毫倨傲。
吴匡昔日的知遇之恩、多次维护之情,以及今日赠宝护道之义,他都记在心里。饮水思源,他不会因实力提升而改变态度。
做出什么弱小时称大人,强大后称匡子的行为。
“哈哈哈,好、好、好小子、果然成了!”
一阵爽朗开怀的大笑声由远及近,吴匡身影几个闪烁,便已来到陈盛面前。
此刻他满脸红光,上下仔细打量着陈盛,感知着那如渊似海、引而不发的强横气息,忍不住连连抚掌赞叹,眼中充满了欣慰与感慨。
他没有看错人。
陈盛果然一飞冲天了。
“大人过誉了,若非大人慷慨赠予护脉丹与玄脏灵液,属下此番突破绝难如此顺利。”陈盛再次郑重道谢。
吴匡却摆了摆手,神情坦荡:
“哎,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套,那些外物不过是锦上添花,能破开先天壁垒,靠的是你自身的积累,这一点,本官还是清楚的。”
陈盛闻言,心中更添一分敬重,侧身做出邀请的姿态:
“县尉请入帐内一叙,属下刚刚突破,对先天之境有些许粗浅心得,或能对大人日后冲击此境,提供些许助益。”
“哦?”
吴匡眼睛顿时一亮,这可是千金难买的经验之谈,他自然不会客气。
两人并肩走入大帐。
留在原地的厉槐生和严鸣,眼巴巴地看着帐帘落下,脸上写满了渴望。
先天心得啊,哪个武师不向往?
陈盛仿佛背后长眼,脚步微顿,头也不回地说道:
“待你二人修行至筑基圆满,本官自不会吝啬分享,至于现在听了也是无益,徒乱心神。此外,本官突破先天之事,严密封锁消息,营内士卒若有疑问,你们自行编个合适的理由解释。”
他还等着给青蛟盟那位使者一个‘惊喜’,自然不希望底牌过早暴露。
厉槐生与严鸣闻言,立刻收敛心神,肃然应命:
“是,属下遵命!”
“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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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许家来人,欲寻死乎?!
常山县城门楼巍然矗立,青石垒砌的城墙在晨光中泛着冷硬光泽。
城门处车马辚辚,人流如织,贩夫走卒的吆喝声、车轴碾过青石板的轱辘声交织成一曲市井喧嚣的乐章。
一辆装饰华贵的双驾马车,在清脆的马蹄声中缓缓驶入城门。
车厢以紫檀木打造,帘幕是上好的苏绣,四角悬着的鎏金铃铛随着行进发出清越的声响,无不彰显着车内主人非富即贵的身份。
车内,一名身着水青色襦裙、模样俏丽活泼的丫鬟,正兴致勃勃的掀开侧帘,一双灵动的眼眸好奇的打量着窗外与府城迥异的县城风貌。
“小姐,咱们到常山了。”
红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雀跃。
车厢内侧,一位身着月白绫罗长裙的女子闻声,缓缓睁开双眸。
其约莫二八年华,肌肤胜雪,眉如远黛,一双柳叶眼流转间自带三分温婉,七分清冷,正是宁安府顶尖世家王家的嫡女,王芷兰。
“直接去县衙。”
王芷兰声音悦耳,但却透着一股疏离的淡漠,仿佛外界的热闹与她毫无干系。
“是,小姐。”
丫鬟红袖应了一声,向前微微探身,隔着帘子对车夫吩咐了一句,随即又转过身道:
“小姐,您和那位韩家姑娘的关系当真这么要好吗?竟专程从府城赶来这常山县捞人?等韩姑娘出来,咱们不如在这儿多玩几天再回去?
我听说常山虽小,城外却有几处景致很是不错呢。”
王芷兰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裙裾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淡然道:
“恰有些琐事需途径此地,顺道来一趟罢了,谈不上专程。”
“哦”
红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疑惑道:“韩姑娘不是和许家那位公子有婚约在身吗?让许家派人来不也一样?何必劳动小姐您的大驾。”
王芷兰眸光微闪,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灵儿一心向道,早有退婚之意,此事再让许家出面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况且她前些日子便修书于我,言辞恳切求我出面,我既应下了便不好推脱,此番正好一并解决。”
王芷兰心中微叹。
若非昔年与韩灵儿关系相交莫逆,对方又帮过她几次,否则,此等极易得罪人的麻烦事,她是不愿沾染的。
许家虽比不得王家势大,但在宁安府也算有几分实力,平白结怨殊为不智。
“话说回来。”
红袖歪着头,继续发问:
“韩姑娘到底是怎么得罪了这常山县的官吏?按说以她铁剑门弟子、又是许家未来儿媳的身份,下面这些县城的官员不说巴结,也不应该如此轻易得罪吧?”
“无非两种可能。”
王芷兰目光投向窗外流动的景象,声音平静无波:“要么主事之人背景深厚,无惧韩许两家与铁剑门;要么便是自恃官府身份,秉公行事,不卖世家宗门的情面。
而无论哪一种,都不是易与之辈。”
“再不好对付,等他们知道小姐您的身份,难道还敢不给王家几分颜面?”
红袖捂嘴轻笑,语气中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
王家在宁安府盘踞数百年,枝繁叶茂,底蕴深厚,便是府尊大人也要礼让三分,何况区区县域小吏?
“王家的颜面,不是用来行此等便利之事的。”
王芷兰轻轻摇头,并不赞同丫鬟的想法。
她更倾向于付出一些实际的代价,换取对方放人。
人情债最是难还,今日对方若看在王家面子上行个方便,来日王家是否也需要在别处回报这份‘颜面’?若是不还,王家的名声反倒可能受损。
“小姐,后面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红袖不经意间再次撩开帘子向后望去,只见城外官道尽头,一道身影如大鹏展翅,离地尺许,衣袂飘飘,速度极快地御空而来,几个起落便已逼近城门。
王芷兰回头瞥了一眼,那身影已然落在城门口,是一名身着褐色锦袍、方脸阔口、眉宇间带着煞气的中年男子。
“是许家家主许元海,想来是为救他儿子许慎之而来。”
她语气平淡,随即放下帘子,但却并无下车寒暄的意思。
许元海虽是许家家主,但还不至于让她主动下车见礼。
“许家主亲自来了?”
红袖眼睛一亮,顿时来了精神:“那今天县衙岂不是有好戏看了?”
“未必。”
王芷兰重新闭上双眸,调整着内息:“许家虽有两位先天,但还不足以凭此挑衅官府的威严,他此来,恐怕更多还是是施压与交涉。”
“那咱们要不要和许家主一起,也好多几分声势?”
“不必,多此一举,稍后自行前往县衙即可。”
王芷兰语气决断,不再多言。
……
后方,许元海面色阴沉的步入常山县城之内。
想起家中接到府城传来的消息时的情景,他胸中便是一股无名火升腾。
派儿子许慎之来这常山县,本意是为了给依附联姻许家的黄家撑一撑场面,顺便历练一下这个的未来许家继承人。
因为在许家看来,这不过是手到擒来的小事,常山县这等地方的官吏,岂能不卖许家几分颜面?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狠狠扇了许家一记耳光。
许慎之不仅事没办成,连自己也陷了进去。
更让他惊怒交加的是,此事还惊动了府衙的一位实权人物,对方亲自驾临许家,措辞严厉的斥责许家胆大妄为勾结常山叛逆,意图对抗官府。
这顶帽子扣下来,当时就把许家上下吓得不轻。
他们何时勾结叛逆了?
这分明是常山县衙罗织的罪名,栽赃陷害。可面对府衙的威势,许家纵有百口也难以辩驳,只能忍气吞声,听着对方的训斥。
事后,许家动用了不少关系,更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勉强将勾结叛逆的指控压下去,消弭了这场无妄之灾。
如今风波稍平,他这才亲自赶来常山县,不仅要捞人,更想要看看,这常山县的官吏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如此嚣张,丝毫不把他们许家放在眼里。
许元海心中发狠,眼中寒光闪烁。
对方毕竟是官府中人,明面上动手是不行的。
但若有机会,他不介意暗中施以惩戒,让常山县衙主事之人知晓,先天强者不可辱,府城许家更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只要把握住分寸,不留下把柄,想来就算官府也奈何他不得。
……
武备营,统领大帐内。
陈盛盘膝而坐,周身气息圆融内敛,若有若无的淡金色光华在皮肤下一闪而逝。
自前夜成功破境先天,他虽心喜,却并未因此生出丝毫骄矜懈怠之心,反而更加勤勉不辍,抓紧一切时间稳固初入先天的境界,熟悉暴涨的力量和对天地元气的新感知。
只是修行之余,他也明显感觉到此前对筑基武师效果显著的金玉膏,在他经历天地元气彻底淬体、成就先天之躯后,药效已然大打折扣,几乎可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