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趋吉避凶开始顺势成神 第8节

  聂元流再次挥手,那柄通体如墨的幽暗长刀竟被一股无形气劲包裹,平稳地悬浮至陈盛面前。

  陈盛伸手握住刀柄,入手一片冰凉沉凝,一股锋锐无匹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心知自己目前绝无法发挥此刀全部威能,但即便如此,有此宝刀在手,他的实力也必将暴涨一截!

  “谢大人赐刀!”

  聂元流微微颔首,不再多言,举杯道:

  “琐事已毕,诸位,共饮。”

  “敬校尉!”

  帐内气氛再次推向高潮。

  刚回到座位,吴匡便低声道:“此刀名‘摄寒’,锋锐无匹,是两月前聂校尉阵斩叛匪头目‘混江龙’所得,你可莫要堕了此刀威名。”

  “大人,”陈盛看出吴匡方才一瞬的眼热,虽知他大概率不会索取,但仍需表态,“此刀在属下手中,恐有些明珠暗投,唯有大人这般修为,方能真正发挥其威力……”

  吴匡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行了,少在本官面前耍这等心眼,聂校尉亲赐的宝刀,营中谁敢觊觎?更何况本官不善用刀,你好生收着便是。”

  “是!”

  陈盛这才彻底安心,珍而重之地抚过冰凉的刀身。

  一旁的黄仁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羡慕、嫉妒、不甘交织难言。

  翌日,正如聂校尉所言,上方调令如期而至,军营中人喊马嘶,各部兵马开始有序调动,一队队开出营寨,与周边其他大营的部队汇合。

  陈盛注意到,吴匡与聂校尉在送别之际,似乎仍在低声商议着什么,两人缓步踱至演武场,行至他附近时,陈盛立刻收敛桩功,恭敬行礼。

  聂校尉显然对他印象颇深,含笑问道:

  “陈盛,你所修这桩功,是源自佛门一脉吧?”

  “大人明鉴。”陈盛心中微凛。

  “佛门功法在炼体方面确有独到之处,特征明显,不过也非全无弊端。”

  聂元流语气随意,却带着点拨之意,“待你筑基圆满之后,若非必要,尽量莫要再深入修行佛门功法。”

  “敢问大人,这是为何?”

  陈盛好奇追问。

  “佛门功法,易惑人心智,江湖中不乏苦修佛门绝学之人,最终却心性大变,甚至皈依佛门的例子。”聂元流略提了几句,便与吴匡继续向前走去。

  原地只留下陈盛,面露沉思。

  ……

  三日后。

  山字营主力已尽数开拔,奔赴边关。

  聂校尉亦于昨日离去,吴匡的调令也终于彻底落实,他当即下令,命陈盛整备那六十名亲随,随时准备开拔出营。

  营门之外,六十名精挑细选出的悍卒甲胄齐全,肃然列队。

  陈盛终于也骑上了一匹高头骏马,与寻常士卒截然不同。

  然而此刻,他的全部心神却并不在麾下兵马之上,而是紧紧盯着眼前那再次自主浮现的【趋吉避凶】天书。

  这一次,【避凶】二字幽光大盛,殷红如血!

  【我叫陈盛,当你看到这句话时,我已经死了……调离当日,我知吴匡赴任常山县尉后必有提拔,为求表现,主动请缨担任头阵开路。

  然而,离营不久,我们便遭遇叛匪精锐突袭,此刻我才知晓,聂校尉并未提前离开,而是早得线报,并秘密藏于吴匡马车中设伏!

  可惜,作为开路先锋,我身着显眼甲胄,竟成了叛匪重点目标,一道裹挟先天真气的箭矢破空袭来,速度太快,我根本来不及躲避……被一箭贯穿胸膛!

  纵使是聂校尉亦救援不及,最终,我死了……谁也不知明天与意外哪个先来,若早知此事,我绝不会主动请缨开路……】

第12章 替死鬼

  “真是世事无常……”

  这则提示昨日便已浮现,但直到此刻,陈盛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事关生死大劫,由不得他不万分慎重。

  万幸,此劫虽凶,却仅仅只是意外,只要他不主动冒进,应能安然规避。

  不久,一辆马车自营中驶出。

  吴匡撩开车帘,目光扫过陈盛与黄仁,沉声吩咐:

  “整队,向西南进发,你二人,谁愿为先锋开路?”

  陈盛牢记天书警示,垂首不语,一旁的黄仁虽觉诧异,却立刻抢道:

  “统领,属下愿往!”

  自那日帐中角力,黄仁虽知实力略逊陈盛一筹,不敢明面挑衅,但较劲之心从未熄灭。

  此番随吴匡赴任常山县尉,他心知此后必有一次提拔,人选多半在他与陈盛之间,他必须抓住一切机会,竭力表现。

  吴匡闻言,有些意外地瞥了陈盛一眼。

  他本以为陈盛会主动请缨,正打算顺水推舟将这立功机会给他,毕竟陈盛在他心中一向沉稳可靠,可惜了这番安排。

  他本意是让陈盛积累些看得见的功劳,日后提拔也好服众。

  “既如此黄仁你便在前方开路,另外开路之时须得万分谨慎,时刻警惕。”

  吴匡转而告诫黄仁,话语中似隐有深意。

  然而黄仁全然未悟,只当是寻常叮嘱,喜滋滋地领命,待吴匡坐回马车,他甚至略带挑衅地瞥了陈盛一眼,自觉压过了对方一头。

  陈盛心下暗笑,却无意提醒。

  一来,此乃聂校尉亲自布局的诱敌之计,连他都未得提前通气,可见营中或有内应,自己绝不能节外生枝;

  二来,他与黄仁关系泛泛,更是竞争之敌,此刻出言,对方多半以为是他妒忌作祟,故弄玄虚。

  “传令!后队转前队,向西南进发!任何人不得擅自离队!”

  黄仁骑于高头骏马之上,意气风发,手中马鞭凌空一抽,喝道:

  “出发!”

  ……

  “统领,您怎地将这露脸的机会让给那姓黄的了?”

  行军队伍中,一个名叫严鸣的年轻士卒凑近陈盛,低声嘟囔,语气颇为不忿,他看着黄仁骑马在前耀武扬威的模样,忍不住替陈盛鸣不平。

  而这严鸣正是当初献上《钓蟾劲》秘法之人。

  自被陈盛列入随行名单,他便铁了心追随,鞍前马后,极为殷勤,陈盛手下正缺可靠人手,便将他留在身边听用。

  “无妨,正好歇息片刻。”

  陈盛并未多言,淡然处之。

  他甚至刻意收敛行迹,不再骑马,反而混入普通士卒队列中一同行进,维持秩序,尽可能让自己显得不起眼。

  “还是统领您境界高远,不屑与那姓黄的一般计较。”

  严鸣嘿嘿一笑,随口又是一记马屁拍上。

  虽知是奉承,但听着确实受用。

  不过陈盛却无心理会,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动静,眼角余光不时瞥向那辆始终沉稳行进的马车。

  虽得天书预警,他仍不知叛军将于何时何地发动偷袭。

  危机迫近,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密闭的马车内,聂元流一袭玄黑轻甲,盘膝静坐,闭目养神,一杆血色纹路的长枪横于膝上,似有寒芒流转,绝非凡品。

  而一旁的吴匡则是全副披挂,面色紧绷,如临大敌,全然不似聂元流那般气定神闲,显然早知此行真正的凶险。

  时间悄然流逝。

  队伍行出数十里,四周始终风平浪静,士卒们渐渐放松下来,队形也开始散漫,唯有陈盛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

  黄仁则不断纵马前后奔驰,遇到队形散乱者便是一记马鞭呵斥过去,将吴匡赋予的先锋之权用得淋漓尽致。

  他自觉这是在尽职尽责,抓住一切机会表现自己,不求立刻取代陈盛,至少也要与之分庭抗礼。

  然而,就在侧前方不远处的密林之中——

  若从高空俯瞰,便能见林木掩映间,匍匐着数十道衣着各异的身影,一张强弓已被拉成满月,一支黝黑的箭矢搭在弦上,箭头闪烁着冰冷的死亡光泽。

  一名身材魁梧、背负铜锤的汉子,正屏息凝神。身上先天真气丝丝缕缕逸出,缠绕于箭矢之上,将其牢牢锁定。

  终于,当前方兵马大部分进入伏击范围,他的目标也从那辆难以窥探的马车,随即转移到了阵前那个骑马的显眼身影上。

  “嘭!”

  弓弦震响的闷声骤然打破林间寂静!

  下一瞬,箭矢离弦,化作一道索命黑光,裹挟着凌厉无匹的先天真气,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破空而去,直射黄仁后心!

  此刻,黄仁浑然未觉,依旧昂首挺胸骑在马上,甚至正侧头与身旁亲信谈笑,意气风发。

  直至那致命的破空声迫近,他才悚然惊觉!

  然而,太晚了。

  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他刚转过头,那支蕴含着恐怖力量的箭矢便已悍然洞穿其胸甲!

  “噗——!”

  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带得离鞍飞起,重重摔落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杀!一个不留!”

  箭矢离弦的瞬间,那魁梧汉子便已暴喝下令。

  霎时间,密林中站起数十道身影,弓弦响动如疾雨,密集的箭矢如同飞蝗般掠出树林,朝着第四队兵马铺天盖地笼罩而下!

  “敌袭!举盾!戒备!”

  几乎在黄仁中箭坠马的同一瞬间,陈盛的吼声便已炸响,他早已举起一面厚重盾牌护住身前,同时厉声警示周围士卒。

  “轰——!”

  与此同时,那辆马车轰然炸裂!

  一道玄甲身影如苍鹰般拔地而起,手持血色长枪,竟凌空虚踏数步,瞬息间越过混乱的队伍,迎着漫天箭雨,直扑密林之中!

  一声蕴含先天真气的怒喝,如同惊雷般滚过战场:

  “找死!”

  这一切变故,皆在电光石火间发生。

  从冷箭射出,到陈盛预警,再到聂元流暴起发难,快得令人窒息。

  那蕴含先天真气的夺命一箭,速度实在太过恐怖,又是蓄谋已久的偷袭,黄仁根本无从反应。

  这一刻,陈盛仿佛亲眼看到了——若无【趋吉避凶】天书示警,此刻躺在那里的冰冷尸体,将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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