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趋吉避凶开始顺势成神 第25节

  厉槐生身形刚动,还未踏出门槛,一道沉闷的破空声便如影随形,裹挟着千钧之力,直袭他后心要害。

  “该死!”

  厉槐生亡魂大冒,仓促间根本来不及多想,只能将灌注内息的双臂猛然交叉格挡于身前。

  他这对胳膊不仅淬炼得坚逾精铁,袖中更暗藏两柄淬毒短刃,自信足以挡下大部分攻击。

  然而,他终究低估了这一击的恐怖力量。

  “嘭!”

  只听一声如同擂鼓般的闷响,厉槐生只觉得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狠狠撞在他的双臂之上。

  他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衙署内的青石地板上,震得尘土飞扬。

  “噗——”他喉头一甜,一口逆血险些喷出。

  急忙低头看去,只见绑缚在手臂上的两柄精铁毒刃竟已被砸得扭曲变形,而他的双臂乃至胸口,更是传来钻心刺骨般的剧痛,臂骨咯咯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他惊骇地抬眼望去,只见那将他轰飞的“凶器”,赫然是一柄足有婴儿头颅大小的亮银瓜锤!

  与此同时,衙署之外,脚步声如雷,甲胄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一队队手持强弓劲弩的士卒已然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所有弩箭的箭簇,都冰冷地指向他。

  为首一人,身着黑红官袍,方脸阔口,体魄魁梧雄壮如山,手中正提着另外一柄同样制式的银瓜锤,目光如电,不怒自威。

  正是常山县尉——吴匡。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陈盛不仅调动了自己的全部亲信埋伏于此,更是亲自请来了吴匡这尊大神坐镇,誓要将来犯之敌彻底留下,瓮中捉鳖。

  厉槐生面如死灰,心知今日已在劫难逃。他猛地转头,看向那安然坐在红木大椅上的年轻人。

  此刻的陈盛,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衣袍,面带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衙署:

  “本官,已等候阁下多时了。”

  他此言并非只是为了彰显智谋,更是要说给周围所有士卒听。

  他要借这些人的口,将“官府早有准备,设伏反杀”的消息,原原本本地传到高家和黄家的耳中。

  按照常理,这等被擒的杀手,多半会为了保全幕后主使或维持所谓的“气节”而自尽,陈盛本以为这厉槐生也会如此。

  却不料,他话音刚落,那黑袍男子竟“噗通”一声,面朝着他直挺挺地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毫无高手风骨地哀声求饶:

  “小人厉槐生,有眼无珠冒犯虎威,求大人饶命,小人愿降。”

  陈盛双眼微眯,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挥了挥手。

  左右士卒立刻上前,用浸过油的牛筋绳索将厉槐生捆了个结结实实,并仔细搜身,卸掉所有可能藏匿的毒物利器。

  待士卒退至门外警戒,陈盛请吴匡于主位坐下,自己则踱步到厉槐生面前,饶有兴致地俯视着他:

  “愿降?”

  厉槐生闻言,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地表忠心,语速极快:

  “大人明鉴,槐生飘零半生,空有一身本事却只恨未遇明主,今日得见大人神威,方知天日,求大人给小人一个弃暗投明的机会!”

第36章 太想进步了

  看着厉槐生被兵士五花大绑地押解下去,吴匡不由得失笑摇头:

  “这人倒真是……别具一格。”

  他们原以为,以此人化髓境的修为,兼修一身诡异毒功,能在猝不及防间威胁同阶高手的本事,多少该有些高手风骨,即便被擒也会硬气几分。

  谁曾想,对方投降得如此干脆利落,着实令人啼笑皆非。

  “明哲保身,惜命得紧,若能用得好,或许将来能有些意外之喜。”

  陈盛语气平淡的评价道。

  对于厉槐生的跪地求饶,他并不以为意,不过这种人可用,但绝不可轻信。观其行径,日后若遇更大威胁或利益,难保不会再次背主。

  能不能用,要不要用,他还得思量思量。

  “此事你自行斟酌便是,御下之道,本就千变万化,重在拿捏分寸。”

  吴匡笑了笑,不再多言,转而面露好奇之色,话锋一转,“不过,本官倒是十分好奇,你究竟是如何精准预判,今夜必有贼子前来行刺的?”

  起初陈盛请他前来坐镇时,吴匡还将信将疑,只是出于对这名下属的重视,才应允前来。

  万万没料到,竟真的等来了这条“大鱼”,这让他惊奇不已,甚至猜测陈盛是否已将眼线安插进了本地豪强的核心层。

  “不敢隐瞒大人,属下其实也只是依据蛛丝马迹,加以推断罢了……”

  陈盛早已备好说辞。

  他解释自己近日察觉营中氛围有异,结合今夜正值北城武营防务轮换、守备相对空虚的时机,推断若对方欲行不轨,此乃最佳良机。

  为防万一,这才请吴匡亲自前来压阵。

  听闻这番解释,吴匡并未怀疑,反而露出赞赏之色,连连点头:

  “本官最欣赏的便是你这一点!心思缜密,行事周全,性格沉稳。好,甚好!有此心性,你日后方能在这荆棘遍布的世道上,走得更高、更远!”

  他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期许,随即眼神一厉,杀机涌现:

  “这些本地豪强,胆子是越来越肥了,竟敢公然袭杀朝廷命官,简直是无法无天,自寻死路!看来,对他们动手的时间,不能拖延太久了。”

  今日他们敢袭杀陈盛,明日就未必不敢将目标对准他这个县尉!

  吴匡虽贪财,行事亦求稳妥,但出身行伍的他,骨子里从不缺乏杀伐决断的狠厉,昔日平定叛乱时,他手上沾染的鲜血可不在少数。

  “大人所言极是。”陈盛深表赞同。

  吴匡沉吟片刻,似在权衡全局,良久方才睁开双眼,目光落在陈盛身上,带着审视与期许:

  “今日观你气息,修为已然颇为稳固,进境堪称神速,不错。”

  随即他话锋微转,提及正题,蹙眉道:“这常山县武备营大统领的位置,本官一直都属意于你,只可惜……你如今修为尚浅,资历不足,若能拥有匹敌化髓境的实力……”

  陈盛自调任他麾下以来,其资质、心性、能力,吴匡都看在眼里,可谓十分满意。

  唯一的短板,便是太过年轻,修为火候稍欠。

  武备营大统领一职,位高权重,若手段过人,能控制住局势的话,其职权之重甚至堪称县令、县尉之下第三人。

  若能将此职牢牢掌控在手,他们才能真正无惧三大家族的掣肘。

  反观现任大统领储岳山,首鼠两端,虽名义上归他统辖,却与本地豪强及县令林狩过从甚密,早已被吴匡视为必须拔除的钉子。

  可若仓促换上将资历、实力皆有所欠缺的陈盛,他又担心其难以服众,反而弄巧成拙。

  是以,他心下正犹豫着是从府城那边调人,还是再观望观望陈盛。

  陈盛心中了然。

  以他现今锻骨境的实力,正面抗衡化髓武师确实力有未逮。

  锻骨与化髓之间,是一道实力鸿沟,差距显著。

  正因如此,在预知厉槐生乃化髓境毒道高手后,他才不惜请动吴匡亲自出马,以求万全。

  不过,他如今已臻锻骨巅峰,距离突破化髓境已然不远。

  见吴匡面生犹豫,疑似要调人前来,这可是他的囊中之物,陈盛可不愿意被人摘了桃子,思索之下陈盛肃然开口道:

  “不敢隐瞒大人,属下自服用大人赐下的虎骨丹,加之近日偶有所悟,修为确感精进迅猛,想来……达到大人期许的那一日,应不会太远。”

  他这么说,一是为了暂时先稳住吴匡。

  二则是提前铺垫一二,免得日后对方太过骇然他的修行速度,至于地心灵乳一事,他则不准备吐露。

  毕竟这种好东西,对筑基后期的吴匡来说也是诱惑巨大,若是被他得知此物自己偷偷炼化,难保不会生出什么嫌隙。

  “急什么?”

  吴匡闻言哈哈一笑,看出了陈盛眼中潜藏的渴望和急切,略带揶揄道:

  “修行之道,根基为重,切忌冒进贪功。这大统领的位置,本官还是十分属意你的,除非局势太差崩坏到必须从上面调人,否则,本官不会另做他想。”

  他这话确是出于真心,相较于空降一个不知根底的外人,他自然更愿意培养、提拔自己看好且忠诚的下属。

  “大人误会了,属下并非急躁。”

  陈盛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野心的笑容,解释道:

  “属下只是……太想为大人分忧,也太想……进步了。”

  “你看,又急。”

  ……

  与陈盛、吴匡二人间的轻松氛围截然相反。

  翌日,当厉槐生夜袭北城武营反遭埋伏的消息传开,三大家族的几位家主皆是面色铁青,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尤其是黄家家主黄东淳,损失了家族重金供奉、堪称底牌之一的化髓境毒道高手,可谓心痛如绞。盛怒之下,他直接将矛头对准了杨家家主杨议,厉声质问:

  “杨议!此事必然是你泄密给那陈盛小儿的,否则官府何以布置得如此周密,仿佛早已知晓厉槐生会在那时那地出现?你作何解释!”

  厉槐生虽正面厮杀能力稍逊,但其毒功诡异莫测,用于暗杀偷袭,价值无可估量。

  如今折在官府手中,对黄家而言是难以承受的巨大损失。

  “黄东淳,你休要血口喷人!”

  杨议气得脸色涨红,猛地站起:“此事关乎你我三家共同利益,乃我等密室共议而定,老夫岂会自毁根基,将此等机密泄露给那陈盛?”

  “哼!若非是你,还能有谁?”

  黄东淳根本不听解释,重重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杯盏乱跳:

  “你杨家近来态度暧昧,既对官府诸多顾虑,又意图与那陈盛联姻结亲,讨好吴匡,分明就是存了脚踏两条船的心思!

  厉槐生行动的时间、地点,唯有我四人在场知晓,那陈盛若非得了确切消息,岂能布下天罗地网?难道他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他言辞犀利,句句诛心。

  在高家与陈盛仇深似海,厉槐生又属黄家供奉的前提下,在场四人中,唯有近来态度摇摆、且有联姻之举的杨议嫌疑最大。

  一时间,厅内争吵声骤起,杨议与黄东淳各执一词,互相指责,声调越来越高,往日维持的表面和气荡然无存,信任的裂痕在这一刻急剧扩大。

第37章 突破失败?

  眼见黄东淳与杨议二人争执愈烈,甚至隐隐有动手的迹象,一直冷眼旁观的高远峰终于沉声开口,指节不轻不重地叩了叩桌面:

  “够了!”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家之主的威严,瞬间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二位皆是一家之主,在此内讧不休,若传扬出去,岂非让外人看了我等的笑话?倘若因此分崩离析,更是给了那吴匡与陈盛可乘之机,让他们得以逐个击破!这岂是智者所为?”

  黄东淳余怒未消,冷哼一声:

  “莫非我黄家折损了厉槐生这等高手,就这么算了不成?”

  “黄兄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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