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江湖的谁谈恋爱啊 第168节

  当然,也不是没有可能……集齐琉璃四玉后的那件九钟,传言是可让人脱胎换骨的。

  为此,宁中夏当初才会为了琉璃灯,灭了清渊台满门……当真是为了复仇,已经什么也做得了。

  清影玉衣或许也可以修复暗伤,但敢去大内偷九钟者,百年来,也就只有一个赵无眠……而且赵无眠当时也是抓住了先帝驾崩,宫中又有内应的好时机。

  实属千载难逢。

  羊舌栋用木棍轻挑着火炉柴火,一时无言,而后想了想,道:“赵无眠若是也跟观云舒一起来,该当如何?他这个人,太过古怪,在国本之事之前,根本没听说过他的名字……”

  “就好像被卷入街头争斗的局外人,结果这局外人却杀穿了整条街……”白袍文士也是嗓音稍显心悸,补充道:“如今封爵成侯,可随意感悟宫中九钟,武魁定然是板上钉钉的事。”

  宁中夏继续挥刀,口中则道:“距离登基大典,才过去了一天,当初即便是枪魁陈期远,也是闭关感悟九钟整整三个月才突破,他焉能这么快就成了武魁?只要不是武魁,那便有一战之力。”

  “他可是杀了归守真人。”羊舌栋反驳道:“不可小觑。”

  “没有小觑,但武道之途,难道对方只是报个名号,就不战而逃吗?”宁中夏微微摇头,“若真来,也得打,何况,我等又不是没有胜算。”

  羊舌栋想想也是,便不再多言。

  不出一会儿,那白袍文士便率先抬眼,瞥向街道,眉梢轻蹙,“一个人……赵无眠没来。”

  “没来也在路上,速战速决吧。”宁中夏收刀入鞘,长舒一口气。

  但他吐出的一口浊气,与雨幕交织,竟是发出了‘滋滋滋’的青烟之声。

  至刚至阳的火属性功法,想来苍花娘娘所言的确不假。

  观云舒撑着油纸伞,身着素裙,腰胯长剑,一个人行于街道。

  街边两侧的屋檐之上,零零散散挂着些灯笼,显然有人居住,但也不错,这点若有若无的年气,反而更衬的此地死寂。

  等跟来此街,她便跟丢了羊舌栋。

  潇潇雨幕,天色稍显昏暗,雨点哗啦啦落在伞面上,又顺着伞骨滑落在地,耳边噼里啪啦的落雨声不绝于耳,明显干扰了观云舒的感知。

  但再怎么干扰,也不至于有人到了四十步的距离还没发现。

  她柳眉轻轻一蹙,偏头看向身侧巷口,而后沉默少许,又看向身前的街道。

  巷子清幽,街道无人,除了雨声,就连脚步声也没有,一眼瞧去,宛若整个天地只剩观云舒一人。

  观云舒没有开口,也没有再行动,只是默然站在原地,不多时,街头巷口,便有人影自雨幕中缓缓走出。

  宁中夏,羊舌栋,与白袍文士并未撑伞,三人面无表情是雨幕中现身,但依旧没有一丝脚步声。

  显然这三人,都是轻功高手……但实力到了宗师这个水平,轻功也不过是基本功罢了。

  观云舒俏脸平淡,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倒是让在场三人都高看了一眼。

  羊舌栋语气稍显惊讶,“你看上去,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在来此街之前,跟踪你,游刃有余,等来了此处,你便忽然不见踪迹……自然是埋伏。”观云舒淡淡摇头,而后看向正前方的刀客,冷冷一笑:“宁中夏……若我遁逃,又岂有杀你之机?”

  当年宁家杀了洞真,若不是观云舒躲在船上,也得被杀,一年后她杀了宁家满门,却是遗漏了当时赴京赶考的宁中夏,如今近十年过去,宁中夏又设计埋伏观云舒……均是不外乎一个‘仇’字。

  宁中夏站在雨中,横刀挂在腰间,他手掌垂在刀柄处,雨点落在手臂,滑至刀柄,又顺着刀鞘淌下,垂成一缕细微水柱。

  他淡淡道:“赵无眠定然在来的路上,本想与你一对一,但胜之不武也好过此刻被你遁逃……”

  说着,宁中夏深呼了一口气,“我等这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你一直待在小西天,少踏江湖,如今来了京师,倒是一直久住,才给了我机会。”

  白袍文士则微微一笑,“你倒是喜欢同赵无眠合作?莫不是尼姑春心萌动,意欲嫁为人妇?若是如此,倒也是一门江湖趣事……堂堂小西天真传弟子,动了春心,确实有趣,但我支持,毕竟人活一世,哪来那么多莫须有的束缚呢?”

  观云舒没有言语。

  没什么可说的,就是江湖人,既然都已经设伏围杀,自然不可能心慈手软。

  宁中夏想杀她,她又何尝不想杀宁中夏?

  倘若她方才见势不妙当即就跑,再想杀宁中夏,可是不知要再等多久了。

  四人无言,均是江湖难得的好手,都没有谁唐突出手,都在等待时机。

  雨点啪啪落下,雨珠拍打声接二连三响彻于死寂街道中,四人宛若连呼吸都没了声音,一时之间满是肃杀冷寂的气氛。

  最终,还是实力相对较差的羊舌栋率先按捺不住,毕竟这街上虽幽寂冷清,但还是有行人的,若是他的身份暴露,让江湖得知青连天同幻真阁有染,也只是给刀魁脸上蒙羞……虽然江湖强者,大多知道刀魁和幻真阁阁主的关系,但毕竟不能摆在明面上说。

  因此他猛然拔出腰后九环卷首刀,脚步重踏地面。

  啪————

  雨幕间恍然传出一声爆响,羊舌栋魁梧身形瞬间撞碎雨幕,双手紧握刀柄,身形回旋三圈,刀身在雨幕中划出三条连接在一起的圆形水线,刀身的铁环更是乒乓作响,一眼看去,宛若羊舌栋被此刀的惯性带着向前冲,但他的下盘却是极稳,速度更是极快,刀锋眨眼间便越过四十步的距离,来至观云舒身侧。

  羊舌栋所用刀法名为蜀道难,也是刀魁自创武学,但蜀道,险也,高也,峻也……羊舌栋也就只学了层‘峻’,因此才会用此等重刀,便是侧重于‘以力破巧,大巧不工’。

  单是他手中的九环卷首刀便重达百斤,非常人所能挥动,如此回旋三圈借力,就观云舒这小身板,拿什么接?

  因此她定然避招躲避。

  所以羊舌栋也就是起个‘逼招佯攻’的作用。

  白袍文士所用乃是一杆漆黑长槊,近九尺长,见状毫不犹豫一抖槊身,只看长槊槊杆颤抖不已,在雨中硬生生抖槊抖出一层空洞,而后槊锋向前横扫,封住了观云舒周身退路。

  而三人中实力最强的宁中夏则眉梢紧缩,眼看观云舒面色不变,心底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并未即刻出招,而是默默望着观云舒,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三人配合,天衣无缝,显然不是第一次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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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有点事,晚上八点才开始码字,唉,只能写6000字了。明天再多写点。

  剧情有什么问题,觉得太水,还是太什么,尽管提吧,写完第二卷,虽然骂声不少,但感觉收获也不少的。

第185章 瞬杀

  初晨雨幕,洋洋洒洒,地砖之上三四寸的距离,还有着些许朦胧水雾。

  淅淅沥沥的轻柔春雨声,满是入春的婉约与柔情,但却被刀槊挥舞的爆响给打破。

  幻真阁与青连天派人入京,执行要务,自不会选什么江湖庸手来送死,羊舌栋也好,白袍文士也罢,都是江湖难得一见的高手,便是孟君才,召集一群江湖好手也能伤了观云舒。

  但要说人人都是归守真人那层次也不可能,三人中唯一可能比归守强的,也只有一个宁中夏。

  但归守可不是什么烂大街的三流武者,他已经是被称为武魁之下第一人,而宁中夏闭关前便是顶尖宗师,实力较之归守本就差不太多,如今在幻真阁的九钟旁闭关五年,要说武艺不曾寸进,自然也不可能,因此三人联手,恐怕也能称得上一句武魁之下乱杀。

  羊舌栋与白袍文士此刀此槊,凶猛挥舞,凭空而落的雨点还未接触兵刃,就已经被其上蕴含的气劲所破,眨眼之间,便刀槊临身,封死了观云舒周身退路。

  观云舒还撑着伞,站在雨中,宛若自知不敌而认输……但在场几人都知不可能,但接下来的举动还是难免让他们心生错愕。

  眼看刀槊距离观云舒不过三步,观云舒却是没有拔出腰间长剑,而后猛然将手中油纸伞向侧垂去,挡在槊前,也挡住了白袍文士的视线。

  哗啦啦————

  伞面上的雨水瞬间向一旁洒去,砸在白袍文士稍显错愕的脸上……他暗道,你光顾着挡我,就不在乎羊舌栋的刀?那可是九环卷首刀,你又不以气力见长,所用更是轻薄长剑……

  但心绪驳杂,却是不可能收招,手中长槊碰上油纸伞,只听‘砰’的轻响,长槊蕴含气劲可不是单单是给伞捅个窟窿这么简单,那伞面瞬间炸裂,伞骨化作木屑向四周飞掠而去,按理说,这一槊下去,只会毫无阻碍刺过油纸伞,而后在观云舒身上捅个窟窿。

  但白袍文士却是愕然发现,手中长槊传来一股极为粘稠的力道,竟是牵引着他朝稍微扭转了下槊锋角度,旋即只听‘铛’的一声爆响,他只觉手中巨力传来,差点握不住长槊。

  而羊舌栋可比白袍文士看得清楚,那长槊捅炸伞面后,却是留了伞柄,而后伞柄轻挥在长槊槊杆之上,那漆黑长槊便擦过观云舒的侧脸,猛然点在卷首刀上。

  铛————

  两人兵刃在观云舒的侧脸旁猛然交接,火星四溅,刺耳的摩擦声响起,兵刃交接处,周围雨点瞬间炸开,形成微形水幕,撩在观云舒冰冷的面容上。

  伞柄不用多说,自是观云舒的贴身武器,特制而成,赵无眠每每在外瞧见她,她总是撑着伞,便是此理……小西天佛门弟子,用棍自是一绝,即便这伞柄只能算短棍,只是……这牵引之法,不是小西天的功夫,这是武功山的太极意。

  宁中夏眼神闪过一丝茫然,观云舒是什么时候学会了武功山的不传之秘?实战中自行参悟的?这是什么鬼天赋?

  别说天赋,就是实战经验也是分毫不差,以伞面挡住白袍文士的视线,以此让他看不清观云舒干了什么,没了防备,才导致手中长槊被其牵引……但既然用这取巧的心理战术,也能侧面证明观云舒的太极意肯定没到归守真人那种地步。

  惊愕之余,自是便是浓郁到极点的杀意……再让观云舒历练几年,那他便真无论如何也不是她的对手了。

  呛铛————

  春雨街道,瞬间闪过一抹白芒,观云舒腰间的长剑赫然出鞘,她左右两边便是羊舌栋与白袍文士,因此长靴轻踏地面,素裙轻旋,身形便似穿花蝴蝶旋转一圈,姿态秀雅,但长剑却是蕴含极深杀机,在雨中拉出一圈水线,削向羊舌栋与白袍文士的脖颈。

  两人心中毛骨悚然,他们兵刃交接,反震力都还没完全传遍全身,此剑便来,速度实在太快……但江湖厮杀,也就是如此,高手交战,露一个破绽,便是死机将至。

  不过两人终归不是什么江湖杂鱼,自知观云舒剑未出鞘便一直防备着,如今兵刃刚一交接,便毫不犹豫向后闪去,与此同时,宁中夏眼看观云舒出招间隙,算是战机,当即拔刀,也是以防观云舒追击两人。

  呛————

  垂洒的雨,苍白的手,漆黑的刀,赤红的火。

  横刀出鞘,刀身与刀鞘之间擦出一缕细长火星,火星刚出,还未来得及被雨点扑灭,便萦绕在刀身之上赫然冲破雨幕,宛若赤红蛟龙在街道横冲直撞,袭向观云舒。

  所过之处,满是‘滋滋滋’的水雾白气,短短一刀,街道上便弥漫了一层雾气。

  巫山刀,本是柔剑雨意,在宁中夏手中却是如此刚猛无匹,料想他是结合自身武艺,对其做了改良。

  观云舒面色不变,自知被合围,从未忽略宁中夏,因此眼前战果都在她的计算之中。

  她手中长剑并未封了羊舌栋与白袍文士的喉咙,便旋身借力一圈,长剑横扫在前,恰到好处拦在宁中夏的横刀之前。

  以观云舒的视角看去,便似白雾中忽的出现一抹猩红,宛若择人而噬的野兽狂奔而来,朝她露出骇人血瞳。

  铛——————

  长剑与横刀交接,雨幕之间,火星四溅。

  观云舒白靴下的地砖瞬间炸裂,柔弱身形不受控制向后连踏数步,体内气血奔涌,眼底浮现少许错愕……单单此刀的威力,她便有些接不住。

  单单一刀,观云舒顿时心底有了答案……在硬实力上,如今的自己恐怕是要弱于宁中夏。

  宁中夏眼神冰冷,手中兵刃短暂交接一下,不等观云舒回气,他手中横刀便再度以力劈华山之势悍然砍来,明明此刻在下雨,但横刀上缠绕的火星却是非但不灭,反而愈演愈烈。

  观云舒一边后退,一边抬剑招架。

  铛铛铛————

  兵刃每每交接,横刀上的火星便汹涌一分,短短五招过去,赤红火焰竟是都有了几分青意,让观云舒的长剑都宛若置身火炉,剑身赤红。

  “这青焰……是借由火星,内功所化……宁中夏还真是不虚这五年,料想是从琉璃灯内悟出了什么……”观云舒低声自语,心中凝重,横刀传来的力道,愈发难接。

  巫山雨意,磅礴如幕,其招开始,便是连绵不绝,其一大特点之一,便是‘留势’,每一刀砍下,便积累力道于刀身,化作更为汹涌的‘雨幕’……也就是极为擅长打持久战,越往后拖便越强。

  巫山雨意能砍出几刀,并没有相应套路,完全是看武者自身的基本功。

  宁中夏五年前,可砍十一刀,如今呢?

  观云舒不清楚。

  但刀法终归只是刀法,只要不硬接便是,虽然横刀轻灵,刀势极快,一刀刀之间基本没有间隙,但以观云舒的实力,只要拼着自己被砍一处皮外伤,便可游刃有余退去,继而转攻。

  但观云舒并不打算取巧……她再如何,也是武者,自有一颗绝不认输的武道之心。

  观云舒困于天人之前许久许久,数次隐隐有所悟,却都破而不得。

  她坚信,生死之间,方可顿悟。

  一遇强敌就逃跑,就躲在师父师叔,乃至是赵无眠的身后,那自己何时才能进窥天人?

  仇敌在前,她只想看看自己这位仇家的极限究竟在何处,自己又能否接住他积累到极致的最后一刀?

  若能在生死之间突破,天人合一,那就能接。

  如若不能……那便死吧。

  江湖人本就把脑袋挂裤腰上的。

  但想法很好,实战却是不允许观云舒公平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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